第13章 混戰

第13章 混戰

蕭非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後,便伸手去解沈瑾白的衣服。沈瑾白閉了眼,一副任人宰割英勇就義的模樣。蕭非笑了笑,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脖頸,撥開了她的衣領。

“沈姑娘,可能會有些疼,忍一下哦。”蕭非輕聲說着,拿着簪子便向她兩肋中間輕輕刺去……

其實這根本沒什麽用,她只是想刺一下玩一玩。待到沈瑾白身前出現了一個小紅點,她這才收了手,連忙從懷裏的小藥瓶裏拿出了一個小藥丸,送到了沈瑾白口中。

沈瑾白只覺自己被那簪子一刺的痛感似乎讓她清醒了一些,等到藥丸入口,她的意識終于又漸漸清晰起來。她難得地恢複了一點力氣,便強撐着坐了起來,拉上了衣領,便伸手去抓腰帶。

可她藥效還沒過,這還沒怎麽動,她又體力不支了。蕭非見狀,忙替她從床上拾起了腰帶,對沈瑾白道:“沈姑娘,我來幫你吧。”她說着,便半跪在了床邊,把那飛镖和小刀都放好了,雙手從沈瑾白腰後繞過……她聽見了沈瑾白隐忍的呼吸聲。

“這藥性烈,你能忍到這地步,也是不容易。若是尋常人早就失去意識,全憑本能了,”蕭非想着,将腰封重新束在沈瑾白身前,又看似認真地去系那帶子,“可惜了,實在可惜,下次一定要玩個盡興。”

沈瑾白并不知蕭非在想什麽,她只覺得難堪。她本來責怪這小丫頭不顧自身安危闖進了這青樓裏,卻沒想到關鍵時刻若沒這小丫頭,她只怕難撐過這一關了。而她放在意識逐漸渙散之時,竟然想到了這小丫頭的身體?

難堪,實在難堪,明明才認識了幾天,根本還不熟,那次也是因為懷疑她才窺探她,怎麽如今竟又想起那一幕來了?

“沈姑娘,你可好些了?”蕭非輕聲問着,又拿了手帕出來,細細地替沈瑾白去擦面上的汗。

沈瑾白的體力恢複了一些,她連忙搶過帕子,扭過頭去,給自己擦着汗,道:“好些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多謝你了。”

“沒事的,”蕭非低下了頭,看起來乖巧極了,“我應該在你出發前提醒你一句的,最起碼也該把這些防備的藥給你。我應該想到的,是我思慮不周,這才讓你中了招。”

“不,”沈瑾白清了清嗓子,又低了頭,“是我不該自大,以為自己能擺平這一切,卻忘記了你行走江湖多年,那些經驗是我沒有的。”

“沈姑娘,”蕭非又擡起了頭,眨着眼睛望着沈瑾白,十分認真地道,“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了。”沈瑾白低了頭,又把帕子遞還給了蕭非。

蕭非接過帕子,揣進了自己懷裏,道:“再過一刻鐘,這藥效應該就能退去了。我也不便在這屋子裏久留,不然外邊的人肯定會起疑心。不如我先去下面看看發生了什麽,沈姑娘你休息好了,便下來。”

“不,”沈瑾白強撐着站起,随手将頭發重新束起,一把抓起了自己的劍,“就算我暫時手腳無力,也足夠護着你了。”

她說着,便大步朝外走去,再也沒看那被扔在地上的巧兒姑娘一眼。蕭非看着沈瑾白的背影,一時有些發愣,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下次要多用點量,這姑娘的體力實在非常人所能及。”想着,她也忙跟在沈瑾白身後,直接從巧兒的身上跨過,出去了。

一出門,只見方才在二樓把守着的大漢已沒有幾個了,只剩幾個零零散散的人立在樓道裏,而其他房間陸續有客人急匆匆地離開。

“想是樓下的動靜驚擾了他們,”沈瑾白說着,望向了蕭非,“我記得,你剛才對我說,要聲東擊西?”

“是。”蕭非點了點頭。

沈瑾白回頭看向了三樓樓梯的方向,道:“現在有人替我們做了。”說着,她掉頭就走,直奔三樓樓梯的方向而去。蕭非見了,也連忙跟上。

有大漢想要攔路,結果被沈瑾白一個掃堂腿便撂倒了。她臉上流着細汗,顧不得許多,便直接用袖子擦了。蕭非看了,不由得感嘆,果然如沈瑾白所說,她就算因為中了藥一時手腳無力,臉上流汗看起來身體發虛的模樣,單打獨鬥起來這些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很快,沈瑾白便掃清了前方的障礙,直向三樓樓梯沖去,蕭非緊随其後。可沈瑾白跑得太快,蕭非實在是追不上,便兩人便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沈瑾白剛到三樓樓梯口,便又被一夥人攔住了,是本就守在三樓的人。沈瑾白大概數了一下,是十六個人。

這一次,沈瑾白并沒有出手就打。在狹小的樓梯道裏,這些人身處高地,人多勢衆,本就處在優勢,而她這邊卻只有她一個人能打,而她本人卻偏生剛巧中了藥。

“商量一下,”沈瑾白看着那群人,難得地選擇用說話來解決問題,她說着,語速飛快,“我這裏有個玉墜兒,成色上好,是難得之物,玉墜兒給你們,讓我進去。”

沈瑾白說着,随手扯下了自己項頸上的那玉墜兒,放在掌心遞了出去,等着看這群人裏誰先動心。

可那些大漢卻看都沒看這玉墜兒一眼。沈瑾白不禁有些驚訝,她以為這些人在這種地方做活兒,怎麽着也該對這些寶物有所心動,可誰能想到他們竟是這種反應?

聯系到這紅香樓種種的不同尋常之處,沈瑾白越發覺得這紅香樓不簡單。或許,吳渾選擇到這裏來避難,也是因為這潛藏在背後的原因?

可就在這一瞬間,沈瑾白還來不及細想,那些大漢便摩拳擦掌地向她走來。沈瑾白知道買通他們是行不通的了,索性把玉墜兒随意揣進懷裏,登時便拔出了背後的劍要行上前去。

“沈姑娘小心!”蕭非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身後響起,沈瑾白不及回頭去看,卻忽然感覺一陣白煙自她身後飄來,而她面前的大漢迎面對上了這白煙,竟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沈瑾白連忙向旁邊一躲,那大漢便順着樓梯滾了下去。

“是迷藥!”沈瑾白想着,連忙捂住了口鼻,看向了蕭非,卻見蕭非也正捂着口鼻看着自己。

而高處的大漢們,因為迎面對上這迷藥,早已接二連三地倒下,只剩後方的幾個還立在那裏,警惕地看着樓梯上的這兩個姑娘。

一切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

“等我處理了他們,再來問你。”沈瑾白對蕭非說着,這迷藥的藥效未免太強,她又捂着口鼻持劍而上,穿過了那仍在空中漂浮的迷藥,直接向那些大漢而去。那些大漢其實已吸入了一些迷藥,只是量不夠大,這才未立刻昏迷。沈瑾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那剩下的幾人都放倒了――依舊沒有用上劍。

她并沒有立刻将劍入鞘,而是警惕地望着三樓的那扇門,她知道,吳渾就在裏面。蕭非也在此時跨過地上那群東倒西歪的人來到了沈瑾白面前,她捂着口鼻,又從袖子裏拿出了兩個小藥丸,送到了沈瑾白面前一個。

沈瑾白見了,看了看那小藥丸,又看了看蕭非。她實在是沒想到蕭非還會這一招,從前是她低估蕭非了。迷藥?真是沒想到啊。

今天一天,她還真是對這個小丫頭刮目相看了。

“沈姑娘,這是解藥,你吃了這個,就不怕剛才的迷藥了。”蕭非解釋着。

沈瑾白自然知道那藥是做什麽的,她只是心裏有些疑問。她伸手取過了蕭非手中的藥丸,送進了口中。有點苦,但沈瑾白并不在意。

蕭非也吃了藥丸,又看向了沈瑾白。沈瑾白知道蕭非是什麽意思,她小心地挪到了門邊,靜靜地聽裏面的聲音,裏面還有人在飲酒作樂。

沈瑾白不禁奇怪:外邊的動靜都這麽大了,裏面的人還能安心地花天酒地?

想着,沈瑾白也顧不得裏面的人究竟在做些什麽了,她幹脆一腳踹開了門,長劍一指,道:“吳渾留下,其他人出去!”

屋門大開,牆邊擺着的都是酒壇子,裏面的人面面相觑。一個男子被一群姑娘圍着坐在桌邊,滿臉驚訝地看着沈瑾白。那男子看起來人高馬大的,蓄着大胡子,看起來十分不好惹。可沈瑾白卻心中一緊:不對!

“他不是!”蕭非跟在沈瑾白身後,也驚訝地道了一句。

“的确不是,我記得你說過,吳渾是個刀疤臉,而這人的臉,太幹淨了。”沈瑾白壓低了聲音,對蕭非說着。

面前這男子笑了笑,站起了身來,笑道:“我還以為我真的喝喝酒、陪陪姑娘就能賺到這錢呢,沒想到啊,還是要出手。果然,賺錢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年輕,倒像是個青年男子,只可惜臉上那一團大胡子實在是影響別人辨別。

“你是何人?”沈瑾白問。

那男子笑了笑:“打贏了我,再問我名字吧。”說着,那男子又看向了沈瑾白手裏的劍,贊嘆道:“好劍!等我打贏了你,你這劍就歸我了,可好?”

沈瑾白一聽他這嬉笑的聲音便來氣,冷笑一聲,道:“好,你只管試一試,我只怕你沒命拿這劍。”

“好,這可是你說的。”男子說着,輕輕推開了,圍着他的姑娘,用腳一勾,便把一把劍從桌下踢了出來,伸手穩穩的接住了。

“韶雲派!”蕭非叫道。

“呦,小丫頭,眼力不錯嘛,”男子笑了笑,看向蕭非,“怎麽瞧出來的?”

蕭非微微蹙眉,瞧着那男子,道:“也就你們韶雲派喜歡用這種花裏胡哨的方式拿劍,劍還這麽舊。”

“是,我們韶雲派是窮了點,但我們人窮志不窮,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男子說着,卻又望着兩人搖了搖頭,道,“可惜啊,我實在不想對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雖然那個穿白衣的姑娘兇了點,還扮成男人模樣,但好歹也是個姑娘嘛。”

“好,”沈瑾白道,“告訴我們吳渾的下落,便不動手。”

那男子搖了搖頭,笑道:“為何不是你們離開,就不動手?”

沈瑾白剛要回話,卻聽後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表妹,你果然在這裏,我們快把吳渾……”是趕過來報信的陳廣峻,他氣喘籲籲地上了樓,看着屋內的情形,不由得皺了皺眉,又問沈瑾白,“這不是吳渾吧?”

“的确不是,”沈瑾白道,又問,“下面怎麽了?”

陳廣峻喘着粗氣,極力調整着呼吸,對沈瑾白道:“是那夥北鬥莊的人,來鬧事了,我好容易才溜進來。這青樓好生奇怪,那些大漢都身懷武藝,可惜啊,我看他們還不是那夥北鬥莊的人的對手,估計那些人馬上就要上來了。”

沈瑾白聽見,知道她如今藥效尚未完全退去,是應付不來這局面了,想了想,便對這男子高聲喊道:“嘿,韶雲派的!吳渾在這樓裏嗎?”

“雖然我很不想告訴你,但他的确在。怎麽了?”那男子問。

“樓下有人要殺吳渾,你是想保護吳渾,而我們只是想抓吳渾走。如今你我雙方僵持并無意義,不如先把樓下那群人處理了,至于吳渾是抓是放,容後再說!可好?”沈瑾白問着,垂下了持劍的手。

男子想了想,點了點頭,放下了劍,道:“可以。”說着,又對沈瑾白道:“還有,這位姑娘,我有名字,不是韶雲派的。在下,季陵。”

“季陵?”蕭非皺了皺眉,低聲念了一遍。

“怎麽?你知道這名字?”沈瑾白低聲問。

“韶雲派首徒,本來被寄予厚望,幾乎是韶雲派掌門的繼承人。可去年不知做了什麽事,被逐出師門了,和其他韶雲派弟子相比,他離開得可真是一點都不體面。”蕭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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