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抓捕

第37章 抓捕

周捕頭帶來的人接手了陳廣峻對知州的調查,他們也只是在這宅子裏停了一天,就進城去辦差了。

但那追捕文書還沒撤,安全起見,五人還是決定好好待在這宅子裏休養。因此這段時間,五人竟是分外的清閑。六扇門的差事暫時做不了了,他們只好每日縮在這宅子裏,養傷的養傷,做活的做活,就算沈瑾白和陳廣峻這樣的公子小姐,也終于在廚房裏學了些東西。

但這樣清閑的生活也沒持續幾天。大約半個月後,周捕頭就來宅子裏傳了消息,說他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禦史也已經到了岳州城裏,可以抓捕了。

“那我們應該可以進城了。”陳廣峻說。傍晚時分,幾人一邊吃着飯,一邊讨論着岳州城的事。

“我們的确應該進城去看看,”蔣沅兒道,“沈姑娘不是得了消息,說那玉佩就在馮府嗎?我們得去盯着,如果有,是最好;如果沒有,那我們還得再找。”

“有道理。”季陵說。

沈瑾白一直默默無言,只是埋頭吃飯。蕭非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沈瑾白。

“你好像比以前更沉悶了些,”蕭非心想,“以前這種時候,你總是有一堆想法的。怎麽如今都不願開口說話了?”

一桌子的人也只有蕭非注意到了沈瑾白的異常。的确,如今的沈瑾白對自己充滿了懷疑,她覺得自己沒用,就連這種時候,她都不願再開口了。

“她不能閑下來,”蕭非心想着,又往嘴裏送了一口菜,“一閑下來,她心裏想的事情太多,會把她壓垮的。打人也打不成,這酒如今也不管夠,也難怪她沉悶了。”

蕭非想着,眼睛一轉,忽然有了個想法。但她只是默不作聲,繼續聽着幾人商讨後面的事。

“他們明天就要行動了,那我們也跟着去吧。”陳廣峻說。

“他們不知道玉佩的事嗎?”蔣沅兒問。

陳廣峻答道:“不知道的。我師父他們的任務是幫着查此地官員貪污受賄一案,不是玉佩的案子。六扇門向來如此,專人專案,像我那玉佩的案子,他們也不知情的。”

“還真是麻煩。”季陵說。

整個過程裏,沈瑾白一言未發,只是埋頭吃飯。等吃過了晚飯,大家又說了會話,這才散了。

沈瑾白回了自己的房間,在門口立了一會兒,便拿出劍來去了院子裏,開始練劍。她劍風狠厲,月光打在那劍刃上,使得寒光一閃。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正好挨在這劍上,被狠狠地劈成了兩半。

蕭非默默地在自己的房間裏,坐在窗前撐着下巴望着外邊。她看着沈瑾白飄逸的身姿,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你心裏有我,”蕭非心想,“肯定有我。”

她想着,又有些苦惱:“只是怎樣才能讓你意識到這個問題呢?”

這一夜就這麽糊裏糊塗地過去了。第二日,幾人都起了一大早,收拾妥當後就騎着馬進了城。五人兵分兩路,陳廣峻和蔣沅兒去盯着馮府,而沈瑾白和蕭非、季陵則直奔知州府邸。

沈瑾白一行人到了知州府邸附近,因為三人沒有一個正經六扇門當差的,在這緊要關頭進不去。他們只好又到了附近的酒樓最高層上遠遠地看着張知州的府邸。

張府正在被抄家。

“都說玉佩在馮府那了,也不知我們為什麽還要來盯着張府。”季陵覺得不解,竟坐在一旁嗑起了瓜子兒。

“所以表哥這個六扇門的捕頭特意去馮府看着了。再說,馮府張府聯系緊密,萬一在張府也未可知。”沈瑾白說。

“可我們在這也看不到什麽。”季陵說。

“等結束了,再下去問一問吧。”沈瑾白說。

蕭非一言不發,默默地起身,就要出門。

“蕭姑娘,去哪兒?”季陵忙問。沈瑾白也回頭看向了蕭非。

蕭非尴尬地笑了笑:“出恭。”

屋內一時無言,蕭非便順理成章地出了房門,下了樓,向後院走去,直接出了後門。果然,那紅衣女子就在那等着。她一直在暗處跟着蕭非,也按照慣例,無事時躲在酒樓後門,以便蕭非來找。

“主人的傷勢如何了?”一見到蕭非,紅衣女子便關切地問着。其實她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問一下才能放心。

“還好,就是那道疤太醜了。”蕭非回答着。

“主人可用家裏的藥膏來修複疤痕,若是不方便配,奴婢可以給主人找。”紅衣女子連忙道。

“倒也不用,”蕭非擺了擺手,“我對那疤另有打算。”

“主人?”

“閑話少說,我找你來,是有事吩咐,”蕭非說着,嚴肅起來,“一會兒我們五人會合的時候,你要正大光明地出現,當街劫我。劫我的理由你自己想吧,我就不多說了。別人來救我的時候,你都不許放我,只有沈姑娘來救時,才許放我。”

紅衣女子好像有點懵。蕭非看了,不由得急了:“聽明白了沒有啊!”

“明白,”紅衣女子點了點頭,卻又問,“只是奴婢不明白,主人為何如此大費周章?若是喜歡,直接迷暈了不就好了?莫非主人真的動了心,忘了家中規矩、耽于情愛了?”

“沒有沒有,別瞎說,”蕭非連忙否認,“我最多就是耽于美色。迷暈這法子有些無聊,還是她主動地把一顆真心奉上比較有意思……不對,說了這麽多,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辦這事兒啊?”

蕭非問着,瞪圓了眼睛。

紅衣女子嘆了口氣:“主人,奴婢覺得,如果他們一起上的話,奴婢可能應付不來。”

蕭非聽了,嘆了口氣,道:“你堅持一下吧。實在不行,只要你當着沈瑾白的面把我劫走就行……”說着,她拍了拍紅衣女子的肩膀,轉頭就急匆匆地要回去。可她走了沒兩步,卻又撤了回來,對那紅衣女子說道:“不過我覺得,你是得小心點。我看沈姑娘最近好像很愁沒人打,你要注意防護啊!”

蕭非說罷,也不等紅衣女子回複,就急忙離開了。只留下紅衣女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紅衣女子念了一句,又嘆了口氣,語氣裏盡是無奈。

蕭非回了房間,見沈瑾白仍在窗前站着,便湊過去瞧,只見下面似乎已經要結束了。沈瑾白看了看蕭非,又忙移開了視線,道:“我們下去吧。”

幾人說着,就收拾東西出門下樓,直奔張府門前。張府門口烏泱泱一群人,把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門口雖有兵士攔着,但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岳州城的百姓都在看熱鬧。

三人只是遠遠地站在外圍,現在進去擠是肯定行不通的,只有等着。正等着,忽見張府的大門打開了,禦史帶着一群人從裏面走了出來。沈瑾白一直盯着這邊的情況,想要抓住機會去問,可看着看着,也不知看到了什麽,她忽然臉色一變。

蕭非發現了沈瑾白的不對勁,連忙問道:“沈姑娘,怎麽了?”

“沒什麽。”沈瑾白說着,卻背過了身去,似是在躲避什麽人。

“沈姑娘?”這下連季陵都覺得奇怪了。

“我們無官無祿的,不便去問……還是等我表哥去吧。”她說着,急急地轉身就走。

蕭非不明就裏,只得趕緊追了上去。季陵也是對沈瑾白突然的善變感到疑惑,顧不得那許多,也只得跟着沈瑾白走了。

“沈姑娘,到底怎麽了?”蕭非問着。

沈瑾白沒有回答,只是往前走着,卻忽然看見陳廣峻和蔣沅兒迎面而來。“表妹,”陳廣峻喊着,“有結果了。”

“那還真是不用問了。”季陵松了一口氣。

幾人終于會合,陳廣峻從懷裏拿出了那一對兒玉佩給其他人看:“果然是在馮府發現的。只是有些奇怪,這玉佩是在廚房米缸裏找到的。我問了一圈,并沒有問出這玉佩的來歷,不知這玉佩的主人到底是馮府中的哪個。”

“不過也沒關系,”蔣沅兒笑道,“如今馮府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要審也不是什麽難事。”

“哦,那就好。”沈瑾白的反應相當平淡。

“表妹,你怎麽了?感覺好像有心事?”陳廣峻一邊問着,一邊把玉佩放回了懷裏。

“沒什麽。”沈瑾白回答着,但明顯沒說真話。

“沈姑娘方才在張府門前好像看到了什麽人。”季陵說。

陳廣峻覺得可笑,又問沈瑾白:“什麽人能把你吓成這樣?”他說着,就要去張府門前看看。

沈瑾白皺了皺眉,果斷地制止了陳廣峻:“別去。”說着,頓了頓:“我好像看到了陸惟。”

蕭非聽見這個名字,神色一變。“陸惟……”蕭非不敢相信地問着,“你的未婚夫婿?”

蕭非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他怎麽來這兒了?”陳廣峻也是吃了一驚,“你沒看錯吧?你們畢竟那麽多年沒見了。”

沈瑾白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吧,我看見他跟在禦史身後出來了。”她說着,擡腳便走,似是想趕緊躲開。

蕭非見狀,又忙跟上了。季陵還想再跟,卻被陳廣峻一把攔下了,只聽陳廣峻道:“讓她靜一靜吧。她一直不想成婚,沒想到這次竟然被追到這了,怕是躲不過了。”又道:“不過,我還真得去看一看那人是不是陸惟,如果不是就好了。”

陳廣峻說着,便帶着季陵和蔣沅兒朝着和沈瑾白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可他們走了沒兩步,面前卻突然出現一人攔住了他們:“是蔣姑娘嗎?小的可算找到你了,這些日子都尋不見姑娘的身影。我家老大讓我給姑娘帶句話,是關于玉佩的。對了,我們是城東頭草市那邊的,姑娘應該記得我們。”

蔣沅兒和季陵聽了這話,一瞬間表情都不太自然了。但蔣沅兒很快又恢複如常,依舊是淺淺笑着,問:“記得。怎麽了?”

沈瑾白一直大步向前走着,蕭非好容易才追上她。她一邊跟着沈瑾白,一邊又勸沈瑾白:“沈姑娘,你也別太在意了,萬一那人不是陸惟呢?萬一只是長得像呢?”

沈瑾白嘆了口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蕭非,道:“我只是……煩躁。”她說着,又用目光滿街地搜尋着酒坊:“我想打點酒。”

“我陪你。”蕭非笑了笑,看起來乖巧極了。

沈瑾白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安心了些,兩人便一同在街上走着。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人一直并肩而行。但蕭非看似乖巧地陪在沈瑾白身側,心裏卻已經着急起來了:“大好機會,怎麽還不出現呢?”

可她正念叨着,忽然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被人向外一抓,接着便被帶着一躍到了屋頂,脖子上還橫上了一把劍。“果然是不經念叨,我正想着你呢!”蕭非輕聲對紅衣女子說着,但是面上卻是一臉驚恐。

“讓主人久等了。”紅衣女子也壓低了聲音。

“怎麽是你!放開她!”沈瑾白見蕭非被突然擄走,心中一急,一下子拔出了背上的劍,指着紅衣女子高聲喊着。

街上的行人被這架勢吓得抱頭鼠竄,方才還熱鬧的大街一下子就空了。

“沈姑娘,快走――”

蕭非喊罷,又對紅衣女子低聲囑咐着:“演得像一點啊,不要給我丢人。”

“放心,”紅衣女子輕聲應了一句,又故作輕松地對沈瑾白笑道,“沈姑娘,我襄宜谷抓自己叛徒的徒弟,應該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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