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一切都變好了,卻又不是完全的好。

回到學校,林傾傾也不會甜膩地牽着馮意的手。

馮意趴在桌上,裝睡,她發現原來世界上的無用功這麽多,才想到當年對着江禹信誓旦旦時,說的,用心努力做一件事,總能做好的,沒那麽多無用功,除非你沒認真。

可是扪心自問,她真的已經夠認真了。

一想到林傾傾,她還是這麽無力。

算了,這樣就這樣吧。

人總是愛貪心。

林傾傾沒能察覺馮意的傷春悲秋,新的一周開始新的勤奮苦學,卷子批改下來,成績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她正高興呢。

心裏暗暗想,等到高考想一定能有個好成績。

除了帶來了好成績,也帶來了周晴女士的擔憂。

晚上在寝室和媽媽通話時,林傾傾聽到周晴女士的嘆息聲。

“我說了周末帶你去看中醫,結果你說要出去玩,那我只好放你出去玩,和馮意吃了飯又直接回了學校,我都見不着你人影。媽媽真的很擔心你啊,林傾傾。”

“哎呀,媽媽,都說了沒事的,你別擔心。”

“你上個月一直在生病,我真的很擔心,運動會還暈倒了,你說沒事,我不放心。”

“那我現在好全了的嘛。”林傾傾撒嬌地說。

“你從小都這樣,不生小病,生病就很嚴重。”周女士語速越來越快,“明天你請個假,帶你去看醫生。”

林傾傾沒法子,“好吧。”

第二天,周晴女士一接到林傾傾,一路上都在念叨,“身體最重要。”

“知道知道。”

“到時候開了中藥,熬了我就把中藥包帶給你,你在學校喝。”林媽媽囑咐。

“知道了。”林傾傾認命點點頭。

周晴女士帶林傾傾去了一個有名老中醫的診所看,還告訴林傾傾要實話實說。

“哎呀,知道啦,我又不是騙人的小孩。”

“好好好,媽媽知道。”

林傾傾覺得自己身體并沒有大礙,見到了老中醫,還是不由得乖乖聽話坐下,伸出手來,一動不動,看他專業地給自己把脈。

“脾胃不足,但聽你媽媽說你最近常生病,所以也正常,只需要調理一下,學生,恢複得都很快。”他一邊把脈一邊仔仔細細地說。

讓林傾傾懸着的心又落下。

“肝膽紊亂,你的情緒不太穩定,起伏波動,是最近有什麽大事發生嗎?”老中醫還算健談,所以多問了一句。

本來說好讓林傾傾自己溝通的,周晴女士還是急着搶先回答了,“哎呀,她最近學習什麽的,特別努力,特別在意成績、進步,之前生病也是因為學習用功。”

老中醫停下手,說:“學生愛學習也是好事,身體跟不上,難怪家長憂心,到時候開點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又耐心地囑咐林傾傾,“要戒驕戒躁,心事不要太重,情緒不要太激動,好好調養。”

林傾傾只顧着點頭說好。

“沒什麽大事,不嚴重。”

“好的,謝謝醫生。”林傾傾規規矩矩地鞠躬道謝。

在周晴女士心裏,還有馮意心裏,都覺得這是因為突然和學習鑽起牛角尖才生的病。

林傾傾沉默,不說話。

看着媽媽繼續還和中醫聊着呢。

這才學哪到哪,比她努力的多了去了,才不是因為這個。

但她沒告訴任何人,反正大家都已經急急忙忙為她的情緒波動找了好借口了,她并不解釋。

只是中藥很苦,每天用熱水熱中藥包的時候是她一天中的掙紮時刻,喝中藥的時候是她一天中的痛苦時刻。

林傾傾這周二才請的假,沒隔幾天,周五,馮意也突然請假了,聽經過的李侃諾提的,他問林傾傾:“馮意請假了?”

“啊?誰說的?”林傾傾才反應過來,午睡醒來之後都沒見到馮意。

她傻傻的以為是去找競賽老師了呢,時間離決賽也近了,她沒多想。

“我剛剛交班級作業見到假條了,擺在辦公桌正中間。”

學校的假條,也是一式兩份形式,一條簽了字讓門衛大叔放行,一條留着班主任登記。

“她沒和你說嗎?”李侃諾問。

“沒有。”林傾傾皺眉,想不明白。

“哦。”

“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回來的時候我問問她。”林傾傾擺擺手,讓李侃諾該幹嘛幹嘛去。

李侃諾邊邁步邊說:“我就随便一問,你別想太多。”

林傾傾面上不顯,心裏卻隐隐覺得不太對。

她時刻關注着馮意的位置和前後門人員的走動,沒有一點兒動靜,她的心也跟着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總之,不安心。

是出于對她的依賴,林傾傾下意識就要看向她的位置。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馮意也沒回來。

沒回來和林傾傾一起吃晚餐,這很不對勁。

可僅僅只是不太對勁而已。

林傾傾還是安慰自己沒準是請了一天假呢。

只是沒和自己說罷了。

但不用事事都和自己說。

食堂和江禹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特地解釋了,“馮意請假了。”

晚上,馮意也沒回來。

林傾傾覺得,住宿是哪哪都不好。

周六一大早,林傾傾就去找李侃諾問:“你知道馮意請假多久嗎?兩天?”

“怎麽可能,我媽不會批那麽久的假。”他一口咬定。

“是馮意也不批?”林傾傾繼續追問。

李侃諾揣摩了下,又覺得,“不好說。”

“你到時候幫我去問一下。”林傾傾拍拍他,提醒再三。

“知道。”他接下這個任務。

李侃諾言出必行,第一節課下課就去了辦公室。

回來的時候面色凝重,林傾傾看了覺得更不妙了。

“怎麽了?挂着臉。”林傾傾焦急地拍了兩下桌子。

“別聲張。”李侃諾将食指抵在嘴上,示意林傾傾,才開口:“聯系不上馮意了。”

林傾傾強迫自己鎮定自若,呼吸卻十分急促,她平穩心情,深呼吸,然後問李侃諾:“什麽意思?”

“不知道,班主任就是這麽說的。”李侃諾也很焦急,也很擔心。

“馮意原本請假多久?”林傾傾咬着嘴唇內側的肉壓着聲音問。

“半天。”李侃諾把知道的全說了,“聯系了她的家長,家長在忙,還在繼續聯系。”

“我……我要請假。”林傾傾'蹭'得站起來,暈頭轉向地向右轉又向左轉試圖走出位置。

李侃諾連忙拉住她,“下午就放學了,你別急這一時半會兒了,我到時候陪你一起找。”

“好好好。”林傾傾脫力栽回座位上。

聯系不上馮意這件事班主任沒有聲張,但也來找林傾傾問了馮意請假前有沒有和林傾傾說什麽。

這時候林傾傾才反應過來,馮意今天上午幾乎是什麽話都沒說,這才最古怪,最讓她害怕。明明,馮意平時都會叮囑她很多事情的。

林傾傾沒能注意到的,現在想來,細思極恐,她的手都在抖。

“我不清楚。”她只能這樣告訴老師。

“好好,你也別緊張。”班主任看着林傾傾的狀況,眼睛泛淚花,她連忙安撫,“沒事的,她也是半個大人了,可能有事要解決。”

林傾傾完全已經坐不住了,抽空去找了江禹他們。

沈怡曉見到林傾傾那一刻,還以為她要扮演什麽殺手角色呢,臉兇得不行。

沒等走到她跟前,林傾傾就開門見山,問他們是否知道馮意這幾天有什麽安排,或者有什麽事要處理。

“沒有,馮意向來不說這些的。”沈怡曉搖搖頭。

“她高一的時候競賽前也請假過好幾天。”江禹說,“沒什麽人知道。”

大多數人只知道她高一的時候競賽沒考好,連初試的成績都不佳,而很少人知道內情。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林傾傾問。

她第一次讨厭起江禹這冷冷淡淡的平靜模樣,要不是看他眉頭深深皺起來,一副也很擔心的樣子,林傾傾都要罵人了。

“不知道,以前也不知道。”江禹回答。

“那我們去找她吧。”沈怡曉說。

“找不到的,她不會在家裏。”江禹補充,“以前也找過的,她不會讓人找到的。”

“你怎麽知道她是不想讓人找到,萬一遇到危險了呢。”林傾傾有點生氣,雖然極力控制着音量,語氣卻很急。

見林傾傾像只小獸一樣,見誰都龇牙咧嘴,江禹一時哽住了。

沈怡曉也跟着十分操心,提出建議又快速否定,說:“啊?要不報警?可是失蹤時長不夠不立案啊。”

林傾傾更愁了,她卸了力,靠在沈怡曉身上靠了會兒,才悶悶地說:“沒事,我去找吧,我去就可以了。”

林傾傾沒能等到放學,就請了假。班主任原先讓她別胡鬧,林傾傾随便找了個緊急的借口,才得到批準。

拿回了借放在班主任那兒的手機,一出校門,就開始給馮意發很多很多消息。

【你在哪呀?】

【阿意,你別吓我啊。】

【求求你,快回我的消息吧。】

等了兩分鐘,沒等來回複,她又飛速地打了電話,響了好久,她的心跳聲,呼吸聲和鈴聲摻在一起,林傾傾覺得吵鬧至極,耐着性子等啊等,也沒人接通。

她就又重新寄希望于馮意會回消息。

馮意會回的,她相信。

【我很擔心你啊,阿意,你去哪裏了呀?】

【還是出什麽事?】

【我提前請假出來了,我來找你了。】

猜錯了。

沒有回應。

而一直沒能得到回應,一開始還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實在沒法子就先打車回了趟家。

家裏安安靜靜的,沒人,她火急火燎跑去房間,拿了馮意之前給她的鑰匙,往包裏随手塞了衣服,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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