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蕭文若握住一只修長的手，和來拜年的黃鼠狼互相看了個大眼互瞪——沒辦法，兩人的眼睛都挺大的，一時難分出誰應該是小眼。
電光火石間似乎有隐秘的電流在四目之間流動，蕭文若心想那大概是所謂的“情敵去死去死”光吧。
但蕭文若對宮鬥毫無興趣，他只是覺得眼前這位黃鼠狼還真是毛皮光澤亮麗，哦不，長發烏黑如墨，在頭頂挽了個有些調皮的側髻，用一根碧玉簪堪堪別住。幾縷碎發因為剛才趕過來扶住蕭文若太急而散落下來，垂懸在如白玉般的臉頰上，其上眉目如畫，端的是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
“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啊。”仰天長嘆，那素未謀面的皇帝在蕭文若心中的好感度下降到了-10.
趙雲初聽得一頭霧水：“哥哥這是在說什麽？神神秘秘的，雲初聽不懂。”
“沒事。”蕭文若深沉道，“我只是在感嘆命運的無常。”
趙雲初：“？？？”說了感覺更加聽不懂了怎麽回事。
雖然聽不懂，但這不影響趙雲初按照原計劃進行日常向皇後炫耀的行為。
“知道哥哥身體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趙雲初臉上帶了一絲甜蜜的笑容，“昨日陛下來雲初宮裏的時候，還順口問起過皇後哥哥是否醒了呢？陛下其實是非常關心哥哥的。”
人都不來探望，這算哪門子的關心哦？蕭文若只要不是傻的就能聽出對方話語中暗藏的刺激皇後的心思，可惜皇後殼子裏換了個裏子，這會對此毫無波瀾。
蕭文若只覺得趙雲初有些可憐，好好一個邊關大将的兒子，本應該上沙場建功立業，卻被鎖在深宮，如此過人的美貌也要和一群人争奪渣攻皇帝的寵愛，而且聽他話裏面昨晚應該是被豬拱過了。
一時間蕭文若看對方的眼神，猶如婦女主任看到了受家暴的妻子。
趙雲初沒有如願在皇後臉上看到傷心的神色，反而覺得皇後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無比憐憫，頓時更加迷茫了。
皇後今天看起來怪怪的，還是先撤好了。這麽想着趙雲初随口扯了個借口，光速開溜。
看着趙雲初有些倉皇離開的背影，站在蕭文若身後不遠處的櫻桃噗嗤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趙婕妤在娘娘面前铩羽而歸，娘娘威武霸氣。”
蕭文若搖了搖頭，心想，好好的一個美人，怎麽就被争寵逼成時刻繃緊弦搞階級鬥争，真是萬惡的舊社會。
不一會兒，方才報信的小黃門鬼鬼祟祟地蹑了進來：“回禀中宮，那趙婕妤出了椒房殿正門，并沒有往西邊走，而是去了西北方向的飛鸾宮。”
蕭文若正在品嘗原本給趙雲初準備的花茶，聽得來報，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好家夥，居然還搞情報工作，偷偷窺探對方的行蹤，看來這白月光皇後也不是什麽天真無邪的白蓮花，如此反倒好了，他可不想帶着一幫傻白甜手下。
“你叫什麽名字？”蕭文若大方提問，在對方投來疑惑的目光時淡定補充，“自從我醒來之後就得了臉盲症，你們的臉和名字我都不太對得起來了，你再說一遍。”
雖然不懂臉盲症是什麽毛病，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小黃門老老實實回答：“奴叫悅心。”
“今年多大了？”
“十五。”
還是好小，蕭文若慈愛地看着他：“你做的不錯，我讓櫻桃替我賞你。”
悅心大喜，連忙跪下來準備磕頭：“謝娘娘恩典。”
“起來吧。”蕭文若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還是無法接受封建社會這種森嚴的等級制度，雖然外面不行，但在他自己的地盤總可以做主吧？“以後在椒房殿裏所有宮人見到我都不必下跪，略微鞠躬行禮即可，自稱也從‘奴’改成‘我’。”
櫻桃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做？”
“你這個小頭目當然要做，而且是第一個做。”蕭文若笑道，“如果有人做不到的，罰他吃飯沒肉。”
“櫻桃記下了。”櫻桃笑嘻嘻地回答，“娘娘還沒說賞悅心什麽呢？”
蕭文若看到榻上擺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足金虎鎮，用手一指：“就這個吧。”
悅心連忙擺手：“這個太貴重了，奴……呃，我不敢收。”
“讓你收着就收。”蕭文若站起身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接下來我用到你的時候還多着呢。”
蕭文若了解了一下基本情況，雖然這個世界皇帝的後宮都是男人，但宮規森嚴，後宮不得擅自出宮，蕭文若只能在宮裏給自己找樂子。
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到沒有電話沒有電腦也沒有手機的古代，可真是特別無聊。蕭文若打起了椒房殿後花園的主意：花園裏有一處池塘，裏面只有幾株荷花，甚是空曠。
“宮裏可以養動物嗎？”蕭文若轉頭問櫻桃。
“椒房殿裏都由娘娘做主，想要養什麽奴婢和少府說一句就會送來的。”
“這麽方便？”蕭文若欣喜道，“那就讓少府先送二十只小黃鴨過來吧。”
“黃……鴨？？”櫻桃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覺得在這裏養些鴨子很有趣嗎？”蕭文若惡趣味地說，反正深宮寂寞，不如讓這二十只鴨子給這裏添點熱鬧的氣息。
用完晚飯之後，蕭文若便讓櫻桃将連同她自己在內的二十人集合起來，共同商議養鴨大計。二十人裏一半是宮女，一般是黃門 ，年齡最小的12歲，最大的也不過20歲，在蕭文若看來就是一群初、高中學生，讓他頓時有了當班主任的錯覺。
于是他從善如流地定了班長和副班長，班長是櫻桃，管理椒房殿所有的宮女，副班長是悅心，管理太監，輔助櫻桃開展工作。
雖然在網上雲吸鴨過一段時間，但蕭公好鴨，還沒有真正養過一只鴨子，對此沒有經驗的蕭文若詢問大家：“你們對于養鴨有什麽自己的見解，不妨和我說說。”
一片沉默，衆人齊刷刷搖頭，因為他們進宮的時候年紀很小，現場竟然沒有一個養過鴨的。
片刻後，看起來最為機靈的悅心搶先說道：“我覺得問少府要些鴨苗來為好，從小開始養容易養熟，如果一開始就養成鴨，怕是會不識好歹沖撞到娘娘。”
蕭文若的嘴角抽了抽：“你的建議很好，但是娘娘還是別叫了吧，我不太喜歡。”
“那以後應該叫什麽好呢……”悅心犯了愁。
“要不，以後在椒房殿內，我們還是和之前在蕭家一樣，喚作公子吧。”櫻桃是從蕭府跟過來的陪嫁丫頭，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建議。
蕭文若覺得不錯，春秋五霸就有叫公子小白的呢，以後椒房殿內尊稱他為公子文若，豈不比什麽男女不分的皇後娘娘聽起來有逼格多了？
一高興，蕭文若便從皇後的妝奁中選了好幾樣精美的首飾賞賜給櫻桃——雖然他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要這些首飾頭面有什麽用，還不如送給櫻桃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打扮起來，深宮無聊看着也養眼。
悅心很快從少府那要來了兩筐鴨苗，喚來另外四個小黃門從殿門外搬到了水池邊。
蕭文若清點了一下，一共八十八只，是個吉利的數字，他轉頭對櫻桃問：“椒房殿內這處池塘可有名字？”
“回公子，之前我們只喚它叫做池子，并沒有名字。”櫻桃乖巧回答。
“那就給它取個名字吧。”
悅心一臉崇拜地看向蕭文若：“公子是想給這池子取個什麽雅致的名字呢？陛下那邊是龍潭，這邊應該取個鳳凰的名字嗎？”
“都養鴨了，取什麽鳳凰？”蕭文若笑道，“快拿筆墨來，我要在池邊的石頭上題字。”繁體字他還是會寫的。
悅心和櫻桃星星眼看着蕭文若大筆在石壁上龍飛鳳舞，留下三個大字：“栖鴨塘”。
雖然和想象中風雅的名字有些差距，但好歹蕭文若還文绉绉了一把，沒有直接叫成“養鴨池”，悅心馬上無原則開吹：“公子這個名字取得真是清雅別致。”
“喚人把字體銘刻上去即可。”蕭文若摸了摸悅心的腦袋，一臉滿足地看着一大群鴨子在池塘裏游來游去，一會游成個人字，一個游成個一字，看起來讓整個冷冰冰的宮殿頓時有了蓬勃的生氣。
安頓好了這批鴨子，櫻桃開始提醒蕭文若還有些身為皇後必要的功課需要做，那便是和宮裏的其他男子搞好關系。
“今天早上趙婕妤來拜訪了公子，但其他幾宮的妃嫔還未見過，公子剛醒來，如果不見見其他的娘娘，那就是失了氣勢和聯盟，讓趙婕妤這樣的人欺到頭上來了。”
蕭文若翻看着宮中三千佳麗的花名冊，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後宮的幾位高級妃嫔，都分別是什麽情況？”雖然他不想參與宮鬥，但難免有像趙雲初那樣上門求鬥的，他也想掌握信息，便于制定策略。
皇後落水之前聽到櫻桃說這些都要鬧的，現在竟然如此配合，櫻桃也很是開心，就撿着重要的和他說了。
原來現在宮中級別最高的妃嫔就是婕妤，除了趙雲初之外還有一位叫做許歆之的許婕妤，是禁衛軍出身。兩宮婕妤之外便是昭儀了，目前只有一位馮昭儀，名喚延，是京城有名的神童，成年後參加殿試中了探花，因為姿容出衆，連官也沒得做，被渣渣皇帝納入了宮。
蕭文若原本聽得昏昏欲睡，到了這裏突然眼前一亮：“這位馮昭儀既然是神童出身，又成績出衆，那麽他可會養鴨的技術？”
櫻桃：“…………………………”公子你關注的重點不對啊。
蕭文若很是求賢若渴地說：“我現在就要去拜訪馮昭儀，你給我安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