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大燕軍隊編制和漢朝相似,駐紮京城的軍隊分為南北二軍。其中南軍人數較少,只有兩萬人,負責皇家宮殿、園囿的護衛。而北軍駐紮在京郊,分為八校尉,由大将軍統一調遣。

馬車出前往的是城外的一處騎兵營。蕭文若在馬車中早已摘下了胡子的僞裝,此時掀起簾子,大方朝外面張望。

只見高大的塔樓依次矗立,道路兩旁是一些營帳,有不少披甲士兵騎在馬上,在整隊訓練。

馬車在議事廳前停下,蕭文若進入廳內,首先看到的就是位于中央的一個巨大的沙盤,在沙盤後面懸挂着一張同樣巨大的彩色地形圖——這便是軍隊裏最新套印出來的成品。

“哥哥看這地圖做得如何?”梁叡問。

蕭文若仔細看去,只見這圖上等高線畫得非常詳細,而且深淺顏色出來的效果也很明顯,就點頭道:“非常好,這圖可以直接拿去用了。”

梁叡便對身邊一名副将下令:“按照軍隊裏需要的份數,将地圖全部印出來。”

副将領命離開,梁叡又處理了一會軍務,擡頭對坐在一旁喝茶的蕭文若說:“等着無聊了吧?今天好不容易出宮,我領你去喝酒。”

作為京城第二出名的酒樓,水雲間位于雍京城西郊一處人工湖中,四周煙水迷蒙,由兩道九曲水榭通往湖中的樓閣。

夜色降臨時,樓頂上的露臺有舞女長袖當風,猶如蓬萊仙山中的仙子一般,而在湖面上用繩索拴着無數條小舟,客人還可以選擇坐在小舟上用餐,猶如在水雲之間,這酒樓便因此得名。

梁叡帶着蕭文若前往的時候是正午,不過今日煙雨迷蒙,水面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霧氣,倒是別有氛圍。

“你是想坐在小舟上還是樓上?”梁叡問。

蕭文若看過去,這家酒樓生意很好,這會只剩下只能坐兩個人的小舟了,船上位置太過狹小,對坐着有幾分情侶卡座的味道,蕭文若覺得和梁叡兩個大男人這麽坐着也有些尴尬。

“還是坐樓上吧。”蕭文若心想,能坐普通座絕不坐情侶座。

在雅座坐定,蕭文若問店小二:“聽說你家新醸的青梅酒非常出名,給我們來五壇。”

“兩位客官确定要五壇嗎?這都是我們去年釀下的青梅酒,不是今年新醸的,酒味濃郁。”店小二敬業地說明。

梁叡看向蕭文若:“你确信不會喝醉嗎?”

“這就是将軍看不起我了。”蕭文若笑道,“才五壇而已,對我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他聽說古代的酒度數都很低,在後來發明出蒸餾燒酒之前,都是曲釀酒,酒精度不到20%,喝着就和低度啤酒沒什麽區別。蕭文若穿越前在單位裏也是酒精考驗過的,酒量不說很好,但喝喝啤酒肯定沒問題。

他偷偷看梁叡,心想今天要不幹脆把對方喝趴下,來個酒後吐真言。

水雲間的青梅酒是甜酒,中間帶着一絲酸,味道很是清口,蕭文若拿着當果酒飲料喝,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而且他錯誤估計了梁叡的酒量,梁叡那酒量可是在部隊裏和普通士兵喝出來的真正的“海量”,到了後面,梁叡只是面色微微泛紅,而蕭文若已經喝得有些上頭了。

這人一喝多,就容易嗨。蕭文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人都說,李白鬥酒詩百篇,我現在喝得正舒服,這才理解了李太白的感受。”

梁叡靜靜地看蕭文若,沒有好奇去問李白是誰,而是關切地問道:“你喝多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蕭文若推開梁叡要來扶自己的手,“我也沒醉,我來到這兒這麽久,今天特別高興。”

“高興什麽?”

“醉生夢死,飄飄欲仙,咱們幹了那麽多杯,今天開始這才算真兄弟了。”

梁叡知道蕭文若喝醉了,開始滿口胡話,他只是站在蕭文若身邊不遠,方便及時護着對方,不要撞到桌案和柱子。

“哥今天給你表演一個李白。”蕭文若推開雅座的竹門,對店小二喊,“來,給我上筆墨,我要在你們這酒樓的牆上提詩。”

“這……”店小二有些猶豫,雖然雍京城文人風雅時也有人在牆上提過字,但眼前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雍京出名的那些士人,萬一瞎題什麽,自己還要被老板罵。

蕭文若一轉頭,看店小二還在那,委屈地嘟囔道:“你怎麽還不去?我不是李白就沒資格作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店小二連忙解釋,“我得先去找我們老板問……”

話音未落,一錠金子落在他面前,被店小二接了個正着。

“別問老板了。”梁叡将頭巾扯開說道,“告訴他這面牆我花錢買了,若是不夠讓他再去大将軍府找人算賬去。”

梁大将軍這次凱旋回來可是出了大風頭,在雍京城成為戰神一般的人物,據說還有老百姓私下偷偷供奉他的畫像驅邪求平安,所以為了出行方便,梁叡有時候會包裹頭巾,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介書生,免得被認出來。

他取了頭巾,店小二方才認出梁叡來,磕磕巴巴說了幾個“好”字,就飛快地跑出去了,回來是水雲間的老板親自端着筆墨上來。

“貴人前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貴人盡情在小店的牆壁上題字。”

蕭文若将筆蘸了墨水,感覺自己詩仙附體,大筆一揮,便在水雲間留下了一首着名的歪詩,也是後來大燕文學史上提起蕭文若這個人時最為出名的一首:

“我自養鴨樓臺重,煙波江湖渺無蹤。

大風撲騰歸遠鄉,水雲間裏山萬叢。”

不折不扣的歪詩一首。

水雲間的老板是個風雅之人,一看詩就覺得不妙,但還是要想出吹捧之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

梁叡卻搶先拍手道:“哥哥寫得真好。”

老板冷汗都出來了,衆所周知,大将軍的哥哥只有一個,便是當今皇後。還好自己沒有一時腦抽對皇後的詩作進行批評,還愣着幹嘛,跟着大将軍瞎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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