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梁叡看向蕭文若的眼神清澈而認真，蕭文若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總不能坦白告訴他自己其實不會算命，像星座那些都是小女生們算着好玩的吧。
但梁叡的眼神就仿佛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蕭文若只好開口說道: “我聽海外一位先賢說過， ‘天定勝人，人定亦勝天’，誇父追日，愚公移山，其實很多時候非不能也，堅持能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這可是你說的。”梁叡笑了起來，他平時神情有些冷峻，一旦笑起來就如同融化堅冰的春水，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人定勝天。”
蕭文若看對方的反應，覺得是自己煲的雞湯生效了，暗地裏松了一大口氣，他可不想被追問如何算命，只是含糊地說: “将軍的面相一看就是貴不可言，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既然打狄戎沒有在怕的，命數難道也不是同樣嗎”
“你說得對，那我就繼續去為了勝利而努力了。”梁叡說道， “也提前祝皇後對陣趙婕妤出師大捷。”
送走了梁叡之後，悅心叽叽喳喳地問: “公子真的決定和趙婕妤鬥了嗎公子威武，一定能鬥敗趙婕妤。”
“傻小子。”蕭文若輕輕拍了悅心腦袋一下，開玩笑道， “先把這身衣服脫了再纏着我問吧，成何體統。”
等悅心換完衣服，蕭文若便将他在汝南的見聞，還有回宮後的打算簡要地和幾個心腹說了。
“公子也該把後宮管理權收回掌中了，現在趙婕妤在管理六宮，宮裏其他人背後還不知道怎麽說公子。”櫻桃也憤憤不平地說。
“別人怎麽說我無所謂，我這麽做是為了種田啊。”蕭文若笑着說， “櫻桃，替我準備一套正裝來。我沐浴後就去面見皇帝。”
劉綏此時正在宣室和梁叡讨論他這次外出祭祀的見聞: “朕一路所見，五谷豐登，百姓安居樂業，可見天佑我大燕基業。”
“是嗎那可要恭喜陛下了。”梁叡語氣淡淡地說， “陛下外出這些天，正好積累了一些軍費需要陛下禦筆親批，臣将簿冊帶了過來，還請陛下過目。”
劉綏打開簿冊慢慢地看，遇到不清楚的便詢問梁叡，宣室內一時間非常安靜，除了兩人的交談聲，只能聽到書頁翻開的沙沙聲。
“陛下。”大黃門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 “皇後在宣室門口求見，說有要事。”
“什麽事非得現在來說”劉綏不悅地擡起頭。
“陛下，皇後難得求見，說不定真有什麽要緊事。”梁叡勸道， “臣這軍務基本都是老樣子，陛下看着批就是了。”
“那就讓皇後在長秋殿等候，朕這邊批完就過去。”
蕭文若接到通知，也不生氣，轉身去了長秋宮，這長秋宮據說是先帝為衛太後所建，因為太後年少時喜歡岚山上的秋色，先帝便移植了數百株岚山紅楓至此，推開窗便能看到絢爛的秋天美景。
這長秋宮也就漸漸成為了約定俗成的皇後與皇帝約會的地方，只是到了劉綏這裏，帝後關系相敬如冰，這長秋宮就成了冷宮一般的地方。
蕭文若漫步進去的時候，發現只有一兩個上了年紀的宮女在打掃庭院裏的落葉，石階上也長了青苔，擡頭望去，屋檐下竟然還有蛛網。
再加上宮殿周圍一圈又一圈的楓樹都缺乏打理，長得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大夏天踏入殿內，一股涼氣撲面而來，看起來很有改造成鬼屋的潛質。
“陛下等下要來，你們把坐的地方收拾出來。”蕭文若吩咐道。
劉綏過了半個時辰方才過來，這足夠幾個宮女将涼亭打掃幹淨了，還搬了兩個蒲團鋪在地毯上。
劉綏踏入長秋宮時，看到的便是蕭文若跪坐在地上沏茶的情形。
蕭文若有事相求，自然讓櫻桃回椒房殿取了最好的花茶，還有荷香村的招牌點心盒子，打開一起招待皇帝。
“陛下請喝茶。”蕭文若拿出社畜面對領導時的本能，臉上挂出一絲谄媚的笑容，給劉綏倒茶。
劉綏接了茶盞喝了，開口問道: “說吧，你今天特地來找朕有什麽事。”
“陛下這話說得，臣沒事便不能找了嗎”蕭文若說完，在劉綏還沒發作之前趕緊轉話鋒說， “臣當然沒事不會驚擾陛下。”
“別耍機靈了，有話快說。”
“臣自數月前落水以來，一直注意鍛煉身體，如今身體已經非常康健，這管理六宮的事務，以後便不麻煩趙婕妤吧”說完蕭文若用大眼睛看向劉綏，使勁眨巴眨巴。
據說他這麽看人的時候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然而劉綏根本不買賬。
“你想從趙婕妤手裏要回掌六宮之權”這是個反問句。
“是啊是啊。”蕭文若的聲音和表情顯得特別真誠。
“朕還需要考慮一下。”果然劉綏是沒那麽容易答應的。
“陛下還要考慮什麽臣難道不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後宮之首嗎”
“皇後，确實是六宮之首，但蕭文若你回顧你當皇後的這些年，當得起這四個字嗎”
屬于皇後的一幕幕回憶浮上心頭，蕭文若慚愧地想，過去幾年， “自己”這個皇後，确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櫃。
“是朕的父皇欽點你做太子妃的，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這些年從未碰過你，可是你就是把皇後當做一個官職來做，你扪心自問，稱職嗎”劉綏說道， “趙婕妤确實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但他替你掌管六宮，一直矜矜業業，哪一點做得不比你好上百倍蕭文若，這個六宮之權，你拿得回去嗎後宮其他人會服你嗎”
蕭文若不知道原主會怎麽回答皇帝，但到了他那裏，回答就是那麽簡簡單單幾個字: “拿得回去，會服的。”
劉綏難得和皇後說那麽長一段話，就被蕭文若這七個字噎了回去。
“好，你好。”他用手指着蕭文若， “你不是想要六宮之權嗎下個月初正好是花燈之慶，朕讓你和趙婕妤各自辦一個游園會，看到底哪邊的人多。”
“如果臣這邊的人氣勝過趙婕妤，六宮之權就歸臣是吧”蕭文若問。
“君無戲言。”
“陛下您真是太英明神武了。”蕭文若虛情假意地贊美， “您就等着臣的好消息吧，臣這把穩贏了。”
“所以……公子接下來要和趙婕妤PK”
櫻桃生硬地念着最後兩個英文，看向沙盤上寫着的幾個大字。
“蕭文若PK趙雲初，倒計時15天。”
這是椒房殿東側的一處便殿，在之前胡舟經常拜訪的時候，就被蕭文若改造成了會議室，每周一次的椒房殿內部例會也在此召開，今天是額外的戰前動員會。
雖然蕭文若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但他心裏還是不太有底。根據情報小能手悅心提供的信息，趙婕妤連着主辦了宮裏三屆花燈會，而且辦得有聲有色，有口皆碑，辦成了景明宮一絕。
據說每年在滄池裏擺的錦鯉花燈就高十丈，外形如同剛剛躍出水面，到了夜晚魚腹中的燈籠全部點燃，整條魚散發着紅光，鱗片都仿佛微微張開，胡須和尾巴還會随風擺動。
而且趙雲初雖然出身武将家庭，自身卻是個文化人，認識了京城不少文人騷客，到了花燈節那一天，趙雲初會在披香宮的外面樹上挂滿燈謎，猜對了燈謎就能得到一盞藏着詩句的蓮花燈，燈裏有京城大小詩人現作的詩歌。這是花燈節上非常受歡迎的一個主打項目。
自從鄭思進宮後，花燈節上還多了鄭美人精心排練的大型戶外歌舞表演，據說去年連皇帝都心血來潮前來觀看，還賞賜了表演的各位佳麗不少東西，真是羨煞旁人。
趙文初在這一天還會精心打扮，據說他和鄭思在當晚在晚宴上所穿的衣服還有所梳的發型，都會成為宮裏接下來一段時間大家紛紛效仿的流行。
蕭文若一聽，這兩位可真是封建社會的文藝骨幹啊，燈光秀，時裝走秀，印象景明宮，一個都不少，他是不是得舉辦一場春晚才能把對方PK下去啊
“公子，怎麽辦”櫻桃聽完也慌了，覺得自家這邊毫無勝算。
“別急，都說了，人定勝天。”蕭文若猛灌雞湯， “大家群策群力，想到什麽好點子都告訴我，我們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
話雖那麽說，但是以古人的思維定勢去挑戰已經做得非常好的趙雲初，其實是很困難的。蕭文若決心還是用自己現代人的優勢，去準備一場別出心裁的花燈會。
那天晚上趙雲初擺在滄池上的錦鯉燈不是很吸引眼球嗎那蕭文若就準備在滄池另一側擺個場子，将荷香村的大黃鴨擺上，然後排練一場正兒八經的印象景明宮。
“你們會跳舞嗎”蕭文若問， “會跳舞的舉個手。”
椒房殿的宮女基本都舉手了，黃門只有幾個。
沒事，不會還可以排練嘛。蕭文若安慰自己，繼續問道: “那會在水上跳舞的呢再舉手。”
“啥”
“水上”
這下大家都傻眼了，畢竟誰也不會水上飛的輕功啊。
悅心更是哭喪着臉說: “公子，在水上會沉，我不會游泳。”
“誰讓你游泳了。”蕭文若捶了他一拳， “我是說在水面稍微往下的位置搭個隐蔽的舞臺，你們可以站在上面跳舞。”
“原來是這樣啊。”悅心自告奮勇地據說， “公子，我可以。”
“咱們先不急，等我寫個舞蹈劇本，再畫個舞臺效果，我們就排練。”蕭文若吩咐下去， “現在你們不會跳舞的，都找個會跳舞的，一對一訓練，先學會了基本的招式再說，本來咱們人手就不夠多，到時候全部都給我上臺。”
“公子也上臺跳舞嗎”紅鸾問。
真是好問題，把蕭文若給問住了，他就沒考慮自己上去，不是說好了要當幕後導演的嗎
但是大家情緒來了擋不住，那些宮女黃門們頓時叽叽喳喳地起哄起來。
“想看公子跳舞。”
“公子跳舞一定驚若天人。”
蕭文若被一串彩虹屁沖昏了頭腦，古代打仗當将軍的還講究身先士卒呢，為了這次PK必勝的士氣，蕭文若豁出去了，跳就跳，誰上輩子還不是折翼的舞雞(姬)呢(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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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皇後:請叫我國師
蕭皇後:大燕第一屆春晚正式開排
梁權臣:我負責武術表演
馮昭儀:我給大家唱個歌吧
許婕妤:我覺得相聲這個項目适合我
櫻桃:我來表演兒歌聯唱，鵝鵝鵝
悅心:朋友們，我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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