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D市是距離A市幾百公裏的海濱城市,冷陽最新開發的樓盤就在D市海邊,前期工作做好後,冷陽借着出差的由頭,帶霍星伊去海邊度假。
出行便是幾百萬的車子,所有當季漂亮的珠寶、衣服,不必自己去逛街預約,而是有品牌主動送上門給霍星伊,過去是冷夫人挑幾件自己喜歡的留下,現在,冷陽會幫她選很多很多衣服,有些衣服霍星伊壓根沒穿過,一直挂在衣帽間。他還會定制、挑選不同款式的首飾,幫她搭配各種練功服、演出服,日常服裝,甚至晚禮服冷陽也都給包辦。
起初,收到昂貴的首飾,眼花撩亂的衣服,霍星伊會說“太多了”,冷陽次次微笑回答她,“不多”。“我的未婚妻,應該擁有數不清的首飾。”
養成到現在,婚期就在眼前,霍星伊已經寵辱不驚,可以雲淡風輕接受所有冷陽帶給她的寵愛。
跟冷陽在一起,即使瘦弱且坐不直只能倚靠在輪椅裏,依舊覺得他賞心悅目如一幅畫,魅力十足,令她覺得心動且安全感十足。
別人在為生計未來奔波,霍星伊只需要為興趣愛好選一家舞團便可以,不必考慮薪水和長遠發展。
初來D市,沿海別墅真的太适合度假。夏日陽光,蔚藍海天一色的美景,細膩的白沙令霍星伊好想直接跑到沙灘上去,令人望之已經心情一片大好。
在自己的房間休息片刻,換了衣服後,霍星伊心急的去找冷陽,知道他清潔身體、換衣等日常事務便要花費很多時間,她才在房裏刻意休息,多逗留好一會兒才走出來的。
主卧寬敞,無障礙設施很先進,令霍星伊不用問也明白,這絕不是臨時租來的房子,一定是冷陽自己的産業。
看到他靠坐在床頭,護工已經幫他穿好了襪子,還沒來得及把人抱到輪椅上,霍星伊走到床邊,俏皮的語氣說,“把他交給我,你們出去吧。”
因為是她,護工連冷陽的意見也不問,連忙退了出去。房間裏白紗飄飄,鮮花盛放,舉目望去,薄煙似的天空距離藍色的海面幾乎沒有距離,海天一色是冷陽喜歡的氛圍。
“不是要去看海麽?”看她只穿半袖衫和小短裙,沒做防曬看來是不打算出去了。
“這個時間外面好曬,先不要出去了。”
看他淺藍色襯衫,白色寬松的褲子穿的規規矩矩,想來是打算撐着不便的身子陪她去看海吧。
霍星伊湊到冷陽身邊,摸了摸他還沒戴腰圍,細細軟軟的腰,手指一晃已經摘掉了他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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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被摘掉的一剎那,冷陽已經擡手圈住了霍星伊的腰,把人摟到自己胸口,挺起脖子去吻她。閉起眼睛不管不顧,即使身體歪倒在床,冷陽的唇也沒離開霍星伊的唇,纏綿悱恻的一個吻,不斷的索取,不肯放松一絲一毫。
更加喜歡霸道主動的冷陽,霍星伊仗着自己身材柔韌纖瘦,只動了半步,已經坐在冷陽的大腿上跟他接吻。
一對愛人之間氣場在互相吸引,冷陽被她抱住,又見她如此主動熱情,頓時更加興奮,呼吸的頻率全亂了,很快霍星伊的唇瓣之間,穿出來“嘶——嘶——”一聲聲危險信號傳來。
不只本次來D市工作兼度假十幾天,按照計劃,冷陽會多次來這邊查看,所以這棟房子更像是家,甚至添置了他平時練習站立的機器。兩個人窩在房間裏,聊天吃水果度過了涼爽的下午,霍星伊練功後洗澡出來,看到他在護工幫助下已經站好,開開心心跑到了冷陽身邊。
她之前也見過冷陽用這個機器站立,可以看出,人的胸口,腰腹,大腿,小腿,在各個部位加以固定,癱瘓的身體是被捆在機器上的,肯定不太舒服,尤其,冷陽身子有感覺,一定被勒的很難受啊。
“冷陽,會不會暈呢?已經站了多久呀?”她仰頭看他,穿着輕薄的運動衫,劉海垂順、沒戴眼鏡的冷陽更像個大男孩。
“才幾分鐘,不會暈,沒關系的。”他剛挺過去站立起來那陣子頭暈難受,看到她來,感覺完全好了。
“好高呀,你身高是多少?”日日看他坐輪椅,近距離仰頭看冷陽,她第一次覺得高不可攀。
“我大概180,比祉臣矮一些。因為站在機器上,所以你覺得高。”身高多少,對于不能行走的他來說有什麽意義呢?冷陽自己并不在意,微笑側頭跟霍星伊聊天。
看了看機器踏板的高度,又看了看冷陽腳前方的空間,确定自己可以,霍星伊開口撒嬌,“我也要站到上面去,可以麽?”
護工看霍星伊看自己,斟酌一下回答道,“霍小姐很瘦,可以的。”
沒等冷陽的回答,霍星伊已經站到了機器踏板上面,和冷陽面對面,果然是一個最适合接吻的身高差。
“啵,”她主動親吻他唇角,甚至還微微踮起了腳尖。
冷陽本能的垂頭去配合她,奈何小公主太調皮,只是蜻蜓點水一下,雙手摟着他的腰,嬌憨的抱抱、蹭蹭,滿臉的喜歡。如此親密無間,冷陽會有自己能夠站立的錯覺,垂眸看面前的小公主,他默默記下了這個角度,她的模樣。
被她有意無意撩撥,冷陽的心跳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個檔位,奈何手腳都不靈便,無法完全擁抱她,只好任她抱。
抱也抱了,親親也親過了,冷陽洗澡換衣後,霍星伊提出了冷陽夢想很久但不敢提的建議,“我給你跳舞好不好?不跳芭蕾,是其他的舞。”
其實她自己已偷偷帶了衣服來,穿上之後,冷陽驚豔又激動,是相對于高貴的芭蕾舞裙非常簡單的款式,超級時尚活潑,像一個小機器人兒,背對着大海,一步一步跳進了他的心裏。
“謝謝星伊,給我一個人跳舞。”半躺半卧着,冷陽摟住撲進他懷裏的小公主,看看大海再看看霍星伊,心中感慨此生願望全部實現,不再有遺憾。
“不要謝我,我一直給自己跳舞,被喜歡的人欣賞,我也特別開心。”十幾年學舞生涯,更多時候是寂寞的磨煉基本功,臺下十年功的寂寞誰懂呢?
跳舞累了兩個人便一塊兒靠在床頭看電影,雖然對吃不太上心,但也不能湊合,工人幫助準備了滿滿一個小推車的美食,便都知趣的回房,把空間留給一對小情侶。
“哎,星伊,等等,我再把護工叫回來。”護工沒有把冷陽抱到輪椅上,他可不願坐在床上吃飯。
“不都是坐着吃飯嘛,我把小茶幾挪過來,很方便的。”她朝冷陽擺了擺手,已經動手去挪小茶幾。
卧房本就沒有正式餐桌,小茶幾只是聊勝于無,冷陽的不便哪裏是一張小茶幾可以解決,但冷陽并沒再堅持,由着霍星伊去做。
看着靠坐在床頭堪堪坐穩的冷陽,霍星伊給他盛湯的手停頓了下來,有些抱歉的問冷陽,“一人一碗的話,沒有碗啦,你跟我喝一碗湯,可以麽?”
“嗯,”
生蚝雞湯,清香恬淡,雞油已經被除的幹幹淨淨,霍星伊坐在床邊,自己嘗了一口,“不燙,好香,”又舀一勺欲喂冷陽,“啊”。
看她小嘴巴張得圓圓的認真模樣,冷陽忍不住笑了,他沒喝湯而是彎起唇角問她,“你當我是幼兒園小朋友麽?”說完伸右手,想要接過湯勺。
“我要喂你嘛。”
“唉,你這是覺得好玩,如果有一天,我沒辦法自己吃東西,次次依賴你喂,你會不會讨厭我,把我扔出去啊?”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但冷陽心裏其實十分在意這個問題。
“怎麽會呢?你不要亂想,這個肥肥嫩嫩的,來,給你補補。”生蚝的确肥嫩,霍星伊沒說錯,小碗裏擠滿了鮮嫩肥美的生蚝,讓人一看便食指大動。
由于擔心過敏,海鮮類冷陽很少吃,但并不是不能吃,霍星伊喂給他,他便笑納了。
冷陽食量小,霍星伊要控制體重,吃的更加少,所以她喂他一口,自己又吃一口,進餐節奏剛剛好。本就吃的極少的兩個人真沒覺得不方便,吃的舒服又自然,還增加了不少情侶之間的情趣。
把冷陽的不便化解在她殷勤的照顧裏,這一次喂飯,霍星伊得到了一百分。只不過冷陽甚至沒辦法向前探身,吃幾口食物全靠霍星伊喂,在床和小茶幾之間,她要來回的端水,夾菜,喂食……終于點心的小渣子掉在了她裙子上面,吃過飯後,冷陽抱歉的用手想要去拂髒東西,她拉住冷陽的手撒嬌說道,“你的衣服借我好不好?我不要回去換衣服啦。”
小女孩的心思很明顯,冷陽一心鋪在她身上,怎麽會不懂如此暧昧的暗示?
待到霍星伊長發過腰,只穿着冷陽的白襯衣走出來的時候,冷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逆流了。
她沾染了衣帽間裏濃郁的花香氣息到他身邊,筆直修長的腿,大片粉白色皮膚在他眼前,光着腳丫一步一步走在地板上面,冷陽下意識扶了一下床面,他想站起來,走過去,将她抱在懷裏。
抱她在懷裏,撫摸她長長的發絲,冷陽的愛意從來是藏不住,但他克制又隐忍,低低的聲音問她,“星伊,我不能走路,你真的不介意麽?”
“星伊。我可能控制不住,很髒……”
“星伊,你才二十歲,
會不會後悔?”
回應他的猶猶豫豫,是霍星伊深深甜甜的吻,她不要他對兩個人的感情有猶豫和懷疑,她已經想了很久。
因為冷陽殘疾無法走路,霍星伊早已無數次審視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他殘疾的身體?答案是她只喜歡冷陽,不喜歡強壯的、霸道的、自以為很帥的男人。從小學舞蹈,看慣了肌肉線條發達結實的男孩,她并不覺得新鮮、性感;相反,因為冷陽長得比大部分女生更好看,身形高大,骨架均勻修長,又窄又瘦的臉型,一雙美目完美如畫,十分清澈純粹。他的眼睛是內尖外闊,狹長且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多情中又帶些無辜,看起來非常誘惑人。坐輪椅的他即使不說話,也已經走進了她心裏,在她的青春裏獨占一個位置,無可替代。
趴在冷陽并不強壯的胸膛,霍星伊也一樣的緊張又興奮,她輕聲問他,“可以打開窗子麽?一點點。”
冷陽并不問為什麽,立刻點頭說“可以。”
大海沒有停滞的時候,永遠神秘而偉大,在海浪沖刷礁石的水珠、細碎泡沫裏,霍星伊成為了冷陽的女人。
別看冷陽馬上30歲了,兩性關系卻是毫無經驗的男人,霍星伊年紀小,她所有的男女戀愛經驗都是冷陽給的,但總歸是年輕女孩子,活潑又開放,只聽好友們的“經驗之談”,霍星伊對男女之事也懂了七七八八。
她和冷陽實踐起來,因為冷陽柔弱不方便的身體,霍星伊占據了所有主動,從大膽興奮,因好奇、好色而實踐,再到疼痛流眼淚後,很快變成奇妙的海浪新體驗。相愛且互相信任的兩個人,在冷陽斷斷續續、壓抑隐忍如小獸嗚咽的聲音中,全部身心得到了滿足,攜手升華入人生下一個階段。
肆意浪漫後,沒有預判會是什麽樣的狀況,霍星伊并沒做事前準備,兩個人抱在一起,淡紅鮮血、濃重白色和冷陽滴滴答答漏出來的尿液全部揉在床上,雖然薄被遮蓋,但冷陽身子有感覺甚至更敏感,他年長她那麽多,都知道的。
“星伊,我的乖老婆,辛苦了,我愛你。”冷陽的我愛你不是應景之詞,他是真的心中感動,覺得未來老婆大學還沒畢業,年紀這麽小已經把自己交給他,令他感動不已,心中的悸動情感永遠不會忘記,他注定給她一生一世的呵護。
“老公,這一下,哥哥終于變成了老公。”霍星伊從小比同齡女孩子成熟,跟冷陽在一起,她才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麽樣的愛,不早不晚,剛剛好,她愛的男人,永遠也不想放手。
休息十幾分鐘後,冷陽依舊喘不勻氣,霍星伊聽他淩亂的喘息聲,心裏擔憂并未說出來,只是默默沒去洗澡,不願離開冷陽身邊。果然,剛經歷過人間極樂的冷陽喘氣聲有了異常,呼吸越來越困難,他胸口憋悶的說不出話,只是抓住她手腕,輕輕搖頭,看口型說的是“我沒事。”
雪白的額頭挂着汗珠,冷陽的頭發軟軟粘在額頭,濕漉漉的鼻梁側影優雅孤單,蒼白嘴唇無助的微張開,依然難受的說不出話。
薄被下,冷陽一雙冰涼的癱腿被霍星伊的腿纏住,他微微發顫疲累的身體捂不熱,随着呼吸無力,已經開始有節奏抽搐。
掙開他的手,披上他的襯衣,霍星伊起身去床頭櫃找藥,手裏拿着藥,她給冷陽的身子裹了裹薄被,撫摸他的臉,低頭急急問他,“你躺着,可以用藥麽?”
“呃,嗬,可,可……”他擡了擡下巴,眼裏是她長長的發和放大在眼前的嬌顏,不久前的美妙刺激仍在眼前,甜蜜愛戀恍如夢境,冷陽并不覺得痛,他特別開心。
左手把他精致淩厲的下巴捏在手裏,強行撬開冷陽的嘴巴,霍星伊快速把哮喘藥物噴進了他嘴巴裏。
由于沒有用藥經驗,噴這一下并不是冷陽在吸氣,藥物基本是噴進嘴巴裏去了,但并沒被吸進氣管,還停留在他口腔裏,苦澀藥水彙成小股水流,延張開的唇角留下來,看得霍星伊心中惱火。
“怎麽辦呀?”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跪在他身邊,把噴霧不太溫柔的再次塞進他嘴巴裏,細聽他一呼一吸的聲音,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那個時候,霍星伊甚至想過,冷陽會不會因為她的笨,而死在這張床上?
雖然進氣少,她還是掐準了時機,把噴霧再次噴進了他嘴巴裏,而且還連續噴了兩次。
不知道冷陽是被藥液嗆到,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突然開始嗆咳,他腰腹無力,只有單薄的胸口,急劇起伏着,咳嗽聲并不大。
“冷陽,你不要死,不要死……”扔下噴霧,霍星伊跪坐他身邊,彎腰去抱起冷陽上半身。未着寸縷的精瘦身子蒼白毫無血色,歪斜着倚在她懷裏,他顧不上自己安危竟還擔心體面,手居然緊緊抓住被子,遮掩淩亂變形的下半身。她則輕輕給他拍背,漸漸,冷陽真的不再咳,呼吸也有了些正常節奏,似乎是哮喘噴霧起了作用。
抱他坐着,她才看到床頭櫃子正面有呼叫按鈕,和雨山百谷一模一樣,霍星伊摟緊冷陽,空出一只手來,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不知道哔哩啪啦按了多少下。
夜已經深了,海浪平靜下來,深藍夜空靜谧無波,這棟海邊別墅卻燈火通明,無一人能夠安眠。
折騰到了後半夜,寬大主卧裏終于恢複了平靜。
由于輸入了帶有鎮靜作用的藥物,冷陽病情穩定,陷入了沉睡。可他喉嚨裏依然像在拉鋸的聲音,“嘶啞——嘶啞——”聽起來就是喘不上氣兒,令霍星伊無法安心。
請醫生到一旁,她哭着問,“醫生,他情況那麽不好,是不是因為吃了藥?”
醫生疑惑反問,“什麽藥?”
工人和護工清理好房間,醫生才趕過來,并未看到滿室的暧昧痕跡,霍星伊臉紅卻沒有遲疑勇敢說出了實情。原來,冷陽身體癱瘓,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無法□□,給不了霍星伊正常性生活,在兩個人情到濃時,請霍星伊去他随身行李箱裏拿出請人買來的藥——能夠助興男人的藥。因為吃了這個藥,霍星伊才更加擔心他身體。
“是第一次吃?”
“是。”
“應該沒事,但患者身體比普通人弱,藥物完全代謝出去需要更多的時間。他現在情況穩定,呼吸聲有異常,是喉頭水腫未完全消退,已經用了藥,不必太擔心。”醫生是D市這邊的私人醫生,但對尊貴特殊的病患,解釋十分耐心。
所幸在D市餘下的時間裏,冷陽沒再發病,安安穩穩過完了這次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