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魔

第35章 心魔

白昭華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靈魂似乎飄了很久, 空氣變得潮濕,寂靜中,他只看到了無盡的黑暗。

他心裏清楚, 這就是自己靈魂出竅的地方。

白昭華往前走了走,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 什麽都看不到, 也什麽也聽不到, 像是走入了一片虛無。

他心裏焦急, 不由自主喊了聲:“表哥, 你在這裏嗎?”

就在這時, 猛地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響, 從上方傳來, 是夜風吹動蒿草的聲音。

他下意識擡頭,只看到混沌的黑夜。

這時, 前方終于傳來了人聲:“不要……不要……”

賀蘭祐的聲音!

“表哥!”他搶步沖過去, 黑暗裏總算有了些許月光,那月光似乎被水搖曳着, 微微晃蕩。

這是一處疑似洞窟的地底。

身量修長的男子蜷縮在濕漉漉的雜草上,臉上布滿了各種邪魔的印記, 原本清明的雙目只剩一片死白, 他哆哆嗦嗦地道:“我不是你……我不是南焱聖君……我是賀蘭祐……”

白昭華臉色微變, 上前卻見他眉心閃爍起一絲金光, 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掙脫出來!

他顯然極其痛苦,卻只咬牙搖頭,竟一聲都沒叫。

白昭華急忙扶他, 可一切都是徒勞, 只是一遍遍從表哥身前穿過去, 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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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先去看周圍的情景,好在醒後能将人盡快找到。

這時餘光一閃,就見賀蘭祐的眉心飛出一張金光四溢的八卦鏡!

他直直看去,只覺得腦子轟了一聲。

那是……南焱聖君的碧空鏡。

碧空鏡此時正映着賀蘭祐的面龐,然而鏡子裏,出現的卻是另一張臉——南焱聖君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白昭華傻了:“怎麽回事啊……”

碧空鏡可照世間一切生靈本相,甚至連凡人前世都可以看出來,長期照射,還可令人想起前世記憶……

前一刻還在痛苦搖頭的賀蘭祐,此時又冷聲道:“你都記起來,何必還自欺欺人?”

明明是一個人,卻仿佛住了兩個靈魂,賀蘭祐氣喘籲籲地爬起來,一拳打向那碧空鏡:“走開!走開——”

轉眼,卻又自言自語起來,仍是冷笑:“你我本為一體,你即是我,我既是你,什麽表哥表弟,那才是假象,你成全了我,便是成全你自己。”

他用力搖頭:“……漓兒已經來了,你休想得逞!”

“漓兒?他已經什麽都不是了!我是天上聖君,做這些自是為了衆生。”

又勃然大怒:“聖君?那些百姓什麽都不懂,他們只知敬畏你們,可你們在做些什麽?”

“只有他們需要我,我才能幫他們不是麽?這有何錯?你若非當初不願默默無聞地死去,豈會有我?”他笑道,“當初在魔域,你我怎麽一分為二,你不是全部記起來了?既然當初能下地獄,現在便也替我下了吧!”

“……”

看着不停自言自語的賀蘭祐,白昭華呆呆地不動了,好似跑到一處絕壁之下,卻仰頭想要看天,哪裏看得到?

此刻,腦子裏全是那句話:“若有異變,請君當斷則斷。”

那時,他還特意跑去問了天帝,想知道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和南焱聖君關系淺淡,可對方要去做那重大之事前,怎會對自己說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天帝當時反應古怪,看了他良久才道:“神仙可預知凡人未來,但不可預知自己,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即将遭遇大劫,最壞的可能就是神隕,上古衆神大劫之前,皆可看到未來之事。”

他當時就吓了一跳:“那你還不快阻止他?”

天帝笑道:“很多事是無法阻止的,因果循環,萬事皆有輪回,日後你就會明白。你和他并未有什麽交情,他既然只對你說了那句話,便是看到了未來和你有關的命運。”

上方還在響着簌簌的聲音。

白昭華垂下眼睫,看着地上的賀蘭祐。

南焱聖君當年滅除魔域時,并未神魂俱滅,但無人知曉,他遭了這麽一個大劫。

他在魔域生出心魔,未能化解,竟與心魔一分為二,最後本相盡被心魔侵占……

他當年前去魔域時,便看到如今的命運,才對他說出那麽一句話來。

當斷則斷……

賀蘭祐是南焱聖君的本心,被心魔擠出後轉世,可又因南焱聖君身份還在天庭記在神簿裏,如意瞳始終都沒看出來。

白昭華紅着眼眶,死死捏着拳頭。

那碧空鏡這時又回到了賀蘭祐的眉心,一剎那,他便痛得劇烈顫抖起來,脖頸上血管鼓動着,仿佛馬上就要死了……

“表哥就是表哥!”白昭華當下回了神,甩着腦袋将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抛在腦後,過去喊道,“我怎麽找你都找不到,這是哪兒啊?你等等,我馬上就來帶你離開!”

賀蘭祐顯然什麽都沒聽到,他臉上一片死灰:“你想讓我死,以此成聖,坐享天下香火功德,好千秋萬載?”

他又冷笑:“何必明知故問,你當初若非不想,便不會有我了。”

白昭華氣得捶地:“你這心魔,鸠占鵲巢,還要殺我表哥!你給我滾!”

片刻沉默後,賀蘭祐忽道:

“那我若留下一世污名,你又待如何?”

“!”

那張麻木的英隽面孔瞬間扭曲:“你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若能殺,早便殺了,親自下手殺人,你還能成聖麽?”賀蘭祐看着眼前的虛空,語氣鄙夷道,“我會死,但絕不是自刎……”

他面目一狠:“那些百姓殺了你也一樣!只要你的死會消除鬼疫,誰在乎你怎麽死?”

“是麽?若是漓兒親自殺了我呢?”

“什麽?”白昭華瞪大眼睛,還未看清眼前的一切,就開始眩暈,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睛,人已經醒了!

他還沒回過神,身體便被郁長霖一把抱住:“發生什麽了?”一只手不停地給他擦眼淚。

“表哥……”白昭華紅着眼睛咬牙切齒,“我看到表哥了!他應該在水井之類的地方下面,水井周圍應該有很多蒿草,他現在很危險……他……”

郁長霖早在他不停流眼淚時,就猜出他看到了許多不好的東西,這時看他還處于混亂中,一邊為他擦眼淚一邊為他穿衣:“不急,這就去找他。”

白昭華頻頻點頭,大聲喊了人進來,讓宋以鳴來見他。

宋以鳴趕來時,推門就看到輪椅上雙眼微腫的白昭華,愣道:“怎麽回事?”

白昭華搖搖頭,只問他:“表哥當初在哪裏消失的?”

宋以鳴道:“據說他是在外面救人時被染了鬼疫的人咬了,當時就有一股黑氣沖到他眉心,許是怕會傷到人,賀蘭大人當時捂着傷口沖到樹林裏,後來徹底不見了,那片樹林附近我們找了很多遍,一直沒有他的蹤跡。”

白昭華問:“那附近有建聖君廟嗎?”

宋以鳴聞言,面色微變:“是有個新建的聖君廟。”

白昭華忙問:“裏面可有水井?”

宋以鳴搖頭:“水井沒有,但是有個魚池。”

白昭華和郁長霖對視一眼,他拿起桌上的小白劍便道:“快帶路!”

即将出府時,他又想起一件事,讓人把拐子張也喊來。

一群人行至半路,就見路上一群官兵跑來,宋以鳴攔下人問怎麽回事,那官兵急道:“不好了!外面又出現染了鬼疫的人!”

白昭華一聽,登時扯開簾子:“什麽?”

那人一臉恐慌地道:“就在附近那座聖君廟裏,我們夜裏在周圍巡邏,廟宇裏突然就跑出一個厲鬼一樣的怪物,還沒看清楚,就抓了我們一個掉隊的官兵……我、我們拔刀去追,可搜查了廟宇一圈,根本找不到半點兒人影……現在懷疑人已經被吃了!我們正要去找白公子呢!”

白昭華又問了那廟宇所在之地,得知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後,略一思忖便道:“此事先不要聲張,我們這就過去看看,你們先回去。”

合上簾子,白昭華紅着眼睛看向郁長霖。

郁長霖問:“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白昭華說:“表哥想讓我殺他。”

郁長霖蹙眉:“什麽?”

白昭華低下聲,将出竅看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他啞聲道:“不久前那個抓走人的怪物,應該就是表哥。如果他真的殺了人,百姓自然不相信他是什麽鬼疫之主或什麽南焱聖君了,日後也不會供養,而我作為前來解決鬼疫的人,若殺了他,又破鬼疫,還會有個為百姓大義滅親的名頭,百姓自然會相信我,日後不管再怎麽花言巧語,人們都不會再相信南焱聖君之說……”

這就是他說的當斷則斷!

郁長霖道:“他如果決心殺人,就算用幽冥爐,也阻止不了。”

白昭華恨聲道:“如果表哥出了事……我絕不饒了那些人!”

說話間,就聽外面宋以鳴大聲說:“到了!”

白昭華急道:“快快快!”

郁長霖抱着他下去,在宋以鳴的帶領下,疾步前往廟宇裏的水池前。

白昭華掃視一圈,果然看到許多蒿草:“應該就是這兒!”

衆人将水池團團圍住,郁長霖正要将他放到輪椅上,白昭華拉着他道:“帶我一起下去!”

他眼神急切,還殘餘淚痕,郁長霖只好又将他抱了起來。

下去之前,白昭華扭頭吩咐道:“你們都不準下來!本少爺若有需要,會在下面喊你們!”

宋以鳴知道郁長霖武藝高強,可還是忍不住提醒:“千萬不要被咬了。”

他說完,郁長霖已經抱着人縱身跳入水中。

入水前,郁長霖單手拈訣,結了個避水咒,抱着白昭華下墜一段,很快就到了一個潮濕的洞窟中。

不用點火,就有水上的月光晃晃蕩蕩映下來。

就是這裏!

白昭華豎起耳朵,清楚地聽到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音。

待郁長霖再往前幾步,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是,此時的賀蘭祐身前,多躺了一個人。

空氣裏滿是血腥味,地上淌滿了血,那人則一動不動。

賀蘭祐抓着那人,伏在地上,正咬着那人脖頸……

“表哥!”

地上的人影一滞,随即僵硬地回頭,可只看了白昭華一眼,就迅速低頭,瘋狂啃咬。

“我知道你有意識!”白昭華心裏發慌,可還咬牙喊着,“你不會殺他的,吃人這種事,你怎麽可能做到?”看對方咬得更起勁兒了,忙哎呦一聲,“你不用真咬!你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會殺你的!他們都說我嚣張跋扈,橫行霸道,我本就是這麽橫行霸道!為了別人殺兄弟?真當我青天大老爺呢?”

“……”

“你要是真想吃就盡管吃!不夠我再給你扔幾個下來就是!十個夠不夠?不夠再來一百個!”撇嘴擦着眼睛,“咱們大戶人家,可不能餓着了。”

賀蘭祐不動了。

白昭華道:“你只是想逼我殺了你對不對?你可別做夢了!”

賀蘭祐低下頭,他似乎笑了笑,繼續咬那人。

白昭華發現郁長霖要拈訣,阻止他道:“別,表哥想吃,幹嘛攔他?既然他控制不住自己,你把我也送過去,我倒要瞧他敢不敢啃?”

郁長霖滿臉陰翳,白昭華忙湊過去悄聲道:“求你了。”

不多時,郁長霖板着臉抱他過去,一只手在下面随時做好準備。

白昭華一靠近,賀蘭祐明顯慌了,

他讓郁長霖将自己放到地上,對方當即解開外袍,鋪到地面才将他放上去。

白昭華坐着,和賀蘭祐幾乎緊挨着。

賀蘭祐像是不敢看他,瑟縮着将臉別過去。

白昭華垂眼瞅着地上那人脖子上的牙印,硬是找不到一個出血口,又看着表哥蒼白至極的皮膚,當即拔劍道:“我都沒瘦,表哥倒是瘦得厲害,我這就殺了他,給你補補!”

賀蘭祐慌忙回頭,看他真要砍下去,立馬攔他:“你、你瘋了?”

聲音啞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昭華迎着他的目光說:“我哪裏瘋了?一個人根本不夠,太寒酸,我要上去再抓些下來!”

“……漓兒,別說了!”

白昭華喊起來:“我不!我要給你做各式各樣的,燒烤的,紅燒的,清蒸的……”

賀蘭祐痛苦地扔了他的劍:“我不吃……”

“你不吃?我偏要讓你吃!你有本事吃了我!不然我就讓你吃了天下所有人!”他沒了劍,張牙舞爪一頓揮舞,“都給我去死——”

賀蘭祐險些抓不住他了。

白昭華吼完,扭頭埋進郁長霖懷裏,前一刻還雄赳赳氣昂昂,這一刻好似受了天大委屈,抖着肩膀悶聲大哭:“氣死我了!”

郁長霖只恨不得真把所有人都殺了,忙摟緊他,還沒出聲哄,跟前的賀蘭祐忽然體力不支,往後一晃,就這麽暈倒了過去。

白昭華一瞧就急了,郁長霖攔住他安撫,伸手試了兩人鼻息:“都沒事,那個衙役是暈了過去,也沒染上鬼疫,你表哥失血太多,等明日用了幽冥爐,除去鬼疫,調養幾日便可。”

他這才安了心,仰頭就朝上面喊道:“拐子張,你下來!”

不消片刻,拐子張落地,朝這邊跑來,可一靠近賀蘭祐,吓得連忙後退。

白昭華看着他:“怎麽了?”

“他、他身上似乎有殘餘的神力……”

白昭華蹙眉,問:“在京城時,你有感覺到嗎?”

拐子張搖頭:“以前倒是不曾。”

那就是心魔了。

白昭華伸手結印,随即握住了賀蘭祐的手腕,掌心一震,果然感覺到一股洶湧神力,剛吸了一點兒,頓時無影無蹤了。

……看來那心魔溜了。

他問拐子張:“他身上現在沒有神力了,你能附身嗎?”

拐子張驚愕地瞪大眼睛,又看向賀蘭祐此時的可怕模樣,點頭:“賀蘭大人遭了鬼疫,體內有陰邪之氣,正方便妖怪附身。”

白昭華道:“你先試一試。”

拐子張上前對賀蘭祐拱手說了句得罪,又伸出兩指結印,人形瞬間化為一條虛幻的黑蟒,附入賀蘭祐體內。

須臾後,白昭華就看到地上的表哥緩緩睜開眼睛,還沒說話,五官便扭曲起來,抱着頭大叫一聲。

郁長霖欲要結印将蛇妖抽出,那拐子張已經自己跑了出來,化作人形便狼狽地跌跪在地,捂着胸口崩潰道:“怎麽會這樣……”

白昭華:“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拐子張一臉恐懼地望着賀蘭祐,“我一附身進來,看到的就全是這位大人的前塵記憶……是、是天庭的畫面!”

……果然是這樣。

白昭華冷聲道:“你所看到的,不要告訴任何人。”

拐子張知道事關重要,忙道:“是!”

郁長霖抱起白昭,又拈訣拽下麻繩,捆住了賀蘭祐,讓拐子張把賀蘭祐先和昏迷的衙役帶上去。

離開之前,白昭華陰着臉重重一哼:“當斷則斷,哪有斷自己的?把那些八王羔子全部斷了才是!”又感覺郁長霖在擦自己眼睛,他搖頭道,“我沒哭。”

郁長霖盯着他一字不發,擦完道:“你不必斷,我定要他們粉身碎骨。”

白昭華一下笑了:“正是!咱們聯手,打死他們!想千秋萬載?我讓他們千秋萬載不得超脫!”

郁長霖把人抱緊了,幾乎勒在了懷裏,這才縱身上去。

回了府,白昭華讓人去打造一個關人的大籠子,只用來關賀蘭祐。

宋以鳴得知後來問他:“為何不直接讓他吃了解藥?”

白昭華瞥他一眼,忽然笑道:“沒有解藥,只有克制鬼疫的法寶。此時若用,璜州所有鬼疫都會一同消失,在其餘人眼裏,解決的莫名,更不知道患了鬼疫的人會不會再度異變。我用解藥,是要他們親眼看到,這些人吃下解藥後好轉的樣子,除了讓他們不再信那些亂力怪神之說,也能有一個藥到病除的因果……”

宋以鳴愣了下,不解:“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這種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

“自然是需要你幫我辦事,”白昭華哼哼一聲,“只要幕後之人再來,表哥和這裏的百姓,可能還會患上鬼疫,除非法寶永遠留在璜州,可璜州不能動,那人自然可以動其他地方……你先将那些手下打點好,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賀蘭祐已經找到了。”

宋以鳴想也不想便道:“這是自然。”

白昭華又問:“你會演戲嗎?”

宋以鳴:“……演戲?”

白昭華擡頭,面無表情道:“我若告訴你,只要我讓人追殺你,你即可打通任督六脈,你信嗎?”

宋以鳴面色大變,幾乎駭然道:“什麽意思?”

白昭華抱胸道:“我要找人追殺你,就是這麽個意思。”

宋以鳴失笑:“你……你到底要做什麽?”

“你配不配合我,我可以保證,這次後,你絕對能恢複真正的實力。”

宋以鳴皺眉:“你要我做什麽,說一句就是。”

白昭華神秘一笑,讓他把承霄以及張氏兄弟全部叫來。

很快,屋內就來了不少人。

連思玄也挺身站在了桌上。

郁長霖擡手布下結界,此時他們的密謀,哪怕天上神仙路過,也看不到且聽不到。

只見輪椅上的白昭華拿起黑炭,在一旁的木板上畫了個龍上天、但在衆人眼裏是蝌蚪穿雲的奇怪圖像以示主題,便擡手一揮,面色嚴肅地說起來整個計劃。

最後說得口幹舌燥,接過郁長霖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幾口,又開始吃思玄推過來的糕點,含糊道:“計劃就是這樣。你們有意見麽?”

衆人面色各異,除了郁長霖,無一不駭然。

尤其是張非舟,他前不久從兄長口中得知心上人是龍已經夠震撼了,此時回想白昭華方才那些話,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們妖怪躲着神仙還來不及……捕神?!這簡直如癡人說夢一般!

盡管這麽想,胸口卻又湧動着一股說不清的激動,當即便道:“白公子高見,無人能及!”

白昭華挑眉,又看向另外幾人。

承霄恍惚道:“真的行麽?”

拐子張:“願聽恩公差遣!”

宋以鳴想了想:“奮力一搏就是。”

思玄用力點頭。

白昭華看了郁長霖一眼,又摸了摸思玄的腦袋,低喃道:“修為包快要來了,到時候就讓你恢複!”

那本怪書裏,他們能利用宋以鳴殺他,他怎麽就不能反過來利用宋以鳴捕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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