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界

第43章 天界

——不久前。

趙柯打發掉那些官兵, 正在屋內籌劃着怎麽利用妖界重回京城,想得出神,他那仆從卻在這時候鬼鬼祟祟回來了, 翻來覆去地尋覓什麽……

他張口罵了幾句, 對方仿若未聞, 繼續翻找。

趙柯頓時火冒三丈, 心想自己現在也有了靠山, 不必再顧慮其他, 過去就将人打翻在地:“不長眼的狗東西!現今就算給我磕頭認錯, 我也絕不饒你!”

那仆從惱了, 揮手就和他拼打起來, 連罵幾句不幹不淨的, 又忽然笑道:“趙柯,你就說吧, 最近是不是出去騙女人錢了?你既然豁得出去, 怎麽不早告訴我,咱們主仆日子也能好過些!”

“你說什麽?!我看你是活膩了!”

撕扯間, 就見對方袖子裏掉出來一根金簪。

仆從連忙撲過去要搶,趙柯先一步拿起細看, 越瞧越眼熟……這不就是那公主的金簪嗎?頓時望向眼前的仆從。

那仆從急了:“快還給我!是我撿到的!”

“是你撿的?怕是你偷的!”趙柯徹底明白了, 這金簪是那妖女之前掉在他屋內的, 結果被這眼尖的仆從悄悄撿去, 因此又忍不住回來,想要再找找有沒有別的值錢的……

若讓那公主發現自己金簪沒了,又在他這裏找不到, 豈不是認為他是個貪財之輩, 還能喜歡他麽?

不, 那公主是個妖女,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東西丢在哪裏?

這……這說不定就是對他的考驗!

“你這狗東西,險些壞我大事!回來就打死你!”趙柯氣得一腳踹開了人,拿着那金簪沖出了屋子,問人借了匹馬,急得朝公主平時離開的方向奔去。

縱馬跑了許久,始終不見公主身影,趙柯心裏懊惱不已,他也是大意,居然忘了問公主洞府的具體方位……本想調頭回去,等那公主來了再做解釋,可一想那仆從見錢眼開,怕是他一回去,要麽直接搶,要麽趁他休息時去偷,他現今又不能直接把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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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時咬牙恨得不行。

一番思索後,料那公主就住在山上,趙柯便又繼續朝着最近的山林奔去。

行至一處小道,就見前面走來一名男子。

那男子看着年少,微垂着腦袋,雖衣着簡樸,但姿容上乘,儀态莊重,并非附近常見的莊稼人和官兵……

趙柯瞥一眼就覺得對方有些熟悉,多看了幾眼後,頓時大驚。

他曾在長公主的賞花宴上見過此人,便是那賀蘭祐的弟弟賀蘭衍——也就是白昭華的表弟!

當時宴會上,他聽說此人是庶出,很是瞧不上,後來看他文采非凡,倒是生出不少妒意,故一直記得。

可賀蘭衍怎麽會出現在曲夏州?!

趙柯全身僵硬。

那賀蘭衍許是不久前受了什麽打擊,一直神游天外,路上的行人他看都沒看一眼,自然也沒發現起碼迎面而來的趙柯。

等賀蘭衍遠去了,趙柯才漸漸回過神來,腦子裏來回浮現着公主和白昭華的面孔……很快,兩人越來越像,公主嬌美的面孔居然就被那混世魔王取代了,簡直揮之不去!

不可能!

趙柯的手一抖,被金簪戳破了皮肉都未發覺,恍惚下了馬,不受控制地朝着賀蘭衍來時的方向跑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處梅樹林。

有人!

趙柯停下,他先看到了公主的背影……除了公主,還有一個人。

也不知為何,公主的發髻沒了。

片刻後,趙柯只覺得腦子裏轟了一聲。

他面色慘白,雙唇發抖,手裏的金簪也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

那兩個人親在了一起。

“你直接殺了我吧,否則你日後喜歡一個,我殺一個,喜歡十個我就殺十個百個!”

冷風瑟瑟,趙柯心涼如水。

現在,他只想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如果說曾經被皇上貶為庶人流放時,他對白昭華的恨意滔天,卻還想蟄伏着掰回一局,那麽現在,趙柯只想和他同歸于盡了。

他幾乎氣得無法呼吸,撿起金簪,瞪着那個已經恢複男身、卻還穿着女子衣裳的白昭華,瘋了一般沖過去,嗓音因為極致的怨恨變得尖利起來:“白、昭、華!你居然敢這麽玩我?!我要殺了你!”

話音方落,猛地被墨衣男子擊出的掌風打得撞到樹上,又重重跌倒在地,整個過程十分之快,幹淨利索。

痛吟之後,他又爬起來怒道:“白昭華!我絕不放過你!絕不!”一張臉已經扭曲,最後的希望被碾碎得格外徹底,他緊握着金簪,再度沖過去——

白昭華本來還懵的思緒硬生生被趙柯這麽拉了回去,擡手就把掌心一顆丹藥扔過去,正中趙柯的嘴巴:“你這死鳥,壞事做盡,我沒功夫搭理你,你還敢來找我!滾!”

趙柯根本來不及反應自己吞了什麽,還要出口大罵,卻覺得渾身一陣熾熱,張口說出的也不是人話,而是類似鳥鳴一般的聲音……他想起不久前被變成馬的可怕經歷,便以為對方聯合妖怪故技重施,正恐慌不已,一段記憶卻在人身徹底消失的瞬間,湧現出來……

看趙柯變回了鴸鳥,白昭華更加肯定那心魔想做什麽:用本相丹使他變成龍身,就算找回了龍角,他也再不能停留人間,哪怕短時間無法誅龍,但人間之事,那心魔想怎麽為非作歹就怎麽為非作歹,只要依靠鬼疫獲取香火成聖,日後獲取天帝之力掌控靈眼,天界便徹底唯他獨尊了……

白昭華此時不知如何面對郁長霖,又看那鴸鳥似乎想起前塵,慌張得要飛走,閉上眼睛念出口訣,轉身化龍追去!

郁長霖仰頭要喊他,忽地怔住。

頃刻間,快速移動的烏雲便覆蓋了天際,雷聲轟隆,一道幾乎連接天地的閃電劈下,雷電迅速縮小,一下子纏繞在白龍頭頂上一對龍角中。

那龍角宛如新生,極為光滑,延伸着優美的弧度,色澤如寒冰,折射的光芒刺眼。

龍角銳利如劍,帶着蓬勃的靈氣,白昭華埋頭就沖,長嘯着朝那鴸鳥刺去——

鴸鳥在空中亂叫起來,似乎想要變回人身,卻怎麽都變不回去了,看白龍居然用龍角殺自己,吓得一抖,龍角還沒靠近,就已經被對方施展的龍氣震得速度減緩,羽毛落了滿天……

思鵬這會兒想起了一切,知道白昭華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害他的護法,連忙念着口訣朝南焱聖君求救。

龍角已經逼近了,思鵬幾乎絕望,風馳電摯間,餘光處襲來了一陣熟悉金色的光點,他一愣,當下大喜,想也不想就沖向了那抹金色光點。

白昭華眼見思鵬跟着那抹金點消失,二話不說也追了過去。

追到半空中,意外發現那金色光芒逐漸變大,結出一個光陣朝着一個方向飛去,愕然停下。

白昭華認得那法陣,是魔域曾經用來化掉低等神獸、仙君修為的化仙法陣,而剛剛那法陣,似乎又有了創新……

鴸鳥既然早已經和那心魔站在了同一陣線,對方自然沒必要殺他,除非殺了他另有用處……現在依照來那陣法來看,鴸鳥的用處,就是那心魔的養料。

那死鳥還以為自己得救了,恐怕到死都沒明白為什麽。

白昭華本想回去,剛扭轉龍尾,眼前又出現了郁長霖不久前的模樣,一時間犯了難。

真是的,好好的人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居然敢親他?!

空中的白龍臉上飛紅,氣得重重一哼:“不是同根生,相煎也不需要太急,我暫時還是不要見他了。”

他點點頭,又用力搖頭,将腦子裏那些畫面全部搖走,心想自己反正有正事要做,才不是躲着人!于是神氣地一笑,威風凜凜地朝九重天上飛去。

到了天上,白昭華才發現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冷清,太冷清了。

天庭多處宮殿都設了不同的結界,沒有密令根本進不去,他好奇地看了會兒,裏面什麽情形也不知道,不好輕舉妄動,仔細觀察了會兒,便轉了個身,直朝着司命殿而去。

司命殿也有結界,但結界強弱關系到裏面神仙的強弱,白昭華體內現今還有不少司命的神力,他能感應到司命就在裏面,嘿嘿地笑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就用尾巴将那結界抽得支離破碎!

司命殿裏。

幾個仙童正拿着法器輪流照料重傷的司命,突然一聲轟隆巨響,大殿晃動起來,就聽外面的仙童慌張跑進來:“不好了!鑒音……不,是那龍回來了!”

其餘仙童臉色大變,先訓斥對方再也不可說出那兩個字,又急忙護着司命:“天書裏不是說他活不過這一世,怎麽還會回來呢?”

雙目緊閉的司命緩緩睜開眼睛,他臉上一片灰敗之色,還有一絲極力掩飾的痛苦,到了此刻,他仿佛已經無欲無求了:“地上之人飛升,天上會有征兆,他突然上來,自然走的不是飛升之道,他已能化龍,現在能回到天界,自然是找回了龍角。”

仙童聞聲色變:“這麽說,他豈不是也找到了靈眼?”

司命還要再說,宮殿頂部忽地傳來咔咔的斷裂聲,緊接着,就見龐大的龍角掠過,将屋頂盡數鏟去!

仙童們當即施法布陣,将司命團團圍住:“保護星君!”餘光往上,卻看到那白龍整個龍首霸在屋頂上,正氣定神閑地睨着他們。

“!”

幾個仙童早已吓得瑟瑟發抖,還是司命提着氣努力站起來,仰頭嘆道:“今日一劫,不可避免,得罪他的是我,你們逃命去吧。”剛說完,還來不及揮袖,便被一道水柱淋了個透心涼。

“你這王八羔子!裝什麽大義凜然!”白龍一邊噴水一邊大罵,“本尊今日定不饒你!你的弟子也別想跑,跑一個,本尊就吃一個!至于你,本尊不殺你,只将你在誅神臺上打個三天三夜,再将你和你這些弟子全部投入輪回道!哼,讓你弟子做公子小姐,你嘛,就永生永世做他們的老婆或孩子好了!”

“什麽!”司命氣得一口血吐出來,“你、你膽敢如此?!”

仙童們也吓得六神無主,紛紛跪下大哭:“弟子不敢!死也不讓他得逞!”

“死了正好!都去給本尊死!”白龍眯起雙眼,“死了直接入輪回,拿你們的命格薄改起來更快!哈哈哈哈……”

霎時間,殿內只剩仙童們的吸氣聲。

然而還來不及多想,上頭那龍就低頭俯沖下來,一尾巴将他們全部卷起,衆人想要施法,可在那蓬勃的龍氣前,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不消片刻,白昭華就将他們帶到了誅神臺。

仙童們臉色大變,司命本就重傷,看到此時所在之地,當下就要用盡所有神力傳音求救,還沒施法,就聽白昭華笑道:“要向南焱聖君求救?我勸你省省吧,他現在恐怕還在消化思鵬最後一點兒靈力,可沒時間管你了。”

司命一愣,猛地看向他:“你說思鵬也回來了?消化……什麽意思?!”

白昭華化作人形,雙手抱胸,繞着他踱步道:“你不是掌管所有人的命格麽?你和那心魔狼狽為奸,先讓我的左護法下界害人,又讓他轉世與我作對,怎麽,他現今如何死的,居然還要本尊告訴你?!”說着甩他一耳光。

仙童們駭然。

司命大怒:“什麽心魔?你休要胡說!”臉上已經被汗浸,雙手直抖。

白昭華手一伸,将下界的小白劍喚了過來,提劍就朝他刺去。

衆仙童慌張阻攔,他劍尖一震,呼呼幾劍就将所有仙童全部打倒在地,另一只手往上輕翻,地上癱倒的仙童便随着他手掌的動作全部飛起,那手向前一彈,所有仙童就被誅仙臺上的仙網死死囚住,吊在上面動彈不得!

一時間,各種哭泣叫嚷聲回蕩在肅穆冷寂的誅仙臺上。

司命滿眼怒色,片刻後,看向白昭華,又不像之前那樣慌張了,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副赴死的模樣,低頭盤腿而坐:“當了一世人,你還是這般我行我素。”

白昭華笑而不語,長劍一出,無數劍影飛來,直朝司命而去。

空中仙童無不慘聲哀嚎:“星君!”

司命緩緩閉上眼睛。

那千萬劍影随着中間的銀白長劍圍住了司命的頭顱,飛快轉動起來。

不消片刻,小白劍唰地飛回白昭華背後的劍鞘之中!

衆人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就見他們尊敬無比的司命星君變成了一個光頭……

幾個回過神來的仙童都想給白昭華跪下叫爺爺了,忙不疊道:“尊上,饒了星君吧,他老人家也不過是依照天書行事……”

“天書?”白昭華笑着走過去,“哪來的天書?”他看其餘人要說話,彎腰拍着司命的光頭哼道,“本尊要你說,你哪個弟子多嘴,我就讓你做哪個弟子的人間兒子!哪個弟子罵人,我就讓你做哪個弟子的人間老婆!你們若真如此相親相愛,本尊自會成全!”

仙網上的弟子們怒火中燒,有幾個險些就要罵他畜生,一想他那些話,絲毫不敢出聲,憋得都要炸了。

……何其歹毒啊!

司命臉皮抽搐着,仍是不睜眼,嘴上卻妥協道:“天帝神隕後,天界一度陷入混亂,你下界前,有遠古上神降下天書,說……說只有新神出現,天界才可新生。”

“新神?”白昭華盤着他的光頭問,“宋以鳴就是你們瞄準的新神?”

司命忍耐道:“修真界靈氣稀薄,等凡人平地飛升,也不知道還要等幾千幾萬年……天書說,唯一的出路,就是創造新神。”

白昭華抽出小白劍,擺在司命頭頂,然後自己坐上去,仙童們一陣驚呼,瞧他瞥過來,又不敢了。

白昭華晃着雙腿繼續道:“那本天書裏,是不是還說宋以鳴殺了我才能步入仙途,然後成為一方至尊?”

司命任由他在自己頭頂亂來,麻木道:“正是,這些是思鵬告訴你的麽?”

白昭華沒有回答,繼續問:“你們這些日子,在天上過得怎麽樣?”

“……”

誅神臺忽然陷入寂靜。

就連上頭的仙童,也不敢出聲了。

白昭華踩着司命的雙肩站起來:“我問你,你過得怎麽樣?!”

司命咬牙道:“你下手吧。”

弟子們忙喊“不要”,卻見司命身上的白袍少年呼地一下化龍,卷起司命甩動了無數下。

誅神臺一時間晃動不已,待那白龍甩夠了,又“啪”一下把人丢在誅神臺的神柱中央,閃着磷光的龍尾對着上面的司命毫不留情地抽動起來,幾個眨眼,原本仙風道骨的神君已經滿身傷痕了。

司命微阖着雙眼,似乎已經認命。

白龍抽打夠了,又猛然龇起牙,呼嘯地飛去繞着仙網橫沖直撞,吓得仙童們驚懼不已,幾個膽小的忙喊救命。

神柱上的司命聞言,忍不住擡頭道:“他們無辜,你就放過他們吧。”

“本尊偏不!”白龍繼續吓唬他們,這次還張大嘴巴,把一個小仙童的腦袋咬在嘴裏,“你們說本尊是惡龍,本尊就讓你們瞧瞧,什麽才是惡龍!”

随即喀嚓幾聲。

登時一片慘叫哭嚎。

紅色的血水順着龍口而下,淅淅瀝瀝。

司命拼命掙紮,怒道:“你、你!”那是他最疼愛的弟子,如今仙身都被白昭華吃了,魂飛魄散,投胎轉世都不成,思及此,又看着面如菜色的其餘弟子,以及依舊威風的白昭華,身體一陣癱軟,流下淚來,“是我作孽……”

白龍哈哈一笑,吐出嘴裏暈乎乎的仙童,又炫技似地朝其餘瞪大眼睛的仙童噴出藍水,伸縮着爪子道:“一群笨蛋!哈哈哈……”

“……”

司命一哽,簡直想給他磕頭了。

白昭華又噴了些清水洗洗爪子和嘴巴,然後揮動龍尾,給每個人都來了啪啪一耳光。

與不久前的血腥相比,這耳光反而讓他們安心起來。

一個有眼力見的仙童顫巍巍道:“尊上,您說的心魔是什麽意思?”

白昭華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如今天上的南焱聖君并不是真的南焱聖君,南焱聖君當年從魔域出來後,生出心魔,身軀又被心魔霸占,不久前吃了化作鴸鳥的思鵬,我猜……他既然有這等本事,天庭現在又這麽冷清,應該也被他吃了不少吧?”

司命眼皮一抖,抿唇不語。

那弟子道:“不!現今天上冷清是另有原因的,當時有許多神仙仍是聽命于曾經的天帝,不追随天書而說,有一些在閉關,等着尊上和諸位神君歸位……”說着又心虛低下頭。

白昭華冷笑,只看着司命道:“你好像有心事啊。”

司命手指觸地,微微顫動,根本不敢直視白昭華。

早在從懸崖之底回天上開始,他的心就沒安定過。

當時是南焱聖君将他救出神龍桎梏不假,可一到天界,他就察覺有股法陣在朝自己靠近,他本能避開,那法陣瞬間消失,等他虛弱地回到了司命殿,就連忙生出結界——可這結界對付的卻不是下界的白昭華,而是救他回來的南焱聖君。

那個法陣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可司命掌管所有人的命格,也因此看過許多人的生平,關于那法陣,縱然沒親眼見過,可逼近的感受,和他所知的化仙法陣如出一轍——不,是更令人恐懼!

他無法理解南焱聖君此舉的意圖,他是在人間收割了關于鬼疫的香火,可就算除掉他,那人間的香火也不會再跑到南焱聖君身上去……

維護結界的時候,他也想起那些閉關的神仙們,隐隐冒出了一個念頭,卻不敢細想。

直到白昭華打到他門口,親口說出那些他想也不敢想的真相……

司命看向那條白龍,嗫嚅道:“你說南焱聖君是心魔,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昭華用尾巴拍打他腦袋,道:“心魔想在要在璜州殺掉并為他留下聖名的人,自然就是他的本尊。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這個不重要,別說他是心魔,縱然他是真神,這麽害我,我也要将他殺個片甲不留!”

司命只覺得一陣眩暈,這時就聽弟子謹慎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尊上入輪回至今,已有十七歲,加上胎中時日,天上已經過了十八天,那南焱聖君縱然真是心魔所控,想來也有挽回的餘地,尊上不必着急,我等願意贖罪,還請尊上先放過星……”

“什麽?!”忽聽那白龍大叫一聲,眼睛瞪得渾圓,後知後覺道,“那我上來這會兒功夫,下面豈不是已經過了幾個月了?”

衆人愣住,諸神臺上又震動起來,仙網突然散開,他們瞬間摔倒在地,艱難爬起來,就見那神龍翹起尾巴,留下一句“你們先給本尊等着”便火急火燎飛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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