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坐在一樣和她衣着相當不搭的餐廳裏面，伯雅還是不太習慣這類過于高檔的氣氛，剛才跟着璟瞳身後差點被門口的接待員攔下來。
她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的春款針織小外套，內心的不安而撥着頭發，最讓她緊張的是，餐牌上的菜式已看了幾遍，翻了又翻，她還是拿不定主意要點甚麽。
坐對面的璟瞳覺得很有趣，連一整天忙碌工作後的疲累也瞬間被帶走，慢下來的心思，托着腮子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
察覺些甚麽，璟瞳随便一問：「妳不讓任芙來嗎？」已過了約定時間十五分鐘了，看來這位小老師也挺嚴格啊。
「沒有，約定時間和餐廳我已告訴了毛毛。」提到任芙，伯雅想到了上午在房間裏發生的事情，其實任芙沒來，她松了一口氣，若她來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哦，有可能電臺的節目有點遲，或者是堵車了。」璟瞳轉換了個姿勢，好笑的伸手把她緊捏住的餐牌拿走「別看了，妳這個有選擇困難症的小女孩。」雖然有點失禮，不過璟瞳說完了也忍不住地笑起來。
伯雅怔然地看她笑得歡快的樣子，這個璟瞳很不一樣，她也跟着傻呼呼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往臉上抓了抓。
「哦噢……對不起，那點……」
「呼～終于趕上！」戚任芙風塵仆仆的來到她們桌子旁邊，她向那個看呆了的服務員微笑道謝後，盯住四個人的餐桌，她沒有選擇坐在伯雅身邊，反而是璟瞳姐旁邊的位置。
「對不起，璟瞳姐，路上有交通意外，堵車了，毛毛去了停車，不介意他也一起吧？」她是明問璟瞳姐，暗卻是問伯雅。
餐廳裏的客人都往她們這邊看去，竊竊私語之間，伯雅聽得很清楚他們全都在談論戚任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失了神，回神時聽到璟瞳問任芙：「這餐廳有包廂的，要轉嗎？」
也對……以任芙現在的知名度，來這種餐廳根本是不可能坐在外面的。桌子底下，伯雅捏緊了拳頭，手汗冒出來。
「不用，我也是人一個，要吃飯要跟朋友吃飯啊。」任芙還不顧形象，白了璟瞳姐一眼。公璟瞳失笑的搖頭，她旗下那麽多歌手藝人或是專攻拍戲的，都沒這個大小姐個性直率真性情，難怪她也特別照顧任芙。
望着自家一手捧起的小女孩霎時間的成長，璟瞳有點慨嘆時光飛逝，鄰家女孩進化成耀眼的星星了，她又是不是可以放心一點？
「我看好要吃甚麽了，妳們點了嗎？服務員，我要點餐。」她瞧了伯雅一直避開她的視線，而璟瞳姐則是遙頭指她們還沒點餐，也是毫無自覺是大明星，大咧咧地舉手高叫，完全不顧這裏好歹也是一間高級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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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第一時間來到她們這桌，拿起了電子點菜機，璟瞳率先道：「一客牛油果色拉，小雅我跟妳一起吃，一客蚬肉天使面，一客香草意大利面配香煎鳕魚，小雅吃這個ＯＫ？」
伯雅頓了一頓，有選擇困難症的她沒發言權，她微笑點頭以示同意。
璟瞳最後向服務員點：「最後兩杯熱紅茶加檸檬。」服務員微笑點頭，向戚任芙問：「那戚小姐要點甚麽？」
「田園色拉，清湯浸鲑魚，記得給我去油少鹽少糖，黑咖啡，還有……呃……剛才這點小姐點的香草意大利面配鳕魚改成配大蝦吧。」戚任芙把餐牌還給服務員，服務員點頭離開後，三個女人，同時沉靜下來。
全身都冰凍，伯雅暗罵戚任芙是瘋子，她怎能在璟瞳面前……
璟瞳暗裏挑眉，她有注意到任芙坐下來後一直偷瞄小雅，她沒有說破，或者她根本也不想去證實甚麽。「對了，小雅說過妳和她是中學師姐妹，因為一把吉他結緣，那妳們是怎麽結識的？」
任芙擡眼瞅向伯雅閃避的目光，手心摸向前面的玻璃杯，裏面是一些暖水，溫度剛好溫暖着她的心房，再一次回顧過往，甜酸苦辣，忽然之間湧到她的眼眶裏。她故作輕松幽默笑說：「我那麽美，歌從小就唱很好，所以我在學校被稱為女神喲！小雅是我的小粉絲～」
「少糗美了。」璟瞳一點也不相信這位小歌姬傲慢嘴裏說出來話，她好有誠意問，換來被敷衍了事，沒好氣的瞪住她。
「我說真的啦！第一次見到小雅是在一個初三級畢業後的嘉年華表演上，我在臺上唱歌，小雅是我的超級粉絲站到前排，還猛揮手大叫我小芙蓉～我瞧她單了單眼，她就被我迷倒了～之後在校園總追着我身後跑，做我後援小粉絲～」她呵呵笑了兩聲，看着伯雅臉紅的模樣，她逗得很高興。
她，太可愛了，還是那個愛害羞的小雅。
「亂說！」伯雅也聽不下去，她是故意的吧！
「我當時是陪朋友去看妳，只是被拉到最前排，還有，我哪有大叫小芙蓉，當時妳是那根蔥我都不知道。」還有呢，誰追着她跑，是她追着她跑才真的！「璟瞳別聽她亂說，的确看了任芙表演後我跑去學吉他了，午休會在陽臺練習，剛好任芙和朋友一起過來看到，可能是都是有關音樂的，那時候我們才開始認識。」
「切……小雅妳給點面子我啊。」任芙嘟嘟小嘴，不過回想起以前無憂無慮的時光，很快樂。
難怪別人都說，要珍惜還在念書時的時光，沒有社會煩惱。
「我就知道小雅才不會大叫小芙容的。」璟瞳輕笑，她喜歡聽小雅以前的事，過去她無法參與，至少可以多作了解。
突然任芙電話響了，她一看皺了皺眉，接聽後，毛毛在那邊求救道：「小祖崇啊，都說妳等我一起才進去，妳看啊，人家不給我進來，妳快出來救我進去！」毛毛死瞪住不給他進去的守門服務員。
「行了，就叫你平常穿正式一點。」任芙挂掉電話站起來，說了一聲：「毛毛被扣在外面，我去接他進來。」
璟瞳揮揮手讓她去，待她走了，她看向小雅，狀似自然問：「似乎妳和任芙以前很要好，為甚麽……」
伯雅知道她要問甚麽，搶口回說：「沒甚麽，她現在是名人，我……甚麽也不是，不想影響她的工作，我也融不入去她的現在的生活裏吧，璟瞳。」小雅眸子裏閃出一絲絲的波瀾，也像一朵花盛開過後，枯掉的傷感。
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璟瞳想安撫她眼裏的惹人憐疼的傷痛，輕語：「任芙還是任芙，她是我見過的女歌手之中，私下還能保持她率真的性情，不過，當然了，她對待外人，會較保護自己。」
敏感的察覺到璟瞳對她實是有點不一樣，任芙對她下的魔咒突然竄過她的耳畔。
『誰都不可以，特別是璟瞳姐。』
是她想多了嗎？
「璟瞳姐！對不起，車位找很久呢。」毛毛的聲音截斷了伯雅的沉思，她和璟瞳的手不自然的各自縮回去，毛毛假裝看不到，只是身旁的任芙大小姐臉也黑了，他瞧了眼璟瞳姐，第一次看到她有絲許尴尬的表現！
不是吧……真給小祖崇說中了!
小雅的魅力連璟瞳姐也掰彎了!
「沒關系，我們才剛點餐，快坐下來看看吃甚麽。」她調整坐姿讓自己恢複自己的氣場。剛才為甚麽會怕被他們見到她觸碰小雅的手？心跳也加速？暗自捏了捏手心，小雅肌膚的溫度與軟柔，卻很深刻的烙在她手心之上。
糟糕……她不會是……
四個人落座，氣氛有那麽幾點彌漫着不自然的沉靜，毛毛拿着餐牌快速看了一看，便叫了服務生，他點了餐開始發揮他的小宇宙炒熱氣氛，向璟瞳姐打任芙的小報告。任芙不甘被講壞話，也向璟瞳姐說毛毛不好，要換助手。
二人的打鬧讓氣氛平緩了，大家在愉快的聊天，任芙感謝的看向毛毛，毛毛默默的點頭以示別客氣。
她和毛毛之間，就是有這種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在享用餐後飲料前，伯雅說了一聲後便上了一趟洗手間。任芙看向毛毛，毛毛瞪大眼，他輕瞄璟瞳姐，硬着頭皮，很挫的把前面的水杯打翻！咚，水杯的水火速湧到對面的任芙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祖崇，別打我啊！」毛毛趕緊拿着餐巾過去假裝擦擦……
「笨手笨腳的！璟瞳姐，就說換掉他啦！還擦，我去洗手間擦啦。」任芙急忙的站起來，在服務生拿着毛巾來之前走去了洗手間。
公璟瞳瞪住毛毛再看向任芙飛快的走去洗手間的背影，嘴角不禁無奈揚起，他們這對絕寶啊……
一踏進洗手間，任芙檢查其他廁格，非常好，正好沒其他人！她把心一橫，把那塊清潔進行的中的板子放出去門外，再把門鎖上。剛好伯雅從廁格走出來，她吓了一跳的一開門見到任芙。
「妳怎麽濕了？快擦一擦啊。」伯雅見到她上半身的衣衫濕了一塊，主動拿出面紙替走近她幫她擦幹。
看着她的雙手碰到她的衣服，任芙就很不舒服，她粗魯的把她壓到洗手臺，從身後不她動彈，打開水龍喉，猛抓住她的手放到水裏沖洗。「該死的……我就說甚麽人都不可以，特別是璟瞳姐！妳就不聽！看啊，人家看上妳了！」她還取了點消毒洗手液，抓住她的手猛力的洗擦，再沖水，覺得不夠，又洗又沖……
伯雅了解她的個性，此刻反抗只會讓她更瘋癫，她任由她洗到破皮，她的妒嫉讓她很暖心，卻也是很危險。
發＆洩＊完了，任芙的心房顫着，無藥可救的抱住伯雅，頭埋在她的肩窩上，輕語哀求：「妳是我的……這輩子都是……知道嗎……」
「妳想多了……璟瞳不會……」伯雅騙了自己的辯解。
「是妳想少了，好嗎？」她把她轉過來面對她，強忍着要親她的沖動，只用額頭抵住她的，暧昧萬分輕呼出：「妳知道妳身上有讓女人都想疼愛妳的魔力嗎？別再對自己說謊，妳掰彎璟瞳姐了。」
「妳說甚麽……別亂說。」伯雅臉頰火熱燙紅，她無力推開她，只任由被她抱緊。
「記住……妳這輩子是我──戚任芙的，我一定會保護妳，相信我。」雙手慢慢探向她的十指之間，和她緊扣在一起，「我們不宜留這裏太久，要出去了。」
短暫的獨處，也讓戚任芙得到一些撫慰，剛才見到璟瞳姐握住小雅的手，她幾乎瘋掉了！
兩個人一同回去坐下，毛毛關心任芙有沒有擦幹，任芙則指伯雅剛才替她擦好了。
已無力再說一句話的公璟瞳，在載伯雅回家時，一路沉默不語，直到送到她家樓下。
「小雅……我不知道我怎麽了，可是，我突然想跟妳說──別為過去停留，看看妳身邊也有值得妳選擇的人。」璟瞳側過身，緊盯住一臉錯愕的臉容。
「我不明白……妳在說甚麽……」伯雅此刻只想到任芙在洗手間裏對她說的話……
「妳知道的，小雅。」璟瞳情不自禁的要傾身……
伯雅卻是驚慌失措的推門下車，慌亂的說：「晚了，我先上去，妳回去小心。」
車裏的人頭輕輕撞向方向盤上，懊惱怎麽會控制不了自己的……
怎麽……
到了這年紀，才喜歡了一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