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鷹族首領

第三章鷹族首領

是多虧我吧!這姑娘倒是誠實單純,問什麽答什麽,沒問的也說了。

總算是解釋了那被尊稱為首領的少女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刀傷了,也更肯定了我心底的猜測—————“響馬”,這個詞語的使用是否已經更進一步說明了我已經身在異時空了?

可是,明明是我救了他們的首領,為什麽她會說多虧了那個冷血的祭司大人?

這姑娘顯然沒有理由說謊,也不會說謊,因為她和我說話時,除了挂着淺淺的笑,白皙的膚色上醞染了一層緋紅的羞澀。

阿納爾汗笑着出去了,我低頭享受我的純綠色早餐,美味的酸奶,奶皮子,剛擠下的羊奶,新鮮的馕………

自從離開布哈拉,一路風餐露宿,就沒吃過一頓好飯,不是沒煮熟的方便面,就是白水就幹馕。

到後來,進入黑沙漠無人區,就更可憐,想到這裏,竟然想感謝上帝賜予我這麽豐盛的食物了,感恩節時卻從來都是言不由衷,我不禁從心裏笑出來。

“可以走了嗎?”

我的美好想象被一個讓我發寒的聲音打斷了,盡管,現在的祭司大人臉上少了那份鐵青的殺氣,不過,總是影響心情的。

“恩。”我勉強應了聲,又問:“去哪裏?”

“去診治照看首領。”

少年華麗詭異的聲調總是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情感的波動,不過,從他少得可憐的話語中,我感受到了他對首領的忠誠和熱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守護着首領的生命。

“她不是我的首領。”

我反駁,“如果不是你把刀架到我脖子上的話,或許,我會把你的首領當成一個好朋友來盡心醫治。”

這句話似乎總算是在他那平靜如水的心裏漾起了點點波瀾,他轉過頭,眼中再次泛起一絲轉瞬即逝的殺機。

但更多的,好象是一種對無知者鄙夷的嘲笑,我這才突然發現薩克都因那雙碧若秋水的綠瞳所流露出的孤傲氣質,竟仿如那些名垂青史的古代少年君主們所擁有的,上天賦予的,令人俯首的高貴氣質,似乎也隐約在傾訴着無言的悲涼。

“我的職責僅僅是守護首領,其他的,無論怎樣都好。”

無論怎樣都好……什麽話……這句話,讓我有種水面無波的無聲恐懼,但無法解釋是什麽,暫時放在一邊吧。

嚴格地說,我還沒有正式地見過首領,前兩次她都是在昏迷中,我沒有機會和她說一句話。

對于這樣一個令人無法不心生好奇的傳奇女子,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從祭司和騎兵們的眼睛裏知道的,那種崇敬和愛戴的眼神是不會虛假的。

然後才是阿納爾汗口中得知,她為了部族的利益置生死于不顧,單槍匹馬從響馬們的包圍中殺出重圍,逃了回來,單憑這份勇氣,就值得視牛羊為生命的牧民們的尊敬。

而第一眼見到她那燦若朝陽的火熱目光時,毫無疑問,她已經贏得了我的好感。

我走進一座最漂亮的帳篷,經過幾天的休息,少女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臉色雖然還有些慘白,但精神很好,聲音沉郁溫和,使人如沐春風,微笑道:“我是夏伊達.阿木泰,謝謝你救了我,以後你就是我們天山鷹族人和蘇薩克人的朋友,我誠摯地邀請你到我們鷹族人的家鄉帕米高原做客,當然,如果你只是路過的旅行者,你可以繼續你的旅途,鷹族騎兵會護送你通過南疆,到達安全的地方,親愛的安莎,你願意到帕米去做客嗎?”

她有着游牧民族一貫的爽朗,名字我卻是第一次知道,阿木泰,不像是鷹族傳統的名字,倒像是蒙古女子的名字,我不禁在心裏又打了個問號。

“我很願意,阿木泰首領。”按照西亞人的禮節,我躬身答道,“就是不知道祭司大人是否同意?”

“呵呵……”

她輕松的笑,說,“薩克都因只是擔心我,你很安全,他只是個祭司,不會殺人的。”

“當然。”我瞪了薩克都因一眼,得意地眨眨眼,這家夥臉上還是沒有表情,我不去理他,問阿木泰,“你是為了保護羊群才受傷的嗎?”

“是啊,羊群就是牧民的生命,我是他們的首領,保護他們是我的職責,即使失去生命,也要把羊群找回來。”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有力量,堅毅的目光投向遠方,迎着東升的太陽,這時,我看見了她有一雙和我相同的,閃着藍寶石光亮的眼瞳。

鷹族人屬歐羅巴人種印度地中海類型,族源可上溯到公元前若幹世紀分布在帕米高原東部的操伊朗語的諸部落。

這些部落在很早的時候就分布在現新疆南部的許多地方。鷹族人大部分聚居在塔什庫,散居沿喀喇昆侖山腳下的高寒地區。

也就是說,鷹族人和波斯人在血緣上,還是有淵源的,至少是遠親的關系,在血統上離東歐各族較近,所以不難理解,為什麽阿木泰的外貌和歐洲人更接近,顯得更加高貴和堅毅。

而那個祭司,則完全如同古代波斯男子般那樣深刻的俊美。

科考隊的行程沒有計劃到西亞,本來打算結束後随同翻譯一起去,現在,我馬上就有機會去帕米高原領略一翻鷹族的風俗人情,而且,首領邀請我去做客,這樣的好事真是讓我欣喜若狂。

什麽也不管了,哪裏還管現在是某年某月某日,自己身在何處呢?

從大帳裏出來,我的心情好極了,就算那個陰毒祭司的眼光冷到可以殺人了。

我還是盡情地奔向草地,奔向羊群,在青草裏打滾,牧童和狼犬追着我跳,藍天,白雲,上帝,就算你讓我回到了幾百年前,卻賜予我如此美景,如此美妙的心情,我要虔誠地感謝我主,謝謝你。

我像一個快要出發去周游世界的旅行家一樣,充滿了好奇與激動,強烈地想知道等待我的将會是什麽樣的美好景象。

于是,我唱着唱詩班的聖歌回到了我自己的帳篷,開始收拾東西。

睡袋還帳篷都是外公生前常用的舊東西,外出進行考古工作,郊外露營,河邊徹夜釣魚,都帶着他。

我奇怪為什麽外公在野外從來沒遇到過什麽危險,曾問過他,他只神秘地笑着說一句———

“因為有秘密武器啊,是我年輕時一個身份特殊的朋友送我的,很管用,有了它,就什麽都不用怕了,說實在的,這東西的老祖宗,還是咋們中國人發明的……”

到底是什麽呢?

我也猜想是槍之類的東西,可是翻來覆去地找,總也找不到,最終就沒有再去管這些。

現在,心情如此閑适,天氣又這樣好,連空氣都醞釀着花香,不如好好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有什麽機關。

有心去做一件,證明是很容易的,其實,爺爺的機關很簡單,只是我以前心浮氣燥,根本沒有花心思去研究。

我在睡袋裏找了一遍,立即發現睡袋比一般的要厚,拉開拉鏈一看,很容易就發現了內層的一張手繪的油布圖紙。

字跡很熟悉,是外公畫的,一張怎樣把支撐帳篷的合金鋼管組裝成一把半自動□□的詳細圖紙。

我真是佩服外公的這位朋友,原來外公到了郊外通常是用樹枝支撐帳篷,然後把本來支撐帳篷的合金鋼管組裝成一把半自動□□。

再加上現在在我手上的,已經失靈的指南針——一個微型的熱感應器,和手表式移動電話,可以說是裝備齊全。

現在,指南針和手表都失靈了,卻還有可以組裝的□□,上帝真是仁慈啊!

外公的筆跡只有我認得,對槍械,我本來一竅不通,但是想想,這跟水電工安裝管道差不多吧!

硬着頭皮,開始了組裝,電影裏的職業殺手裝起槍來不是挺輕松的嗎?我自問比他們聰明,有了□□,就算在沙漠裏迷路了,我也不會害怕了。

□□經過我幾晝夜的奮戰,終于裝好了,可是不知道哪裏不對,總是卡彈,我總不能明目張膽地拿到外面去實驗吧!

就算不把牧民們吓着,萬一被他們認為是妖物,那就麻煩了,随時會走火出人命,我可不能冒這個險。

阿木泰的傷已經複原得差不多了,随行的騎兵和牧民們丢失了羊,卻救回了首領,也算挽回點損失,離開家鄉已經太久了,大家都急切地想踏上回家的路了。

不過,那個眼睛裏只有首領的祭司,卻非要等到阿木泰完全康複後,才同意動身。這樣,又耽擱了幾日。我倒覺得何樂而不為呢,正好可以找機會實驗我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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