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昔

第13章往昔

“研研，你跟我來一下。”

蘇研起身跟着院長進了檔案室。

順着索引查找，院長打開櫃門取出一個文件包。

“研研，知玏也是我帶大的。”

瞳孔一震，蘇研從來不知道！

其實，但凡她上點心去了解季知玏，這個消息也不會如此意外。

“研研，二十年前你被送到這裏時不到兩歲，記憶不深，那個時候知玏九歲。”

“在此之前，這個孩子因為相貌出衆，各方面也很健康，已經有不少家庭想領養他。”

“但是他的性子一直偏冷淡，我以為是心理上出了問題，但并不是。”

院長緩緩地說起往昔，滿眼溫柔。

蘇研不禁追問：“那是因為什麽？”

“他不願意去到一個陌生的家庭，和一群陌生的人在一起，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始終都是一個外人……融不進去的。”

女孩微微點頭，聽着院長繼續說。

“可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負責看護他的老師換了一波又一波，年長一些的都忙，不僅是工作還有家庭，沒有誰能抽出時間全心全意地只照顧他。”

“我那個時候剛來福利院不久，沒有家庭也沒有孩子，自然要接下這個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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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院長媽媽微微一笑。

“果然，這個孩子沒讓我失望，很懂事。”

“慢慢地，我發現其實他根本不需要誰對他有特殊照顧，他的能力超乎同齡孩子該有的範圍……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他不想讀高中了。”

蘇研微微皺眉。

“我當時也是這個表情，雖然他的成績不算拔尖，但考上一所好高中綽綽有餘。”

院長媽媽的視線收了回來，回憶着當時的場景——

【閃回】

季知玏将中考成績單遞給當時只是副院長的媽媽。

女人看到總分那一欄時，驚喜地從座位上蹦起來！

“孩子！你太棒啦！想好去哪所高中了嗎？我有同學在一中和三中教書，媽媽這就幫你聯系！問問情況哈！”

季知玏看着對方如此激動，不忍心打斷。

直到院長媽媽挂了電話，他才收回沉默而開口：“媽媽，我不想讀高中了。”

“為什麽？！”院長很詫異：“為什麽呀？！孩子？”

連聲發問，終于等到了回應——

“一個是學費，一個是我不想去讀。”

“那你想幹什麽？！”院長媽媽生氣了。

“我選好學校了，是一所技術類專科。我提前了解過，那裏的課程不算滿，除了可以學技術，也有時間打工。”

“學費的事，你不用管！”院長氣得要炸毛。

“季知玏！我再跟你說一遍，讀不讀高中沒商量！從小你就很有主見，我都可以由着你，但這件事不行！”

“不論是作為媽媽，還是作為福利院副院長，我都不同意！”

本是中考後的報喜，卻因為這段談話——不歡而散。

院長看着孩子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淚水模糊了視線。

這個孩子什麽時候已經長這麽高了……她似乎，很久很久都沒能放下手裏的工作，抽空去看看他了。

此時的她，也逐漸成為了那些只在意工作和家庭的看護院老師，而忽略了身邊的孩子。

季知玏從沒讓她失望過；可現在，她卻讓這個孩子失望了。

【閃現】

檔案室裏，不知何時，院長媽媽早已眼含熱淚。

蘇研拆開一包紙巾遞過去。

“媽媽，別傷心，他現在挺好的。”

“嗯，他設了一筆教育基金給福利院，還不告訴我。如果不是這次去市裏開會，我還一直不知道是知玏。”

蘇研疑惑，這個人還做慈善的嗎？看起來他就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冷酷資本家……

“媽媽，你怎麽知道是他？”

“市裏領導準備為公益人士舉辦一場頒獎典禮作為表彰，開會時就特意問起這個事，但我之前就查過，福利院這筆基金的捐贈者信息是被隐藏過的。”

“後來，我又去銀行查流水，查對方賬戶，打電話去問才發現是一家公司的財務。”

“但這家公司在境外，好像是德國的什麽公司……我也就沒辦法再追下去。”

“媽媽，那你怎麽确定就是季知玏？”

院長輕輕一笑，無比認定。

“只有他，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