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結局

大結局

舒晴月近來一直都在想姜泯口中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知道仇奴被他的手下人救走了。早在仇怒離開阿莫城的第三天她就已經知道了,甚至對于仇奴會被營救這一點舒晴月也早有預判,但她卻并沒有刻意阻攔。

她必須要知道仇奴下一步要怎麽做,才好做出與之相對應的決策。

但眼下姜泯竟然說要幫她試探,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她就索性就袖手旁觀,靜候佳音了。

近幾個月她實在是太忙太累了,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當中,各種恐懼和焦慮在她的心頭萦繞,眼下與世界意識的決戰之際仍未到來,她需要養精蓄銳。

舒晴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她又回到了前世。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看到姜泯抓着他們,用刀抵在他們的脖頸上,逼迫她妥協,逼迫她回到他的身邊。

睡夢中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繡着龍鳳呈祥的枕套之上。

這時,她聽到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哪怕沒有睜開眼,她也知道這腳步聲是姜泯的。

舒晴月睜開眼睛看着床邊站着的男人,臉上浮現起了一絲淺笑,“你回來了啊!”

姜泯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

“怎麽哭了?做噩夢了嗎?”

舒晴月點頭道:“嗯,我夢到了那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的存在似乎一直是她和姜泯之間的禁忌,他們都刻意避諱着,誰都沒有去提起他們,但是這一刻舒晴月就是想告訴他,自己思念那兩個孩子了。她也相信今時今日的姜泯絕對不會再像從前或者劇情記憶中那樣了。或許他心中仍有芥蒂,但是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被嫉妒和占有欲侵蝕理智而過度瘋狂的暴君了。

“你想不想見他們?”姜泯的聲音很溫柔。

舒晴月搖頭拒絕了。

她說道:“我不想讓他們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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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泯皺眉。

舒晴月繼續道:“他們恨你。”

姜泯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撫摸着她的秀發,語氣無奈,“阿月,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知道那兩個孩子在哪。”

“我知道你知道。”

姜泯看着她,說道:“現在仇奴也知道他們在哪兒了,他會去找他們,會把他們帶過來,威脅你。”

“你說什麽?”舒晴月擡頭望着他,眼眶裏噙着晶亮的淚,“這就是你說的試探?這就是你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別急。聽我說完,那兩個孩子我早就安排手下人替換了。縱使他們不是我親生的,可他們是你的孩子,若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讓人把他們帶來見你,好嗎?”姜泯說完,低下頭吻了一下舒晴月。

舒晴月的眼神裏充滿了質疑,“你想騙過仇奴?你別忘了,若他真的是司馬桀,他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姜泯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所以啊,你猜他能不能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孩子呢?”

……

京都城又下雪了,蒼茫天地被白雪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舒晴月的身體卻每況愈下。

姜泯的內心焦灼不已,明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推進着,可是他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好像有什麽不受他掌控的東西在不斷的滋生着蔓延着。他想把那種不安連根拔起,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那是在癡人說夢。

想起舒晴月之前跟他說的,在她的劇情記憶中,她只活到了二十五歲,就被逼跳崖而死。舒晴月在上個月,剛過完二十五歲的生辰,也就是說她的死劫可能近在眼前。

他擡頭仰望長空。冰冷的雪花落入他的眼睛中。他知道與天鬥勝算渺茫,但就算敗了又有何妨?大不了他就和舒晴月一同赴死。唯願來世他還能夠有幸再遇到她。

在無盡的焦灼與寒冷中,舒晴月終于等到了一封來自仇奴的信。

那封信字跡飄逸灑脫,如行雲流水,一看便知寫信的人極具書法功底。最最重要的是,這信上的字跡居然與司馬桀如出一轍。仇奴是故意的,故意用這樣的字跡引起她的懷疑,引她上鈎。

信中,仇奴說舒晴月的兩個孩子已經落在他的手上,他要舒晴月去情人崖單身赴約,若舒晴月敢不從,就殺害那兩個孩子。

看到這裏,舒晴月握住信紙的手指猛地收攏。

信紙在她的手中變得褶皺,她的目光幽深一片,讓人辨不清楚她真實的情緒是什麽。

所以說姜泯的試探奏效了,這個仇奴果然沒有認出那兩個孩子已經被替換了,所以他當真不是司馬桀?可是這字跡又怎麽解釋?

但縱使如此,舒晴月還是決定赴這個約。身為世界意識的使者,仇奴有這個資格,讓舒晴月親自送他上路。

“娘娘您不要去好不好?讓陛下去處理這件事情,陛下一定能把兩位小殿下救回來的!”菡萏在旁邊勸說道,她并不知道舒晴月與姜泯的計劃,此時此刻是真的在替舒晴月憂心。

舒晴月閉上雙眼,深呼吸,然後再次睜開眼,聲音暗啞地說道:“不,我要親自去!”

……

情人崖。

這裏是前世舒晴月殒命的地方,她在噩夢中無數次的重複那段場景。所以對這裏的一切她都再熟悉不過。

漫天的風雪肆虐。

舒晴月頂風前行,一步一步朝着崖頂走去。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和夢境中那麽相同,卻又那麽不同。

夢裏她的心髒是冰冷麻木的,可是現在她的心跳卻是溫暖鮮活的。

她的腦海裏不斷閃過她和姜泯在一起的那些畫面。好的,壞的,劇情記憶中的,現實記憶中的。

姜泯對她的好,姜泯對她的寵愛,姜泯對她的舍生忘死,一幕一幕都是那樣清晰地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舒晴月的唇畔泛起一抹笑容,她不知道這場最終的較量是輸是贏?如果就這樣結束一切的話,她也算死而無憾了吧。

到了崖頂的時候,她終于見到了一身黑衣,站在天地風雪中的仇奴。

他就站在白茫茫的一片風雪中,背影顯得孤寂又冰冷。

舒晴月緩步走向他。

“你終于來了。”仇奴轉身看着她。

“是,我來了,可以放了我的兩個孩子了嗎?”舒晴月問。就好像她的孩子真的落入了仇奴手中一樣。

“還記得你原本的宿命嗎?你在今天應該從這裏跳下去......”仇奴的目光變得深邃而遙遠。

“可以。但我要确認兩個孩子平安無事。”

“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靜的多,沒有什麽想問我的了嗎?”仇奴說。

舒晴月沉默了良久,“沒了,因為我已經确定你真的不是司馬桀。”

“多謝。”仇奴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句,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像是內心在承受着劇烈的煎熬與掙紮。

舒晴月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你是變相承認你是他嗎?如果你真的是他,那麽我反倒要對你說聲謝謝。五年的夫妻生涯中,你沒有一星半點對不住我的地方,除了最後要把我獻給姜泯以外,你是個十足的好丈夫,好父親。我感謝你曾經救我,愛我,護我……“

“我不是他,他也配不上你的謝意。”仇奴低垂下頭,聲音變得沙啞,“他已經死了在敗給姜泯那一刻,死在了拒絕與你一同赴死的那一刻,他早就已經死了。”

說完這些他的表情忽然冷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請你遵從既定的天命,從這裏跳下去吧,我保證你死了以後,你的兩個孩子會活得好好的。”

“我可以再見兩個孩子一面嗎?”舒晴月笑着問道。

她慢慢走向懸崖邊緣。風很大,她的發絲随着風亂舞。

她的笑,在風雪中格外凄美。

忽然,激烈的打鬥聲傳來。

仇奴的面色微微一變,“我就知道姜泯絕不會就這樣心甘情願的看着你赴死,但與天命争?他還是太高看自己了。”

話音才落,一支利箭破空而來。仇奴根本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箭射中了胸膛。

他倒在地上,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地上的白雪,看着觸目驚心。他的眼中滿含恨意,死死地盯着前方策馬而來的姜泯。一身黑色戰甲的姜泯帶領着兩百親衛奔襲而至,顯然已經将情人崖上下前後全都控制住了。仇奴的人手漸漸無力抵抗,全部被斬殺殆盡。

“呵......舒晴月,難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那兩個孩子嗎?”

仇奴看着舒晴月,面具後的目光中隐隐有癫狂的淚光閃現。就像是被逼到了窮途末路的野獸一樣。

“首先你已經殺不了那兩個孩子了,然後.......那兩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不過是替身而已,所以我說你大概真的不是司馬桀,身為父親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仇奴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果然如此。他痛苦極了,仿佛身體裏有兩個靈魂在來回撕扯着,争奪着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再次吐出一口血之後,他重新鎮定了下來。望向不遠處的姜泯喊道,“姜泯,你以為殺了我舒晴月就能逃過一死嗎?你該死!你們都該死,全部都該死!”他歇斯底裏地喊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還害得我妻離子散,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淪落至此,我就算堕入地獄化為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姜泯沒有回應他一字一句,只是冷冷地拉開弓弦,冰冷的箭再次射出,這一次一箭封喉。箭身帶着的強大力道穿透了仇奴的脖頸,将他的身體向後帶飛出去,直直跌下萬丈懸崖。

舒晴月向懸崖下望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再也沒有了意識。

【二級修複程序失敗,世界崩毀程序啓動。】

剎那之間,舒晴月覺得自己的身體、意識乃至于整個世界,都化作點點流沙。一切仿佛夢境一樣消散得無聲無息。

……

溫馨舒适的卧房裏,舒晴月被手機鬧鈴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摁亮手機屏幕,早上七點鐘,該起床了,不然樓下她最愛吃的早點鋪的小籠包就要賣沒了。

她的意識還有些恍惚,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境中的情緒太過沉重,以至于她醒來之後還覺得胸口悶悶的、痛痛的,仿佛經歷了什麽生離死別跌宕起伏的劇情一樣。

她随手抓了抓頭發,而後劃開手機,本想放一首振奮人心振聾發聩的音樂給自己醒醒腦,但随後便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小說頁面,這是她昨天晚上熬夜追的一本古早虐戀文小說,小說女主還和自己同名,當時只覺得看的很上頭,男主角好像是叫姜泯還是什麽的?或許自己做夢就是因為這本小說吧。

果然就不該看這種虐戀情深的題材,搞得她連做夢都慘兮兮的。以後她還是專攻現言甜寵吧,那樣的話做夢也能夢到甜甜的小哥哥。

嘻嘻嘻~

正在刷牙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我要賺錢錢,我要買車車,我要買房房,我要帶着我沙雕姐妹去找哥哥~~~

這是舒晴月的沙雕閨蜜趙照的專屬鈴聲BGM,還是趙照自己逼着她設定的,只要一聽這個鈴聲,舒晴月就想笑。

“喂~”她一邊刷牙,一邊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趙照歡脫甜膩的聲音,“起床了沒有啊,小月月!可別忘了今天是大一新生入校的日子,我們兩個是要去做志願者的!”

所謂志願者,其實就相當于引領員,女生幫着新生登記簽到,男生幫着新生搬運一下行禮之類的。

舒晴月本來不想去,奈何她的沙雕閨蜜不肯錯過這個光明正大偶遇漂亮學弟的機會,所以硬是拖着她一起報了名。

“好的,好的,知道了,我這就出門!”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舒晴月也懶得化妝,誰讓她素顏無敵,天生麗質呢?簡單紮了一個高馬尾,換上了最簡單不過牛仔褲和白襯衫,她清清爽爽就準備出門了。不過臨出門照鏡子那一刻,她看着鏡中明媚鮮活,青春正好的自己,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這是她嗎?這不是她嗎?可是為什麽,她卻覺得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自己了?

把心頭莫名其妙的感觸抛下,她迅速下樓解決了早餐,而後就向着自己的大學校園奔去。

激動、歡脫、匆忙,這就是舒晴月來到學校以後最直觀的幹瘦。

趙照在簽到處一眼就看到了她,笑着向她招手。

舒晴月笑着走了過去,幫着她忙活了起來。

大一的學弟學妹們各個朝氣蓬勃的,青春靓麗盤靓條順的小姐姐小哥哥也有不少,趙照的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已經加了八九個學弟的微信了。

這會兒人少,沒人來簽到,舒晴月便背過身喝水休息。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磁性溫柔的,又華麗低沉的聲音,“你好,我是今天新入職的經濟學教授司雲桀,第一次來這裏,可以請你帶我去一下校長室嗎?”

這聲音竟莫名的熟悉,正在喝水的舒晴月只覺得心中一痛,差點嗆到。

一條亞麻色的手帕遞了過來,“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聲音裏含着溫柔的笑意,不用看臉,舒晴月就能夠感受到,這位教授的風度氣質有多麽紳士。

她沒接對方的手帕,自己掏出了随身帶着的紙巾擦了擦下巴,而後笑着回身,嚯!果然是一位大帥哥!

旁邊趙照花癡的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一看就是趙照的菜!溫柔禁欲系的帥大叔,看年齡大概有三十出頭的樣子。

但本能的,舒晴月并不想多看他的臉,甚至就連他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垂下了眼眸,“趙照啊,還不快帶司教授去校長室!”說着,沖着趙照使了個眼色,趙照心花怒放,“好啊,司教授,請跟我來!”

司雲桀看了無聲拒絕他的舒晴月一眼,看得有些深,有些久,但終究,他還是微笑着,跟在了趙照的身後,離開了舒晴月的視線。

舒晴月的心口很悶,自從今天醒來,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對勁,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麽?但她什麽都沒有忘啊,昨天的,前天的事情,她都記得很清楚。那她到底是怎麽了呢?

正在她發呆的時候,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個子真的好高,估計都快一米九了吧?所以才能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當中。

“學姐,是在這裏簽到嗎?”

舒晴月猛然回神,內心回避着眼前這個學弟帶給她的無形的壓迫感,有些慌亂的點頭,“對,填在這張表格裏,寫上你的名字。”

她沒敢擡頭,只看到一直修長如玉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簽字筆,而後遒勁有力地寫下他的名字——江憫。

舒晴月的心頭默然一跳,她不明白,為什麽只是一個名字,就能令她的心跳加速。

男生簽完名,擡起頭,上午十點的璀璨陽光散落在他的眉眼間,他的笑容明朗又乖巧,像只青澀但卻蠢蠢欲動的大狗狗,“學姐,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舒晴月擡眸與他的目光對視,更緊張了,“記,記住了?”不過她記他的名字幹什麽?

她的疑問全都寫在了眼睛裏,所以他直接答道,“因為這将會是你男朋友的名字哦!”

以後,還會是你老公的名字!

當然,這話現在不能說的,否則吓壞了她怎麽辦?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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