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宋揚程怎麽沒來找你？”範曉思隔天中午，早早地來教室，準備拍個宋揚程和蟬歡的照片，甩在周蟬歡面前，讓她瞧瞧自己是不是正确的，結果來到這裏，居然驚奇地發現：
宋揚程不在這裏！
她一邊走進教室一邊好奇地左顧右盼，“真的沒在诶，他今天沒請假吧。”
一轉頭，就見周蟬歡就坐在位置上，停了筆。
她神情看着淡淡的，範曉思竟然似乎從她臉上品出了一點落寞。
她心裏驚奇，不确定地走近蟬歡。
“他以後不會來了。”周蟬歡說。
“啊，為什麽？什麽情況？”範曉思走來周蟬歡面前站定，“你們咋了？”
“沒什麽事，說了一些事而已。”周蟬歡語氣平靜。
“你們說什麽了呀？”範曉思好奇心都快壓不住了，“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她看着周蟬歡的表情，又結合她方才說的宋揚程以後不會來了的話，這才品出這話不就是在說他們鬧掰了嘛。
她有了些猜測，“難道……宋揚程向你表白了，你拒絕了？”
周蟬歡沒有否認。
範曉思覺得自己張大的雙眼足以是她平時的兩倍大，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肯定是這樣吧，不然他以後怎麽都不會來了。”
周蟬歡安安靜靜地，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但是她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她忽然有點頹喪，語氣遺憾地道：“你不喜歡他啊，我還想磕一下你們呢。”
周蟬歡沒有說話，轉而看向旁邊放着的本子。
那是宋揚程的。
她又想起那天說完話後安靜下來的氛圍。
還有宋揚程那突然黯淡下來的臉。
他過了很久，才慢慢地哦了一聲。
她讓他可以把本子帶走，他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卻說道：“周末還有考試，你考完再還我吧。”
說完，他就走出了教室。
她嘆了口氣，本子又翻過一頁，一起帶過她雜亂的思緒，她想，就這樣吧。
由于她和宋揚程兩個班級就在同一棟樓，之前她會很經常碰到他。
但自從說開之後，很神奇地，她就沒有在走廊上再見到他。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很快來到周六，數學老師給他們這些人安排了一間教室，所有人都被安排在同一間教室考試。
她在外面等的時候，很理所當然地遇到了宋揚程。
畢竟大家都在同一個考場。
他也看到了她，輕咳了一聲。
兩人靜靜地相對而站，誰都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有人手裏拿着帶有鏡面的尺子，揮動間，在光的反射下，光影悄悄從二人之中略過，沒留下半點痕跡。
“嘿，怎麽傻站在外面，快進來啊。”宋揚程的朋友很快發現了站在外面的他，笑着勾着他的肩膀一起進了教室。
周蟬歡剛才覺得那段安靜的時間大概是很長的，但她低頭看手表，卻不過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她坐在欄杆下面的底座上，等老師一個個用掃描儀檢查完，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走過去排隊。
進教室後，她巡着桌面上貼的考號望下去，第三排第一張桌子坐着宋揚程。
而她的位置，就在第三排第二張桌子。
……雖然只有這一間考場，但這不是也太巧了。
她走過去的時候，宋揚程也看到了她，但他很快将頭低下，擺弄起了放在旁邊的筆。
傳卷的時候，宋揚程把頭轉過來，語氣飛快地說了句什麽。
他的語速太快，周蟬歡甚至一時沒有聽出來他說了什麽。
過了會兒，等她往卷子上開始寫名字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似乎是：加油。
她捏了捏手中的筆，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後低下頭，等考場老師說可以開始答題後，筆尖不停地往卷上答題。
她答完所有題的時候，宋揚程站了起來，他輕輕地往後挪了挪椅子，把卷子交到了講臺上，然後走出了教室。
她也快速地進行校對，沒多久也将卷子交了上去。
她腳步加快，回到教室裏掏出那本本子，但是再回去三班找宋揚程時，卻發現他不在教室裏邊。
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本子嘆了口氣，只能下次再交給他了。
她的生活平平穩穩地向前前進着，偶爾中午她吃完午飯，開始做題的時候，會下意識在遇到問題時側頭看旁邊，随後又意識到，宋揚程不會再出現在這裏。
但大多數時候，她并沒有太多感覺。
學習和兼職占據了她大部分時間，也讓她無暇去思考太多。
幾天後，上次數學競賽的結果出來了，她也入選了鎮裏的名額，可以繼續參加接下來區的比賽。
她的數學解題能力在這幾天宋揚程的點撥下，似乎也有所提高。
她巡着他教的方法去做，後來做起題便更加地得心應手，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着，要是她也能回饋回去，就好了。
她看着自己其他科目的筆記本，皺皺眉頭。
這一天，她正在房間裏學習，外面突然傳來很大一聲響動，她被吓了一跳，趕緊跑出來客廳看。
“你說說，你能幹點什麽？我已經不讓你幹家務了，你就不能把心好好放在學習上，天天都交的些什麽狐朋狗友？他們是能帶你考高分還是咋的，不學好天天就知道拉你玩游戲！”馮玲玉語氣激動，她對面站着周浩清，周浩清臉上漲紅，仔細看，脖子下面也是紅的。
“要你管！天天管這管那的，我真的煩死你了，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你說什麽？”
“我說你能不能別管我！要管……”他視線往樓上看見到了站在二樓欄杆處的周蟬歡，“你管她去！反正她愛學習，你別來管我！”
啪，一巴掌落上了周浩清的臉頰上。
周蟬歡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臉色也在一瞬間更加脹紅，“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打我幹嘛，你憑什麽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孩子不聽話就是該打！”馮玲玉挽了挽袖子，一邊說話邊用手指不停地指着他。
“神經病，懶得跟你說話。”周浩清一轉身，馬上跑到了外面，馮玲玉追了出去。
“我要是神經病的話，你能活到現在嗎！你個臭小子……”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周蟬歡沒有出去，她只是靠在房間門口，呆了一會後，又重新進了房間。
太正常了，不吵架才不正常。
她早已習慣了。
今天是周五，她重新打開桌上的臺燈準備給宋逸思備課的時候，很突然地又想到了宋揚程。
他們現在這情況，明天去他家裏，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他，真遇到了會很尴尬吧？
但周蟬歡又想，要是見到了就可以把本子還給他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按響門鈴的時候倒也沒有那麽忐忑。
假的。
她還是有點緊張。
她吸了口氣，這回還是宋逸思給她開的門。
開門見到他的時候，他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周蟬歡走進去，問他，“你怎麽了？”
他竟然也嘆了口氣，問周蟬歡，“姐姐，你會打游戲嗎？”
她想了想自己那半吊子水平，很誠實地搖頭，“不會。”
宋逸思又嘆了口氣。
她覺得有點好笑，“你這是什麽情況，不會打游戲怎麽了嗎？”
“沒怎麽，就是我找不到人幫我上分了，我哥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好聲好氣求他帶我打排位，他都不肯，我甚至願意給他錢，他都不願意，”他語氣哀怨，但還是拿出了周蟬歡讓他拿出的卷子，一時間更哀怨了，“我段位一掉再掉，被同學們笑死了。”
過了一會，他又問，“姐姐，你怎麽不給點反應？”
“啊…”她許久沒有聽到宋揚程的名字，這回突然聽到他的名字，她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又聽說他最近興致不高，心裏期盼着別是受到自己的影響。
“你們同學之間還比這個啊？”她問道。
“當然，一群幼稚鬼，我都和他們說了，有種比比成績，結果他們就只和我比游戲。”周浩清看起來是真的煩惱，但他的世界離她又太過遙遠，周蟬歡不玩游戲，生活裏只有學習，兼職，雖然盡力在理解他。
卻還是有些理解無能。
“好吧，也許等到了初三你們就會開始比成績了。”
“姐姐，你好無聊啊。”
周蟬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有趣是另外的價錢。”
宋逸思：“……”
由于宋逸思他下周就有考試，所以這周她特意給他出了張卷子，把他平時會出現的一些問題都展現在了試題上，她拿起桌上他的教輔書，随意地翻着看。
她看着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宋逸思忽然擡頭看她，問道：“姐姐，你要不要在我們家再呆一會，我媽和我哥出去買東西吃了，回來應該會帶點好吃的，到時候可以一起吃。”
她把頭搖成撥浪鼓，“不了不了，我等下還有事。”
開玩笑，她現在這種情況和宋揚程再見面，只會徒增不自在而已，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宋逸思見她拒絕得那麽幹脆，又問，“姐，你有什麽事啊？”
“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周蟬歡笑眯眯地道。
她想了想，既然這樣的話，本子倒是可以拜托宋逸思還給宋揚程，她摸了摸自己背過來的書包，從裏面抽出一本本子，“這個本子，麻煩你幫我交給你哥。”
“我哥？你和我哥不是不同班嗎，你怎麽會有我哥的本子！”他瞪大一雙圓圓的眼睛，好奇心已經藏不住了。
“難道你和我哥在學校也有聯系嗎？你們背着我在偷偷聯系對不對，被我發現了！”宋逸思這嘴一碰到寫作業就開始巴拉巴拉個不停。
對此，她只用一招，就讓他成功閉了嘴，她問，“你這節課還想扣時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