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歸中反應
顧不語酒量很好，屬于那種喝了白酒還能談笑自如的女生。之前還一直邀請曲焓他們一起喝酒撸串，後來突然有那麽一天，她告訴大家，以後不會再喝酒了。
那個時候，曲焓還問過她:“為什麽？”
顧不語回答說，她想珍惜身體，喝酒對身體不好。
後來，幾個月的時間裏，顧不語滴酒不沾。
曲焓完全沒有想到，顧不語竟然真的堅持下來了。
不過也對，那是顧不語。顧不語言出必行，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重義氣講情義的人，就因為她非常可靠，說做什麽就會做什麽。
所以，這一次顧不語突然又一次拿出酒瓶以後，曲焓才會如此驚訝。
方璟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顧不語重新喝酒，借酒消愁？
過了幾天。
班主任辦公室。
“顧不語同學家長，請您正視她的态度，她不是不好好學習，就是不想去學習，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如果好好學習，就一定能有所成就……”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對顧不語的“家長”說道。
顧不語打了個哈欠。
這些老師，就連說辭都一模一樣啊。
什麽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如果好好學習……這話都聽膩了好嗎？
至少她顧不語聽了班主任說過不下五次。而且對其他差生家長也這麽說的。
Advertisement
“你孩子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只要好好學習……”
啧。
顧不語花錢請來的“家長”一臉誠懇，點頭哈腰，“還請班主任多多照顧我們家不語了，她平時其實也有認真在學習，就是可能腦子不太靈活，很多東西反應不過來……”
班主任連忙接上話茬:“您再勸勸，只要她肯學，我一定不會放棄她的。”
顧不語在旁邊都忍不住笑出聲。
說什麽不會放棄，其實早就放棄了吧。
終于跟顧不語這個魔鬼一家人談完了，班主任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送走了顧不語的“家長”，又把顧不語叫住。
“顧不語啊，你真的要重視一下自己成績了……”班主任苦着臉，拿着她的考試卷子，幾乎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了，“你看看，所有卷子，你就會寫一點語文……數學後面的那麽多道題，你空着幹嘛呀，寫上一點點步驟，我都會給你分……”
“李老師，我一點點過程都不會寫啊。”顧不語雙手一攤，表示無辜。
班主任氣得胸口疼，“你要是上課認真聽，怎麽能不會？你就是故意不學習。你以後總要上大學吧？到時候你連一個專科都考不上，你以後怎麽辦吶？”
這個班主任其實對顧不語拉低尖子班成績這個事情并非太耿耿于懷，畢竟她本人教書多年，什麽學生沒見過？她更希望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能夠對自己負責，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而不是像顧不語這樣，自我放棄。
但是對于顧不語的開導，根本不起一點作用。
“老師，我家有礦要繼承，不用我考大學。”
顧不語永遠都是一句話就能嗆住別人。
班主任氣得臉都綠了，趕快拉抽屜拿藥瓶，“我速效救心丸呢？？”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班主任放棄對她的勸說了，每次勸說都像是在走一遍程序，到頭來顧不語該幹嘛還在幹嘛。
真的讓人窒息。
“顧哥，從你那次說不喝酒以後，就真的沒見你喝過了。”
顧不語笑笑，拿着手中的酒瓶搖了搖，“楠，我可是特意請你喝酒呢，今天就別吐槽我了，陪我喝點。”
“哪有特意，我看你是遇到煩心事，找人傾訴吧”，那位被叫做“楠”的女生忍不住笑道，“還有人能惹到我們顧哥？說來聽聽？”
“沒有的事”，顧不語顯然并不想提及這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大概今天真的只是興致來了，突然想喝酒吧，“走，我帶你去我們學校這棟樓的樓頂，一般都沒什麽人的。”
這位被叫做“楠”的女孩子是隔壁高中的學生，全名叫做慕楠，是顧不語偶然遇到的一個女孩子，當時覺得很合得來，就和她成為朋友了。
“你們學校還真大，不愧是Y市最好的高中”，她羨慕地說，“話說回來，這頂層可寫着教導主任辦公室，你真敢來？”
“那有什麽不敢的？”顧不語坐電梯帶着她到了頂層，走到一間教室門口，開了門，“這間教室平常是用來播廣播的，沒人會閑着沒事來這裏……”
誰知這間一般來說沒人的教室，居然有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聽到外面躁動的聲音，看着她們倆一人拿着一瓶酒走進來。
顧不語:“……”
慕楠:“……”
方璟:“……”
這是周末，按理說學校已經沒有人了，方璟特地挑了一間采光特別好的教室，沐浴着陽光，奮筆疾書。
誰能想到，周末還會有人來頂層……
慕楠看到了方璟，一陣驚訝，“诶，你不是那個……辯論賽那天和我們學校是對手隊的二辯……”
她認識方璟。因為那場辯論賽太精彩了，如果沒有方璟，這場辯論賽可能就會枯燥無味。
一個人，撐起整個場面。
方璟禮貌性地笑笑，雖然她并不記得慕楠，但是聽她說，看上去像是外校的，自然也要友善對待。
顧不語靠在窗邊，看着方璟重新又低下頭寫字，好像根本沒覺得她們影響了她。
真的是冤家路窄。
她悶着氣，眼睛卻死死盯着方璟，仰頭喝酒。
“顧哥，你怎麽不說話了？”慕楠感覺到顧不語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從剛才進屋以後，就沒再說話。
顧不語輕聲說道:“沒事。”
方璟寫了一會兒作業，就收拾了東西，背起書包走到門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去換一間教室。”
顧不語靠的窗戶離門很近，聽見方璟的聲音，一只手伸出來拉住她的書包，側過身來，“不打擾，你坐回去繼續學吧。”
方璟感覺不到身旁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語氣也很平淡，好像就真的只是提醒她沒有打擾一樣。
慕楠也附和道:“沒事啦，我們只是在這裏聊聊天，還害怕打擾到你學習呢。”
顧不語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放手，勾着方璟的書包，好像在說“我讓你回去，聽見沒有？”
方璟無奈，她當然不會沒事找事，整理了一下書包，“同學，那你可以先放手嗎？”
顧不語點頭。
終于不被顧不語拉着了，她感覺到一陣輕松，既然顧不語也默認了不會打擾到，她只能坐回去，重新拿出課本來學習。
慕楠很是詫異顧不語的态度，小聲對顧不語說道:“顧哥，看上去你們有點關系？”
顧不語餘光瞥了方璟一眼，看着她寫作業時認真的樣子，和那天和她解釋時高傲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真就不明白，這些好學生到底都是什麽毛病？
其實方璟已經算是很好的人了。那天也發覺自己的态度不太好，跟自己道歉。
是她顧不語拉不下面子，去聽她辯解。
“沒什麽，一個班的。”
本來，也沒太多關系。如果不是那天顧不語多看了主席臺上演講的她，如果不是方璟錯給了情書，大概真的沒什麽關系吧。
恍惚之間，顧不語自嘲一笑。
她們在靠門的地方，方璟在另一側，所以她們說話也不會打擾到方璟。
只不過，如果方璟認真聽，是能聽到她們談論了什麽的。
在顧不語說出“沒什麽，一個班的”的時候，她寫字的手停頓了一下。
是多想了嗎？
她擡眸，看見站在窗邊的顧不語，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籠罩着她，好像這個人從陽光中走來。
“你那電子琴練得怎麽樣了？”顧不語随口一提，轉移了話題。
慕楠笑着跟她對了一下拳頭，“放心，那個老師教得很仔細，我也有在認真學。”
“嗯，那就好”，顧不語終于算是露出了一點微笑，“加油。”
“謝謝”，慕楠拿着杯子喝了一杯酒，“我不會拖後腿的。”
“瞎說什麽”，顧不語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可從來沒說過你拖後腿。”
慕楠整理了一下頭發，“嘿，難得這麽煽情，但你這喜歡揉人頭發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這好不容易弄的發型。”
顧不語聽了，更是變本加厲，把她頭發揉了個遍，“得了吧，就你這雞窩頭，還好不容易弄的，啧。”
兩個人談笑風生，一旁的方璟也不由自主地聽她們談論了兩句話。
雖然沒怎麽聽懂。
但是她還是很好奇，這個同學老師們所謂的魔鬼顧不語，在朋友面前，也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也會和朋友談笑風生，把酒言歡，也有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其實這些人，也沒有老師同學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最後一門課的作業寫完以後，她終于停下了筆，看着她們只剩一點的酒瓶，嘆了一口氣，又像個大人一樣說道:“少量的酒可以禦寒，但是喝多了會傷身。”
慕楠笑了，“我們這些酒鬼，你就不用勸了。”
顧不語倒是頗感興趣，把酒杯舉到方璟坐着的那個位置，語氣中帶有着調戲意味:“這酒，浪費了多不好。那不如方璟同學來幫我們喝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顧不語:既然你這麽關心我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