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質問朱貴妃
第035章 質問朱貴妃
眼見陳瑾目眦欲裂一般, 朱貴妃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陳瑾,卻毫不猶豫地一記耳光甩向陳瑾,“放肆!”
從小到大, 朱貴妃和順帝從不加一指于陳瑾之身,今日, 錯的人明明是朱貴妃, 可卻都成了陳瑾的錯!
陳瑾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
一旁的人驚喚一聲公主, 陳瑾揚起手,不讓任何人靠近,卻是平靜地擡起頭道:“把你的女兒當成女伎一般送到別人的榻前, 任人蹂.躏,究竟是誰瘋?”
“身為世家之女, 難道外祖母是這麽教母親的嗎?難道外祖母曾經這樣對待過母親?”陳瑾一直都在隐忍,可終究随着朱貴妃這一記耳光落下, 再也無法容忍。
哽咽的質問朱貴妃, 陳瑾等着朱貴妃的回答。
朱貴妃在陳瑾的一再追問下, 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你可記得我是你的母親。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不孝!”
“母慈方能子孝。不如母親将你所做的一切公諸于衆,且看看天下人誰認為我不孝?只怕今日之事一旦鬧出去,顏面盡失的不僅僅是母親你一人,還有朱家。”
“作為世族楷模的朱家,既然教出這樣一個算計女兒, 親自将女兒當成女伎一般送到旁人榻前的女人。朱家有何資格稱之為世族的楷模?”
陳瑾憤怒的宣洩,更懂得蛇打七寸, 死死地掐住朱貴妃的命脈,提醒朱貴妃。
“你敢!”朱貴妃如果說之前吃定了陳瑾, 以為陳瑾會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斷然不會做出有損她與陳衍之事的事。
可有了陳瑾在順帝的面前告狀,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訴順帝,朱貴妃着實拿不準陳瑾接下來是不是就會為了跟她賭着一口氣,将她所做的一切公諸于衆。
“母親不是說你沒有做錯什麽。既然母親覺得自己無錯,為何又畏于我将諸事公諸于衆?”陳瑾這樣的質問朱貴妃,朱貴妃被氣得捂住胸口。
陳瑾見此本能的想要上前扶住朱貴妃,卻又想起正和朱貴妃争執,生生的退了回去。
“人心都是肉做的,将心比心。世族之所以能成為世族,不是出了幾個貴妃,娶得幾個公主而已。作為氏族的楷模,看的是人品、德行、家訓、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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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數百年嚴于律己者,為世人稱贊其德,其才者,才能成為世族的榜樣。朱家幾百年的成果,倘若朱家的人知道母親所做的一切,只怕第一時間會将母親從家族中除名。這一點母親信與不信?”
縱然看到朱貴妃,被氣得已經捂住胸口,陳瑾卻沒有因此咽下想說出口的話。
是非黑白,這難道不是一個人應該追求的嗎?
打着為一個人好的旗號,難道就可以肆意妄為?
難道就可以無視這個世道的律法和禮教?
“你還想讓我被朱家除名?”朱貴妃這個時候來了精神,沖上去又想再打陳瑾一個耳光,一個身影卻在擋在陳瑾的面前,朱貴妃的這記耳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陳瑾原本就是不閃不避,由着朱貴妃打罵,可既然有人幫她挨下了這記耳光,陳瑾一看竟然是東黎。
素日悶不吭聲,甚至連頭都極少擡起的人,卻站在了陳瑾的面前,代替陳瑾受下朱貴妃的一記耳光。
“放肆!”可是,東黎這個動作更讓朱貴妃暴怒,朱貴妃待要再動手,這一回是要打在東黎的身上。
陳瑾立刻出言道:“母親倘若再動手,我必然将今日母親所做的一切公之于衆。”
這一句話成功讓朱貴妃停下了動作,卻也讓朱貴妃更生氣,“為了一個宮女,你威脅我,威脅我這個生你養你的人?”
陳瑾心如刀割,卻挺直了脊梁堅強的反駁道:“可是身為母親的你,算計我,打我罵我。而這一個宮女,卻不發一言的幫我擋住你落在我身上的耳光。”
“母親,血脈至親,你傷我至深;一個宮女卻懂得維護我,知我此時的心傷難過,究竟為何如此?”
朱貴妃如何也想不到,在陳瑾的心裏竟然如此明了。
“如果母親只是想繼續對我打罵,那麽恕孩兒不奉陪了,孩兒告退。”陳瑾就算早就料到朱貴妃會因為此事大怒,卻怎麽也料不到朱貴妃會如此的待她。
可是,看清楚了朱貴妃的想法,陳瑾也就更堅定的要去做一些事。
朱貴妃也好,陳衍也罷,在他們的心裏,陳瑾遠遠沒有那麽重要,也就不值得他們費盡心思。
從前年少時所謂的寵愛,不過是因為沒有利益的沖突;一旦有了利益的沖突,他們都會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選擇,就算舍棄陳瑾也再所不惜。
陳瑾不禁想起了上輩子。窮盡一生她都在為陳衍謀劃,為了大齊嘔心瀝血,可到最後陳衍對她有多少的信任?不過都是猜疑罷了。
有多少次陳衍問她:究竟是幫他對付司徒晉,還是站在司徒晉那一邊幫着司徒晉的?
比起和司徒晉鬥得旗鼓相當,不敢松懈,陳衍的猜疑,更是讓陳瑾身心疲憊。
陳瑾總想是不是因為她做得不夠好?是不是她和司徒晉之間的夫妻關系,總讓陳衍無法放心?
他們不僅是夫妻,他們還有了孩子,哪怕不為彼此,為了所謂血脈相連的孩子,當父母的也沒有什麽不能舍棄,是不是?
可是孩子終是孩子。陳瑾可以不在意司徒晉,甚至能夠想要殺了司徒晉,她十月所生下的孩子,就算身上流着司徒晉的血,同樣也是她的骨肉,如何能讓陳瑾不愛。
無法讓陳衍真正的放心,到了最後陳瑾也就放任。
她對大齊的一片心意,對陳衍的一片忠心,陳衍終是不能相信,那想如何猜忌陳瑾,如何對付陳瑾,且随了陳衍吧。
那個時候朱貴妃已經不在了。
曾經的陳瑾以為若是朱貴妃在的話,或許她不會活得那麽累,如今看來卻不然。朱貴妃從來都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啊!
陳瑾曾經有多麽滿懷希望,如今就有多麽失望。
她拉起一旁傻站着的東黎,咽下滿心的傷痛,走回了房間。
“你,你......”朱貴妃看到陳瑾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樣拒人于千裏之外,完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的架勢,更加讓朱貴妃生氣,人往後一昂,竟然昏迷了過去。
安姑姑就在旁邊,一看朱貴妃的情況不太好,立刻沖上來扶住朱貴妃,“娘娘,娘娘。”
本來打算離去的陳瑾聽到這一聲叫喚,立刻轉頭,見朱貴妃臉色發白的,連忙吩咐道:“太醫,快叫太醫。”
誰也不敢怠慢,趕緊去請太醫。
陳瑾連忙和安姑姑扶着朱貴妃回了榻上躺好,看着臉色發青的朱貴妃,陳瑾不禁反省,是不是剛剛有些話,她說的太過了?
“公主,你沒有錯。錯的人是貴妃。”在陳瑾踟蹰不安的時候,東黎的聲音響起。看起來怯怯懦懦的人卻一臉肯定的告訴陳瑾,她沒有錯。
心神不寧的陳瑾聽到這樣肯定的一句話,不禁朝東黎露出一抹笑容。唯願朱貴妃無事。
好在太醫很快趕到,雖然朱貴妃被禁足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宮裏,但朱貴妃可是有着一兒一女,都是備受皇帝寵愛的人。
哪怕不清楚朱貴妃到底為何惹怒了皇帝,對于一群見風使舵的人來說,也不敢随意對朱貴妃怠慢。
來的還是平日朱貴妃用的太醫,一陣號脈,連忙寬慰一旁的陳瑾道:“公主放心,貴妃娘娘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并無大礙。”
朱貴妃的身體算是相對硬朗,宮中唯一能讓她煩心的司徒貴妃,自打大皇子去後也不再值得她放在心上。
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氣的她最狠的人竟然會是陳瑾。
陳瑾這一句一句的全都落在朱貴妃的心頭上,讓朱貴妃心如刀割。
許久沒有動怒的人,氣湧上心頭,自然就撐不住。
聽到朱貴妃沒事,陳瑾心中的大石算是終于放下了。
“可有什麽要避諱的?”陳瑾覺得還是有必要問問太醫,朱貴妃畢竟也不年輕了,該避諱的就得避諱。
“還是勿讓貴妃娘娘心急動怒。”太醫恭恭敬敬的回答陳瑾,陳瑾微微一頓,終是點了點頭,“辛苦太醫了。”
該給的賞錢陳瑾讓人給太醫遞上去,太醫瞧了陳瑾臉上那紅通通的手印,這臉都腫了,陳瑾卻沒有一丁點要過問自己的意思。
太醫也只能當做什麽都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看診完之後被陳瑾安排人送出去,他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只是陳瑾從小倍受寵愛,聽聞順帝都不曾加一指于她身,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能讓朱貴妃動手打人,更是打臉。
“你好好照顧母親。母親無事,我便不留,免得母親醒來見我,更加動怒。”陳瑾叮囑安姑姑,也信得過安姑姑。
“公主,貴妃娘娘心裏還是心疼公主的。就是為了不讓公主遠嫁烏蘭,所以貴妃娘娘才會出此下策。只有生米煮成熟飯,皇上就算再想讓公主遠嫁也斷然不能。”
安姑姑這個時候必須得幫着朱貴妃說幾句好話,否則這母女關系當真要成水火了。
“安姑姑何必說這樣的話寬慰我,你知母親,我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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