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婚期當定
第080章 婚期當定
司徒旭就在這個時候被親爹推了出來, 尋着親弟弟想要好好地跟人說說話。
結果他尋到司徒晉的書房,話還未開始說,司徒晉已然先一步道:“兄長為何而來我心中明了。請兄長回去告訴父親,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話的意思其實已然很明白了,司徒旭面上一僵, 好在還是很快地穩住了, “那畢竟是依附我們司徒家的人, 若是你不肯網開一面,日後誰還願意為我們司徒家所用?”
“如他們這般罔顧王法,唯一己私欲的人, 不要也罷。若是公正知理之人,知我司徒氏不曾罔顧國法, 一視同仁,只會更喜于我們司徒氏。”可惜司徒旭的理由對旁人而言可以, 對司徒晉卻分文不值。
天底下的人和事, 總得講個理吧。
司徒家願意講理, 天下間的人竟然都不樂意他們講理了?
世上若是再無公理,只有關系,這個世道也就離滅亡不遠了。
司徒旭頭痛。他對司徒晉一向束手無策,誰讓自小司徒晉便聰明,遠不是他這一個作為兄長可自恃年長,無視司徒晉的。
“我們不顧你的意願,想攪黃你和康樂公主的婚事, 父親和母親都明白我們做錯了,如今也願意向你保證, 絕不會再有同樣的事,你是不是可以将這樁事掀過?給父親和母親留些顏面?”司徒旭沒有辦法, 只好把司徒永和李氏拉出來。
這兩位的心思斷然瞞不過司徒晉,司徒旭為何而來,司徒晉亦明了。既如此,何必繞彎子,說句實話就是了。
司徒晉擡頭與司徒旭對視,“兄長,我說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開始由他們決定,結局卻是萬萬不可能由他們做主。
“兄長莫以為我只是在鬥氣,證據确鑿的事,想抹去,誰能容,你以為陛下将事情交由我來辦,就會全心全意地相信我?
“我若是好好的将差事辦好,自然一切好說,反過來,我敢有半點徇私舞弊,我們司徒家在陛下處,正是陛下巴不得揪住把柄的人,豈不是将把柄送到陛下手裏?送死!”
司徒晉倒是想問問,他們以為他那一句開弓沒有回頭箭是賭氣的話?
他們開了這個頭,還以為能把控全局?
真以為順帝是擺設?
平衡朝局多年的帝王,現在最希望的莫過于能尋一個好機會,将他們這些世族一網打盡。
可是,順帝明白,想改變時局,改變這個天下,并不是殺一族,或是滅世族便能改變的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一直沒有輕舉妄動,不過皆因無法破局,便只好放任局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然而如果司徒家非要作死,以為他們可以挑戰皇帝的威嚴,無視皇族,便莫要怪順帝動手收拾他們。
“總有辦法的。”司徒旭以為凡事并非都不可改,現在的局勢沒有司徒晉說的那般嚴重,自不該把事情做死了。
“兄長想試?以司徒家百年的基業來試?若是兄長同意,那便試。”司徒晉完全不在意後果,也并不認為這個後果他負不起。然而司徒旭願意嗎?
“別,千萬別。”司徒旭吓得連忙否認,絕不能接受事情最後牽扯上他們司徒家。
尤其這個事情竟然還是他們自己要摻和,上趕着的,那更萬萬不能。
司徒晉不意外,只是平靜地望着司徒旭。
司徒旭也不傻,司徒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要是還不知道什麽意思,豈不是白活了這些年?
“罷了,我走了。”司徒旭不敢再作聲,這就老實地走人。
司徒晉滿意了。
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證據确鑿,任是誰再想動手腳,斷無可能。
等他将查明的事情上呈順帝時,順帝倒是喚來了陳瑾,“司徒安之此人,着實了不起。”
看把案子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沒有半點徇私舞弊之舉。
“否則如何能讓父皇贊不絕口,委以重任。”陳瑾不忘把順帝一并奉承上。順帝可不是尋常人,否則就司徒晉拒絕娶宜佳這事,早就該被朝廷所棄。
“事情辦得好了,該不該賞?”順帝被陳瑾拍得通體舒暢,亦想起另一回事。
陳瑾疑惑地望向順帝,無聲地詢問順帝所指何意。
順帝道:“你與司徒安之的婚期用來試探,如今目的算是達到了,既然如此,還是早日成婚。否則外頭的流言蜚語對你百害無一利。”
未出嫁的公主居于宮外,與母親不和,就算朱嫔現在安分了,不敢再尋陳瑾麻煩,總有那不安分的人總是說三道四,不樂意見旁人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順帝不想讓陳瑾受委屈,如此當如何?
早早讓陳瑾成婚,成了婚,這宮裏進不進,理不理會朱嫔,便無人多管。
當然,順帝還想到另一層,江南的事,三月之期就到了,結果如何順帝心裏沒底,這時候也該拉攏一波人,或者,轉移注意力。
挑了挑眉頭,陳瑾只問:“司徒安之所請?”
差事辦得漂亮的人,若是在順帝面前表現出情深意重,更是歡喜得想與心上人相處,還真是讓順帝無法拒絕。
“你若是願意便依他,若是不願,且讓他等着。”順帝不曾正面回答,只看重陳瑾的心意。陳瑾樂意,此事可為;若是不願意,陳瑾樂意什麽時候嫁,就什麽時候嫁。
陳瑾微微一笑,“都聽父皇的。”
順帝願意尊重陳瑾的意願,陳瑾心中有數,但這門親事必成,早與晚成婚,不過是因時因勢而定。
司徒晉這一回出手自己斬下自家的助力,就這樣還能讓司徒家太平,本事不小。
既如此,順帝願意犒賞司徒晉,也是為了讓司徒晉以後更好用,為君之道,馭人之術,不能一味壓,更得賞以激勵,陳瑾懂得這個道理,也樂意配合一二。
順帝仔細觀察陳瑾的神色,陳瑾依然面帶笑容地道:“父皇放心,我樂意的。同意這門親事,早就想過要與司徒安之成婚的,是早還是晚,得看司徒安之。”
若是司徒晉事情辦得漂亮,能讓司徒家上下如鲠在喉,寝食難安,陳瑾看着高興,也樂意與司徒晉早些成婚。
這回,順帝看出來了,陳瑾言語中并無半分勉強,看來真樂意。
“再早也得下半年,待你及笄之後再說。你的嫁妝也得準備。只是......”陳瑾的婚事總得要讓人操辦。
朱嫔現在跟陳瑾說是水火不容都不為過,順帝不樂意陳瑾受委屈,要是讓朱嫔來操辦陳瑾的婚事,能不讓陳瑾受委屈?
“我的婚事自然是由母親來辦。”陳瑾就不這麽想了,朱嫔最近挺老實的。她明白了,陳瑾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主兒。她要是真敢讓陳瑾沒臉,只會讓順帝更不留情地落她的臉。
朱嫔絕不是蠢人,否則就不可能與司徒貴妃分庭抗禮這些年。
只是陳瑾這個變故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太大的變故讓她一時間失去了理智。
現在陳瑾讓她清醒過來,想必她知道接下來究竟該如何做事。
虧待女兒的後果是讓兒子買單。朱嫔只想如何挽回在順帝處丢的好印象,而絕不會變本加厲,讓陳瑾不痛快。
順帝有那樣的憂心,也以為陳瑾不見得會樂意再見朱嫔。
陳瑾和朱嫔說的話,早已一字不落地傳到順帝的耳朵裏,他知道陳瑾只是一直都在忍着朱嫔而已。
但不得不說,陳瑾能主動提出讓朱嫔主理她的婚事,讓順帝很是滿意。
不管陳瑾再怎麽不喜于朱嫔對她的算計,朱嫔是陳瑾的生母這一點,誰都無法抹去,陳瑾能記住這一點,順帝很是欣慰。
“好。”順帝滿意了,又怎麽會不如陳瑾所願。
随後,順帝從欽天臨給的日子裏挑了一個,下诏,陳瑾和司徒晉的婚事,定在十月二十六日,離此還有好幾個月,足夠好好操辦。
與此同時,江南也終于傳來消息,陳瑾破例提拔的官員,考核之後竟然全都了一個優。
這則消息讓不少挽起袖子打算好好鬧一場的世族們都一愣。
當然,他們還想問,順帝何時派人下江南考核了?
但這一切,順帝會跟他們解釋嗎?
順帝和陳瑾父女配合,江南這地方,明擺着世族無法插手。一時間世族們都被氣得不輕。
絞盡腦汁找麻煩,再一次踢到鐵板,江南,已然是順帝握在手中,世族,休想再插手。
與此同時,陳瑾吩咐人往江南送信,給的是江平王。
“讓昶兄按計劃行事。”江南,這才開始。
“另,把我的嫁妝送回京城。”對啊,當初陳瑾下江南不就是打了給自己準備嫁妝的旗號,借口雖是借口,也是做了正經事的。
婚期定下,順帝雖然讓朱嫔主理陳瑾的婚事,同樣也讓璐王妃幫襯,璐王妃存在的意義,不用說大家各自明了。
朱嫔還以為自己沒有機會插手陳瑾的婚事,結果順帝還願意将婚事交給她來辦,她自是歡喜無比。
陳衍聽說後,立刻讓人給朱嫔送信,叮囑朱嫔一定要将陳瑾的婚事辦得體體面面,萬萬不能讓順帝再覺得朱嫔苛責陳瑾,不喜于陳瑾。
有些印象想改變不容易,但只要一步一步的來,總能達成。
陳衍看出來了,想讓順帝改變對他的态度,就得從小事做起。
江南的事,到現在都沒有處置陳衍,陳衍害怕的啊!捉住一切機會捉好感。
朱嫔原就意識到,順帝現在對她就是盯着,觀察着,她萬萬不能再犯錯。
從前她是怎麽對陳瑾的,就算母女算是撕破了臉,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分。
是以,朱嫔且征詢得順帝的意思,确定順帝要按大齊公主的最高标準來辦陳瑾的婚禮,自有條不紊地操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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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朱嫔的忙碌,陳瑾有着為婚事準備為借口,倒是真正過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
她不出門,總也有人尋着她來,比如司徒晉。
居于公主府的陳瑾,無心與人往來,也以為司徒晉不至于等不了這幾個月,非要在這個時候上門尋她說什麽事,結果她認為不會的人,偏來了。
聽到禀告時,陳瑾愣了一下,立刻回絕地道:“不見。”
她是不想見,但司徒晉來了,卻是非見不可。耿昌小聲地道:“司徒公子說,事關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