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傻逼嗎?”

第13章 “你是傻逼嗎?”

霍仰不是那種能藏得住事的人,一旦有點他想知道的,他得立刻知道,不然抓心撓肺得很。

要是林子壩跟他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和宋遲彥有關的,你別和人說啊,就上周他不是鴿了你嘛?唉……算了,還是不講了。”

霍仰能沖到林上将家裏,把他兒子揪下來,進行九十九種嚴刑逼供。

岑真白的血型不同,只有一種可能,要不是他記錯了,要不是這個病歷單打錯了。

于是他找醫生去了,“醫生,病人的血型你打錯了。”

“打錯?我看看,”醫生還以為他是病人的家屬,對病人知根知底,所以也打開電腦文件确認,“病人就是A血型,剛抽的。”

霍仰皺眉,腦子有點卡住了,“會不會是驗血那一步就出錯了。”

“诶喲不可能,”醫生擺擺手,“現在都機器一對一驗了,結果直接打出來的。”

霍仰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就走,他一邊給陳叔留言,一邊給自己爹打電話,沒人接,他又打給江嘉能,還是沒人接。

看來都在忙,一時半會不會給他回電了,霍仰便直接打車回了家。

他不知道霍啓把資料放哪了,也有可能被帶走或者被銷毀了,總之他幾乎将所有可以存放紙質書籍的地方都找了,除了四樓上了鎖的書房。

花了快一個小時,沒有找到。

霍仰快被這要知未知的答案逼瘋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不覺得自己會看錯。

他三年後是要直接考進軍校的,軍校要求視力在4.5以上,身高170以上,可進軍校只是站上了起跑線,他志不在此,他還要進部隊,拿軍銜,不再被人以“霍啓”的兒子稱呼。

進部隊則又要考試,面向各大軍校的學生,分為筆試、體考和戰略實踐考,身體素質要求視力在5.0以上,身高175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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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仰自懂事起,一直很在乎他的眼睛,每次測視力都在5.2。

他清晰地看到那三個字,就是血型B。

外加給霍啓找資料的人是部隊裏的,這要是找錯,直接也不用幹了。

就在霍仰打算把一直撓着自己心髒玩的小鈎子壓下來時,陳叔給他打電話:“少爺,真白醒了!”

霍仰行動力極強,再次下樓喊司機把自己車去中星醫院。

資料沒是沒了,那找當事人問清楚不就好了?

從家到醫院用時半小時,冬天卻出了一身汗,霍仰來到病房,又被裏邊的暖氣撲了一臉,脫掉最外層的長款羽絨服搭在沙發上,他毫不客氣地推開裏邊那扇門。

“喂,omega,我問你———”

成功收獲了一只閉着眼仍然不省人事的omega。

霍仰一口氣憋在喉嚨裏,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他語氣惡劣:“不是說他醒了?”

陳叔心虛:“這不是又睡了……”

——

岑真白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腦子時時刻刻都是混沌的、不清醒的,身體發出不堪的哀叫,像是沉重的老式電腦,吱呀吱呀地運轉着風機,兩分多鐘後,眼皮才顫顫巍巍地動了動。

他看到身旁坐着一個人,抱臂,翹着二郎腿,姿态居高臨下的,一股不讨喜的氣息。

可是他的眼睛不知怎麽了,怎麽看都很模糊,他徒勞地睜大,還是認不出來人。

“……”

岑真白聽到這個人好像說了點什麽,聽不清。

寬大的病號服遮不住突起的瘦削鎖骨,omega臉色蒼白,嘴巴無意識地張開一點,表情有點空白與迷茫,像一片不冰了、融化了一點的小雪花。

好累,眼皮有點重,岑真白顫着睫毛半晌,撐不住似的又閉上了眼。

“操,”霍仰忍不了了,皺眉站起來,他等了大半小時,“別他媽睡了,我來這就是為了看你睡覺的?”

岑真白無聲息地躺了一會,又睜開眼。

霍仰直接一只手撐在病床上,他對上omega的眼睛。

omega也在盯他,那眼神直勾勾的,又沒有聚焦,看得霍仰不舒服,他道:“喂,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可能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岑真白有點頭暈,他終于想起來對方是誰了,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在景山一號大門跪了一天的是不是你?”霍仰就像在審一個犯人,他迫切地想從岑真白的嘴裏聽到“是”這個回答。

岑真白嘴唇幹裂,嗓子澀澀地發着痛,他沒能理解,聲帶摩擦着沙子,小聲地發出兩個音調:“……什麽?”

霍仰深吸一口氣,重複了一遍,“你有沒有在景山一號的大門跪過。”

要是別的omega躺在這,好不容易昏迷後醒了,渾身疼也得不到一杯溫水,就算不被霍仰此刻的神情吓哭,也會委屈哭。

霍仰:“你別是失憶了吧。”

岑真白終于把alpha的說的每個字排列成句了,他說:“沒有。”

得到了答案,霍仰半信半疑,“你是在騙我還是真的沒做?”

岑真白輕輕皺起眉頭,恹恹地咳嗽了幾聲,但一開始就有點停不下來,“咳,沒咳咳咳……”

陳叔聽見了咳嗽聲,過來敲了敲門,“怎麽了?我叫醫生?”

“別進來!”霍仰說。

就在霍仰準備多問幾句的時候,電話來得及時,是江嘉能的回電,“喂兒子!怎麽了?怎麽給我和你爹都打了電話?”

霍仰重新坐下來,“媽,當初那個為了錢找上門來,但因為進不來咱家,所以在景山一號門口鬧的omega,還記得嗎?”

“記得。”江嘉能說。

霍仰:“那個omega是誰?”

“新興區的一個omega,可能是通過什麽人知道了你得病的消息,但又沒渠道能接觸到我們,腦筋一歪就這麽幹了……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還真不是岑真白,霍仰一時之間有點懵,“不是,那……”

他組織了下語言,“我之前不是去測過,和我高匹配度的只有一個人嗎?那個鬧事的omega和現在這個,已經兩個了,總不能百分之百不算高匹配度裏吧。”

江嘉能:“新興區的那個omega不是,我秘書帶去測了,他和你的匹配度只有90%,為了能見上我們,才虛報的。”

“……”

“當時要和你說你不聽,”江嘉能數落他道,“抗拒得很,年紀輕輕門就甩得很熟練,得虧是我脾氣好,要是在你爸面前,不得揍死你。”

是的,江嘉能不知道,霍仰在霍啓面前也不自覺摔過門,就霍啓看新興區omega資料的那次。

當場就被霍啓罰了不能吃晚飯,俯卧撐連續做一百個,分三組,以及軍姿面壁思過兩小時,最後還要寫一份檢讨,并大聲念:“報告長官,我對于今晚摔門這個行為……”

“真白醒了沒?”江嘉能問,“我怎麽好像聽到他咳嗽了?給人家倒杯水啊。”

霍仰看了一眼咳得脖子都變悶紅的omega,“醒了,先挂了,給他倒水。”

終端的畫面結束,霍仰安靜地坐了一會,想起之前欺負人的幾件事,他煩躁地撩了一把頭發,認真地問:“你是傻逼嗎?”

不是的話,他之前那樣欺負都不吭聲?搞得他還以為岑真白做了太多虧心事心虛,一聲不敢吱。

雖然他的目的是為了惡心omega,好讓omega自己受不住走人,無關對方是鬧事的還是不鬧事的,只是針對住進霍家的這一個。

霍仰站起來,往門外走,“陳叔,給他倒杯水吧。”

“诶好。”陳叔連忙端起早就準備好的水杯。

霍仰都快走出套房的門了,還能聽到陳叔的絮絮叨叨:“诶喲我的天吶,這嘴唇都裂成什麽樣了,慢點喝,慢點喝,別嗆着了。”

——

岑真白一時半會是上不了學了,前兩三天吃了止痛藥還是疼得有些神智不清。

好在聯盟科技發達,霍家也用得起生長機器,岑真白被放進一個像膠囊的機艙裏,裏邊的激光有利于骨頭快速生長,一天兩次。

直到第五天,這種劇痛才勉強轉化為可以忍受的疼。

另一邊,何艦的臉哪怕盡力醫治,什麽藥什麽機器什麽教授醫生都試過了,仍然會留一條淡淡的疤,從眼角連到嘴角。

何艦的父母怎麽可能接受?何氏軍事科技就一個獨子,還是優秀的alpha,特別是岑真白的資料他們也拿到了,不過是一個從貧民窟出來的omega!

他們不知道那個omega藏去了哪,怎麽找都找不到,只能通過學校。

最慘的還是學校管理層,苦不堪言,兩頭施壓,他們還不能告訴何氏軍事科技,另一頭是誰。

第六天,何氏軍事科技忍不了了,直接帶人來到學校領導辦公室,女人拍着桌子,拍得作響,“你們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不然這件事沒完!”

校長打着哈哈,“總經理,我們也還在查呢,您……”

“誰要讨個說法?”一聲打斷了未說完的話。

女人怒目,轉過頭去。

江嘉能站在門口,身穿還未來得及脫下的軍裝,臉帶着微笑。

她身後站着一個沉默的男人,右肩膀的五顆金星閃得要灼燒人的眼睛,露出來的脖頸處有一個猙獰的傷口,那是槍傷。

“我說我小兒子被誰欺負了,”江嘉能笑着,慢悠悠道,“我也要好好算這筆賬。”

作者有話說:

霍兒子沒照顧過人,壓根不知道人渴,還在心想這omega怎麽咳來咳去的,該不會得肺炎了吧。

陳叔也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會端水給真白,所以在門外早早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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