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衣服

第24章 “他的衣服。”

霍仰想通了。

他早該這樣,像在泳池那時,不舒服了就拿來吸一口,全憑心情,專為自己所用。

反正人是死賴在他家不走了,為什麽他反而苦苦忍着,疼了自己?

“過來給我拿床被。”alpha吩咐道。

岑真白打了個噴嚏,可能是濕着又被風吹,感覺有點感冒了。

他不知道霍仰要做什麽,但做就是了,他把alpha的被子鋪平疊好,床單抽出,整齊放在被子上,然後抱起來。

alpha揚一揚下巴,離開房間,“走。”

江嘉能曾讓傭人們收拾出一個雙床房,只是弄到一半就被霍仰叫停,床被還沒鋪上。

“我要靠窗這張。”霍仰說。

岑真白沒什麽意見。

霍仰坐在沙發椅上,看omega熟練地給他鋪床,單膝跪在床墊上,彎腰,衣服又寬大,下擺垂到床上,能從肚子看到鎖骨。

媽的,霍仰極大反應地別開眼,又裝作不經意地勾引他。

鋪好霍仰這一張,岑真白也不用alpha去說,自覺鋪好另一張給自己。

淩晨四點的時間,霍仰坐在沙發椅上給岑真白定規矩。

“一,睡覺不要發出聲音,大一點的呼吸聲都不要有。”

Advertisement

“二,不準叫醒我,別喊我名字,別碰我。”

“三,中間這條過道不許用,你從另一邊上。”

兩張床之間隔了大概八十厘米,還有一個床頭櫃。

“四,不要在這間房裏吃東西喝飲料。”

“五,這間房只是我用來睡覺的,別的時間別喊我來這。”

岑真白都快困死了,一堆絮絮叨叨的話從左耳進右耳出,他點了點頭:“好。”

alpha皺眉,看着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岑真白卻已經躺下了,手腳都規矩地塞進被子裏,從霍仰那個角度看,薄得像一片紙,都沒有起伏的。

霍仰順手就抽了張紙巾團成團扔過去,準頭特別好,就砸臉上了。

痛倒是不痛,就是容易讓睡着了的人吓到,岑真白睜開眼,重新撐起身體,領口偏向一邊,露出大片鎖骨,“怎麽了?”

霍仰不知道是omega都這麽瘦都體型這麽小還是單岑真白這樣,又白……屁,是死白,跟吸血鬼沒什麽兩樣。

alpha擰過頭,冷冰冰道:“放信息素。”

“哦,”岑真白眨了下眼,“好。”

這間房估計是整棟別墅裏邊最小的房間了,不一會兒,就哪裏都挂上了omega的味道。

霍仰關了燈,他從來沒試過和第二人共處同一個空間睡覺過,甚至他從一歲起,就單獨一個房間了。

窗簾沒有完全拉緊實,眼睛很快就适應了黑暗,透過月光,霍仰能看清房間的一切,和另一張床上的人。

明明平時存在感約等于無的人,此刻卻怎麽樣也忽視不了了。

岑真白側過去了另一邊,背對着他,發絲有點長,都散在枕頭上。

霍仰幹脆也背過去,眼不見為淨地閉上眼,他以為他會睡不着,但沒想到,僅僅一會,意識就沉淪了。

時隔半年,他久違地擁有了個沒有被痛醒的後半夜,原來睡一個好覺是那麽奢侈舒服的事情。

就是兩人之間還是隔得有點遠,除去發情期,omega睡着之後并不會大量釋放信息素,只會洩露一點點,淡淡地萦繞在omega周圍。

霍仰能聞到是能聞到,但不夠,反而更煎熬,就像一塊肉吊在餓狼前邊,卻怎麽樣也吃不到。

所以大多數情況,要不就是岑真白自己醒來再次釋放信息素,要不就是霍仰扔點什麽東西過去喊醒omega。

三天後,成績放榜,岑真白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星際大,而霍仰成功錄取。

岑真白沒有特別開心,反倒是霍啓和江嘉能興奮得晚上開了瓶酒。

江嘉能問他:“十天後就是你的十八歲生日了,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岑真白搖了搖頭,低聲說:“這樣就很好。”

“那我就自己看着辦了,”江嘉能道,“你和霍仰,你倆還沒和好?”

岑真白搞不清楚,不知道這樣算和好沒有,只“嗯”了一聲。

江嘉能搓着手上的雞皮疙瘩,這倆孩子日常在家的氣氛真是把她和霍啓都影響到了,兩人走到哪冷到哪。

江嘉能莫名想到一句俗話:子女不和多半是父母無德。

可勸又勸不動,算了,無德就無德吧。

8月22日,岑真白的十八歲生日在霍家過,江嘉能買了蛋糕和很多糖果餅幹。

霍仰被叫下來不情不願地唱了個生日歌後就又回了房間,連蛋糕都不願意吃。

岑真白不在乎,他今天開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過生日、給他唱生日歌。

眼見omega就要吹熄蠟燭,江嘉能連忙阻止:“诶!許願呢!”

岑真白沒走過流程,差點忘了,他雙手合十,閉上了眼,心道:“十八歲了,希望我能順利考上協同醫校,希望江主任和霍上将能夠平平安安,希望咪咪身體健康,一直陪着我,希望……希望霍仰的病在兩年之內好起來。”

呼,蠟燭被吹滅了。

就是江嘉能送的禮物,對岑真白來說,壓根算不上驚喜,完全是驚吓。

是協同醫校附近的一個小公寓,上下兩層,八十多平。

岑真白從來沒有在臉上露出過那麽生動的表情,他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不行,我不能。”

“沒有花錢,”江嘉能溫柔地笑着,“這是軍隊的地盤,到時候你考上了……住在裏邊我也能放心一點。”

再怎麽樣,岑真白都不可能收。

江嘉能推得手都累了,她氣呼呼道:“你不要這個鑰匙有什麽用,反正你成年了,都轉到你名下了。”

岑真白這下更是害怕,他不懂這些程序流程,只惶恐地說:“那怎樣才能轉回去?我真不能要的。”

江嘉能好像很喜歡岑真白此刻的表情,只笑眯眯不說話,有種強權力壓小可憐的爽感。

盯到最後,岑真白的面部微表情越來越多,江嘉能才勉強放過他,道:“那等你再長大一點。”

剩下的日子,岑真白每天在家上課。

一直到星際大開學,臨入學前,江嘉能帶着他和霍仰去做了個全身體檢。

岑真白緊張地望着霍仰那一份腺體報告,好消息是因為近期的穩定治療,暫時沒有要發病的跡象,壞消息是也沒有要好起來的趨勢。

大學一般都要住宿,可由于AO不能在同一棟宿舍樓外加霍仰和岑真白情況特殊,江嘉能申請到了走讀,每天仍然由司機來回接送,但也給他們辦了住宿,中午或者不上課的時候可以去休息。

星際大占地面積特別大,從北門進到南門出,開車也要半小時。

教學辦公區在整個星際大的中間,宿舍樓則呈現出一個圓形,圍繞着教學辦公區。

入學的第一天,司機分別給霍仰和岑真白送到各自的教學樓。

出于AO有別的理念,霍仰的宿舍樓在北門附近,而岑真白的宿舍樓在南門附近,兩地之間直線最遠。

霍仰下車後,岑真白在車上又待了半小時才到。

不得不說,星際大不愧是最有錢的大學,環境十分優美,每一棟宿舍樓都像酒店公寓一樣的建築,一棟有五樓高,周圍全被高大的樹木包圍着。

岑真白的宿舍在四樓,司機幫忙把行李搬上去之後就離開了,他站在402門前,有些猶豫和躊躇,不知道他的舍友來了沒有,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要怎麽打招呼,要是相處不好,該怎麽無視。

做好了心理建設,他剛把大拇指摁在指紋鎖上,門由內而外地開了。

岑真白和一頭小卷毛對上了眼。

“卧槽!”那omega大叫,“霍仰對象!”

岑真白:“……”

“嗨,吓到你了是不是,我叫于小魚,”omega臉上有幾個小雀斑,一頭小卷毛是棕色的,看起來跟混血兒一樣,“你直接叫我小魚就行啦。”

岑真白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岑,真,白。”

“卧槽,你說話好兇,”于小魚道,“你該不會看不起我吧?”

“沒有。”岑真白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之後于小魚猛地讓開堵住門口的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進!”

宿舍是兩人間,兩張床分別靠牆擺放着,中間兩個櫃子分隔開,稍微給對方一點私人空間,對面則是兩張大書桌,有陽臺、洗衣機、烘幹機,甚至還有一個小廚房。

岑真白将行李箱的衣服一一挂好放進衣櫃裏。

于小魚早上就來了,他已經收拾好就等自己的舍友,他有點話唠,此刻正坐在岑真白床邊的地上,叭叭地說個不停,“以後我倆就一起去上課一起去吃飯了,成嗎小白?”

和林子壩一個叫法,像在叫兔子,岑真白點了點頭:“好。”

“你好安靜啊,”于小魚說,“啊卧槽!我忘帶衣架了!怎麽辦我這十幾萬的絲綢襯衫可不能疊……”

一沓新衣架遞到于小魚眼前,他接過,回頭,岑真白已經走回自己的位置了。

忽然,他收拾的動作停了下來,岑真白從行李箱裏拿出一疊真空袋裝好的衣服。

糟了。

他昨天算好了,開學這天,從先回宿舍收拾再到下午的開學典禮,他和霍仰至少要分開四五個小時,所以這袋衣服是先給霍仰頂着用的。

岑真白看了一眼終端,距離霍仰下車,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

他來不及解釋,同于小魚道:“我得先去給霍仰送點東西。”

“啊?”于小魚有些吃驚,随即一個難以出現在omega臉上的猥瑣表情露了出來,眼睛眯着,眼球快速左右動,嘴角勾起,“不是,你倆?真的還是假的啊?”

“真的。”岑真白說,他現在真的得去給霍仰送衣服。

他快步走到樓下,學校有專門的接駁車,專門接送學生們去各個地方,北門是起點,南門是終點。

星際大,嚴格來說,百分之七十都是星際立高那批人。

因此岑真白一上車,不少人都認出了他,竊竊私語起來。

大半個小時後,岑真白終于到達霍仰宿舍附近。

可是,他只知道,霍仰的宿舍大概在哪個位置,具體哪一棟哪一層什麽門牌號,他就不清楚了。

霍仰壓根不會告訴他。

保安和宿管阿姨不認得他是誰,只說哪能洩露學生隐私。

“你好……”忽的一群alpha叫住了他,他們穿着籃球服,“你是找霍仰?”

岑真白點了點頭。

“他和我們同一棟,7棟311。”

岑真白道了謝,往他們指着的那個方向走。

“開學第一天,omega就來找alpha了?那麽喜歡嗎?”

“畢竟是霍仰……要你是omega,你不喜歡?”

“也是,要我我肯定牢牢抓住。”

星際大AO宿舍距離遠,大家都調侃稱異地戀,最重要的是,alpha宿舍底下鮮少omega等alpha,大多都是alpha跑去omega樓下。

一是alpha追人多,二是在alpha眼裏,等人接人這事當然是他們來幹,三是的确沒有omega願意跑大老遠過來給alpha們參觀。

于是每天下課,omega宿舍的每棟樓下,都會不約而同地站着十幾個alpha,等omega下來去約會。

今天開學,宿舍還沒有禁止omega進alpha宿舍,岑真白頂着一堆alpha的暧昧以及了然的目光走上了三樓,還沒踏上臺階,就聽見一陣喧鬧。

岑真白看了眼,竟然是一群精力旺盛的alpha在空地平臺打起了籃球。

岑真白目不斜視,開始找311在哪裏。

他自己在402,如果結構一樣,就距離9個宿舍,應該都在左邊走廊,于是他從左邊開始找,可沒想到的是,只到310就結束了!

那311應該在右邊走廊的第一個!

不知什麽時候起,那十幾個alpha都停了下來,看這個眼熟的omega從左邊繞過來,光明正大地經過他們,走去右邊。

一個alpha指了指,出聲:“你要找霍仰嗎?他在那裏。”

岑真白點頭,一本正經道:“謝謝。”

他快步走到311,敲門。

來開門的是林子壩,“诶?小白,你怎麽來了。”

岑真白正想開口讓林子壩把手上的衣服給霍仰。

林子壩側過身,“你來找霍仰是不是?進來吧!他正打游戲呢!”

疼還打游戲?岑真白只好往裏走,他看到霍仰正坐在床上,戴着挂耳式耳機,頭上蓋着一件衣服,遮住了大半張臉,似乎沒注意到他來。

只是,alpha手指快速移動,嘴裏說着給隊友标地點的話,怎麽看都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等等,岑真白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很眼熟。

包着霍仰頭的那衣服,不是他昨天換下來的睡衣……嗎?

作者有話說:

霍仰:呵呵?什麽?這衣服你的?放屁!哪只眼睛看到是你的了?哪裏寫着你名字?少血口噴人!(臉色鐵青)(臉色漲紅)(臉色慘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