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別朝我耳朵噴氣!”
第25章 “別朝我耳朵噴氣!”
此時岑真白距離霍仰大概只有五步的距離,而霍仰仍然沒擡起頭。
直覺告訴岑真白,他現在最好放下衣服,然後轉身就走。
可晚了一步,林子壩沖過來,一把拿起霍仰一邊的耳機,“別打了,來客人了!”
omega想逃,但逃不掉。
“都讓你別靠那麽近,信息素會弄上衣服上。”霍仰側頭躲過林子壩的手。
“不對,”林子壩說,“好像不是客人,是內人。”
“別吵,”霍仰說,“打游戲,宋遲彥罵你呢。”
“小白來了啊!”
“我爸來了這一盤我都得……誰來了?”霍仰先是皺起了眉,他本來就是棱角分明、五官立體的臉,再加上那件睡衣在臉上投下的陰影,是有點可怕的,像黑暗雨夜的殺人魔。
只是下一秒,原形畢露,alpha唰地直起腦袋,睡衣從他頭頂掉到了背上,他盯着岑真白。
岑真白只好走流程似的展示了下手上的密封袋,“我來給你送衣服。”
衣服。
是了,衣服。
霍仰現場給林子壩和岑真白表演了個什麽叫0.1秒下床,總之等他站在地上的時候,兩人的眼睛還看向床,之後才延遲地挪過去。
霍仰僵着表情,臉上的肌肉似乎有點不聽大腦指揮,他幹巴地站了一會,和岑真白大眼瞪小眼,然後不着痕跡地擋住床上那件皺巴巴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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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變兇:“誰準你進來的?”
岑真白說:“林子壩。”
霍仰半點沒受影響,他開口,話音跟機關槍一樣嘟嘟嘟發射:“人家讓你進你就進?哪個alpha讓你進他房間你都進是嗎?還有你一個omega,自己跑到alpha宿舍來,你就那麽随便是嗎?”
這天大的指控把林子壩都砸愣了下,“霍狗你說啥呢,小白和我們不是認識嗎,他還是你……”
霍仰用腳趾頭想都猜到了林子壩下一句肯定是什麽驚天世俗大傻逼話,他連忙堵上:“你別說話!”
岑真白安靜等他說完,才把衣服放在不知誰的桌子上,“那我先走了。”
霍仰莫名更憋屈了,有種降alpha十八掌打在棉花糖上的感覺,他咬牙切齒道:“趕緊滾,以後不許進我宿舍。”
又點林子壩,“你不許給他開門。”
岑真白點了點頭,往外走去,即将碰上門把手時,又被霍仰斥住:“等等!”
岑真白停下,轉過臉。
“你,”霍仰頓了一會,接着說,“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
岑真白道:“什麽?”
霍仰難以察覺地松了一口氣,道:“滾吧。”
等門關上後,他煩躁地揪起那一件睡衣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都怪陳叔說什麽以防萬一無論怎麽樣都要把這件衣服塞他行李箱裏。
岑真白剛出門,就看到剛剛打籃球的那十幾個alpha還沒走,一個接着一個趴在欄杆上不知道幹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岑真白錯覺,其中一個alpha一看到他,快速把手機放下。
“诶同學!”另一個alpha喊他,“霍仰在裏邊嗎?”
岑真白點了點頭,“在。”
“哦行……我看下晚上找他吃飯呢,”alpha裝作無意,實則話裏邊的八卦意味怎麽都遮不住,“你找他幹什麽?”
岑真白又道:“給他送衣服。”
“啊?送衣服幹什麽?”
岑真白沉默了下,總不能說是用來安撫,這樣大家就都知道霍仰得病了,他一本正經道:“怕他冷。”
“啊?”那alpha抹了一把汗,“這大夏天的……”
幾個alpha卻哄笑着調侃他:“嘿這你就不懂,這叫關心則亂!”
岑真白斂回目光,離開了。
房內,林子壩控訴自己的兩個好友:“我覺得你和宋狗真的很過分,打游戲竟然不留個位置給我。”
“誰那個時候非要啃雞腿。”霍仰從床上撿起手機,匹配的隊友見他挂機,對着他一頓輸出,霍仰順手把人拉黑,繼續打。
林子壩無聊之下,登上了學校的app,什麽活動、課表、水電費都在上邊,還有一個類似于社交軟件的功能,他一下就捕捉到了“霍仰”兩個字。
【急,霍仰哪個班,學姐等了兩年終于盼到他入學,準備告白去了。】
一開始下邊還算正常,都是些omega在扯些有的沒的,直到一個回複:“別想了,你霍少名草有主了。”
那學姐回了一個:?
“人omega都跑到宿舍來宣示主權了。”
學姐:“那個給霍仰治病的omega?不是單純血包嗎?”
底下就這這個問題讨論了幾百條。
直到又一回複:“大家別橫刀奪愛、橫插一腳、棒打鴛鴦了!我問霍仰那未婚omega了,人家說他倆是真的!”
這話一出,底下驀然爆炸了。
林子壩也同樣震驚,他突然醍醐灌頂,回想起岑真白對霍仰幾乎千依百順的姿态以及霍仰那粗魯敷衍的态度,自家兄弟不是在騙人omega感情吧?!
不過他沒敢把這話質問出來,一是會被揍,二是他肯定猜錯了。
他跟霍仰從小一起長大,霍仰不是這樣的人。
林子壩篤定地關掉這app,一轉眼,看到霍仰一邊嫌棄一邊又要從密封袋裏撚出岑真白送來的衣服,搭在自己的腺體上。
霍仰忽的瞥了一眼隔壁林子壩的方向,見人沒注意自己,他快速側了一下頭,鼻子動了下,喉結一滾,像是吞咽了什麽。
——
下午開學典禮在三舉行,岑真白、霍仰、林子壩和宋遲彥仍然是同一班。
于小魚跟着岑真白,悄咪道:“小白,我們不要走那麽前,不好玩手機。”
岑真白卻說:“我要去霍仰那邊。”
送衣服到現在,也快過了四小時了。
于小魚只好愁眉苦臉地跟着,“好吧。”
霍仰真的特別高,站在一衆alpha裏,無論是身型還是氣質,都是最出挑的那個。
“可是那邊都是alpha……”于小魚小聲道。
岑真白以為他害怕,便道:“那你去後邊?”
于小魚激動道:“太好了!不要憐愛我這朵嬌花!”
岑真白:“……”
由于霍仰他們坐得比較前,所以大多都坐滿了人,特別是左右兩邊已經沒位置了。
這樣的情況岑真白也不好意思叫別人讓位,只好坐到霍仰的後一排。
一整個禮堂,能容納幾萬人,入口在最後邊,層層疊疊的人好奇地轉頭,看着岑真白從後一臺階一臺階地下到霍仰那。
他們明顯是刷到了下午那個帖子,這下看八卦呢。
于小魚抓着岑真白的手臂,看岑真白平靜地同坐在外側的alpha說“麻煩讓一讓”。
林子壩也注意到了他,招手:“小白!”
岑真白點了點頭,在霍仰後邊坐下,他稍稍往前坐,身體前傾。
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他總覺得,他前傾,周圍的人也跟着朝他們的方向傾斜。
的确,大家耳朵都快要豎成杜賓犬了。
岑真白湊到霍仰耳朵邊,用氣音道:“疼嗎?”
霍仰猛地捂住了耳朵,擰頭怒瞪,“你別朝我耳朵噴氣!”
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沒有。”岑真白說。
霍仰:“離我遠點。”
岑真白無奈靠回椅背。
禮堂上,校長拿着麥克風講得起勁,從今天的天氣講到學校的起源,從學校的建設講到文化的傳承,從心靈雞湯講到許諾各種大餅。
“最後,還有我們學校開展了幾十年的學農活動,下周一開始,共兩個星期。”
底下的學生們頓時喧鬧起來。
“操總算來了!聽我哥說,還得挑糞!”
“學農基地的飯菜應該很好吃。”
“不用上課比什麽都強。”
學農,字面意思,就是學習如何種植。
随着高速發展,第二區已經見不到什麽植物了,所以無論社會還是學校,都非常重視這方面的知識科普。
不管他們是哪裏來的大小姐還是大少爺,下周一八點,每個人都會提着自己的日用品,大部隊步行至兩公裏以外的學農基地,在裏邊度過為期兩個星期的學農生活。
開學典禮結束,大家都成群結隊地各自離場。
突然,左上方傳來一點動靜,有人在逆行朝着他們的方向擠來。
“霍仰!”一個omega喊。
林子壩“啊哦”一聲,“麻煩來了。”
方涉,父母也是從軍的,小時候一起玩了幾年,後邊搬走了就沒再聯系。
最重要的是,方涉喜歡霍仰,這件事幾乎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
霍仰眉頭皺起來,這omega煩死了,叽叽喳喳個不停。
方涉是那種惹人憐愛的長相,眼尾下垂,又有點嬰兒肥,“霍仰,你最近為什麽不理我啊?”
霍仰額角一抽,還能為什麽,屏蔽了呗,要不是顧着長輩臉面,他能直接拉黑。
方涉說了好幾句,霍仰都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一句話沒答。
方涉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所以才不理我的?”
霍仰這下出聲了:“別胡說。”
方涉聞言眼睛亮了些,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你和你的未婚omega不是在一起了嗎?你們都訂婚了啊?你喜歡他?”
嘀嗒,方涉準确按下了霍仰的應激開關。
原本還繃着臉的alpha一下跳了腳,“少他媽放屁,我怎麽可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