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唔謝了

第26章 “唔謝了。”

【急,不在現場,霍仰那話什麽意思?我那告白是不是可以重新送出去了?】

晚上,又一個帖子在學校app爆了。

“我也沒搞懂,可那omega不是說他倆是真的嗎?”

“但霍仰話都擺在這了,這不說明那omega在亂說嗎。”

“又一個喜歡霍仰的吧。”

“真搞不懂那些omega,霍仰脾氣出了名的臭,有什麽好喜歡的。”

“而且霍仰自己有什麽本事麽,不全靠爹媽。”

“大家都懂,喜歡霍仰等于喜歡錢喜歡權勢。”

“行了行了,知道你又沒人喜歡又沒錢權又沒爹媽了。”

最後帖子變為了alpha和omega之間的戰争。

林子壩悄咪咪地劃掉軟件,還好霍仰不看這些,否則能氣炸。

別人恨不得重新投胎到江嘉能和霍啓那未曾謀面的二胎,可如果有選擇,霍仰卻并不想自己的父母那麽厲害。

當他才三歲的時候,靠近他的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已經帶着很強的目的性。

小霍仰什麽都不懂,一開始還開心得很,因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給他帶好吃的,大家都幫他做事,都哄着他。

他是孩子王,所有人都聽他的吩咐,連老師都對他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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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次放學,他大老遠地看到和他玩得最好的小孩正在一棵大樹後崩潰大哭。

小霍仰立刻怒了,挽起袖子氣沖沖地沖上去,誰敢欺負他最好的朋友!

繞到前頭,是那個平時溫和善良的阿姨正指着自己兒子罵,扭着抓着手臂要把一盒小蛋糕塞小孩手裏,“你拿着!媽的你怎麽那麽沒用!快去給霍仰送去,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小孩歇斯底裏地大吼:“我不要!我不要送了!我讨厭你!你都沒給我買過那麽好吃的蛋糕,我本來就不喜歡和霍仰玩!我讨厭死霍仰了!”

我讨厭死霍仰了。

這句話,給年幼的小霍仰帶來了深深的傷害。

自那以後,他從每個小孩身上都看出了蛛絲馬跡。

這個小孩來找他玩時明顯眼眶紅紅。那個小孩送了他一個機甲模型,轉頭卻跟別人講他的壞話。還有小孩把他誇得上天入地,卻連他的仰字都寫錯。

原來他所認為的好朋友都是假的,他們都很讨厭他,只是全部被父母送過來,要求跟他處好關系。

霍仰一開始還不認命,堅信自己可以找到一個很純粹的朋友,但屢試屢敗,每一個他都覺得找到了時,下一刻那人就露出破綻。

一次次失望。

久而久之,霍仰發現自己反而變成了那個不純粹的人,因為每一個靠近他的,他都會下意識帶着審視的眼光,從身世到人品,非要找出個不對勁來。

找到了,他會心想,果然這個人接近我是帶着目的的。

沒找到,他不信,越發刁鑽,直到那個人受不了地自己跑了。

霍仰就會想,果然只是藏得深,不心虛怎麽會逃呢?

于是從十二歲開始,霍仰幹脆連新朋友也不交了,只和林子壩宋遲彥走得近。

他也再不信omega,那些一上來就要追求他和他談戀愛的先不說,這些年沒遇上一百也有八十,還有幾個說單純把他當兄弟看的,到了後邊總要搞成兄弟變情人,那狂放的行為,直接把霍仰吓得落荒而逃。

更不用說得病之後,連去趟圖書館,都能碰上被下藥,連忙送去洗胃。

他不被允許有任何一方面的差,德藝體美勞,樣樣都得會一點。

他不喜歡學習,可無論如何也得考進前十,不然就會被許多聲音戳脊梁骨。

“霍啓的兒子學習那麽差啊?真給爹媽丢臉。”

“看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

“爹媽基因那麽好,沒遺傳上啊?”

霍啓也從小和他說一個道理:“你有傲氣是好事!可如果你沒有傲氣的資本和能力,那你就是蠢!”

除了爸媽、林子壩、宋遲彥和陳叔這五個人,沒人是真心真意地對他好。

陌生人就算了,至少和他有點血緣關系的,應該不會害他吧,曾經霍仰是這麽想的。

直到他有一次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他躺在病床上,外邊來了他大伯和小叔叔,隔着門,他們以為他睡了。

“說霍仰住院了,我還以為那什麽呢。”

“這小子也真是命大……那麽難死呢。”

“上次鉛中毒都沒弄死他,诶哥你說要不買通護士……”

霍仰聽着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只覺得,果然。

上次鉛中毒,他差點死在手術臺上,原來是他們弄的。

後邊江嘉能來了,大伯和小叔擔心地對他噓寒問暖,說怎麽那麽不小心……

然後霍仰當着那幾人的面,直接把護士手上的所有針管和藥劑摔碎。

霍仰受過很多次莫名其妙的傷,經歷過三次綁架,十七次打劫,一次槍戰。

所以當還是小孩的霍仰曾經崩潰哭過一次,但也只有一次,他語無倫次地說他不想當霍啓和江嘉能的兒子了,又說爸爸媽媽你們能不能差一點。

他好累好辛苦。

——

正式開學第一天,霍仰起晚了,等他下來已經沒有時間吃早餐。

和在星際立高一樣,岑真白手裏拿着沉甸甸的保溫杯上了車。

霍仰插兜走在前邊,岑真白隔着兩三步的距離。

岑真白敏感地發現,學校裏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帶着點奇怪,幸災樂禍的、鄙夷的、同情的……

不過也不關他事,岑真白繼續走他的路,他沒興趣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麽。

座位分配照舊是他和霍仰同桌,他把保溫杯放到霍仰桌子上,“你的早餐。”

前座的學生突然轉過來看了岑真白一眼,然後又快速轉回去,和旁邊的人說笑着。

第一天上課,老師們大多都沒講知識點,而是自我介紹,和大家聊聊天,講一講這個學期的活動與安排,還提早放學了。

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也是第一天的緣故,校門口的那條路全是私家車,完全堵住了,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司機打來說要不他倆走到下一個路口。

“行。”霍仰說。

兩人之間仍然隔着一小段距離,走着走着,岑真白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點毛骨悚然。

有人跟蹤他。

他猛地回頭,可身後除了三三兩兩的學生和家長,沒有奇怪的人。

岑真白遲疑地轉回頭,但這種感覺并沒有随之消失。

像是他走到哪,就有眼睛盯到哪。

霍仰應該也感覺到了,岑真白看alpha的背影,渾身肌肉都繃起來了。

忽的,霍仰伸手攔住岑真白,“不,等等,我們走回……”

話音未落,岑真白驚叫一聲。

霍仰唰地往右回頭,只見岑真白被一個人捂住了嘴往分岔小路裏拖,已經好長一段路了。

omega輕,被一個成年壯碩的alpha禁锢住後毫無還手之力。

霍仰下意識就追了過去,他沒有慌張,擡手摁下緊急聯系人——霍啓和江嘉能的終端連線,他回頭看了一眼,五個暗中保護兩人的保镖也快速跟了上來。

只是沒想到的是,對方人來了那麽多,幾乎有二十多個。

霍仰懂了,由始至終,目标都是他。

那些人湧了上來,也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但論身手程度,還是霍家的厲害些,只不過,終究是人多勢衆。

同樣是alpha,随便來三個人箍住四肢,無論有什麽技巧,都施展不出來了。

那些人似乎被下達的命令是活捉,因此沒有下死手,可霍仰知道,千萬不能被近身,不然對方來個電擊或者什麽迷藥,他就得倒。

霍家的人空不出來幫忙,被江嘉能和霍啓後續叫來的人正在路上,而霍仰也脫不了身,五個人包圍着他,被纏住了。

那五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沒想到這麽多人都解決不了一個毛頭小子,甚至有點棘手。

霍仰毫無顧忌,他高但矯健,對身體的控制力強,骨頭硬,力道又大。

側踢踢飛解決掉一個,回身格擋,右手出拳,每一下都反應得極快。

肚子挨了一拳,趁霍仰反射性地躬起腰時,對面手裏拿着什麽東西,迎面朝他襲來。

霍仰瞳孔一縮,沒有猜錯,是大伏電擊棒,他咬牙,用盡力氣傾倒身體想躲過,可就差了那麽一點。

一滴冷汗自霍仰額角滑落,完蛋,他心想,今天可能要栽在———

他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種對江嘉能和霍啓不利的種種,要錢要權或者殺了他都事小,萬一上升到了星與星之間的層面……

那人毫無預兆地在離霍仰幾公分的地方軟了下去。

身後,岑真白手裏拿着一根木棍,竭力喘息着。

那些人沒把omega放在眼裏,所以敲暈之後就無人看管地把岑真白扔在地上,打算等霍仰得手之後再順帶捎上。

只是誰都沒想到,岑真白練就了一個快速清醒的技能。

霍仰與岑真白對視了一眼,側身躲過攻擊,轉身撂倒,他慢吞吞地哼了一聲,“……多管閑事,我本就可以躲過去。”

可兩三秒過後,他想到真被帶走的後果,一陣後怕。

沉默了一會,盡管小聲又含糊不清,囫囵吞棗地快速含着口水過,但的确是句人話,霍仰道:“唔謝了。”

岑真白似乎沒有聽見,并沒有反應。

難得道謝卻被無視,霍仰又有些惱羞成怒,下一秒卻被岑真白的動作震驚到。

岑真白直接拿着棍子,用上腰的力,朝人後腦勺用力一揮。

那可是後腦,這要是沒控制好力度,人能直接挂過去。

可霍仰并不覺得岑真白能精準把握,這連許多老兵都做不到。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是真下死手。

像每一次攻擊都抱着下一秒他就會被反擊死亡的勁去的。

雖然霍仰知道岑真白能一人打趴一個alpha,但他并沒有直面那個過程。

甚至在看到omega打人時,才回想起這件事。

如今一看,岑真白一點不像系統學過,用一通亂打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可沒有憐香惜玉一說,幾乎是完全制住了岑真白,但只要一找到空檔,omega每下都奔着對手的死穴去。

但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兩個剛成年的小孩,自然不可能扛得過,只是拖了一點時間,好讓霍家的人及時趕到,那幾人見勢頭不對,立刻撤離了。

一片狼藉。

霍仰胸膛起伏着,他看岑真白,滿肚子懷疑。

別是哪裏派來的間諜。

正常一個omega,真的別說打到這種程度,連小打小鬧都不會做,因為omega真的太太太容易受傷死掉。

可更不正常的,是岑真白那股狠勁,不怕別人死,也不怕死。

岑真白指骨上的皮全破了,後腦勺抽抽着痛,他撿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似乎是感覺到了alpha的疑惑。

他平靜地說:“打過一陣子黑拳,不是哪裏派來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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