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猶記得當初灌江口初見之時,小瑤的不服輸不認命,可如今她卻站在他面前說或許命該如此,若非楊戬有神目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與當初是同一個人。

細算來,不過是數百年的時間,到底是什麽讓她有了如此大的改變。

楊戬的疑惑,小瑤明白,可是不能由她解開。

“真君,我自己選的路,釀的苦果,也合該我自己咽下去,只是連累了狐族。如今,我方才明白當初先祖女嬌的選擇,只可惜太遲了。”

小瑤的感嘆猶在耳邊,但此時既然報到他這裏,楊戬就不能不管。

“小瑤,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不動手,但你要随我回天庭領罰。”

身為司法天神,他斷不能徇私枉法,更何況眼前的事雖然另有原因,但這卻不是楊戬放過她的理由。

“早就聽說司法天神鐵面無私,今日我方才算是見識了。我打不過你,除了随你回去,沒有別的選擇。只是,希望真君給我一日時間脫身,否則皇宮裏突然失蹤一個妃子怕是要引起恐慌的。”

長久行走人間,小瑤雖然無所顧忌,但還是習慣遵守人間的規矩,以免惹出什麽禍端來。畢竟,當初那人就說過,即便是給她辦事,但若是惹上因果,也是她自己承受,如此小瑤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也罷,後日你再來此尋我。”

一天的時間,在人間能做些事,但在天庭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點時間楊戬還是能給的。

至于,是否擔心小瑤會逃跑?

哮天犬的追蹤術可不是她能逃得過的,楊戬自然不會擔心,更何況小瑤若還想繼續做這個神仙,就不敢跑。主動回天庭認罪領罰,可比逃跑被抓回去要好得多,起碼罰得會輕些,這點利弊九尾狐這等聰明的怎麽會想不通呢?

因此,楊戬也願意給她一個面子,就當是為了嬌嬌吧。

說起嬌嬌,楊戬還真是沒想到他一個沒看住,這孩子居然不聽話,還留在京城,竟跑去捉弄沉香去了。

楊戬冷着臉将人抓了回來,任由嬌嬌怎麽撒嬌賣乖都沒用。

半晌,楊戬才算願意開口,“說說,你不去華山,不回玉泉山,跑去捉弄沉香做什麽?”

其實,這也是楊戬所不解的地方,沉香與她似乎也沒什麽仇怨才對。

嬌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抵不過楊戬的眼神,老實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不過是替自家姨母抱不平去了。

聞言,楊戬也是頭疼,居然是為了三妹,這孩子還真是……

“沉香雖然是三妹的血脈,但是他注定是一世凡人,與我們不會有什麽瓜葛的,他并不知情,你去做弄他又有何用!”

嬌嬌忽然想起了自己做弄沉香時出現的畫面,反駁道:“舅舅,沉香當真會做一世凡人嗎?”

“怎麽了?”

難道是沉香身上出現了什麽不對?

“我做弄他的時候,他身上出現了法力的波動,似乎在保護他。但是那法力比較微弱,他本人也并不知曉。”嬌嬌說出了自己看到的情景。

法力的波動?

對于嫦娥說的話,楊戬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而且她騙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是以,嫦娥說沉香與他們不同,楊戬便信了,而且從長遠考慮,沉香還是做個凡人比較好。

按理說,沉香身上不該出現法力波動的,他雖然是三聖母的孩子,但卻實打實是個凡人,這一點楊戬曾親自證實過,他的體內不該有法力波動才是。

可嬌嬌說的話,楊戬也不覺得會有假,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他還是得親自去看看。

讓哮天犬将不情願的嬌嬌送走,楊戬便親自走了一趟,他倒要看看沉香身上到底有什麽不同。

神目之下,一切都将無所遁形。

然而,這一看不要緊,看得楊戬心火都冒上來了。

華山。

嬌嬌被哮天犬送來,告知了楊善沉香的近況,便被送去了玉泉山跟着玉鼎真人修行去了。

楊善從嬌嬌的口中得知了沉香的情況,雖然心中酸楚孩子不知道生母是誰,但他能活得快樂就夠了。那牛氏不管是不是想要捧殺沉香,但沉香衣食住行樣樣都好,不願意學習就罷了,左右他不考什麽功名也是無礙。

只是,楊善方才高興一會兒,忽然眉頭直跳,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下一刻,楊戬便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楊善的面前。

“二哥?”

楊善見到楊戬這副模樣,心中也有點沒有底,她應該沒犯什麽錯吧?

“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楊戬冷哼一聲,妹妹果然是長大了,自己也有主意了!

楊善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麽,莫名的有些心虛,柔聲細語問道:“二哥……怎麽了?”

“我先前将你關在這裏,雖說是關,不讓你出去,但該有的什麽都不缺,甚至連寶蓮燈都留在你手裏了。只要你想,你自己就可以出去,外面那些人誰都攔不住你。

可我沒有想到,你同意了要沉香做一世凡人,竟……竟将寶蓮燈封印在了他身體裏。

楊善,你到底想幹什麽?”

此時此刻,楊戬也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楊善,弄不明白妹妹究竟要做什麽,難道當初不是她同意沉香做凡人的嗎?

楊善面色一白,果然還是被二哥發現了,她一時啞口無言。

“寶蓮燈是什麽,你比我清楚,這東西封印在沉香的身體裏,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就算是在人間,難道人間就沒有妖魔鬼怪了?便是神仙,要是起了歪心,你覺得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能做什麽?難道他能駕馭寶蓮燈?”

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保護這孩子一世平安無憂罷了!

楊善想反駁楊戬的說法,可細想想二哥說得很對,她沒辦法反駁,自己到底是好心做了壞事。

“二哥,我是想沉香做一世凡人的,但我既然生下了他,不能養育他,不能承擔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我總該保護好他的。所以,我才将寶蓮燈留給他,也算是替我保護他了。我……一時沒有想到那麽多,若不然,二哥你将寶蓮燈取回來吧!”

其實,他們兄妹之間的秘密很少,寶蓮燈當初是在西昆侖的蓮池裏得到的,西王母傳授裏楊善口訣,但她并沒有瞞着二哥,都告訴他了。是以,如今二哥要是想收回沉香體內的寶蓮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楊戬無奈的看着她,“三妹,你不知道寶蓮燈雖然被你封印,但沉香的肉身凡胎根本無法承受,反倒是激起了他血脈中的一絲法力。如今若是要強行取出寶蓮燈,對他的身體也有害。即便是取出了,他沒了寶蓮燈的保護,一個什麽都不懂但是體內有微弱法力的凡人,這不是妖魔鬼怪的上佳補品嗎?

就算是我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他,若是有個萬一呢?

所以,寶蓮燈你我都不能取。除非沉香壽終正寝,寶蓮燈自會尋主回來。要不然就是這孩子修仙問道,憑借自己的本事解除寶蓮燈的封印,将其從體內取出。”

楊戬苦口婆心的說了這麽許多,楊善才明白自己的一時沖動,原是想保護孩子的,卻差點害了他。

而楊戬還有話沒有說,嬌嬌做弄沉香的時候,沉香體內的法力隐約有些不受控制,早晚他會發現異常的,到時候沉香怕是真的做不了凡人了,而且有寶蓮燈的封印在,楊戬根本不好施法封印沉香那點微弱的法力,就怕到時候弄巧成拙,害了沉香的性命。

見楊善一臉懊悔的模樣,楊戬也有一瞬後悔,但此事若不說清楚,以後要是發生什麽,就更不好跟三妹解釋了。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沒什麽大問題。嬌嬌也該給你說了,沉香這小子現在活得很快樂,你就放寬心,好好修煉,保重自身。我希望我下次再來見你的時候,三妹不再是如今這般憔悴的模樣了。三妹,你能答應二哥嗎?”

楊善眼眶發燙,想說什麽,卻都哽在嗓子眼,“二哥,我答應你。”

楊戬嘆息着離開,走前卻還吩咐梅山老大康節加強華山的防衛,不是為了防止楊善逃跑,沒了寶蓮燈她也跑不出去,而是為了保護她。

早先楊戬不知道楊善将寶蓮燈封印在沉香體內了,這華山的守衛十分松懈,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如今,卻不得不真正戒備起來,他希望三妹真的能想通才好。

等回到京城,已經到了跟小瑤約好的時間,而小瑤也早就等在那裏了。

就在昨日,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忽然心疾發作,不治而亡,累得皇帝生了病,也跟着卧床不起。一時間,皇宮內院亂作一團。

這就是小瑤的脫身之術,同樣也是為了完成這一次的任務。

不過這些事,楊戬還不曾知曉。他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查明真相,帶小瑤回天庭受審,認罪定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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