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
回到淳雅齋後再看到蘇塔，果然，她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反觀自己，一大清早跑裏跑去的，差點沒累個半死，少說也得痩個一兩斤，不過就當晨練了。
而用早膳的時候，蘇塔的開心更是一覽無餘，一向以小鳥胃著稱的她那天居然破天荒地吃了兩碗飯，這讓程肅也萬分驚訝，不由得問道：“蘇塔，你今天怎麽了？吃這麽多，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嗯嗯！我跟你說啊，我的木……”蘇塔下意識地就回答，但話說到一半估計回過了神來，立馬轉口以嬌笑掩飾道，“啊，其實是今兒個早上妾身發現璇兒會翻身了，所以高興得緊，沒想到讓爺見笑了……”
“噢，璇兒會翻身了啊，那等下我去看看她。”
“謝謝爺。”
蘇塔那精湛的演技果然游刃有餘，讓程肅不再懷疑。但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就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她幾眼。
而沒想到這也能被她發現，視線不小心相觸的時候她立馬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還用口型說道：“看什麽看？”
我失笑，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默默喝粥。
陰歷八月初八，是十五爺胤禑親生母親密妃的四十歲生辰。
作為“兒子”，程肅自然得提前準備禮物，但他卻犯了難。
所以他來找我，希望我給他出出主意。
“你想送什麽給她呢？”我問。
他卻沒好氣地回道：“就是不知道才來問你的啊！”
“……”好，看在你照顧了我兩天的份上，我忍，所以繼續保持着微笑說道：“那你以前都送她什麽呢？”
“項鏈、耳環、衣服以及胭脂水粉什麽的。”
“古代女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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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前段日子我去向她請安的時候，她卻告誡我說今年不許再送那些東西給她了，估計也是膩了吧。”他納悶地說道。
“喔，這樣啊，那我就幫你想想好了～”
說着，我便冥思苦想了起來。
想了一會兒，我終于想到了一個：“啊！有了！以前電視裏不是常常播那個什麽廣告嗎？有個小孩幫媽媽洗腳……”
程肅的臉卻一陣抽搐，反問道：“你覺得一個皇帝寵愛的妃子會缺人洗腳嗎？還有，我今年二十三而不是三歲！”
于是第一個點子就這麽無情地被否決掉了。
那就第二個——“對了，你可以親自下廚做一桌子好菜，讓她在美食中感受到你的綿綿愛意～”
卻還是立馬又被他否決：“我上輩子都不會做飯，你覺得這一輩子的我可能嗎？”
好吧，那就再繼續！
然而第三四五六七乃至第二十個點子都被他一一Pass掉之後，我也沒啥耐心了，桌子猛地一拍，氣呼呼地吼道：“這也不好，那也不行，老子不想了！”
程肅估計也被我那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點子搞得哭笑不得，因此不甘示弱地吼了回來：“你還好意思說？跳鋼管舞這種事你有能耐你上啊！到時候被拖出去亂棍打死我可不管！”
“鋼管舞怎麽了？又沒叫你跳脫衣舞！就算穿着朝服也能跳啊，而且你想想，一個清朝帥哥跳鋼管舞多有創意多帶感啊，肯定秒殺一大片群衆！”
“……我說了，你有能種你上，到時一定在旁邊給你伴奏！”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但話剛落音就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雙眼瞪得老大。
“怎麽了？見到鬼了？”我問。
“不，我想到了，”他看向我，面露喜色地大叫，“我終于想到了！”
“啊？是什麽？”
他卻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抓住我的手臂激動地問道：“你會唱歌不？”
“還、還行吧……”說實話，我有點被吓到。
“那你會唱beyond的《真的愛你》麽？”
“這歌名還挺熟悉的，但我不會啊……”
“沒關系，我教你！”
“啊？什麽？”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拖到了他的書房。
他先讓我坐下等幾分鐘，自己則跑到了書架後面，翻箱倒櫃地不知在找些什麽。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我定睛一看，他的手裏居然還拿着一把吉他！
“哇！這個年代居然有吉他？”我連忙走上去，指着那把琴驚訝地大叫。
“當然沒有，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一把。”程肅不無自豪地說道，“早些年我憑自己的記憶畫下圖來讓宮裏的工匠給我做了一把，怎麽樣，還不錯吧？”
“是還挺不錯的，摸起來手感好棒！啊，你該不會是想吉他彈唱送一首歌給你媽吧？”我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點了點頭，邊擦拭着吉他上的灰塵邊說道：“不過我好一陣子都沒碰過吉他了，不知道手法有沒有生疏。”
“彈彈看不就知道了。”我說。
“嗯，想聽什麽？”
“啊？你要彈給我聽嗎？”我不可置信地反問道，因為這還是第一次有異性說要彈吉他給我聽诶。
“不然我彈給鬼聽嗎？”他沒好氣地回道，“不點算了。”
“啊啊啊，我點！那我要聽林俊傑的！”我連忙抓住機會，興高采烈地說道，“你會彈《她說》嗎？”
“算你走運，這可是我最拿手的歌之一。”
說着，他便低頭撥起弦來，不得不說，他認真的樣子真的超級無敵宇宙帥，讓我差點看呆。
而淡淡的前奏一過，他的聲音立馬把我的神智拉了回來——
“她靜悄悄地來過/她慢慢帶走沉默/只是最後的承諾/還是沒有帶走了寂寞……”
“等不到天黑/煙火不會太完美/回憶燒成灰/還是等不到結尾……”
“不怕天明/我想只是害怕清醒……”
直至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我立馬情不自禁地海狗式鼓起掌來，一邊由衷地贊嘆道：“哇！好棒！彈得好棒唱得也好棒！對了，你明明自己唱歌這麽好聽，幹嘛還叫我幫你啊？”
他卻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像是極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其實我不怎麽喜歡在別人面前唱歌。”
“啊？為啥？”
“這個嘛……”他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歌手……”
“真的嗎？那為什麽不好好發展？說不定你早就是第二個林俊傑或周傑倫了！”
“唉，還不是因為我爸媽不讓，”他嘆息着說道，“想當年我每天在家練聲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就會損我，還說我……”
見他突然頓住，我更加好奇了，不由得抓住他的手臂追問：“說你什麽？快說吧~”
“說出來你可不準笑！”
“好好好，我保證不笑，行不？你快說啦！”
“嗯……他們說我唱歌的聲音就像被門夾住的狗似的，鬼哭狼嚎，所以我從此再也不敢再別人面前唱歌了。”說着，他又憤憤不平地補充道，“可那時候我只是變聲期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立馬發出了爆笑，還忍不住指着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哈哈哈，你爸媽真是太逗了……”
而他立馬不滿地大吼：“喂！你說過不笑的！”
“對不起，我笑點有點低啊哈哈哈……”
“笑點低也不許再笑！”
“可是我忍不……”
然而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一把把吉他砰地扔到了一邊，然後一個跨步向坐在對面的我走來，接着俯身雙手撐在我椅子兩邊，居高臨下地盯着我。
我立馬笑不出來了，而且很慫地縮了縮脖子，緊張地問道：“你、你想幹啥……”
“笑啊，你繼續笑啊。”
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更慌亂了，連忙正色加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笑你的！請原諒我笑點真的很低……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笑你了！你剛說的我也都會忘掉，好不好？你就不要生氣了啦，拜托拜托……”
為了顯示誠意，我還雙手合十地向他祈禱。
他卻輕嗤一聲，“每次都保證，結果之後還不是又一樣。”
“那我還要怎樣說你才會不生氣呢……”我弱弱地說道。
“要我不生氣也可以，只要……”
“只要什麽？”我好奇地看着他。
“只要……”說着，他突然一只手攬過了我的後腦勺，一只手抱住我的腰往上一提，我們倆的臉之間的距離只剩一厘米左右之遙，我吓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可他更是無比暧昧地盯着我，唇角也輕勾道，“你說呢？”而那張鮮嫩粉紅的薄唇也慢慢向我靠近，越來越近……
我先是一愣，不過立馬反應了過來，伸出手就要出推開，一邊推一邊罵道：“喂！你神經病啊！我不過就笑了一下你而已，你有必要又如此逗我嗎！”
“有，可這次不只是想逗你，還有我的真心。”
聽聞這話，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而出人意料的，那雙好看的眸子裏第一次寫滿了認真。
我也瞬間被迷惑，愣在那裏好半天說不出話。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我也忘了再推拒。
兩舌交纏，四處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