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修)
正當我倆吻得濃情蜜意間,弘時卻突然一把推開了我。
“怎麽了?”
我不解地看向他,卻發現他捂着肚子眉頭緊皺,看似很痛苦的樣子。
“胃、胃疼……”他難為情地說。
猜他肯定是因為剛才吃多了的緣故,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所以誰讓你吃個不停的!你等着,我去給你找醫生!”
說着就準備往屋外跑,手卻突然一把被他拉住。
“別走!”他可憐巴巴地看着我,“別離開我……”
“我只是離開一下啊!”
“一下也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又突然離開……”
“……那我扶你一起去找醫生行了吧?”我無奈地說。
“嗯……”
然而他痛得根本走都走不動。
我連忙将他扶到卧房裏的床上躺下,一邊埋怨道:“你都沒法走了還逞什麽能!不行,你給我待在這兒,我馬上就回來!”
他卻還是拽着我的手腕不放:“不要,我不想一個人!”
“就幾分鐘而已!難不成你要痛死自己?”
“沒事的,再痛忍一忍就過去了……”話是這麽說,人卻又一次蜷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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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幼不幼稚……”
“三爺!”
而就在我倆拉扯間,一道高亢的聲音忽地響起。
回頭一看,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站在房間門口,正驚異地看着我。
“這位姑娘是……”他看着我一臉疑問。
“等下再說!”見救兵及時趕到,我連忙沖着他喊道,“弘時他胃痛,你快點去找醫生過來!”
“啊?”他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什麽啊?讓你去你就去!”弘時極為不耐地吼道,吼完卻又痛得在床上打起滾來。
“啊!好,好,奴才這就去!”
那男孩忙點頭哈腰着就疾步跑了出去。
看弘時痛得滿頭大汗,我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又忍不住責備他:“你也真是的,人家小孩子看到陌生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吼啥吼,還嫌自己痛得不夠厲害是不?”
“富順還是小孩子?小杜子,你是不是把所有比你小的人都看作小孩子啊?”
“也不是,而是在我們那邊,只要未滿十四歲,都是兒童。”
“所以從前你就一直把我當作兒童看待?”他說。
“是啊,而且不只是兒童,還是大侄子~”不提還好,一提到這兒,我又有點憂慮起來,“說實在的,我現在還有點兒和你在亂/倫的感覺,嗚嗚嗚,我會不會被浸豬籠啊……”
“不要怕,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
*********
大概十分鐘後,富順領着一位醫生模樣的老大爺回來了。
那位老醫生給弘時把了脈,又按了按肚子,即便問道:“請問三爺晚上吃了什麽東西?”
“我、我……”弘時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喲,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呢,誰讓你吃得毫無節制的?我不禁一陣好笑,也懶得顧及他面子了,直接替他回答:“他啊,吃了五大碗西紅柿雞蛋面。”
“啊?西紅柿?”老醫生一臉疑惑。
哎,我居然忘了這茬,只能連忙解釋道:“就是蕃柿啦。”
老醫生也如當初弘時聽到西紅柿一樣大驚:“蕃柿?那不是有有毒嗎?”
“那你看他有中毒的跡象嗎?”我沒好氣地回答,“我覺得他就是吃多了,所以一時胃脹罷了。”
“姑娘也懂醫術?”
“一點點而已,還是得請您定奪,至于蕃柿,我敢打包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好的,其實以三爺的脈象來看,确實僅是胃脹,但因為飲食不規律導致很久之前就落下了胃病,聽你說他今天又吃了那麽多食物,所以這次發作起來很嚴重,需要服用一個月的草藥才可療愈。”
老醫生開完藥方就離開了,我讓富順去抓藥煎藥,自己則留下來繼續陪着弘時。
除了上廁所之外,他一直緊握着我的手不讓離開分毫。
近兩個時辰後,富順端着藥歸來,我讓他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雖然他看我的眼神仍存有疑惑,但也自覺地先行退下了。
我将弘時扶坐起靠在枕頭上,然後端過藥碗自然而然地就舀起一勺藥遞向他的嘴邊。
他睜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喂我?”
“怎麽?不要嗎?那你自己吃好了。”我故意說。
“不不不,我只是做夢都沒想過你會這般對我好……”
“我說過了,我會好好補償你,不要覺得意外,這本來也是女朋友應該做的事。”
“女……朋友?”他的眸光忽然有些黯淡。
猜他肯定是理解為朋友的意思,我連忙解釋:“女朋友在我們那邊是戀人的意思啦!雙方在确立彼此心意之後到結婚之前都會稱彼此為男女朋友,所以現在的你也是我的男朋友。”
“真的?戀人嗎?嘿嘿……”
他又開始傻兮兮地笑,看他那孩子氣的模樣我也不禁一陣發笑,但也沒忘了正事:“好啦,快張嘴吃藥!免得等下涼了。”
他倒是聽話地張口,而且一口接着一口毫不畏懼地咽下,不一會兒,藥碗就見了底。
“不苦嗎?”我很是驚奇地問道,因為那藥光聞起來就苦得要命。
“不苦呀,我覺得特別甜。”他笑嘻嘻地說。
完了,這家夥不止樂壞了神經,連味覺也壞了。
好在晚上沐浴的時候他還挺害羞,沒再拽着我陪着,但等我洗漱完正準備躺下時,房門又被敲響了。
下床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弘時。他身着一襲月白色中衣,與月色竟合二為一,本來就很好看的他此刻愈發帥氣逼人。
只是下一秒他的傻笑就讓這唯美的氛圍整段垮掉。
“小杜子,我要跟你睡!”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回絕道。
“為什麽?”他的表情也瞬間垮掉,變得可憐兮兮的,“你是不是開始厭倦我了?”
……我的天,真不愧是多愁善感的雙魚座,不過也挺可愛的,真是妥妥的一枚小奶狗啊!
所以我連忙拉着他的手給他解釋:“不是,而是我們現在男未婚女未嫁的,縱使我再喜歡你,一起睡也太快了吧……”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只是想和你躺着聊聊天而已……”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不就是經典渣男語錄之一嗎?嘴上說着只是聊聊天,但聊着聊着便開始動手動腳,最後水到渠成,一切perfect。
弘時自然不知道我在笑什麽,而是以為我不信任他,又急着補充道:“我是說真的!而且我胃還有些痛,就算想做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既然胃痛更要早點好好休息!還聊什麽天!趕緊回去睡覺!”說着我就把他往外推。
他卻扒着門框不走,眼神還更可憐了:“不,我不要一個人睡。你不在我會更痛的!”
很久之前就說過了,這家夥裝可憐的功夫可是一絕,而且想着反正遲早會睡在一起,所以我又可恥地妥協了,無奈地說:“好吧,進來吧。”
“嗯!”
他立即喜滋滋地應道,接着就像生怕我反悔似的飛快地爬上了床,還拍拍裏邊兒示意我趕緊過去。
我關上門,走過去一邊脫鞋一邊笑嗔他:“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啊!”
然而話還未說完,身子就被人一把抱住,又輕輕一轉,接着便被他壓在了身下。
“喂!你說過只是聊聊天而已的!”我連忙大叫。
他卻不說話,還壞笑着離我越來越近。
壓迫感也越來越強烈,我卻動彈不得,只能閉着眼睛亂吼一氣:“我就知道!你說話不算話!你個騙子混蛋流氓……”
話語都被堵在他狂風驟雨般的吻裏。
吻了好一會兒,他才離開我,卻還是伏在我身上壞笑着說道:“現在你還覺得我幼稚嗎?”
我又羞又氣:“很幼稚!非常幼稚!說話不算話的臭混蛋……”
他的唇又一次逼近,我吓得連忙把頭扭向一邊,很是緊張。
他沒有再繼續,而是把唇滑向我的耳窩,輕笑着說:“你再說我幼稚,我就保不準真的說話不算話了。”
“好好好,我錯鳥!”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連忙向他求饒,“弘時哥哥,你就饒了我吧~”
“再叫一次。”
“弘時哥哥~”說實在的,不管過了多久,他還是比我的年齡要小。不過既然他開心,我也就遂了他的意罷。
他滿足地喟嘆一聲,然後終于放開了我。
之後我們面對着面躺着聊天。
“弘時,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這麽喜歡我啊?”對于這個問題,我還蠻好奇的。因為感覺自己并無過人之處,怎麽就能讓他深埋情種,還癡情至此,真是邪乎。
他微微一笑:“說實話,我也很不明白。從小皇阿瑪就說我一根筋,一旦認定什麽就不會改變,所以喜歡就是喜歡,改不掉了。”
“好吧,那你為什麽喜歡我?你之前不還說我惡心至極嗎?”一想起當年發生的事兒,我就又好氣又好笑。
他也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開始是覺得惡心啊,一個清清秀秀的女兒家居然偷偷寫男色之風,還将皇阿瑪和八叔寫在一起!還好是被我撞見,要是換了別人,估計你早就被拉出去杖斃了!”
“那你幹嘛不直接拆穿?還百般捉弄?”
“當時的我太無聊了,而且我想看看你腦袋裏還有什麽更出格的想法,所以就捉弄一下看看咯,事實證明還确實挺有趣的。”
“你……”
我伸出手就想要捶他,卻被他一手握住,他的眼神又溫柔起來:“不過,在你回來之前,那段日子曾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可那眼神裏又包含了滿滿的苦澀。
我忍不住上前吻了一下他的眼睛,繼而又故作輕松地轉移話題道:“那然後呢?你是從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五十五年的冬天,在雪地的時候……”
看到他那略微羞澀的表情,我也瞬間想起那年冬天的初雪之日,我目睹了程肅和蘇塔接吻之後滿心悲涼地宮中亂跑,跑迷路了還坐在地上哭,彼時弘時突然出現,還報以嘲笑,我氣不過,便将他推倒在地,還跨坐在他的身上桎梏他……
說實話,當時他的那雙如鹿般驚慌的眸子在這幾年裏也于我的腦海中輾轉了無數遍。
就連現在想起內心也止不住地狂跳,但還是笑着打趣他:“想不到你還有抖M傾向~”
“什麽是抖M?”他一臉疑惑。
“就是喜歡在下面受虐的意思~”我笑嘻嘻地說。
他先是一愣,旋即醒悟過來,接着便又朝我壓過來,一邊說道:“好哇!那就來證明一下,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在下面,以及誰虐誰!”
“弘時哥哥!我又錯鳥!饒了我好不好……”
“不好,已經饒過你一次,卻還要來撩撥我,所以這是你自找的~”
我氣得大叫:“我哪有撩撥你!是你自己色心滿滿,随便一句話都能想到那方面去!”
“就是你激起了我的色心,要知道你在我身邊呼吸就是在撩撥我~”
“……那你還纏着跟我睡!你剛才才可保證過不會對我做什麽的!還說什麽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不,我的保證是和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句話相輔相成的,而力不足只是指定力不足,所以你這樣三番五次地撩撥我,我的定力早就沒了,那麽也就無法再保證了。”他壞笑地看着我說。
“……”
靠,這家夥什麽時候口才這麽好了?一時間我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他的吻也開始游走于我的頸間,我才驚覺過來,大叫道:“弘時,別這樣!現在不行啦……”
“為什麽不行?”
“你的胃還疼着……”
“沒關系,只是輕微而已。”
“……還、還有我感覺這樣太快了……”
“可是我已經等了六年。”
“我、我知道,只是我想再等幾天,等我準備好……”
“但我實在等不了了。”他苦笑着看向我,“我怕等到明天早上,發現這又是一場夢,夢醒了,你又會不見。所以如果這只是一個夢,我也想真真切切地擁有你……可以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裏面的乞求之意也越來越濃。
濃到我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頭。
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無限溫柔。
我亦沉浸在這溫柔鄉裏,失掉了所有神智。
唉,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啊……
之後便是一夜載浮載沉,其中在突破最後那一道防線之後,他驚喜地看向我:“你還是處子?”
我又羞又痛,痛得也分外清醒,清醒到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查資料的時候發現他那五年裏可沒閑着,不僅娶了當時的尚書席爾達之女董鄂氏為嫡福晉,還有一個姓鐘的妾在康熙六十年的時候給他生了兒子永珅。雖然來之前反複考慮過這個問題,但要說真正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氣呼呼地回應:“是啊,哪像你,有妻有妾的,還有孩子都能走路了吧。”
“嗯,我不否認,但我可以解釋。”他摟緊我在我耳邊說道,“娶董鄂文慧是皇阿瑪指婚,我沒法再拒絕,但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至于鐘小蕊,那是個意外……”
“哼,意外,意外能生出孩子來?你可別告訴我是什麽酒後亂性還一次就中之類的,你當你是神射手嗎!或者又說什麽……”
“永珅不是我的孩子,我也從來沒碰過小蕊。”
“啊?”他這話一出口,倒是将本來還在不斷吐槽的我給震住了,“永珅不是你的孩子?那怎麽會……”
“一年前的春天,為了找你,我到了瓊山,在那裏呆了兩月有餘。有天清晨在海邊遛馬,發現一女子往海裏走去,似乎是要尋短見。我忙上前攔住她,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她便跟我哭訴了她的事跡。她說她叫鐘小蕊,是當地一家農戶的小女兒,但父母早年雙亡,唯一的哥哥也早已娶妻另成家,獨留她一人生活。之後她與他們村的村長兒子偷偷相戀,那小子害她有了身孕後卻又娶了別人,她去找他說理,那家夥居然矢口否認,還威脅她說如果鬧大事情就反咬說是她勾引自己,将聯合村民一起将她燒死。她大失所望,便想一死了之。我于心不忍,便将她救下,加上我與文惠成親三年她未所出,早已引起皇阿瑪等身邊衆人的懷疑,我就想着幹脆将小蕊納為妾回去交差算了,這樣對她的名聲也好,于是就命随從送她回宮安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聽完這個故事的我更驚駭了:“你不要命了嗎!這種彌天大謊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怎麽辦?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啊!”
“現在只有我、你還有小蕊三個人知道,她不會說的。”
“就算她不說,要是被人發現永珅長得不像你,那會遲早穿幫的啊!”雖然歷史記載永珅康熙六十年出生,雍正二年夭折,但對于波雲詭谲的宮廷來說,一不留神便會被人抓住把柄。
“可是我管不了那麽多,你不在,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你這個傻瓜!白癡!笨蛋!”我不禁皺眉吼他。
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還用手指摩挲着我的唇笑道:“你怎麽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麽可愛?”
“可愛你個頭啊!說正事呢,別打岔!”
“那也得先做完我們的正事再說……”
說着,他的聲音又驟然低沉,唇也再一次落了下來。
好吧,縱使心存隐憂,也抵不過這萬般春光。
那就沉溺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