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面前在說話的這些人,是徐堯的小學同學。
徐堯和他們已經很久不聯系了,但今天突然收到小學同學的電話,一接通,對方就嬉皮笑臉地說想拉人來玩。
他們聽說他的酒吧最近很紅,就拉了一幫他不怎麽認識的人過來喝酒,礙于社交禮儀,他只能來陪同,原本準備随便應酬下走人,但小學同學非拉着徐堯聊天,他只能坐下。
“我還記得小學的時候,你就很愛打扮了,每天上學都不肯穿校服的。”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以前。
都他媽幾百輩子前的事了。
徐堯不耐地聽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無聊之下就伸手去拿放在一邊的酒杯,喝了一口。
起初還好,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只覺得渾身浮起一種莫名的燥熱,仿佛這酒吧頭頂強勁的中央空調完全失去了效用。
這酒有問題。
徐堯皺起眉頭,他的反應很迅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觀察周圍的人群。
小學同學還在回憶往昔,四周的人看起來也沒有異狀。
徐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盡量正常地說:“我去下廁所。”
*
林硯一眨眼的工夫,徐堯就不見了。
江舟涼還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另外兩位起點組的陸羁和段辭也不見人影。
嗑CP計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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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遺憾地将杯子裏的冰橙汁喝完,站起身往走廊休息室的方向走。
這邊走廊上很黑,燈光昏暗,二樓并不對外開放,因此人煙稀少。
青年走到一半,忽地擡起了頭。
他敏銳地察覺不對,在走廊靠近樓梯的地方有一個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微不可查的喘息。
林硯停下腳步,還沒等他看清前方黑暗裏的人,那人就猛地朝他撲來,青年肩上陡然一重。
一股甜膩的香水味籠罩了他。
林硯吓了一跳,勉強站穩,這時候他才看清對方的臉,是徐堯!
徐堯狀态不對,他整個人都撲在了林硯的身上,體溫異于尋常的熱,面如桃花的臉上滿是紅暈,趴倒在林硯肩頭:“林、林硯,我,我有點問題,麻煩你幫我個忙。”
林硯怔了片刻,下意識回過頭扶住對方。
藥性來的猛烈,徐堯話還沒說完,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在林硯身上扭,一只手直接環着青年的手臂,從他的袖口伸進去摸。
艹。
林硯暗罵一聲,從沒有人碰過他的手臂內側,他對這種觸摸很敏感,他整個人一個激靈,險些把徐堯甩出去,腰直接軟了大半。
他試圖把那只作亂的手拿開,但徐堯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很大,饒是林硯也有些力不從心,一時之間只能被徐堯按着亂摸。
“徐老板,你、你沒事吧?等等,我給你叫120——”林硯握住他的手,膝蓋抵着牆壁,糾纏間兩個人險些栽倒在地。
“別,別叫醫生,別叫別人,我家裏人不在申城,我可不想上新聞。”徐堯把泛熱的臉抵在青年肩頭,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控制住自己一直想往下摸的手。
他本來打算上樓将自己反鎖進辦公室,他家人好友都不在申城,沒有可以信賴的對象,直接走出去又太過危險,但沒想到他已經無法靠自己走上樓。
徐堯在黑暗裏扶牆站了一會兒,遠遠地看見青年走了過來,他已經認出林硯這位兼職的鼓手,無奈之下這才撲過來求助。
徐堯好不容易被喚回了星點理智,他半阖着眼睛,望着頭頂天花板的吊燈,不經大腦地說:“沒想到,你皮膚還蠻好的,摸上去很滑。”
豈止是很滑。
又軟又涼,像一塊軟玉,手簡直不想離開,只想用力點,再用力點往下按壓揉搓,最好把他按進身體裏。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林硯險些想罵人,原本已經消散下去的薄紅被氣的卷土重來,這下連耳垂都泛着粉。
這藥厲害的很,徐堯不過清醒了沒一會兒,又下意識想往林硯身上靠,林硯只能暫且架着他,他又要扶着對方,又要阻止徐堯亂摸,導致他說話聲也帶了點喘:“別亂摸,你有什麽可以聯系的人嗎?不叫醫生,那我聯系你家裏人?”
又或者,他去把花家攻江舟涼叫過來?
但林硯又不好貿然暴露自己認識江舟涼。
不僅好摸,怎麽聲音也這麽好聽?喘的那幾聲簡直讓人面紅耳熱!
這朦胧的聲音就像一把油澆到了火上,讓徐堯理智全無。
徐堯沒回答,林硯只覺身上的重量又多了幾分,他轉過頭,琥珀色的瞳孔卻正巧對上了另一雙眼睛,徐堯撅着個嘴就想親他——
林硯瞳孔地震,他下意識推開對方,他力氣不小,徐堯被他推的徑直摔到牆上,疼的他哎喲了一聲,捂着肩膀痛呼出聲,他靠着牆壁跌坐到地上,腦海倒也勉強清醒了。
徐堯垂着頭,狠狠地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他一陣顫栗:“不、不好意思,麻煩你,送我去樓上,二樓有我的辦公室。”
林硯遲疑了片刻,徐堯喘着氣催促,他自己扶着牆往上走,卻因為腿軟沒走幾步就要跌倒,一雙手從後面接住了他。
青年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籠罩了他。
徐堯缺氧般地使勁嗅了嗅,确認這股香味來自青年身上。
這是什麽香水味,還蠻好聞的。
好像甜橙味,甜滋滋的。
這個人怎麽回事,又好摸又好聽又好聞,其實仔細考慮一下,好像看不到臉也不是什麽致命的缺陷。
徐堯感覺對方拉起了他的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正扶着他往上走。
徐堯此刻的思緒很複雜。
他一時間模糊地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讓對方單獨送他去無人的辦公室。
他中了藥,而林硯本來就暗戀自己,自己要對他做什麽,他也不會反抗,這樣很容易一個把持不住就發生點什麽。
但他對林硯這類型真的不喜歡啊,帶着個灰框眼鏡,看不清臉——但是,但是剛剛摸上去的觸感,他的皮膚好好摸,好像還有腹肌,身材很好,聲音這麽性感,還聞起來甜甜的,好像是透骨的香味兒,如果真的那個,好像也不是那麽令人反感。
很想一直抱着他。
如果上去了,林硯很想要的話,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吧,只要能繼續抱着他摸就行。
等等,這也太銀亂了!
他絕對沒有期待那個林硯!
他斷斷續續地頭腦風暴着,那邊林硯已經找到了他指的休息間,很顯眼,在酒吧二樓的走廊盡頭。
林硯低頭問他:“鑰匙在哪裏?”
徐堯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蹭,悶哼說:“在我褲子口袋裏。”
林硯無奈地伸手去掏他的褲子口袋,徐堯穿了一條工裝褲,口袋也寬松,給林硯提供了不少方便,徐堯一直往他身上扭,林硯被蹭的滿臉通紅。
林硯身上忽地一沉,徐堯整個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一個踉跄,差點倒在門上。
好在褲子口袋就這麽大,林硯努力之下終于出了一個鑰匙串,問徐堯明顯問不出什麽,只能挨個試。
伴随着“卡擦”一聲,休息間的門開了,除卻正對大門的辦公桌和沙發外,還有個裏間,裏面有一張一看就很柔軟的大床。
大床旁邊有一櫃子好酒,每一瓶拿出去都價值不菲。
林硯扶起徐堯,将他一把摔在床上。
徐堯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他呼吸急促,看到向他走來的林硯——
徐堯想,糟了!
看樣子林硯真的是忍不住了,他這些年由于眼光太高,其實一直沒交往過任何人,難道真的要今天跟林硯……
不過他現在很熱,林硯又這麽好摸,能讓他繼續摸着降溫的話,就,就這樣将錯就錯吧?
徐堯撐起上半身,在青年朝他走來的時候,想把對方壓在身下,然而林硯的确是過來了,但卻是只把一個柔軟的物體覆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條粉色毯子,上面還紋了個小狐貍玲娜貝兒,正舉着放大鏡看他。
徐堯看看毯子,再看看面前的林硯。
随後他聽到了青年用好聽的聲音說着冷酷到極點的話:“你可以吧?那我走了哦。”
徐堯:“。”
你走個幾把。
徐堯險些脫口而出一句髒話。
都這樣了!
要讓他來硬的麽——
他整張臉扭曲了起來,擰成一團,伸手去抓青年的手腕,想把他直接按到床上,可他剛一感受到那光滑的觸感又觸電般松開,他握緊了拳頭,指甲刺進了手心裏,留下一道道白痕,從床頭撐了起來,咬牙道:“你走吧。”
徐堯的臉看起來還是很紅,這種紅和林硯之前因為觸摸泛起的粉又不太一樣,看起來很上頭,有種又羞又惱的錯覺。
林硯仿佛沒有看出他的情緒,只應了一聲,在臨走前把他的手機放在床頭,神色如常:“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有事可以聯系我。”
青年擡起頭,看見徐堯正不耐地看着他,也不耽誤,轉身離開這個很容易犯罪的房間。
林硯離開了。
徐堯不敢置信他就這麽離開了——還離開的這麽果斷,一點留念都沒有。
難道在想那種事的只有他?
林硯這都能忍,怎麽回事?!
這套房裏除了床,還有一個簡易的個人衛生間。
徐堯腿軟地站不住,勉強扶着牆走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用手接了一捧冰涼的水,往臉上灑去。
這種涼意讓他覺得舒服。
他幹脆堵上水池底部,放滿了水,将臉深深埋了進去,直到一口氣用光,再擡起來。
如此循環往複幾次,徐堯終于感覺那種熱度退了下去,他用手抹幹淨臉上的水珠,往水池前的鏡子看去。
他原本完整的妝容已經花了,但依舊無損他華麗的外表,眉毛朝上挑起,徐堯是那種進攻性很強的豔麗,這會兒哪怕洗掉妝容,看起來也像一朵食人花。
徐堯逐漸恢複清明的腦子很快為林硯的舉動找到了一個理由。
也許,是因為林硯太愛他了。
單純的喜歡會忍不住,但是林硯對他的喜歡已經超越了“喜歡”,成為了“愛”。
換句話說,林硯超愛他。
這種愛慕讓林硯無法趁着這種危機時刻,占他的便宜。
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徐堯的手撐在洗水臺的瓷磚上,觸感冰冷,但很快就被他的體溫染上溫度,觸感溫潤。
但依舊不及摸上林硯手臂一瞬間的刺激。
徐堯恍惚地想,媽的,怎麽會有人皮膚這麽好,好想一直抓着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