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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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此刻無比确認，紀正初對她不止受到系統的影響，也跟他本人相關。只是一張演唱會門票就能讓好感度下降這麽多，也不知道這男N號是哪根筋錯了。

楊導總共就給了三張門票，剛好是三姐妹的名額。遲歡拿不出再多的門票給紀正初，也了解，以紀正初的本事，拿到張門票并不是難事。

“我會帶書書和郁寧一起去，”遲歡眨眨眼睛，“所以這周末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哦。”

紀正初看着手下講述[現代傳媒對傳統媒體産業的沖擊]的文章，從頭到尾沒看過遲歡手裏的門票，聞言只是點頭：“去吧。”

遲歡單手拿着門票，用邊緣調戲似的在紀正初下巴一刮：“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書書和林僑的事吧？”

紀正初這才有了點興趣：“張書書和林僑？”

“我也是陸陸續續聽書書說起，她跟林僑是初中同學，并且林僑還送過她一支鋼筆，上面還有林僑的名字縮寫……你上學的時候，會随便送給一個女孩子帶你名字的鋼筆麽？”

紀正初想了想，搖頭。

遲歡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倏地坐直身體：“你猶豫了！”

“不是，”紀正初放下手裏的平板電腦，“我上學的時候，沒怎麽接觸過女生。”

遲歡：“不會吧？以你這相貌和成績，不應該吧？”

上學時候，不論哪一個階段，學霸都是最受人敬佩的。何況還是紀正初這種，從小好到大，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

紀正初語氣斯理，想起什麽，又笑了笑：“我跟陳辰，從小學到大學一直同校，他幫我擋了所有。”

遲歡哦了一聲，并不打算追問，唠唠叨叨又說回之前。把張書書和林僑從相識講到重逢，最後側身坐在沙發上，面朝紀正初倚着靠背嘆氣：“書書和林僑才是最配的，別人都不行！”

紀正初微點了下頭：“你看好林僑，所以不喜歡李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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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歡沒打算得罪男主，看着手裏門票上幾人的定妝照，說：“也不是不喜歡李黎，只林僑太過出衆。”

紀正初嗯了一聲：“想去就去，林僑那邊，我會試着幫他。”

遲歡一個激靈坐起來，興奮道：“真的嗎！紀叔叔你真太善解人意了！！”說完，又覺得不對，“但是，你跟李黎不是有合作什麽的嗎？這是可以得罪的嗎？”

“生意場的朋友不算朋友，再說了，”紀正初起身給遲歡熱牛奶，“背後謀劃，不算得罪。”

-

當晚紀正初的好感度就慢慢漲回了五十，遲歡高興地不行，把小莫拉出來聊天。

“八八一六，我早就說了，你是我最驕傲的宿主，你一定可以的！”

遲歡敷着面膜：“得了吧，你是不是跟你每個宿主都這麽說？”

小莫：“當然不是！你要相信我！你看紀正初對你的好感度，這就是八八一六你在他內心世界的體現啊！”

遲歡嗤笑：“得了吧，他早說了小時候心裏只有學習，長大後只有事業和公司，你想太多。”

小莫：“上次的獎勵，你還記得嗎？”

提到這裏遲歡就恨得牙癢癢，見她要怼，小莫急忙接着說：“上面說了，這次的獎勵是根據宿主的內心來決定的。若是你不喜歡紀正初，他不會接住你。”

遲歡顯然不信，冷笑：“怎麽的，他還能看着我摔？”

小莫邊說邊調出資料庫，是一張醫院的檢驗單：“我有一任宿主，就是因為這個獎勵，摔成了腦震蕩。”

遲歡：“……”

“我們不會強制幹預你的感情生活，只會不斷給你們創造機會。如果你們互相喜歡，那任務完成，佳偶天成，皆大歡喜。如果你們并不喜歡，你完成了拯救女主的主線任務，他消失，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遲歡撐着椅背坐起來，伸手摘掉面膜：“你是說，我喜歡他？”

小莫：“嗯呢！”

“紀正初對我的好感度是百分之五十，所以，他也喜歡我？”

小莫：“嗯呢呢！”

遲歡木讷起身，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沉思了會兒後：“你們的檢測系統是不是出了問題？我這樣的，應該不會喜歡上男人吧？”

小莫搖手指：“八八一六，不要喪失對愛情的追求和喜歡別人的能力哦。”

遲歡實在想象不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媽媽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她曾經無數次告訴遲歡，男人說的話都是假的，男人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性，永遠不能相信一個男人。

假話吧，紀正初倒也沒說過。至于目的性，從最開始，紀正初就說過，兩人只是因為家中聯姻，并不是因為真心相愛。

遲歡懂得媽媽的顧慮，也深知這世界的男人都是紙片人，并非她所屬的真實世界。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個聯姻對象，紀正初從來都自诩“無聊”，應當也不會喜歡她這樣跳脫且無厘頭的性格。

但奇怪的是，遲歡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第二天一早，就開始準備和郁寧、張書書的約會。

跟姐妹的約會精心打扮不可缺，遲歡化妝就化了兩個小時。妝容出來的剎那，遲歡被鏡中的自己驚豔到。

該說不說，這張臉真的很美。

遲歡試圖忘記昨晚小莫說過的話，努力不去想有關紀正初的任何事，卻在看到紀正初為她準備好的早餐時徹底破防，幹幹巴巴嚼着一個煎蛋，食之無味。小莫實在看不下去，說道：“八八一六，你要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不要給自己壓力。”

遲歡把包子皮撕下來，慢慢放在嘴裏嚼：“我才沒有壓力。”

“你就差把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小莫說道，“你這樣可不行，喜歡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反感，也不要拒絕。”

“哦，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若不是沒有目的，誰會每天早上給你準備早飯。知道你在家，午飯準時在中午十二點送到家門口。晚上也不放過，要麽一起出去吃飯，要麽在家裏煮粥。

美其名曰不吃飯會犯胃病。

遲歡喝完最後一口果汁，把杯子和碗洗幹淨，放進櫥櫃。

開車去找姐妹的路上，遲歡又聽了一路恐怖bgm。

小莫被她喊出來，邊吓得發抖邊問：“……你新文構思好了？”

逗小莫就是遲歡最快樂的事兒，她笑笑：“是啊，這次寫個懸疑探案，刺不刺激？”

小莫：“構思好了就不許聽了！”

“讓我停也行，說說你們的獎勵機制吧，”遲歡一一給它捋，“[親親才能起來]、[天賜良緣]、[轉角遇到愛]……還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給我科普科普。”

“就是……正常的獎勵，還能有什麽！”小莫大喊，“你不會懷疑我們害你吧！”

“那可說不定，你看啊，別人家的系統，都是幫女主做了什麽事兒之後，獎勵什麽‘漲氣運’‘有財運’什麽的。你們呢？合着我全心全意為女主，你們安排的都是卿卿我我的戲碼。怎麽的，後面不會還來場十八禁吧？”

小莫：“八八一六！我代表組織強烈譴責你這種懷疑我們的行為！”

遲歡把音量鍵擰到最大，bgm更加清晰。

“我警告你，下次要是再來這種無腦獎勵，我就讓你親身感受一下人間天堂。”

小莫：“嘁——”

恐吓完這個小系統，遲歡開車到達張書書家樓下。

随着工資上漲，張書書租住的房子也比之前的環境好了很多。現在的小區綠化和安保都不錯，她一個人住也很安全。

成了主持人，氣質大變，更加優雅和沉穩，不再是之前被上司刁難的職場小白。

張書書拉開門就朝遲歡笑：“辛苦啦，還要過來接我。”

遲歡：“接美女怎麽會覺得辛苦，我的榮幸。”

遲歡沒和兩人說這次表演的主角，只告訴她們是個不出名的男團。她把門票随手放在副駕駛前的臺子上，就是讓張書書親眼看見。

果然，在看到那張門票時，張書書愣了會兒，伸手拿了張下來。先看後面的簡介，再看前面的男團定妝照。

手指輕輕撫過C位的男人，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遲歡見狀，懶洋洋開口道：“這個男團不是什麽出名的，但是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張書書擡頭，說道：“你還記得林僑嗎？”

“你那個初中同學？”遲歡裝模作樣地想了想，一拍腦袋，“我說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原來是他們來巡演啊？”

張書書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意識到什麽，又失落又把手機收起來。

遲歡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個女主啊，删了林僑。

啧。

車子停在一家咖啡店門口，郁寧戴着墨鏡昂着頭走出來。拉開後座的門，拿下墨鏡，用鏡腿敲敲遲歡座椅：“走吧。”

遲歡：“真把我當你司機？”

“拜托，體諒一下我好嗎？”郁寧一只胳膊從前排兩個座椅中間伸出來，小臂青青紫紫一片，“為了今天見弟弟，姐姐我昨兒親自去了趟健身房，怎麽樣，就沖這，該誇誇我吧？”

遲歡毫不猶豫拆穿她：“健身房一日游，有用嗎？”

“有沒有用是其次，有心最重要，懂嗎？”

遲歡嗤笑。

副駕駛的張書書手裏還緊緊握着門票，車子往預定好的餐廳開時，她小聲問：“他們這種小男團，也可以在體育場這種大型場館演嗎？”

郁寧也拿了一張在手裏翻看：“這種事情呢，錢到位了一切好說。就因為沒名氣，他這公司不是才組織大家進大型場館看嗎？我猜啊這門票都是随便發，只為造勢，不為賺錢。”

張書書把頭轉向窗外。

今早溫度還很低，她選了條最厚的圍巾圍住脖子，但不知怎麽的，現在看着窗外，竟有種萬物伊始要開春的錯覺。

餐廳就在體育場附近，是張書書愛吃的北方菜。遲歡把車停好，幾人剛下車，遠處一陣嘈雜，幾個戴着口罩的男生勾肩搭背往這邊走。

遲歡一眼就認出走在最後正在接電話的男生是林僑。

兒子！！！！

媽媽的寶！！！

理智回歸，遲歡鎖了車，有意提醒張書書往那邊看，溫溫吞吞地開口：“那個男生看起來好眼熟啊？”

郁寧從後面走過來：“哎呀那個不是……”

遲歡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脖子，親昵到咬牙切齒：“行了啊，我餓死了，快去吃飯吧。”

說完攬着郁寧率先往前走。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身後有人大喊：“林僑呢？走啊吃飯去了！”

身邊人猛地一拍他：“閉嘴！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這兒了是吧？”

“什麽啊，我們這小糊團誰認識啊。”

“哈哈哈哈倒真是。”

……

遲歡和郁寧應聲回頭。

張書書也沒跟來。

不遠處，男生保持着舉手機的動作，女生脖子上裹一條厚厚圍巾，隔着一段距離，遙遙對視。

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