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一眼萬年。
遲歡只在影視劇裏見過這種情節，通常是男女主多年未見，重逢後終于又想起曾經在一起點點滴滴的美好，最終重新在一起。
而這次，遲歡親眼目睹一場隔着距離的愛情。
張書書因為不想耽誤林僑的事業，騙林僑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不想再跟他有牽扯，還删除了林僑的聯系方式。
下定決心時這麽難過，非要努力邁出那步“自以為”對對方好的一步。
傻女主，就問你後不後悔！！
遲歡不懂，想必身邊的郁寧也不會理解。
看見張書書，林僑顯然愣住，下一秒，他再也沒有看張書書一眼，收好手機跟上隊友，跟他們說笑。
遲歡：“！！！”
遲歡仿佛眼睜睜看着他們之間的姻緣線被兩人斬斷，急得握緊了拳。
我嗑的cp，be了？！
而張書書則是垂頭喪氣地走向遲歡，硬生生擠出一個笑：“我們走吧。”
聰明如郁寧，早看出兩人的不對勁，她還在踮着腳看那幫走遠的少年，拉住張書書的胳膊：“你們認識啊？”
張書書生怕遲歡接話，着急道：“不認識！我們才不認識！再說了，我也沒機會認識他們！”
張書書平時溫和慣了，強烈的反應讓郁寧疑惑，她轉而看看遲歡。遲歡微妙一笑，出來打圓場：“走啦，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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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電梯只有一個。她們走到電梯邊時，那幫晚上要表演的男孩子們還未上去，林僑在接電話，聲音低低的，跟他平時在舞臺上飙高音完全不同：“嗯，好的王姐，我們知道了，在等電梯，待會兒就到。”
遲歡悄悄牽住張書書的手，捏捏她手指。後者微笑，唇色有些發白，朝遲歡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能有什麽事兒呢，不過是每次想到他，都覺得難過和惋惜。
互相喜歡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遲歡看着面前倆孩子，一個勁兒在心裏嘆氣。
看小說時，她着急于沒長嘴的男女主。穿書後收到撮合女主和男二的任務，還開心了好久。心想終于不用面對那個自大狂李黎，可算解脫。現在卻還是躲不過，和男主一比，男二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嘛。
瞧瞧，有些事兒，還得親媽粉來做。
林僑已經挂了電話，身邊隊友嬉嬉鬧鬧說着晚上表演的事兒，商量着吃完這頓就要去訓練室跳兩遍。
“那舞我閉着眼都能跳，我們訓練這麽久，來來回回就跳這麽幾首，放心吧，不會出問題的！”
一個沒名氣的練習生團體，不會有什麽大的制作人過來為他們寫歌。今晚表演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歌曲都是公司為了給他們回國鋪路，買下其他人的歌曲版權。
電梯到達，張書書拿出口罩戴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某處發呆。郁寧感知到張書書的情緒不好，卻不知事情內情，只單手搭上她肩膀，随意說道：“出來吃飯，高興點嘛。”
“再說了，今晚不是還去體育場看表演？我有門路，你要是想，還能進後臺看看。要是還想進一步呢，我就找人把這幫人叫過來，陪我們吃個飯，到時候要是看上哪個，你就直接脫單了……唔——”
張書書擡手捂上她的嘴，眉頭狠狠一皺，眼睛都不太敢往前看，壓低的聲音在電梯裏格外清晰：“別說了！”
遲歡拽拽郁寧的衣角，朝她搖頭。
當着幾個人的面，商量着晚上讓他們如何如何，實在太尴尬。
不過，郁寧這麽一助攻，誤打誤撞讓林僑知道張書書現在是單身，算是個好消息。
電梯太小，一切都逃不過遲歡的眼，前方的林僑在出電梯前側頭看了張書書一眼，被遲歡看得清清楚楚。
好巧不巧，他們去的還是同一家餐廳。
一群男生進了包間，遲歡她們則是被服務員引着去了他們對面的小包間。一進門，張書書就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口袋裏那張演唱會門票熱的發燙。
她苦着一張臉，最終單手撐着臉，艱難道：“歡歡，晚上你們倆去吧，我剛剛收到導演的消息，要回去工作。”
年少時期，每見一面都怦然心動的青蔥少年，此時卻成了躲避的對象。
郁寧嗅到八卦的氣息，以為兩人是分手的前男女朋友，無所謂地說：“書書，過來人給你說一句。男人如衣裳，只要你穿着不好看，丢了就好，不必挂懷。”
“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衣裳。”
郁·感情大師·寧上線，遲歡把場面交給她，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去問小莫相關劇情。
小莫：“按照我拿到的說明書來看，這場演唱會是在兩個月以後才開，而且那時那幫人已經成團。第一次在體育場表演轟動一時，林僑爆火，後來又跟着經紀公司的安排全世界巡演，半年後回國已經是頂流了。”
遲歡：“……這是什麽爽文男主劇本啊？”
小莫：“演唱會提前了兩個月，也就是說，不止你一個人無意識改變了劇情的走向。”
遲歡：“這本書裏還有其他的穿書者？！”
小莫：“只有你一個！讓我去查一下，稍等。”
遲歡在洗手臺前慢慢搓着手，身後從隔間出來的兩個女孩子小聲聊着天：“你見到3A包間的人了嗎？”
-“見到了，一個一個都好帥啊，其中一個是不是混血啊，那張臉我真的吹爆！”
其中一個女孩洗完手，在旁邊刷手機，突然說道：“哎！有人在附近看到了張書書！”
-“張書書是誰？有點耳熟。”
-“哎呀，就是我們上去想去沒去成的那個情感綜藝主持人啊，我去過的姐們兒說了，人賊有氣質，說話也超級溫柔，就是一知心知性大姐姐！”
-“沒親眼見過，不知道。”
-“你說，有沒有可能，今晚張書書會是來看體育場演唱會的？”
-“想什麽呢，一個練習生的團體表演，張書書才看不上吧？”
……
遲歡笑了笑，把雙手烘幹。
張書書那看的一個練習生團體表演嗎。
看的是逝去的青春和從未開口的愛情啊——
再次回到房間，郁寧還在喋喋不休，只不是位置從旁邊沙發挪到了張書書邊上。看張書書的表情，大概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并且願意晚上跟她們一起去看演出。
沒有郁寧說服不了的人，沒有郁寧開導不了的愛情。
郁寧，來對了。
能讓劇情偏離的時間線的因素太多，不止她這個穿書者，還有旁觀者對這份愛情的期待。
所有人都盼望兩個相愛的人有個圓滿的結局。
正這麽想着，小莫敲敲遲歡，在留言板上放上一頁文件紙，上面是剛剛查閱到的資料。
遲歡一眼就看到一個名字——紀正初。
遲歡愣住。
這跟他有什麽關系？好幾次的好感度波動都是因為林僑，紀叔叔直接把林僑當情敵，怎麽還有他的事兒。
[2.23 季華娛樂約見林僑，商讨回國後相關事宜，林僑同意個人工作室挂靠季華。]
二月二十三日，不就是上次他們去C國回來的後兩天？
遲歡想起那時在海灘上，她說太冷回去時，紀正初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不确定她對林僑态度的情況下，很不情願，卻還是問她：[你不看了？]
遲歡當時說：[……那個主唱挺帥的。]
一句随口的話，紀正初當了真。
遲歡看完小莫貼上的一整張文件紙，忍不住笑出聲。
對面兩個人同時擡頭，眼神莫名。
遲歡：“沒事沒事，你倆繼續。”
她拿出手機，在表情包列表裏翻翻找找，給紀正初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
另一邊的紀正初正在開會，看到微信彈窗出來，立刻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身邊的陳辰掃了一眼，湊到主位上來，震驚道：“你！你居然用微信？”
紀正初注意力都在微信上，沒搭理他，劃開屏幕，進入只有一個聊天框的微信。
陳辰看看底下各自整理文件的員工，拿出手機，氣音小聲說：“你不早說！來來來，咱倆加個好友，以後傳文件多方便啊，不用傳真了。”
紀正初擡手拒絕：“不加。”
陳辰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麽回事？現代科技的意義就是讓生活更便捷，懂不懂啊你！”
紀正初單手點開遲歡的消息：“不加。”
兩人争執太專注，完全沒留意會議室裏早已安安靜靜。
于是底下一群人看着副總拿着手機要加好友，總裁則是皺着眉推脫。職員們悄悄擡眼，都是“嗑到了”兩位上司cp的表情。
陳副總伸長脖子去看總裁屏幕，怨氣沖天：“你怎麽回事兒，微信怎麽就嫂子一個人？你爸媽都不加嗎？”
一群職員：“！！！”
從來不用社交軟件的霸總為了跟老婆聊天，心甘情願接受現代科技，還只加了她一個，只跟她聊天，微信一響，立刻就知道是老婆發的消息。
這是什麽奇妙的霸總情節！！
總裁和夫人！
我們嗑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