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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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的第132天，真會扯啊。
哪有人會把這種莫名其妙的小事記這麽清楚。
遲歡給張書書發完消息，也跟紀正初一起，招呼李黎進來吃飯。
從縫隙裏看，張書書已經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剛好擡眼看見李黎的背影，和遲歡對視。
張書書感激朝她一笑，找了個理由拉着林僑離開餐廳。李黎有感應一般，突然回頭看向那桌的方向，只剩空蕩蕩。
遲歡笑着招呼：“來都來了，坐下吃點兒吧？”
李黎找人焦急，又偶遇了紀正初，面對夫妻倆如此熱情的邀請，他實在不好拒絕，這才跟秘書說來到這裏的真實目的，只讓秘書幫忙找人。自己真的坐了下來，跟兩人一起慶祝“牽手的第一百三十二天”。
遲歡拿了雙公筷，給李黎夾菜：“別客氣，吃。”
李黎皺着眉往嘴裏塞，咽下後問遲歡：“書書今天跟你們去看演唱會了？”
也不是什麽私事，李黎既然能這麽問，就一定知曉。遲歡不瞞他：“是。”
李黎放下筷子，冷笑一聲：“看來我得好好給她上上審美課，今天表演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她一個主持人，就去看這幫毛頭小子的表演？”
遲歡：“？”
她慢吞吞開始剝花生，掐着嗓子問，“今天這表演是亂七八糟？那在您眼裏，什麽才是高雅藝術？”
李黎想了想：“當然是明唐那種，國內唱作人頂流。這是她該看的，她呢，也應該請明唐去她那綜藝，本來就沒什麽名氣，再不砸錢請點大明星，到時候失業還不是得靠我？”
的确，明唐的确是目前國內最好的唱作人，但不必拉着人家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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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這副說教的樣子，正是遲歡在原文中最讨厭的時刻。
自以為了不起，用自己狹隘的三觀來看世界。若是別人提出反對意見，他會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告訴這個人，是你的認知太過淺薄。
但他是主角，讀者會包容他一切缺點，用霸總手段撩女主時，評論區刷了一片“好甜”。
遲歡怒火已經燒到嗓子眼，他再多說一句，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出什麽事。
可能是大罵他一頓，然後拂袖而去。也可能是跟他你一句我一句來回拌嘴，一定要争個高低。
遲歡在仇恨本上，給李黎記了筆賬。
她遲歡，從穿書到現在，還沒收過這種委屈！！
李黎夾走盤子裏最後一棵西藍花，喝了口茶，問道：“我聽說，書書和今晚一個唱跳的小孩一起吃飯，就在這家餐廳，遲歡，是嗎？”
遲歡終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微笑：“關你什麽事。”
李黎找服務員要了瓶白酒，邊開邊說：“話不能這麽說，你也知道我跟書書的關系，了解她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關系？你倆什麽關系？前投資人和前被投資項目的主持人？”
“我知道，我撤資這件事對書書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但那天那種情況，你也看到了，當着導演和你們的面拒絕我，她可沒考慮我的感受。”
遲歡壓着火：“投資的事兒有我在，不勞您費心。”
李黎給自己的杯子加滿酒：“你也勸勸她，跟我們為敵沒有好下場。我有國內很多娛樂公司的股份，只要我說一句話，別說她的主持人生涯，就那個唱歌的，都得冷藏。”
李黎像晃高腳杯一樣晃晃杯子，大度地開口，“讓她過來，給我道個歉，我既往不咎。”
遲歡已經壓不住火了，剛要說話，紀正初在桌子攥了攥她的手：“李總真是厲害。”
接連幾杯白酒下肚，李黎眼前有些迷蒙：“那當然，你還不知道吧？我最近在談一個智能家居的項目，等談好了，請你吃飯。”
紀正初嗯了聲，繼續誇贊：“李總高瞻遠矚。”
又灌了自己兩杯酒，李黎冷笑一聲：“還有那個張書書，她不是喜歡那個小明星嗎？我一定要讓手底下的娛樂公司把那個小東西簽過來。等他進了公司，我再好好‘處理’他。”
紀正初用手指撓撓遲歡手心：“李總愛憎分明。”
“當然！我從小到大待人都是這樣——”
“李總！您怎麽喝成這樣了？”秘書看見他這樣子，慌慌張張跑進來，扶起他，“您酒量這麽淺，沒我在身邊怎麽能喝這麽多？”
秘書把李黎架在身上，歉意地看向紀正初和遲歡：“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我們李總回去。”
“等等，”紀正初指指這桌菜，“你們李總說了，為了慶祝我跟夫人一百三十二天紀念日，這頓他請了。”
秘書看着醉成爛泥的李黎，點頭：“哦哦，好，您二位慢吃，我去結賬。”
遲歡看着李黎遠去的背影，回頭誇贊：“紀正初，厲害啊。”
紀正初看着遲歡一張氣鼓鼓的臉，問：“出氣了嗎？”
“就這？要我說，這種自大男，就應該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拉出來打一頓。”
“法治社會，不至于。”
紀正初給她圍上圍巾，語氣淡淡地：“聽到他剛才說什麽了嗎？”
“說了一堆，又是道歉又是投資，我要被氣死了——！”
“他說，要投資智能家居。”紀正初頓了頓，“我記得，你們家主營的是裝修，智能家居也在其中吧？”
遲歡：“是啊，但是這些又不歸我管……等等，你的意思是——？”
“還有他說的娛樂公司，你回去後，讓張書書确認一下她的勞務合同內容，林僑那邊交給我。”
言語上的撒火叫什麽出氣，李黎最近這麽閑，總要給他找點事情才好。
爸爸以前跟她說，別惹生意人，遲歡這次算是長見識了。
紀正初雖然年輕，但經驗卻不少，也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對付李黎這種實在太簡單。
有紀正初的指點，遲歡次日就前往公司找妹妹。
去時是中午，遲歡帶上紀正初經常給她點的那家餐廳的午飯，找遲兮共進午餐的同時，再聊聊生意。
見到遲歡過來，門口職員愣了愣，立刻迎上去：“遲、遲小姐？”
“嗯。”遲歡笑了笑，指指樓上，“你好，我找遲兮，能上去嗎？”
“當然！我現在就帶您進去！”
遲歡跟着她，走進電梯才給遲兮發消息，說自己來公司給她送飯。
身邊的小職員一會兒看一眼遲歡。
淡妝，倒也靈氣。眉眼溫柔，不是傳聞中的那種大小姐。長發微卷，一身及膝大衣，v字毛衣露出漂亮的鎖骨，怎麽看怎麽不是記憶裏那個唯唯諾諾、低頭彎腰的那個人。
遲歡不是沒感受到她的目光，放下手機，朝她笑笑：“是不是我來公司來的次數少，覺得陌生？”
“不是不是，”小職員急忙否認，“遲小姐跟遲總是親姐妹，但性格差了很多，有些好奇。”
電梯到達樓層停下，遲歡邊跟小職員走出去，邊笑道：“能有什麽差別？你們遲總可愛着呢……”
下一秒，冰冰冷冷的女聲傳入遲歡耳朵：“來了？”
遲兮一身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挽起來，身後的祝秘書上前，接過遲歡手裏的飯盒，又安安靜靜退到遲兮身邊站好。
遲兮上下打量她一眼，皺眉：“外面這麽冷，來之前不知道打個電話麽？”
目睹這一切的小職員瑟瑟發抖。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恩怨？兩人面對面站着，一個淩厲，一個溫柔，活脫脫就是一部大小姐來拿回屬于自己的爽文女主大劇！
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聽說遲家大小姐深得長輩歡心，遲兮卻比大小姐會管理公司，真的太難選。
現在就要開始站隊了吧，若是站錯了……
遲兮拉着遲歡的手，摸到她指尖冰涼，拉着她就往辦公室走，邊走還邊說：“你一天天不好好在家睡覺，亂跑什麽？想讓我陪你吃午飯，給我發個消息我不就過去了嗎，要你大老遠跑過來給我送？”
小職員看得目瞪口呆。
這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啊？
祝繁看了眼小職員：“還有事嗎？”
小職員慌張跑開：“沒沒沒。”
遲歡被遲兮挽着，被啰嗦了好久毛衣不夠厚，不知道帶個圍巾，來時的車子裏暖氣肯定也不夠暖。
遲歡全程點頭，告訴妹妹自己知曉了不必再說。
辦公室的門一關，遲兮立刻松懈下來，往椅子裏一窩，對遲歡說道：“我知道，你突然過來，是給爸媽當說客的吧？”
遲歡愣了愣：“說客？”
“不是嗎？”遲兮打開姐姐帶來的飯盒，無所謂地說，“我一直沒談戀愛那是有原因的，但不是因為公司……哎呀，總之我一直把事業和愛情平衡地很好就行了，其他的不許多問！”
身後的門開了又關，祝繁端來兩杯果汁，一杯放在遲兮面前，另一杯給了遲歡。遲兮杯子邊上，還放了一小罐白糖。
鮮榨橙汁，遲歡看着都覺得酸，祝繁解釋道：“姐姐這杯放了糖。”
遲歡挑眉，眼神在他和遲兮身上來回轉了幾圈，點頭：“謝謝你。”
“應該的。”祝繁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遲兮，抿了抿唇，“有事叫我。”
遲兮連頭也沒擡：“走吧。”
門被輕輕帶上，遲歡慢慢嚼着菜，不經意問道：“你這秘書，已經成家了？”
遲兮手一頓：“沒，他一個萬年單身狗。”
“那他脖子上紅了一塊兒是……”遲歡觀察着妹妹的臉色，“他心思不在工作上，這樣的人要了也沒用。這樣，你把他辭了，我給你當秘書。”
遲兮：“我要請了你，紀正初不得給我公司砸了？”
提到紀正初，遲歡終于想起此行目的，她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遲兮。又把李黎項目的事三言兩語簡單說了說。遲兮最近就在關注李黎的動向，聽她這麽一說，幾口把飯扒完，說半個小時後開會。
遲兮喝着沒放糖的鮮榨橙汁，嘴唇沾着橙汁，水潤潤的：“不愧是我姐，關鍵時候胳膊肘還得往我這邊拐。”
李黎在商場上樹敵太多，遲兮被他背後截了好幾次單，本來就對他這次行動有興趣，苦于一直沒有情報。遲歡宛如及時雨，這次一定要報複回去。
遲兮把文件收拾好，給遲歡甩了個飛吻：“我去開會了，你吃完把垃圾放在桌上，有人會收拾。”
遲歡：“算了，我待會兒順手就……”
“放那兒，他不收拾，白瞎了我給他這麽多工資。”
若是這次遲兮成功，不僅能殺殺李黎的銳氣，還能讓他短期內無暇顧忌張書書，一舉兩得。
遲歡越想越開心，把午飯帶的米飯全部吃完，小莫出來傳達喜訊：“八八一六，你獎勵到啦。”
遲歡訝異：“這麽快？書書他們昨晚是發生了什麽嗎？”
小莫：“是呀。”
遲歡：“！！！”
小莫：“你腦子裏想點正常的！只是牽手和擁抱而已啦！！”
“嘁，沒意思。”
小莫：“八八一六這次得到的獎勵是［情不自禁］。”
遲歡：“？”
“鑒于這次獎勵的靈活度較高，全程由宿主被人意願控制噢。”
遲歡把垃圾收拾好，兩手空空出門去，緊接着搜索了一個地址。
小莫：“八八一六，你又有什麽壞點子？！”
遲歡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個名字，對小莫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可以感受人類的快樂。”
小莫：“？”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停下。遲歡付錢下車，小莫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一行字：［結婚當晚新嫁娘竟神秘失蹤！全世界最恐怖的密室逃脫，等你一探究竟！］
小莫：“……”
世上怎會有如此記仇的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