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佟佳.語雁剛得知自己很難再有生育, 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過了兩天,汪德全過來說永和宮的主子月信疑似遲了好些天。

佟佳.語雁這心裏真的沉了一下,月信遲了?烏雅氏可是一直有寵, 這月信遲了, 怕不是又有身子了, 她揮揮手示意汪德全先出去。

炕幾上放着一盤洗淨的深紫色大葡萄,她随手拿了一顆放進嘴裏,烏雅氏真是會生啊,一個孩子接着一個孩子生,以她那包衣奴才的身份, 入宮時只是一個宮女,阿瑪還只是一個護軍參領, 若不是她會生孩子, 皇上也不會封她為嫔為妃。

“娘娘, 德妃娘娘真有孩子了?”如夏用帕子接過娘娘吐的葡萄核,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瞞不了多久的, 看她綠頭牌會不會撤下去。”

德妃這人重恩寵也重子嗣, 都說前三個月的胎兒不穩定,德妃應該不會冒險侍寝, 将那胎兒置于危險的境地, 若是真的, 這是德妃時隔三年再有身孕。

果然,又過了幾天, 德妃讓人到敬事房把她的綠頭牌撤下去了, 這是真的有孕了,德妃至少十個月不能侍寝, 她的恩寵要分到別的小主身上,梨爾這陣子跟德妃的承寵次數相差無幾,德妃不能侍寝,佟佳.語雁覺得梨爾侍寝次數肯定會增多,到時候也能很快懷孕。

至于德妃,有孩子又怎麽樣,這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都不一定,再得寵,子嗣再多,她還是屈居在她之下,佟佳.語雁繼續吃着葡萄,雖嫉妒德妃又有孩子,不過沒有太多着急之色,只要她們佟家,大伯阿瑪他們依舊被皇上重用,這後宮不會有人越到她頭上。

果不其然,這宮裏開始傳說德妃有孕了。

又是請安的日子,德妃直接讓人過來請假,說是身子不适,就不便過來請安,以防把病氣傳給其它姐妹,佟佳.語雁心想怕是這往後八九個月,德妃都不會過來請安了。

宜妃問她宮中傳言是否為真時,佟佳.語雁笑道:“這個,本宮哪裏知道,本宮又不是德妃,不過本宮也會請太醫給德妃把平安脈,真的假不了,假的亦真不了,各位姐妹就稍安毋躁,若德妃真的有喜,你們便要恭賀德妃了。”

今日沒什麽事,佟佳.語雁便很快讓衆人離開。

……

安嫔從承乾宮出來後便帶着人過去永和宮,容奴才通禀後才進去,安嫔被領着進去德妃的寝室,德妃穿着寬松的常服倚在床頭上。

“安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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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聽說你又有身子了,過來看看你,這宮裏都在傳,可是真的?”

德妃跟安嫔關系不錯,兩人走得近,德妃也就不隐瞞安嫔,點點頭。

安嫔坐在床邊,握住德妃的手,語氣有些欣喜,“那就好,你終于又有身子了,怎麽樣,可有哪裏不舒服?”

德妃也笑了笑,她上一年有身子已是三年前的事情,生了溫憲,如今溫憲都快三歲了,這兩年她還是恩寵不斷,不過這肚子沒動靜,弄得她也有些焦慮,她得寵歸得寵,不過她家世一般,她這地位升上去還是要靠子嗣,當初她被封嫔便是因為她生了胤禛,有了阿哥,皇上才考慮晉她位份。

“安姐姐,我沒事,就是這兩日食欲不振,吃什麽吐什麽,弄得我身子有些疲乏,幹脆在床上躺着。”

“請過太醫了嗎?太醫說你有幾個月的身子?”

“還不知道,估摸着才一個多月,太醫還把不出來,只是我這月信遲了很久。”

德妃已經生過三個孩子,她太清楚懷孕前期的症狀是怎麽樣的,不用等太醫把脈确定,她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不過她怕出意外,前三個月胎兒不穩定,就想着躺着休息,盡力保住這個孩子,她看向安嫔,問道:“今日,皇貴妃那邊可有說什麽?”

“她哪會當着我們的面說什麽,只是讓我們恭賀你,不過她這麽多年沒有孩子,唯一生出來的小格格又早夭了,她怕是心裏十分羨慕你。”

德妃冷嗤一聲,語氣嘲諷:“羨慕?她把我的孩子占為己有,活該她的孩子活不久,活該她沒有孩子。”

安嫔見德妃激動,連忙勸阻她,“別生氣,小心肚子裏的孩子,如今四阿哥也已經長大了,他知道你是他的生母,把他生下來的人,四阿哥是懂事的,現如今他偶爾過來看你,可見你在他心中也是有地位的,皇上也把章佳氏的孩子記在你名下,那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她如今只有羨慕嫉恨你的份。”

“她還有一個好妹妹,佟常在若是生下孩子,她估計又會得意了。”

德妃對佟常在倒是沒那麽多恨意,兩人并不熟識,也無交集,佟常在除了是皇貴妃的妹妹,在宮裏比較安分,不過也正是是皇貴妃的妹妹,她對佟常在也沒有好感,目前最擔心的是她懷孕後,她的恩寵會移到佟常在身上,她怕佟常在也有身子。

“這些你先別想了,好好安胎要緊。”

德妃嗯了一聲,的确,佟常在還沒有孩子,她先去假設佟常在有孩子而憂慮,反而有損她的身子,還不如先放寬心,好好顧全她自己,好好安胎。

“我回去又得給你肚中的胎兒縫制新衣了。”

德妃笑了笑,也不推诿,握着安嫔的手,“那就有勞安姐姐,我這裏要養胎,怕是抽不出手做衣裳,溫憲幾個月大的時候穿的衣裳都香是姐姐做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我過去看看溫憲,我也有幾天沒見到她了。”

德妃讓香彤帶安嫔過去看溫憲格格。

德妃有孕的消息也傳到乾清宮,皇上也抽空過來永和宮探望德妃,叮囑德妃好好安胎,也讓太醫每日過來給德妃把平安脈,肚子裏的孩子若有閃失,他會唯太醫是問。

德妃自從懷孕後,她的膳食都得讓人盯着,喝的安胎藥也有人專人看顧着,入口的食物都要用銀針驗毒,就怕有人要謀害她肚子的胎兒,就像謀害陳貴人肚中胎兒一樣。

德妃不能承寵後,這後宮是佟常在最得寵,頻頻侍寝。

……

林翡兒也覺得自己這陣子頻頻侍寝,她有點吃不消,總覺得自己在屢屢破戒,甚至還食髓知味,沉浸其中,與男子歡好是一大誘惑,先前第一次時,她只覺得疼痛不已,再之後,她漸漸從中得到莫大的愉悅,偶爾還會貪戀這種舒服到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這是荒.淫無度,出家人的戒律中便有戒色戒淫,她雖然還不能出家,可是她理應遵守戒律才是。

“在想什麽?”

康熙見本應該專注的人此時卻有些晃神,他不由問了一句。

“沒什麽,皇上,你快點吧。”

康熙是沒想到哪個小主嫔妃敢催他快一點,讓他快點結束,她讓他快一點,他反而磨磨蹭蹭,就是不願意早點結束。

“皇上,你怎麽了?”

“應該是朕問你怎麽了,你怎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林翡兒要怎麽跟他說呢,他是皇上,她若是說自己不想再這麽頻繁侍寝,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将她杖斃,她此時位置也尴尬,正整個人覆在皇上身上,幾乎是貼着他,跟皇上只有咫尺之間,完全是四目相對。

“朕弄疼你了?”

“不是。”

“那你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許是皇上只有疑惑,他語氣還是溫柔的,林翡兒就忍不住說道:“皇上,臣妾這陣子侍寝很多,臣妾覺得這樣太過荒.淫無度了,皇上可聽說過,道家有十戒,《初真十戒》曰不得淫.邪敗真,穢慢靈氣,[注]臣妾覺得臣妾在屢屢破戒,臣妾不想對不起佛祖。”

康熙愣了一下,二表妹吃齋吃素也就算了,她怎麽還在守佛家的十戒,她這腦袋瓜實在怎麽想的,真想出家不成?

“何為淫.邪?與他人之夫,他人之婦發生關系者才是淫.邪,要戒亂.倫,明媒正娶,夫婦之道,禮所當然,不犯他人之色,你是朕的女人,我們算是婚娶,朕與你并非在茍.合,也沒有亂人倫,又何淫之有,[注]人之常情,你沒有對不起佛祖。”

林翡兒沒想到皇上也看過《初真十戒》,他說的正是《初真十戒》裏面的內容,她想了想又反駁:“可是修行之人是要斷絕色.欲,精修道行的[注],皇上,我們太過縱.欲了,凡事有度,過猶不及。”

康熙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跟二表妹讨論起佛家道家的戒律,什麽叫修行之人,他又不是修行之人,“朕不覺得我們已經超度了,朕這一個月召你侍寝僅有十次而已,你并沒有縱.欲,你不應該想着這些,你是朕的女人,朕召你侍寝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佛祖絕對不會把正常的人欲都滅絕,所以你沒有對不起佛祖,沒有破戒。”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數一數是不是這個月,你才侍寝幾次而已,不超過十次?”

林翡兒真的在心裏數數,可能是先前她一個月最多也就侍寝三四回,這個月突然加倍了,她忽然覺得自己侍寝次數太多了,聽皇上這麽一說,她好像也沒有侍寝很多次,并非日日侍寝,若一個月侍寝十次,的确也沒有過于頻繁。

“朕沒騙你,你剛才一直想着這個,你真想出家?”

林翡兒還有點理智,哪能随便對着皇上說她想出家,這有損皇家的臉面跟名譽,她畢竟還是常在,她心虛地笑兩聲,“沒有,臣妾只是覺得佛法有理,十戒有理。”

“不準想着出家的事!朕允你吃齋吃素,但是出家,二表妹就別想了。”

林翡兒第一次見到皇上這麽冷着臉跟她說話,果然皇家是不允許嫔妃出家,有損愛新覺羅家的臉面,她心裏有點小委屈,明明她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何人人都能阻攔她,不過委屈歸委屈,她面上還是默默地應下,說她知道了。

事後,他們躺在床上。

林翡兒背對着皇上,準備入睡,結果人還是被撈過去,皇上強行把她扳正對着他,她剛想說話,就被他攫住紅唇,堵住話語。

一吻結束後,只聽見他再說:“朕再說一遍,不準想着出家的事。”

“臣妾知道了。”

“朕要你記在心上,不要只是嘴上說知道了,你已經是朕的女人,你不能出家。”

康熙覺得二表妹這麽虔誠,連佛家的戒律都在默默遵守,時刻記在心上,保不齊真有一天,她就宣告出家了,他得嚴肅警告她才行,讓她放棄出家的想法。

“臣妾知道了。”

“睡吧。”

“哦。”

康熙摟着她入睡。

林翡兒想轉身,離他遠一點都不行,被他箍得緊緊的,逃脫不得。

夜深了,她也困了,閉上眼睛後就慢慢睡着了。

……

林翡兒從乾清宮回到鐘粹宮時,見到郭貴人的女兒恪靖格格過來鐘粹宮,郭貴人正在後院陪着格格玩,恪靖格格八歲了,自幼是被敬嫔撫養,住在長春宮,不過敬嫔這人随和,郭貴人想看女兒,都可以過去長春宮那邊,所以她們母女兩關系沒有那麽生疏。

“常在額娘吉祥。”郭貴人讓恪靖格格喊人,恪靖格格乖乖地喊人,看起來沒有公主驕縱的性子。

“格格吉祥。”

“佟妹妹,正好你回來了,我這裏有毽子,我們在院子裏踢一會毽子吧。”

“好啊。”林翡兒欣然答應。

于是她跟郭貴人還有小格格加上郭貴人身邊的兩個宮女在後院裏踢毽子,那毽子底部是幾片薄薄的鐵片,上面是雞羽,跟現代的毽子差不多,人多踢起來就很好玩,可能是古代沒什麽好玩的,這踢毽子成為他們日常的玩樂活動,每個人都很擅長,倒顯得她不是那麽擅長,好在她也能來回幾次。

後院裏時不時傳來笑聲。

溫答應從房間裏出來時,郭貴人也把她叫過來,加入她們。

四月份的天氣正好,不冷不熱,陽光曬在身上是和煦溫暖的,這一玩就過去一個時辰,從早上玩到中午,她們累了才不玩了。

林翡兒發現自己常常不動,窩在房間裏,這體能有些跟不上,回到房間時累得大喘氣,整個人是運動過度後的疲憊。

“小主,要不要叫水沐浴?”綠枝一邊問她,一邊拿出手帕給她擦汗。

“沒事,等晚膳後再沐浴也行。”

“小主,該喝藥了。”如春又把湯藥端過來。

林翡兒忍不住皺眉,她喝這補身的湯藥都有一段時日了,每次以為拿來的藥草都熬完了,然後她姐姐又讓人送過來,說是對她身子好,滋陰補虛。

“如春姐姐,我今天能不喝嗎?我口中都是苦味。”

“小主,這藥都熬了,怎麽能不喝?不喝不是就浪費了,放心,明日,我們就不熬了,等到後日再熬。”

“可我覺得我挺好的,不用再繼續喝藥,這一碗我喝了,不過後日也不用再熬,等我什麽時候我生病了,如春姐姐再熬藥吧,這藥我已經喝了很多天了,再喝下去,它也吸收不了。”

“呸呸呸,小主怎麽能詛咒自己,小主不會生病的。”如春有些猶豫,這湯藥是助孕的,不過自家小主也的确喝了有一段時日,不過小主這陣子得寵,昨晚又侍寝,連着喝說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娘娘可是盼着小主懷孕呢。

“小主,要不我們不用每日都喝,改成每隔兩日喝一碗。”

“等剩下那幾副藥喝完不用再去太醫院那邊拿藥,我身子很好,不用再喝藥調養身子。”

“那好吧,聽小主的。”

林翡兒這才笑了笑,心裏松口氣,許是德妃懷孕的消息讓她姐姐更着急了,迫不及待想要她懷上孩子,只是這孩子可能也講究運氣,不是說有就有,反正她侍寝這麽久,的确是沒有任何動靜,歷史上她是沒有孩子的,有孩子的嫔妃都是有記錄的,所以她姐姐可能要失望了。

她還是一口氣喝掉那碗湯藥,喝完立即拿兩塊蜜餞塞進嘴裏祛除苦味。

第二天,又是請安的日子,林翡兒過去承乾宮時,在路上碰到陳貴人,上一次她跟溫答應過去翊坤宮想探望她時,陳貴人以身子不适,不便見人将她們拒之門外,如今過去幾個月,陳貴人已經恢複過來,肚子也平了下去。

今日的她打扮得精致,身着一件湖藍色的刻絲如意雲紋緞繡氅衣,鬓邊插着一支孔雀藍步搖,戴着銀色耳墜,本就年輕的她又透着明媚紅潤,沒有之前的頹色與悲傷。

“佟常在前晚又侍寝了,真的是盛寵啊,如今六宮就屬佟常在最得寵,瞧佟常在容光煥發,被滋潤得不錯的樣子,不知何時能聽到佟常在的好消息。”

“有好消息,我會讓人告訴陳貴人一聲。”

“希望佟常在到時候別像我這樣,七個月被人害至小産,兇手還找不到。”

林翡兒就沒接話,陳貴人的确可憐,她肚中的胎兒也可憐,心裏默念一句阿尼陀佛。

陳貴人本以為自己這樣詛咒她,佟常在會生氣憤怒,可她一看佟常在的目光中充滿憐憫同情,好似在可憐小産的她,她一口氣更堵在胸膛裏上不去下不來,誰要她的同情!她只要承寵,她便還會有孩子的。

陳貴人越過她們,先進承乾宮。

德妃還是沒過來,敬嫔也沒有出現,林翡兒這麽久也沒見過敬嫔,聽說在她入宮前,敬嫔不小心摔到腿,當時骨折了,再之後就一直沒好,雙腿不便于行,于是她就久居在長春宮,很少出來了。

等她姐姐出來後,坐在前面的貴妃鈕祜祿氏開口:“娘娘,皇上不是獨屬于一個人的,他不能專寵一個人,這會壞了後宮的規矩,還請娘娘跟皇上明言,要雨露均沾。”

“皇上有專寵一個人嗎?皇上這些日子不是召了溫答應、良答應、佟常在,還有通貴人侍寝嘛,哪裏來的專寵一個人,皇上比貴妃更明白要雨露均沾,綿延子嗣的道理。”

“佟常在連着侍寝,不是專寵是什麽?誰不知道如今佟常在最得寵,她承寵最多,這後宮姐妹連佟常在的尾巴都摸不着,有多少姐妹好幾年沒侍寝了,本宮也是為其他人姐妹抱不平。”

“為其它姐妹抱不平還是為貴妃自己抱不平,本宮就不知道了,不過皇上沒有專寵一人,這綠頭牌都是放在一塊的,皇上想翻誰的牌子就翻誰的牌子,本宮哪裏敢管皇上,貴妃與其羨慕其他姐妹得寵,不如想想怎麽讓皇上翻貴妃的牌子,本宮怕是幫不了貴妃。”

“佟常在得寵,正合娘娘的意,娘娘自然不想費心,只是娘娘作為協理六宮的人,皇上如此行事,娘娘卻沒有辦法,不進行勸誡,實在是沒有管理後宮的能力。”

“貴妃,這些話,你留着跟皇上說吧,是皇上讓本宮管理六宮,也是皇上讓人侍寝,本宮連貴妃都掌管不了,讓貴妃這麽僭越,以下犯上跟本宮說話,你覺得本宮還能掌管得了皇上?”

貴妃鈕祜祿氏不再開口,神情不滿。

佟佳.語雁環掃一眼內殿的人,緩緩開口道:“各位姐妹若想得寵,去皇上那使勁,往前殿那使功夫,跟本宮說是沒有用的,你們得不得寵,跟本宮無關,跟你們有多大的本事有關,有本事你讓皇上連着召你侍寝,不知,本宮有把話說明白了嗎?”

衆人安靜,無人接話。

“都散了吧。”

等其他人都離開,佟佳.語雁牽着自家妹妹的手,問她這個月的月信來了沒有。

林翡兒說還沒不到日子。

“若是遲了,一定要跟姐姐說。”

“我知道了,姐姐。”

“貴妃的話別放在心上,你能得皇上的喜歡,那也是你的本事,她們只是在嫉妒你,你越是得寵,她們越是嫉妒,別人嫉妒你,說明你過得好,姐姐只盼着你早日誕下皇嗣了。”

“我知道了,姐姐。”

“知道就好。”佟佳.語雁滿意地笑了笑。

……

眨眼間到了六月底,皇上準備到七月到九月巡幸塞外,九月便直接前往木蘭圍場進行秋狝,十月初再返回京城,這一去便是三個多月,後宮之人人都想跟着過去。

皇上倒是直接先下了一道口令,凡是有子嗣的小主嫔妃可随着過去,無論是生母還是記在名下的養母,此次兩歲以上的小阿哥跟格格都可随着過去避暑,沒有子嗣的小主嫔妃需等待內務府安排出随行的名單。

這次過去巡幸塞外的行程肉眼可見的規模龐大,人數衆多,八旗子弟,宗室王公都會随着過去一部分。

溫答應也想跟着過去,她目前偶爾侍寝,也算是得寵的人之一,不過這點恩寵,她怕內務府那邊不看在眼裏,她也花不了銀子賄賂內務府的人,而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佟常在,佟姐姐。

她特意做了綠豆糕拿過去給佟姐姐,也沒有兜圈子,跟佟姐姐說了她的來意。

“我好像有看到內務府拟的名單,溫妹妹就在随行的名單當中。”

“真的?”

林翡兒點頭,她先前過去她姐姐那的時候有看到內務府拟定的随行名單,是有溫答應的名字的。

“謝謝佟姐姐。”

“我什麽都沒做,是內務府的人把你放進名單裏面的。”

溫答應心想許是他們覺得她有寵,皇上目前對她還沒有厭煩,他們得把得寵的人放在随行的名單裏面,得讓皇上高興。

溫答應知曉後嘴角忍不住上揚,能去就好,不然三個月過後,皇上會不會記得她都不一定。

七月二日,一行人整裝待發,準備前往塞外。

林翡兒跟她姐姐在同一輛馬車,上一回,她沒怎麽暈車,可是這次,她被颠得不舒服,馬車行駛得再緩慢,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都是不平穩的,她恨不得立馬下車,哪怕下去走路也行,前面整整三天,她在馬車裏都是暈暈沉沉的樣子,到後面,她慢慢适應了才好一些。

一路上走走停停,跟南巡一樣,常常到一個地方駐跸一天,等他們真正到了塞外大草原,安營紮寨安置下來,她才覺得好受不少。

皇上到了塞外後,似乎更忙了,忙着接見蒙古大臣,前面幾天都沒有召人侍寝。

林翡兒沒想到她過來大草原這邊,因為在大草原裏面,她們的膳食以肉類為主,山羊綿羊肉肉耗牛肉等肉食,對她這個吃素的人而言簡直是處處忌諱,很可能上來的一道菜當中,他們是用羊油炒的,連呈上來的包子都是肉餡,羊肉蘿蔔丁包子。

她每日進食的東西只有一些素馍或是馕餅,裏頭沒有餡的,配着他們特制的奶茶。

……

康熙會見完蒙古大臣後在帳內翻閱折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梁九功……”

“皇上?”

“佟常在那邊,你讓人給佟常在備一些素食,讓膳房的人給佟常在一日三餐都弄一些素食,她吃不了肉。”

梁九功愣了一下,連忙應是,心裏卻在嘀咕,出門在外,皇上竟然還記得佟常在吃素,這都到了大草原,這新鮮的蔬菜不易得,大多是從京城那邊沿路帶過來的,草原上還是以肉食為主,牛羊肉還有打獵的麋鹿兔子等。

能讓皇上記挂,怕佟常在吃不慣,佟常在哪裏只是侍寝得寵啊,皇上分明是對佟常在上了心。

“今晚就讓佟常在侍寝吧。”

“奴才這就去敬事房的人說。”

皇上揮揮手,梁九功走出大帳外,叫他的幹兒子小潘子過來,讓他過去跟敬事房的人說今晚讓佟常在侍寝,這傳喚侍寝的事還是得經過敬事房,敬事房要記錄小主嫔妃的侍寝日子,不過天其實還早,天還是亮着的,這會才是下午而已,還沒到傍晚。

他也帶着人親自過去負責小主嫔妃膳食的營帳那邊,跟那邊的廚師交代一聲,若是佟常在那邊新鮮的蔬菜不夠,可以從皇上這邊挪走一部分。

林翡兒也沒想到自己的晚膳全是素菜,連綠枝都說膳房那邊的人專門給她弄的素菜。

“他們怎麽突然給我弄素菜過來了?”

“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們從哪裏運來的蔬菜吧,小主,你多吃一點,這幾日你吃得很少,這邊天冷,大草原上得多吃才能禦寒。”

七八月過來有避暑之意,不過在這廣闊無際的大草原上,早晚溫差特別大,晚上特別冷,風又特別大,她們晚上都是蓋着厚厚的冬被才不至于被凍到。

“我知道了,你跟碧荷也多吃一點,他們送過來的肉,你們都吃了吧。”

此次過來塞外,身邊跟着的奴才不能過多,她只能帶着綠枝跟碧荷過來,正當兩人說話時,外面傳來聲音。

綠枝走出去,過一會兒回來,咧着嘴笑道:“小主,是敬事房的人,小主今晚侍寝,皇上過來塞外,第一次叫人侍寝,小主,皇上是真的喜歡你。”

其實也不過是五天不叫人侍寝而已,前面還沒到塞外大草原時,皇上一路上都有讓人侍寝,到了塞外後要會見蒙古大臣才沒有讓人侍寝。

林翡兒不理解綠枝的高興,她覺得吃到全素菜才是令她高興的事情,這到了塞外,取水不便,燒水也不便,兩三日才能洗一次熱水澡,她沒沐浴,直接過去皇上的營帳。

果不其然,每回侍寝前,她都要沐浴,哪怕是在塞外,只不過地方從乾清宮換成大營帳內,出來時,皇上已經坐在營帳的床上。

“皇上,你不用沐浴嗎?”

“等他們備水。”

所以是她先洗,他再洗,皇上不可以接她沐浴過後的熱水洗澡,得讓人重新備水,她也坐到皇上身邊。

“你會騎馬嗎?”

“臣妾只在小時候騎過馬。”

原身小時候還是騎過馬的,還是她阿瑪親自教的,可能是覺得他們旗人的血液裏都得學會騎馬,小時候她阿瑪硬逼着她學騎馬,等她長大後,她阿瑪反而覺得女子應該端莊賢淑,不再允許她騎馬了。

她自己肯定是不會騎的,有原身的記憶怕是也不會騎,畢竟看着別人騎馬跟自己騎馬還是有區別的。

“皇上,為什麽這麽問,皇上要帶臣妾去騎馬嗎?”

“你若是想的話,朕可以帶你過去。”

她們是皇上的女人,雖然跟着皇上過來塞外,不過她們也不允許随意外出,都只是在營帳附近走走,像外出騎馬狩獵這種事,男子可參與,她們只有觀望的機會,她其實也想到在草原上騎馬馳騁。

“臣妾想,皇上,你帶臣妾騎馬吧,臣妾每日待在營帳內很是無聊。”

“明日帶你過去圍場那邊看看。”

“一言九鼎,驷馬難追。”

怕皇上反悔,林翡兒趕緊跟他勾勾手指。

康熙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佟佳氏的臉,“你只是小時候騎過馬,怕是早就忘了怎麽騎馬,你明日要怎麽騎?朕可沒有空教你騎馬。”

“那皇上讓人給臣妾備一匹矮小的馬,最好是特別聽話的那一種,臣妾騎在馬背上,臣妾的腳都夠得着地面,臣妾小時候騎過馬,說不定臣妾慢慢騎,會想起來怎麽騎馬的。”

小馬倒是有,不過沒有矮小到讓她的腳能夠得着地面,又不是剛出生幾日的馬匹,那馬的體型就在那,再小就叫做馬了,而是叫做騾子了。

“朕會讓人找一匹被馴服過的小馬給你,二舅舅原先是大清數一數二會騎馬的大臣,為何二舅舅的女兒這般無用,連馬都不會騎,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你怎麽還給二舅舅丢臉。”

瞧出皇上的挪揄,林翡兒難得撅嘴,不滿道:“臣妾不是不會騎,臣妾是很少騎,暫時忘記了怎麽騎而已,臣妾不是無用,明日臣妾必定學會騎馬,讓皇上看看臣妾的厲害。”

“多厲害,你也是八旗子弟,你怎麽能忘記騎馬呢?”

“用進廢退,臣妾多年未騎,自然會忘記,皇上可記得你幼時讀過的書,你将書中的內容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背出來嗎?”

康熙看二表妹下巴微擡,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沉靜地質問起他,那樣子倒是有二舅舅當時擒拿吳三桂等人果敢的幾分影子,離得近,他可以看到二表妹那雙靈動潋滟的黑眸,長睫毛翹起,那紅唇更是引人采摘,他傾身過去。

“皇上,你答不出來就想親我糊弄過去。”

“我?”

林翡兒一時忘了在皇上面前自稱我,“是臣妾。”

“膽子大了敢在朕面前自稱我。”

“皇上饒命,饒命啊,臣妾一時口誤,皇上應該不會治臣妾的罪吧,皇上,臣妾給你捶肩膀。”

饒命二字被她地說出來,好似含着一攤春水一般,黏黏糊糊,柔柔弱弱,還有上翹的尾音,那雙狡黠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小手給他捶肩膀,力道也是輕輕的,哪是在求饒,分明是在勾引他。

尤其是她剛沐浴出來,身上有一股清香,估計是抹了什麽花露,有些嫔妃喜歡全身都抹花露,抹多了其實并不好聞,反而有點刺鼻,二表妹身上就不會有那麽多花露,都只是淡淡的,甚是好聞。

康熙實在忍不住,一只手掌抓住她纖細的雙手,制住她,讓她別亂動,這回真的傾身過去,沒讓她躲開,攫住她的紅唇,很快就探進去。

梁九功正命人往裏面送熱水給皇上沐浴,這熱水剛燒好,在大草原其實做什麽都不大方便,那水源離得遠,白天得用馬車駝幾大桶水回來,他們一進來便是見到這一幕,皇上正壓着佟常在親吻,他吓得趕緊讓奴才們出去,熱水不敢往裏面送。

他站在營帳外面,拍着自己的胸膛,差一點,他們就壞了皇上的好事,壞了皇上的好事不要緊,就怕壞了皇上的好事,惹皇上生氣,皇上一生氣就責罰他們。

“皇上……”

“怎麽了?”

“你還沒沐浴。”林翡兒壓着皇上想解開她衣裳的手,提醒道。

“你嫌棄朕?”

“此話從何而來?”

“你既然不嫌棄朕,為何要朕沐浴。”

林翡兒反而有些不解,他不是要沐浴了嘛,怎麽能扯到什麽嫌不嫌棄,他是皇上,她哪敢嫌棄他,真嫌棄她也不會傻到說出來啊,“我……臣妾剛剛看到梁公公他們提着水要進來。”

“他們不敢進來的,他們要是進來,朕挖了他們的眼睛。”

林翡兒臉色變了變,怎麽能随随便便挖別人的眼睛呢,她皺着眉頭,“皇上,你不能挖別人的眼睛,這是……不好的,你不能這樣。”

“朕在與你說笑,他們的眼睛對朕無用。”

二表妹心善,估計是聽不得這種話,康熙見她的臉皺成一團,他改口,不願意吓她,他大拇指在她紅唇上摩挲一二,越撫越紅,他又親吻下去。

“別害怕,朕不會要他們的眼睛。”

“嗯。”

康熙最後還是解開她的衣扣,二表妹的長睫毛一顫一顫地掃着他的臉,她倒是學會閉上眼睛了,她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情熟悉,自個就往後躺到床上。

“皇上?”

“怎麽了?”

“有點冷。”

夜裏天冷,這帳內的炭火似乎不起作用,康熙見到她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拉過床上的被子直接将兩個人罩住,在被子底下,黑暗之中,他引着她做完接下來的事情。

他見不到佟佳氏動情時是什麽樣子,不過他能感覺得到,尤其是被被子蒙住的他們,什麽都看不大清,反而更清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聲。

“疼嗎?”

“不疼。”

事後,康熙才叫了水,直接抱起她,連帶着她一起過去重新沐浴,也順帶交代梁九功多點上一盆炭。

梁九功忙讓人多置一個琺琅炭盆放在營帳內,往裏面添炭,夜裏寒涼,萬萬不能冷着皇上跟佟常在,尤其是佟常在,前面幾天,皇上不覺得營帳寒冷的,兩個炭盆足夠,現在多了一個,直接支起三個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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