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
就在袁錦陽以為事情不好收場的時候,山長的女兒王蘭出現,上來便自報身份,見有人受傷,三言兩語便把學子們團結到一起把傷者送到醫舍去。
祝英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馬文才,忙攙扶着梁山伯跟着王蘭離開,一時之間書院門口的人散了七八。
袁錦陽向着馬文才望去,只見他還坐在高馬上,背部挺得筆直,目光不善的盯着離去的祝英臺,見人走遠才揚鞭離去。
她心中嘆氣,兩人這就有過節了?這跟她看的電視劇不是很一樣啊。
袁錦陽身邊的小雨有些擔憂的拉了拉她,也看着馬文才的方向,有些害怕的悄聲道,“公子,剛剛那個人真可怕,我們以後可要離他遠着點。”
袁錦陽不在意的一笑,邁步向前走去,“他不欺負我就行。”
小雨皺着眉頭,“可公子也看到了,那個人根本就不講理嘛,公子怎會知道他不會欺負我們。”
“人不可貌相嘛,怎麽僅一面就給人下了定義呢。”袁錦陽不喜歡有人這麽說馬文才。
“小雨,你不喜歡剛剛那個人?”她問道。
小雨撅了撅嘴,皺眉搖頭道,“那麽兇的男子,誰會喜歡啊。”
袁錦陽見狀沒有再問,只輕笑不語,心中暗暗道,她會喜歡啊。
學子們來到書院之中,排隊等着交束脩。
那夫子坐在高臺之上,八字眉,老鼠眼,兩撇胡子,下巴脖子分不清,一一登記格外學生的束脩。
馬文才財大氣粗的把排在他身後的學生的束脩全都交上,在衆人感激誇贊的話語中下巴擡的高高的。
被被人誇兩句,小馬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袁錦陽在後邊看的直嘆氣,兩百金換來兩句彩虹屁,這買賣有些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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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後腦勺都透着一副老子不在乎那點小錢的樣子,她笑了笑,跟着衆人一同進去。
……
換了院服,祭孔大典之上,梁山伯因為陳夫子的為難,要他多交二兩的束脩而遲遲未到。
祝英臺怕梁山伯來不及參加大典而錯過此次的入學,中途叫停典例,當着衆人的面戳破夫子私自多收梁山伯束脩的事情,公然為梁山伯鳴不平,說尼山書院與聖人教化背道而馳。
袁錦陽在一旁暗暗吃驚,心中又是贊道祝英臺果然是一個非常有勇氣和膽量的女子,單純美好,眼中容不得一絲污穢。
只不過,太理想主義。
為了梁山伯而當着衆人的面讓夫子下不來臺,就算是夫子不敢拿她怎麽樣,日後肯定也會拿着梁山伯開涮,畢竟梁山伯沒有她那麽好的家世。
這個時候梁山伯姍姍來遲,大典被打斷,草草結束,山長帶着夫子和梁祝二人離去,其他人也全都散開。
袁錦陽自是不擔心梁祝二人被趕下山去,不然梁祝的故事還怎麽展開。
她雖然不知道梁山伯和祝英臺還有馬文才三人之間故事的細節,但是大體的走向她還是清楚的。
果然,最後梁山伯還是留了下來,只不過因為交的束脩不夠,這三年要在書院課讀之餘充當書院的雜役,以抵那二兩束脩,還因此得到了山長的賞識。
大典之後,便是調配住房的時間,兩人一間屋子,衆人圍着山長夫人,伸着腦袋往她身後的住房分配名單看去。
袁錦陽圍在後邊,死命的墊着腳尖往裏邊看,最後只看到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名字在一起,她的名字在下邊,被人頭遮擋住,任她怎麽墊腳都看不到。
梁山伯與祝英臺站在人群前邊,輕而易舉的看到了他們的名字。
祝英臺秀麗的面上閃過一絲憂慮,“山伯,兩個人一個房間,那房間裏有幾張床啊?”
梁山伯想了會兒道,“聽說就一張床吧。兩人同房,自然就睡一張床了。”
祝英臺頓時變了神色,忙舉手道,“師母,我要自己一個房間。“
這句話吸引了馬文才的注意力,他站在隊伍前方,扭頭往祝英臺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山長夫人有些不解,卻笑着耐心安撫的道,“你跟梁山伯這般要好,兩人住一起豈不更好?”
祝英臺搖頭,神色有些為難,她是女扮男裝,自然不能随便與男子同床而睡,依舊堅持道,“與山伯沒有關系,是我想一個人住一間房。”
這時,旁邊的馬文才舉起手示意,然後說話,“師母,我也要一人一房。”
山長夫人更為不解,“你也要一人一房?為什麽呢?”
袁錦陽在身後豎起耳朵聽着,心中暗道,小馬的炫富時間到!
果然,馬文才先是點頭,然後解釋,“第一,我交錢最多;第二,這裏的房間比我家的卧房小那麽多,怎麽住的下兩個人。”
周圍的學生經過他們倆這麽一帶頭,騷動起來,紛紛起哄,不滿意現在的舍友。
山長夫人為難,耐不住這麽多人的起哄,勸解不下。
袁錦陽趁亂往扒拉到隊伍前方,這才自己在與誰同住,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天哪!”
馬文才!
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她很想多與馬文才有交集,但是住在一個房間很容易暴露身份,要知道馬文才那麽聰明,當初就是他最先發現的祝英臺的身份,然後才慢慢喜歡上她的。
袁錦陽不敢暴露,她自知不是祝英臺,萬一他發現她的身份,她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向對祝英臺一樣,幫着給她保守秘密。
袁錦陽也跟着起哄,換房間換房間……不不不,是一人一房,一人一房!
畢竟他們交了這麽多錢,這點生活保障總要有吧。
天色漸漸晚了,最後還是山長來解決了事情,把帶頭提出一人一房的祝英臺教訓了一頓,堅持一開始山長夫人的分房。
袁錦陽同情的看了祝英臺一眼,跟着衆人散去。
她回去讓小雨收拾行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有些激動,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看着屋子內通明,她深吸了口氣,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
馬文才身穿雪白裏衣,正坐在堂屋的四角方桌前擦拭着自己的弓箭,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他,劍眉星眸,鼻子高挺,五官精致,在燭光之下沒有一點瑕疵,淩厲的鳳目在燭光之下熠熠發光,真真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袁錦陽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露出八顆牙齒的職業笑容,招財貓似的招手,“嗨,馬兄。”
馬文才手上的動作停下,擡眸朝着她看去。
她心中一緊,看那如墨潭般漆黑的眸子,淩厲發亮,再不敢背地裏叫他什麽文才寶兒,文才好大兒,這股子親近不敢再套!
只見他微嗤了一下,還以為他不會理自己,沒想到他還是嗯了一下給她回應。
她又添了添幹燥的嘴唇,心中安慰着自己,別怕別怕,別慫別慫,這就是傲嬌,面上一副什麽都不屑的樣子,心裏卻是在意着呢。
她鎮定拱手,“在下陳郡袁家,袁錦陽是也。”
他起身,把擦拭好的弓箭挂在牆壁上,習武之人,感官敏銳,自是感覺到了對方面對自己時呼吸不穩,心中緊張。
他眼中劃過一絲自得,看來今天在山前的那一箭給他樹立了很好的威嚴,于是心情好的回道,“杭州馬文才。”
她帶着友好的笑,“馬兄,幸會幸會。”
他這回卻沒有再理她,轉身來到床榻之前,自顧自的鋪起了床。
她看的眼睛發亮,像個鐵公雞見到了稀世珍寶一樣希翼,心中驚嘆,小馬這麽自理,還會自己鋪床啊!
可是一會兒她就笑不起來了,只見他把那足兩米多寬的大床全給占去,沒有給她留位置的意思。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本來就沒想過與他同榻而眠,自顧自的在地上鋪上了褥子,心中想着,梁山伯可是把床留給祝英臺的,等什麽時候他才能把床留給她呀。
帶着美好的期望,她閉眼準備入睡,但因為初到此地環境不适,再加上遇到梁祝二人和馬文才心情激動,精神一直處于高度亢奮的狀态,愣是一直熬到後半夜才睡去。
到了第二天,袁錦陽盯着一雙黑眼圈去上課,路上遇到了同樣盯着一雙黑眼圈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心中忍不住想要發笑,他們之中,就馬文才那小子睡的最好了。
她來到教室,屋中的人還沒有來齊,夫子也還沒有到,倒是還有很多的空位置,可她就挑着馬文才身旁的位置坐下。
馬文才見身旁有人坐過來,側面去看,映入眼簾一個燦爛的笑臉。
“早呀,馬兄。”袁錦陽熱情的打招呼。
馬文才見狀,出于禮貌的微微點頭。
她還想再搭兩句話,想多聽聽小馬清朗的聲音,卻被他冷冰冰的态度給打擊回去了,之後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人來齊,夫子來上課,講的都是她初中便會背的文章,她聽得無趣,一時卸了精神,慢慢便抵不住困意,腦袋小雞啄米般的一點一點,睡了過去。
這課上不僅袁錦陽一人睡覺,還有與她有同款熊貓眼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兩人在課上也是昏昏欲睡。
夫子本來就與他們有過節,這回抓到他們在課堂上睡覺這種不尊師重道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當即便給了兩人懲罰。
罰祝英臺中午去食堂給學子們打飯,罰梁山伯去吧水缸裏的水都挑完。
在夫子對梁山伯與祝英臺的訓斥之中,王藍田被吵醒。
他揉了揉自己睡得迷迷瞪瞪的小狗眼,聽着梁祝二人受罰,頓時變得清醒。
看着跟自己隔了條過道的袁錦陽還在那小雞啄米,心中惡意劃過,打報告道,“夫子,我舉報!袁錦陽也在這裏睡覺,他應該跟梁山伯跟祝英臺他們一起接受懲罰!“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袁錦陽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王藍田後邊的話迷迷糊糊全進了耳朵,當即反應過來,王藍田這小子高她的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