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醋

吃醋

袁錦陽緊緊的跟着馬文才,一起回到宿舍。

馬文才把弓箭很是潇灑的放在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等着袁錦陽一路小跑的進來。

馬統很識趣的給他倒了杯茶,“公子,喝水。”

馬文才端起茶杯,微微濕潤着一天沒沾水略微幹燥的薄唇。

袁錦陽有些不開心的把懷中的燒餅放在桌子上,“文才兄,這燒餅,你怎麽不吃啊?”

馬文才又用他那天然高貴的鳳眸白了她一眼,“你長不長腦子,我渴了一天,燒餅這麽幹,讓人怎麽吃的下去啊?”

袁錦陽有些無語,但是目光捕捉到馬文才握着茶杯的手心,被箭弦磨破了一大片皮,沁出紅紅的血絲,紅腫一片。

她的無奈全都轉化成心疼,對着一旁的馬統道,“你家公子的手受傷了,去把櫃子上的藥箱拿來。”

馬文才下意識的把虛握着茶杯的手收緊,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多管閑事!”

袁錦陽微微一笑,他這是不好意思了。

本想給他受傷的手上藥的,但是當她拉過他手的那一刻,他一下子把她的手打掉,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了身,神色不耐的說着,“小題大做!”

他接着轉身來到木盆旁,直接把受傷的手浸泡進去,毫不在意感受不到痛般的搓洗着。

袁錦陽看的眉頭一皺,張了張嘴巴,卻是沒有制止。

她感受到他的躲避了,明明非常想要人關心在意的,但是感受的溫暖的時候,卻又覺得惶恐不敢坦然接受,真是矛盾。

看他一直在那洗個不停,袁錦陽終是無奈的叫他,“文才兄,這麽久了手也該洗幹淨了,快來吃飯吧。”

Advertisement

馬文才這才拿過馬統給他準備的幹帕子擦了擦手,轉身指着桌上的藥箱,指揮馬統道,“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礙事。”

藥箱被收起,袁錦陽自然就給他上不了藥了。

兩人這才吃上飯。

袁錦陽的視線總是不時的向着馬文才的手瞟去,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勻稱,指甲被修剪的簡短幹淨,與他整個人一般清爽。

但是袁錦陽知道,這麽一雙好看的手,絕不止是潑墨揮毫文雅之士的手,他的手心盡是薄繭,若不是長年累積,達不到這種程度……

“瞎看什麽,好好吃飯!”他察覺到她的視線,又瞪了她一眼。

“喔。”她不看了不看了,他不給看了。

……

接下來的課程就是講解兵武陣法,并且進行實地演練,也就是教騎馬打仗。

又是讓袁錦陽頭疼的一門課,自從來到這以後,她除了背課文快一些,算數好上一些,其他的比起別人來,是樣樣拿不出手。

不得不承認,她在這裏,确實是廢柴了些,一聽騎馬打仗,又起了退縮之意。

她又想裝病請假,這門課幹脆就不去上了,畢竟騎馬也不是她臨時抱佛腳就能掌握的技術。

剛到醫舍,就看到祝英臺在門口站着。

她再往前走,只見祝英臺板着一張秀麗的臉走開,迎面路過都沒注意到她。

袁錦陽納悶,裏邊什麽情況,讓祝英臺看的這麽生氣?

她在門口探着脖子往裏邊瞅了瞅,只見梁山伯扶着腿腳有些不方便的王蘭走路,姿勢親密了些。

其實在袁錦陽看來,扶着胳膊走路并不算什麽,但是在男女大防的現在,他們确實是親密了些。

怪不得祝英臺生氣,原來是吃醋了。

袁錦陽摸了摸鼻子,看梁山伯要扶着王蘭出門的樣子,她也就不在這個時候上前打擾。

她往回走,下了石階,走出拐角,轉身的那一刻,餘光發現祝英臺的身影隐在石階旁的叢木之中,默默看着梁山伯扶着王蘭離開。

袁錦陽啧了一聲,這不就是修羅場嘛?

祝英臺魂不守舍的往前走,一下子被腳下的石階絆住,眼瞅着就要摔倒,突然出現一個身影,攔腰接下正下落的祝英臺。

祝英臺被扶穩之後大驚失色的去看扶自己的人,驚訝道,“是你?”

馬文才微微一笑,“不是我,還會是別人扶你嗎?”

袁錦陽站在他們的身後縮了縮步子,把自己隐在拐角處。

馬文才開始向祝英臺示好了,因為她是對梁山伯很重要的人,所以他開始去搶了,搶到後再毀滅,這是他的計劃。

袁錦陽悶悶的想着,想的倒挺好,只不過計劃還沒完成一半他自己就給淪陷了。

她繼續側耳聽着前方的動靜。

祝英臺對馬文才的示好并不領情,轉身拉開與他的距離,不悅的道,“就算摔死,也用不着你來扶。比山伯,你也配!”

馬文才神情僵了一下,随後裝作不在意道,“我當然不配。”他故意指了指梁山伯與王蘭離開的方向,看好戲道,“他們才配。”

他轉到祝英臺的前邊,低頭看着她,“梁山伯對你這個拜把子的兄弟,還真是多情多義啊,只是……”

祝英臺眉頭一皺,追問道,“只是什麽?”

馬文才挑眉,佯裝擔憂的道,“見色忘友,人之性也。遇到了美貌女子,就把你這個小賢弟給忘了。”

“住口!”祝英臺怒道,“山伯不是這樣的人!”

馬文才一臉無解的求問,“我說錯了嗎?那你幹嘛這麽生氣?”

“你!”祝英臺氣得瞪眼,跺腳離開。

馬文才看着祝英臺的背影,玩味的勾了下嘴角。

他轉身,看到了身後的袁錦陽,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裏?”

袁錦陽心裏不高興,破天荒的沒有理馬文才,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馬文才見袁錦陽不理他,有些惱意,但也不好追上去再責問,于是甩了甩袖子走開了。

……

袁錦陽因為這件事情一整天都沒有理馬文才。

一開始馬文才還不以為意,等到他再去找袁錦陽但是卻坐了冷板凳時,他面子上有些下不來了,耍起大少爺的脾氣,不再理袁錦陽。

憑白無故的給他冷板凳,他不拿拳頭教訓回去就算好的了,不理就不理!

……

到了第二日,騎馬作戰,袁錦陽還是請了假,趁着大家都去上課的功夫,讓小雨幫襯着偷偷洗了個澡。

這種課,去了也是折騰自己,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在宿舍待着。

洗完澡躺在被子裏,舒适不已,袁錦陽放任自己懶散下來,什麽站在山頂讓馬文才看到自己的淩雲壯志被她抛到腦後,惬意的眯着眼睛,心情也跟着好上不少。

袁錦陽沉思起來,突然覺得自己的氣生的沒有道理。

她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啊。

就算馬文才對祝英臺示好又怎樣,就算是他抱了祝英臺又怎樣!

馬文才與祝英臺兩個人的事情,以第三者的視角來看,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她吃的哪門子的飛醋?

袁錦陽把頭埋進被子裏,心情又低落了一些,這就是暗戀單相思的悲劇啊,明明沒有擁有過一次,可是卻總是覺得失去了一萬次,有無數的不開心的理由,卻沒有個正當的理由說出口。

“唉……”袁錦陽深深的嘆了口氣,不能總是跟馬文才這麽僵下去,還是要自己消化自己接受,難不成還要等着他來哄她嗎?做夢吧,夢裏應該可以實現。

“公子有什麽不開心的嘛,為什麽總是唉聲嘆氣的啊?”小雨趁着馬文才不在,坐在袁錦陽的地鋪旁邊跟她說着話。

袁錦陽摟着被子,“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

小雨在一旁安慰着,“因為你是家裏的千金小姐呀,又不是真的公子,幹嘛要會那些男子才要學的東西。男子會的小姐不會,但是小姐會的那些男子也不會啊。”

袁錦陽想聽人誇,“那小雨你說說,我會些什麽男子不會的東西呢?”

小雨臉上帶了分驕傲的神色,跟炫耀自己的才藝一般,”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放眼陳郡城,沒有哪家的姑娘比的上小姐的心靈手巧。”

袁錦陽一愣,知道小雨誇的是之前的袁錦陽,她抿了抿唇,又把耳朵縮了回去。

她也會彈琴,只不過是彈鋼琴,了解一些音律,在音樂上有些天賦,所以學起古琴來倒也學的快;她的畫畫學的是素描,書法練得是硬筆,對圍棋一竅不通,倒是對象棋有些了解……

對了,她善舞,學了十幾年呢。

想到這袁錦陽一連被打擊的自信終于稍微恢複了些,她不要拿自己的短處去與別人的長處比了;還是想着怎麽在書院中好好的待下去吧。

小雨提議道,“公子,我給你把頭發梳起來吧,這樣散着,有些不合适。”

袁錦陽搖了搖頭,“我有些困,想補個覺,等到睡醒了再束吧。”

昨夜心情不好,輾轉反側半夜沒有睡,今天宿舍裏沒人,外邊也很是安靜,倒不如好好的睡它一覺,把那些不好的情緒統統睡走。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就又是一個積極向上的袁錦陽了。

小雨站起身,“好吧,公子好好休息,小雨就先回去了。還有一些衣服沒有整理好。”

袁錦陽點了點頭,“嗯,不用管我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小雨離開,屋子裏變得安靜下來。

袁錦陽朝着馬文才的鋪子看了一眼,今天早上他叫她起床來着,她沒有理,之後他便不管她自己先走了。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睡一覺就什麽都想開了。

袁錦陽蒙着被子睡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