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品狀排名

品狀排名

端午假期假扮王凝之的梁山伯與假扮謝道韞的祝英臺去相親,兩人誤打誤撞的幫助了一對新人,陰差陽錯的一起過了個難忘的端午假期。

袁錦陽因為離家太遠,往家裏寄了封家書報平安,馬文才則回了家,回來之後給她帶來一大堆精美糕點,樂得袁錦陽嘴巴都合不上,好好的解了頓饞。

馬文才不在這幾天她雖然挺放松,不必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是見不到面卻也總是想他。

所以馬文才剛上山就看到在門口巴巴等他的袁錦陽,這讓他心裏很适用,本來這些糕點還想着要好好為難一下才給她的,結果一下子全交代出去了。

袁錦陽滿足的吃着馬文才帶上山的糕點,看着油紙裏放着的精致可愛的鯉魚綠豆糕,她不禁贊道,“文才兄,這綠豆糕太好吃了,香甜可口,入口即化!這是我來到這吃的最好吃的點心,是紫霄閣的嗎?”

馬文才輕哼了一聲,“紫霄閣的手藝可趕不上這個,這可是我特意——”

點心是他特意從家中給她帶來的。但是這句話說到一半便卡住了,看着她一點欣喜的樣子,他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口不對心道,“一點兒點心,至于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嘿嘿。”袁錦陽眼睛笑的彎彎的,他越是害羞她誇的越是直白,“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給我帶的糕點,把它誇到天上都不過分!”

馬文才故作不在意的扭過臉去,嘴角卻是滿足的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

短暫的假期過後,又開始了日常的上課學習,品狀排行榜也随着出來。

衆人圍在榜前觀看,王藍田看到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名字被單獨的挂出來享受榮譽,他一時不相信的指着梁山伯的名字道,“梁山伯?怎麽會是他呢,他憑什麽也能上榜啊?”

只有第一名的名字才可以單獨的放大,獨自占個條幅,其他人的排名都是小小的列在名單裏。

袁錦陽也驚訝,竟然沒有馬文才,要知道他平常的功課作業做的都很認真,課下也很努力的去看書溫習,但沒想到竟然排在了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後邊。

她環顧四周,并沒有見馬文才的身影,這讓她心中松了口氣,要是馬文才見到自己的名字拍在梁祝兩人的後邊,指不定要多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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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上榜啦!”祝英臺的書童銀心的歡快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快看,我家公子也在!”梁山伯的書童四九大老遠看到梁山伯放大的名字,帶着炫耀的口氣道。

上榜的兩人姍姍來遲,衆人見狀紛紛給兩人讓道。

梁山伯看着榜上兩人的名字,不由得露出高興的神色,“太好了,我們兄弟倆竟然可以一起上榜。”

說着他把胳膊搭在了祝英臺的肩膀上,像是抱兄弟一樣摟住了祝英臺。

祝英臺的關注點完全在梁山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上,她看着那只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但是并沒有把它拿下去。

梁山伯看見站在一旁的袁錦陽,打招呼道,“錦陽兄,你的排名也很靠前啊。”

袁錦陽看着自己小到找不見的名字,不由的尬笑道,“哪裏哪裏,還是梁兄厲害,你們兄弟二人并列第一,真是恭喜,恭喜。”

比起袁錦陽的體面,王藍田則完全不顧這些虛禮,不服道,“靠賄賂上榜,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有人在一旁幫腔,“貧賤之人也配上榜?”

銀心見有人這麽諷刺她家小姐,辯護道,“品狀排行,論的是才情品行,跟家裏貧窮有什麽關系啊?”

那個出言諷刺的學子繼續不屑道,“哼,跟家裏貧窮可能沒關系,但跟攀親富貴卻有關系。”

袁錦陽在一旁聽得臉紅,站在壞人的陣營去冤枉好人,原諒她的道德還沒有喪失到這種地步。

要是對真相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她知道梁山伯的正直善良,也知道出言譏諷之人對梁山伯這樣的貧窮學子的輕視,要是繼續在反派這隊裏沉默的站着,她覺得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于是轉頭對那出言不遜的學子道,“你有錢怎麽沒見你上榜啊?”

王藍田見狀拉了一下袁錦陽的袖子,“你是誰一夥的?”

袁錦陽揮去王藍田的手,“反正不是跟你一夥的。”

王藍田拉着不讓袁錦陽講話,他自己則奪聲道,“祝英臺,你到底出了多少錢收買上頭的人啊?”

祝英臺惱道,“你住口!”

梁山伯向來以和為貴,不欲與其他人發生争執,他拉着祝英臺走開,“英臺,別離他,我們走。”

王藍田欲追上去再去為難,袁錦陽見狀攔住他,“行了,丢不丢人啊。”

王藍田一轉身見馬文才在人群外圍站着,他看了看一臉嫌棄他的袁錦陽,眼中一道狡詐的光晃過,于是故意對着袁錦陽道,“祝英臺和文才兄排在我前面,老子也就任了,憑什麽梁山伯排在文才兄的前頭啊!我可要替我們老大出這個氣!”

袁錦陽背對着馬文才,自然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她見王藍田明明是自己看不慣梁山伯,卻要借口馬文才當幌子來為難梁山伯,自然不樂意,呸了一聲道,“你少牽扯文才兄,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學無術比不過人家,輸不起就刻意刁難人家,呸,一點都不像是個男人。”

王藍田一雙大眼瞪得滾圓,“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個貧賤的梁山伯就是比我們厲害是吧?”

王藍田打的一手挑撥離間的好牌,不等袁錦陽說話,他又忙搶去話頭,回頭道,“文才兄,老大,你剛剛都聽到了,這個袁錦陽覺得咱們就是比不上梁山伯,還說咱們輸不起,不是個男人!”

袁錦陽聽王藍田叫馬文才的名字,她忙回頭看。

人群給馬文才讓開了一條通道,馬文才挺拔的身子仿佛紮根在了原地,他黑着臉看着袁錦陽,鳳眸中滿是戾氣,胸口一起一伏間蘊藏着無邊的怒氣。

見馬文才一幅恨不得活剝了她的樣子,袁錦陽心中暗叫不好,她時刻注意着保持與梁祝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沒想到還是被王藍田這個見縫插針狗東西給算計了。

她忙來到馬文才身邊為自己找補道,“文才兄你別誤會,你剛剛肯定也聽到了,我說的是王藍田,沒有帶着文才兄,你別聽王藍田那個小人亂叫。”

她咬牙切齒的說着王藍田的名字,恨不得一拳把他的腦袋打到肚子裏去。

馬文才的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慫慫的松掉拉住他袖子的那只手,賠着笑,“文才兄……”

馬文才胸中除了欲要噴薄而出的惱怒,還有被背叛的失望與痛意,他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只有梁山伯與祝英臺那個被放大的名字在他的眼前晃着,還有那兩個刺眼的名字前的袁錦陽笑着為他們道賀和維護他們的場景。

他不理她的解釋,氣紅了眼盯着她。

袁錦陽,他馬文才她那裏算什麽?!

在她心裏誰才是最重要的?不僅格外關注祝英臺,還誇梁山伯厲害,那他算什麽?!

馬文才緊緊攥起拳頭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轉身無情離開。

袁錦陽感覺馬文才的狀态不對,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王藍田一眼,繼而趕緊追了上去,“文才兄,你等等我。”

他自然不會等她,任她在後邊怎麽扯着嗓子喊都沒有用。

馬文才的腿長,悶頭往前走步子邁得又大又快,袁錦陽一路小跑着愣是沒跟上,在進宿舍的前一刻被他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被狠狠關上的門板帶起一陣風吹動她面頰前的碎發,只差一毫就要撞到她的鼻子,她倒吸着涼氣後退,望着震動的門板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

“滾!”屋內傳來他的嘶啞了聲音的咆哮,他壓抑的怒火終于爆發,跟她隔着扇門發洩着自己的情緒,“滾遠點,別再讓我看見你!你這個騙子!”

他一拳重重砸到了門框上,門板又吱吱呀呀的顫抖起來!

袁錦陽見馬文才情緒這麽激動,她嘆了口氣,并沒有離開。

她知道他敏感,別人都說他喜怒無常暴躁不已,但她卻知道他介懷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敗于他所瞧不起的梁山伯而心有不甘,驕傲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挫折,還有看到她對梁祝兩人的維護而生出的嫉妒憤怒。

他性格裏有太多缺點,敏感偏執到能把自己逼到窒息。

她耐心的解釋着,“文才兄,你聽我說,你別被王藍田那個卑鄙小人給誤導了,他說的話與我想的差着十萬八千裏。”

屋子裏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他在屋子裏瘋狂的砸着東西洩憤,“我讓你滾啊!”

她自然不會走,趴在門縫處繼續道,“文才兄,我不是騙子,在我心裏你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沒有之一。你也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學子,在我心裏你就是第一……”

她話音沒落,門一下子打開,馬文才帶着滿身的戾氣出門,他喘着粗氣一步一步逼近她,一字一句的質問,“騙人!我親眼看到你為他們道賀,你也覺得梁山伯比我厲害是嗎?”

她想都沒想便決絕回答,“沒有!絕對沒有!梁山伯怎麽能跟你比呢,在我心裏梁山伯沒一處能比得上你的地方!”她一心去哄他,有些違心的把梁山伯貶了一番。

他的臉色果然随着緩了兩三分,但是心中依舊不平,眼中戾氣不散,語氣中帶着刺人的諷意,“你人前與他人談笑聊得融洽,連梁山伯那樣的貧賤之人都能入得你的眼。誰知你如今對我說的是不是在奉承于我,而你剛剛那幾句話又帶了幾分的真心?”

她知道他對梁山伯存在很大的成見,于是不再提梁山伯這個名字,嘆氣道,“文才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心裏沒有人比得上你的分量。”

他走近她問道,“那為何不一心一意的對我,偏還要八面玲珑的與他人交好?”

他絕不要三心二意的朋友。既然要做他的朋友,那對他人的真心也好奉承谄媚也罷,就全都要視為草芥般不屑一顧才行!,

他可以絲毫不在乎除她之外任何人的感受,為何她不能這麽對他?

袁錦陽一愣,他這溢出來的占有欲是連朋友都包括的嗎?

他又逼近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臉,急道,“為何不答,是覺得我馬文才不配嗎?”

袁錦陽抿了一下嘴巴,面對他極端的想法與要求,她心平氣和的解釋着,“并不是,我不知道文才兄想要的一心一意是什麽,但是除了文才兄之外,我不會關心第二個人每日的心情如何、三餐是否合口、騎馬射箭是否受傷。與他人只是維持着正常的同學關系罷了,并不是八面玲珑的去刻意與人交好。對我來說,交心的朋友,我只要文才兄一個就夠了。”

她堅定的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誠摯不已。她就是為他而來,所以不要他忐忑,不要他懷疑,就要這樣直白的表達她對他的在乎,讓他感受到一份真摯的情誼。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她真現在就想給他一個擁抱,給他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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