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方毅拿着簽好的合同和被回絕的合同回去了，臨走前提醒向洛霖明天早上有飛機要趕，記得定好鬧鐘免得睡過頭。向洛霖點頭表示明白，揮揮手告別方毅。單身公寓內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手支着腦袋，抱着好玩的心态給盛炀發去了消息。

【向洛霖】：哈喽哈喽

【向洛霖】：聽說你有接到一個alpha信息素香水的推廣？

【向洛霖】：你猜猜誰接了omega的[狗頭]

盛炀大概是沒看消息，并沒有立刻回複他，倒是煙雲升的劇組演員群裏不斷有新消息提示。

向洛霖打開群聊，就看到群裏的演員和劇組人員刷了一整排“導演大氣”，他心生猜測，手指上滑幾下，果不其然找到了導演發的拼手氣紅包。

搶紅包經不起等待，點擊一下就現在，他手指一動，光标轉了兩圈。

【恭喜，搶到0.01元】

向洛霖：？

他尋思導演應該不至于這麽小氣，就發個幾毛錢的紅包吧！

一看紅包詳情，果不其然，手氣王有足足九十塊錢，其餘人也是十幾到幾塊錢不等。唯有他自己，一個零後面還跟着一個零，也算是一種反向的“手氣王”了。

盡管手氣太好了，向洛霖還是禮貌性的跟着大隊伍發了個謝謝導演。

但是顯然，其他人也會去看手氣王是誰，然後就會發現向洛霖這位可憐的反向手氣王。向洛霖一句謝謝一出，群裏爆發出一片活潑的哈哈聲。

【導演】：小向你這個手氣[emmm]我本來是按照每個人五十塊錢發的[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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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洛霖】：[哭]是誰搶走了我的錢錢[哭]

搶個紅包沾沾收視長虹的喜氣罷了，就算沒搶到也不至于記挂在心。向洛霖只是日常耍個脾氣撒個嬌活躍一下氣氛，卻沒想到正牌手氣王，也就是本劇男主回複了他。

【柳之也】：我搶的，小向有空的話明天出來我請你喝酒做補償哈

其實這句話看起來也是很正常的回複，像是朋友直接借故聚一聚，但偏偏柳之也是一個對向洛霖抱有濃濃厭惡感的人。

堂堂男一讨厭區區男二，說出去誰也不信，但向洛霖知道，柳之也頭上那個數字做不了假。

初次獲得這個能力，看到柳之也的好感度他也很詫異，明明在劇組中以和善著稱，待他也不錯的前輩，好感度居然低至6點，甚至不如在影視基地附近賣盒飯的阿姨。

“你請我喝酒？”屏幕前的向洛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可不信這個對自己好感度連萍水相逢陌路人都不如的人，會因為搶紅包拿了個手氣王就請他喝酒。

在向洛霖思考該如何回複他的幾秒鐘時間裏，其他不明真相的群成員已經開始起哄，有人問道：原來你們私下關系這麽好嗎，都能約酒局了？也有人點破其中深意：柳之也這是要給向洛霖牽線搭橋，介紹活幹呢。

柳之也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回應道自己這裏确實有一個很适合向洛霖的活計。此言一出，群裏又是一片贊美和恭喜聲，見向洛霖沒有立刻回複，甚至有人@他催促他趕快謝謝柳之也。

一瞬間向洛霖感覺自己像是被端上了蒸鍋的螃蟹。其他人又不像自己有超能力可以判斷出這個人的真實意圖，直接拒絕會顯得自己多不識好歹的。向洛霖有些焦躁，左右直接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只能委婉推辭了。

【向洛霖】：謝謝您呀，可以方便說一下是什麽活計嗎？

管他什麽活，直接以不合适沒時間推掉就好了。向洛霖這樣盤算着。

【柳之也】：小向也常住北城吧？這兩天有空就出來呗，到地方就知道了。

不願意直說？神神秘秘的，感覺更不像什麽好事了。

同時，向洛霖和柳之也的小窗也彈出對方的消息。

【柳之也】：今晚有沒有空？我預約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廳。

【向洛霖】：晚上有事情，對不起呀

向洛霖希望他能看出自己的拒絕，見好就收。

【柳之也】：那推了呗，你能有什麽活啊，我這邊更重要

故意的吧！

向洛霖強忍住把這人拉黑的沖動，耐着性子打字。

【向洛霖】：不想撫了柳哥的面子，但是我這是真的有事，柳哥你可以說說具體是什麽事情，我看看能不能給您推薦一下別的人選。

這下柳之也似乎打了很久的字，并沒有立刻回複，就在向洛霖安下心來，認為對方總算是看出自己的拒絕，要放棄了的時候，柳之也一下子發過來一長段話。

【柳之也】：小向你是不是在怕我害你？

【柳之也】：我怎麽會害你呢，我在劇組那麽幫你，我幫你捋臺詞幫你過走位，有個好活也是第一時間想介紹給你，雖然咱們這個圈子水确實渾，但是你也要看清誰是壞人誰是貴人啊，可別把呂洞賓當狼了。

【柳之也】：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看好你，我不希望你這顆明珠蒙塵。

這麽一番話下來，向洛霖都對自己産生懷疑了。

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柳之也雖然對他好感度低，但是并沒有壞心思，确實只是看到合适的工作，出于提攜後輩的善良想要介紹給他而已。畢竟他又不是人民幣，有人不喜歡他很正常。

或許是向洛霖的沉默讓屏幕那邊的柳之也猜到了他松懈的心防，于是乘勝追擊：

【柳之也】：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要是真的時間緊張或者不願意來我也不會說你怎麽樣的，我就是真心希望你能早日紅起來，這真的是個很好的機會。

只靠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好感度查詢能力來評判一個人的好壞，我是不是有點武斷了？或者說，萬一上次看到的數字只是當時我讓他不滿意了，這麽些天過去他又對我的印象好起來了，我是不是不該用壞想法去揣測他？向洛霖愧疚的想。

這樣想着，向洛霖真就應下了柳之也的邀請。

盡管已經應允了自己會去參加，但向洛霖一想到那個個位數的好感度，心裏仍是有些忐忑不安。要是這次真心錯付了，那我以後将是好感度的忠實信徒。他暗暗發誓。

晚上七點，他如約到達約定的地點。柳之也給他的地址是一個高級中餐廳，向洛霖出發前特意留了個心眼，告訴方毅兩個小時後給他打電話，這樣萬一到時候發現情況不對，他就有借口離開那個地方了。

餐廳是一個三層小樓，從外面看是披着琉璃瓦的榫卯結構大門，門的兩邊還懸挂着紅燈籠。門口的服務生穿着修身的旗袍，禮儀得體的向他鞠躬。

看起來是個正經餐廳，向洛霖的心稍稍有些放下了。他向服務生點頭回禮，一擡頭便對上了小跑來接他的柳之也。

“來了啊。”柳之也笑着向向洛霖打招呼，然後一手攬上向洛霖的肩膀：“劉導是新人，但是很有天賦，想當他的男主角的人很多，這次的角色也得你競争一下。”柳之也伏在他耳邊，悄聲提示他：”機會哥給你帶到了，你得懂點事，明白嗎？”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柳之也說話呼出的熱氣吹在向洛霖的耳朵根，雞皮疙瘩從手臂一直蔓延到後背，肩膀都忍不住一縮。向洛霖輕推柳之也的身子，希望他能同自己保持一點距離，奈何柳之也毫無社交分寸感似的，将他摟得更緊了。

向洛霖擡眼去看柳之也的好感度，定睛一瞧，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居然又連掉三點，紅色的數字3立在他的頭頂，不知道為什麽滲透出一股寒意。

好感度都快清零了，還會好心給我介紹工作？向洛霖心中警鈴大作，愈發懷疑起柳之也之前那番“肺腑之言”的真實性。

而且我們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啊，都見不到面還能掉好感。向洛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哪裏會招人恨，只感覺這樣一個人貼着自己就像是被一條蟒蛇貼着一樣危險，于是他又用更大的力氣推推柳之也，試圖掙脫他的桎梏。而柳之也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仍保持着哥倆好的姿勢不松手。

這個人是故意的。向洛霖篤定的想。

他就這樣被夾持着推進了一個包廂。包廂裏有大約六七個人，其中四五個都是和向洛霖年齡相仿的小年輕。如果仔細觀察一下，不難發現他們也都與向洛霖一樣是柔和可愛類型的人。坐在餐桌主位上的人并不是向洛霖猜測中那種，會出現在潛規則劇情中的經典中年肥胖男，而是一個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的青年男性。只是從手腕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表，以及耳朵和嘴唇上數不清的穿孔就能看出來，這個人大概是哪位有錢人家的纨绔子弟吧。

向洛霖剛踏入這裏，還沒被注意到時，所有人頭上的數字都是一個10左右的數字，而随着柳之也的一聲招呼，目光全都彙聚過來。下一個瞬間，所有數字又同時發生了變化，有人下降有人升高，但幅度都在五點以內。最誇張的卻是那個纨绔子弟，數字一下子往上跳了二十點，眼睛中貪婪的光也随即在他眼中出現。

纨绔子弟拍拍擠在自己身邊的人，示意他讓讓地，同時招呼向洛霖：“喲，你就是向洛霖吧，來，坐這邊！”

被推開讓地的人斜眼看着向洛霖，他本就是掉好感度的幾人之一，這一下好感度掉的更加低了。

這大概是真心想抱大腿的人吧，向洛霖躲開對方充滿敵意的目光，看也沒看一眼那個空出來的位置道：“太擠了，我就不過去了。”，然後自顧自的坐到離們最近的位置上：“我坐這裏，給你們接菜，各位吃好。”言下之意是：我給你們做服務，就不參與你們的選角競争了。

見向洛霖沒有坐到他身邊，纨绔雖然嘴上嘿嘿一笑，挑逗地說向洛霖這是不是在害羞，但頭頂的數字還是往下一跳，将自己的真實心情暴露在向洛霖眼中。

好樣的。讨厭我，把我從這裏趕走最好。向洛霖低下頭，暗暗勾起嘴角，十分滿意自己這個沒情商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