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劉路奇的臉頓時氣成了豬肝色，指着導演大吼：“你什麽意思？換個演員的事兒有那麽難選？他能帶給你什麽，投資嗎？”
“我有我的藝術操守。”鄭導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同他對着吼。“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演林佐只會毀了《昨日》！”
“一個角色而已，誰演不都一樣！”
“還誰演都一樣，你不就是跟小向對着幹？還以為我不知道？哪有帶資進組指名演反派的！”
透徹啊導演。向洛霖在心裏給鄭導比了個大拇指。
“你…”劉路奇被嗆地說不出話，他也沒想到如今內娛還真有為了作品不要錢的導演。氣得他想砸點什麽示威，奈何手在桌子上摸索半天也沒有摸到能發洩的東西，最後只能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桌子上擺着的水杯應聲倒下，茶水潑了一桌子。
“oioioioi……”貍貓被吓得忙抱着電腦躲到房間角落避戰。向洛霖也連連後退到牆根根，怕他們危及池魚。
“我的明前龍井！”鄭導疼惜地扶起他的茶杯，對劉路奇更加看不慣。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的條件的，麻煩另請高明吧！”
導演不同意簽合同，劉路奇怎麽也不可能硬把錢塞給他，只能繼續放狠話：
“你可別後悔，我知道你們劇組現在缺錢，小心最後開機都開不成！”
“老夫我砸鍋賣鐵也能拍。”鄭導冷哼一聲，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沖牆角的貍貓和向洛霖招招手。“咱們走。”
向洛霖跟着心裏樂開了花。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抱歉啊。”鄭導先是拍了拍貍貓的肩膀。“沒讓你賺到改劇本的錢，但是放心，尾款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貍貓默不作聲地點頭，嘴角垂拉着，看上去确有幾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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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這孩子，晚上請你和你弟弟吃烤魚。”鄭導在貍貓頭上揉搓一把，回頭看向洛霖：“抱歉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的片酬經紀公司分成居然要拿那麽多…”
向洛霖知道他一定是在趙歐文那裏碰了壁，苦澀地笑笑：“資本嘛，唯金錢至上的。實在是抱歉，我話語權太小不能幫上您的忙。”
“你抱歉什麽，明明是我要扣你的錢。太善良會被吃掉不吐骨頭的！”他憐惜地摸摸向洛霖的頭。“你的片酬照舊，不會讓你難辦的。”
向洛霖還是有些擔憂：“那咱劇組的資金還周轉得過來嗎？”
鄭導拍拍胸脯：“別小瞧導演我，我還是有些有錢的朋友的，家底也不少，大不了一切從簡嘛！小李對我的財力有認識對吧…诶？小李？”
兩人說話間，貍貓已經抱着電腦悄悄溜走了。當鄭導想尋求他的認可時，人早就找不到一點影子了。
“這孩子…”鄭導無奈地嘆氣。“他比較害羞，你別介意。”
小李……是貍貓的姓氏吧。向洛霖想起來昨天看到李聖傑抱着貍貓大腿叫哥哥的場面。
“請問貍貓和李聖傑的關系是？”
“親兄弟，我資助他們上的大學。”說起這個，鄭導的語氣裏滿是得意：“我當時看他們藝考就知道是兩個好苗子，現在來給我幹活了，表現的也挺不錯。”
果然如此。
“防止被人說道，他倆和我的關系可沒有公開過哦，你小子嘴巴嚴實點。”
“您放心。”向洛霖手指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一定保守秘密。”
二人走在回片場的小路上。拐過一道彎，在路的盡頭，一個男人正站在那裏四處張望，頭頂有一個金色的東西像皇冠一樣飄在頭頂。當向洛霖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中時，整個人煥發出的光彩都變得更亮。
“洛霖——”隔着很遠的距離，他遙遙喊道。
向洛霖向他招手回應，緊接着就看到原時蕭向他跑過來。
“你們倆關系挺好的啊。”一旁的鄭導感嘆道。
“還行。”
二人對話間，原時蕭已經跑到他們面前。直到這時，他才察覺鄭導的存在，身體都一頓，抑制了什麽沖動一樣，上揚的嘴角也變得勉強。
“導，導演您也在啊。”他的不自然只出現了一瞬，便又變得禮貌得體。
“我不在我不在。”鄭導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眼，擺擺手就往邊上走。
怎麽走了？
向洛霖迷茫地看着鄭導，後者沖他笑笑，眨巴了一下眼，雙手背身後，悠哉悠哉地走了。
向洛霖不明白鄭導此舉何意，但原時蕭好像很開心。鄭導一離開，他便湊過來，兩只手輕輕托起向洛霖的右手，關切地問起剛剛私聊的情況。
“你們聊的怎麽樣了，你的角色……”
向洛霖立刻把剛剛的疑惑全都抛到了腦後。
“鄭導拒絕了劉路奇。”他笑着回答道。
“就是資金還有些問題，其他應該沒什麽事了。”
“那就好，資金我和茵茵都在拉投資。”原時蕭也跟着喜笑顏開，拉着向洛霖往布景走去。
“你怎麽也要操心這個？”
“我現在挂了個出品人的名，當然要操心這個。”
“從演員直接跨到出品人了，厲害厲害。”向洛霖左手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片場邊緣，茵茵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見二人拉着手走過來，仰起頭沖他們陰陽怪氣地喊道：“喲，男主角回來啦～”
“抱歉，往放心不下他們那邊。”原時蕭忙松開拉着向洛霖的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嗯嗯嗯，放心不下呢～”茵茵撇撇嘴，拿腔捏調地說道。“那我們快點來過個走位把我的男主角。”
她站起來，抓着原時蕭的袖子就往布景去。
“不好意思…”原時蕭被拉走時還回頭跟向洛霖抱歉。
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向洛霖的助力适時抵上通告單，他一番，男女主這場戲居然在半個小時前就應該開始了。
合着我被叫走你就開始等我啊大哥！
那怪不得茵茵對咱倆有意見呢。向洛霖這麽想着，便擡頭看了眼她的好感度。
【34】
雖然說着陰陽怪氣的話，但茵茵的好感度居然有所增長。
真是個性情古怪的女生。
忙忙叨叨又拍了一個下午，當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的時候才侃侃收工。
他們中午開的小會确實耽誤了不少進程，對此抱有愧疚的向洛霖便主動留下來幫道具組收拾東西。
“把這些東西搬到西倉庫去。”
“好嘞。”
道具組使喚起人來也不含糊，往向洛霖手裏堆了一箱子瓶瓶罐罐。他就扛着這些叮當作響的罐子走在去西倉庫的小道上。
忽然，在叮叮當當的聲音中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人的哭聲。
向洛霖立刻頓住腳步。
“嗚嗚…”沒有罐子聲音的遮蓋，這哭聲愈發清晰起來。缥缥缈缈地回蕩在園區內，好像什麽冤魂在哭訴。
不，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向洛霖放下箱子，仔細聆聽，沿着聲音的方向找過去，居然回到了中午四人談話的屋子前。
“嗚嗚嗚…”哭聲在這裏更加清晰，已經能夠聽出來是個男人在哭。
讓我看看是誰在這搗鬼…向洛霖擡手推開房門。
“嗚嗚嗚…”
房間的正中央，劉路奇正蹲在地上，頭埋進膝蓋裏，整個人蜷縮成一個球，而這個球中正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什麽鬼，我眼花了吧…向洛霖啪地把門關上了。
嗚嗚咽咽的聲音沒有停止，仍斷斷續續的從門內飄出來。
向洛霖又将門打開了一道縫，小心地窺視裏面那人。
真是劉路奇嗎？
那人哭着哭着，打了個嗝，擡起頭抹了吧眼淚和鼻涕，又埋頭繼續哭。
擡頭的一瞬間，向洛霖清晰地看到了劉路奇的五官。
還真是他。向洛霖頓時如五雷轟頂，頭皮發麻。
他怎麽在這裏哭？
他一下午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屋子嗎？
好奇心驅使着向洛霖走進屋子，蹑手蹑腳地靠近劉路奇。
“那個…”他伸手想要拍拍劉路奇的肩膀，在觸碰到對方的一瞬間，劉路奇發出一聲尖叫，緊接着便縮成一個球，一邊大叫着“滾啊。”一邊滾到更角落的地方去了。
向洛霖感覺這樣子像極了他侄子鬧脾氣。
這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在鬧脾氣嗎，真實大少爺脾氣。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沉聲道：“你哭也沒用的，我不會讓步。”
聽出他的聲音，劉路奇的哭聲戛然而止。
“不，不是。”他說話的聲音一抽一抽的。“不是，這，這個，嗝。”他合上嘴，臉部抽動半天也無法抑制打嗝的生理反應。
他一咬牙。啪！啪！兩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抽到自己臉上。
向洛霖傻眼了，他後退兩步，害怕劉路奇打自己還不夠，再沖上來打他。
羊癫瘋發作了啊！
抽了自己兩巴掌之後，劉路奇好像冷靜了些。他大口喘着氣，通紅的雙眼瞪着向洛霖。
“你…長得醜，活不久，沒人愛，沒人氣，臉大如盆還愛搶c位，喜歡硬蹭麥麸，難磕死了！”
罵的很髒，但是實在是有點幼稚，像小孩發狠說我要打死你一樣，打在大人身上不痛不癢。
“你想幹什麽。”向洛霖嘆氣，擡頭看着他，眉眼間盡是無語。
“如果是想激怒我的話，你成功了，現在需要我打你嗎？”
“不要…”劉路奇蔫蔫地回應他，又重新把頭縮回去，變成一個球。
然後球裏又傳出抽泣聲。
莫名其妙。
向洛霖用手撐開門，手指着外面。
“既然沒什麽事了，那麻煩你圓潤的離開劇組。”
“不。”
“你很奇怪诶。”向洛霖換了個手肘撐牆的姿勢，看着劉路奇。
“搶我的資源，放了那麽多狠話，現在在這裏哭鼻子又是幹什麽？別告訴我你有多重人格，第一人格跋扈第二人格冷漠第三人格敏感第四人格自私？”
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劉路奇只是默不作聲地蹲在那裏像個石墩子，唯一的變化是抽泣聲越來越小了。
靜默持續了好一陣，持續到向洛霖撐着牆的胳膊都開始發酸，劉路奇才吭聲。
“沒有把你的戲搶走，我哥會抽我的。”
哪裏冒出來一個哥哥…向洛霖皺眉。
“你哥又是誰，和我有什麽仇嗎？”
劉路奇：“……”
“柳之也，他叫這個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