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有人

沒有人

我整理了下儀容儀表，将校服衣擺褶皺捋順，敲響了校長室木質的門，推門而入。

校長室會遇到什麽，我想了許多種可能，或許是有活動需要我參加，或許是有人調皮搗蛋拉我下水。

但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警察先生會在校長室尋我問話。

盡管跟我搭話的是位漂亮可親的年輕女警官，但我的腦袋還是在嗡嗡地響，如同寺廟山頂處的鐘被巨大而又沉重的木樁敲響，聲響回蕩山林間，連落葉都多了幾片。

我擡頭看了看周圍的布景，确實是校長室，連最靠牆的玻璃透明魚缸擺放的位置都絲毫不差。

五彩斑斓的熱帶魚在甩動着尾巴，一片一片地游動。

我又轉過頭去，用還未來得及修剪的指甲狠狠地摁進手心裏，疼痛感就像又薄又鈍的刀子嵌進肉裏一樣，我面無表情地擡頭問：“您剛才說什麽？”

年輕女警官看了一眼站在校長旁邊的人，我也看了一眼，那是個穿着警服又留着胡茬的男人，我猜他應該是女警官的上級，那人點了點頭，女警官才緩緩開口道：“餘螢螢同學在星期五死去時，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麽異樣的情況？”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瞬間沉下臉問道。

餘螢螢怎麽可能會跟“死去”這兩個字聯系到一起！

女警官的表情立刻嚴肅認真起來，她皺眉說：“姜櫻同學，請調整你的态度，我們這是——”

“請我配合調查？”我反問，“還是在胡言亂語些什麽莫須有的東西！”

初二的學生，盡管在這群人眼中還是一個孩子，但我已經明白了死亡的真正含義，明白死亡是多麽沉重，明白了人死不可能複生！

我站起身來，透過女警官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見自己的身影，眉目憤慨，眼含水光，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餘螢螢只是還沒來學校，你們憑什麽說她死了？”

女警官錯愕地看着我，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你還不知道？”

我反問：“知道什麽？”

“餘螢螢的屍體，在今早五點時被人發現躺在學校操場旁的倉庫……”

女警官的唇瓣起起合合，而我已然聽不清她接下來說了些什麽。

我眼前的景象搖晃起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碎裂墜落，這間屋子被一種奇怪的東西包裹住了。

我如疾風，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

他們一定是騙子，餘螢螢怎麽可能會死，我們明明約好了的，明明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