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二天,葉蕉依然精神百倍地從床上彈起,和父母打完電話後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過去沒心沒肺只有精力的少年歲月。
“加油!加油!”葉蕉握着拳頭去洗漱,迎面遇上了岳音。岳音把長發紮了起來,劉海也弄到了一邊,和平時的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沒有那麽陰沉沉的了。
葉蕉偷偷笑,其實據宋曉丞說,岳音這種慵懶型大帥哥超級受歡迎,估計也就只有葉蕉覺得岳音陰沉沉冷冰冰。
岳音雖然平常不太搭理人,但是卻挺願意搭理葉蕉的。看到他走過來,還低頭盯着他眼睛看了一圈,“哦,眼睛倒是消腫了啊。快去洗洗吧,我都看到眼屎了。”
“啊?”葉蕉雖然本來也是個糙漢,但是自從要出道當偶像,又接觸了一衆化妝非常拿手的男生後,也十分注意形象起來。何況他還在岳音面前,不自覺的就更注意了幾分。
他連忙拿手揉眼睛,跑着去了衛生間。
岳音在他背後笑,真是吓唬一下就跟個小兔子一樣。
葉蕉邊洗臉邊疑惑,岳音怎麽知道他哭了?昨天壓根沒見到岳音,而且他不是連手機都沒拿嗎?
估計是宋曉丞這小子,他平常雖然經常批判岳音清高孤傲,但是內心裏很明顯還是想讓岳音理理他,應該拿他當個話頭了吧。
葉蕉憤憤,今天怎麽也得讓宋曉丞陪他多練會舞。
但是葉蕉的想法沒能實現。
安俨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心情很好,拉着被舞蹈課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葉蕉晚上加練,他在宋曉丞羨慕嫉妒的眼神中飄飄離去。
安俨如果當老師的話肯定是個非常嚴格的老師,他說他今天舞蹈課看着葉蕉在那裏做動作就覺得難受,眼睛受到了侵犯。
葉蕉氣鼓鼓,“不至于這麽嚴重吧!我自己感覺進步好多了。”
安俨聳肩,“在我的眼中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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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蕉嘆口氣,“我以前确實疏忽練習舞蹈了,以為歌擔就是唱得好就可以。”
安俨走過來一只手放到了他胸口上,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背上,“好vocalist确實很珍貴,歌擔出道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是我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出道,就要成為最厲害的團。因此你每一個方面就都要好。想要出道并不是那麽難,關鍵在于你還要常青。”
葉蕉微張着嘴看向安俨,是因為他其實已經算是在娛樂圈混過很多年的人嗎?安俨很明顯看得更長更遠,他的目标也比普通的練習生更大。這一點倒是和池景宥有一點像呢。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思考更多,畢竟安俨兩只大手按在他身上,熱度傳來,突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來。”安俨手開始使勁,“跟着我的手來wave.感受發力點。感受這個節奏。”
葉蕉被安俨帶着不斷做着胸部的wave動作,做着做着就找到了一點感覺,安俨把手拿開,葉蕉在安俨嘴裏的拍子中,終于能比較完整且好看地做了一套動作。
“你的身體素質真的不錯,除了欠缺一些力量。”安俨盯着葉蕉,“你看剛才的動作就不像洗澡擦背了,也沒那麽油膩了。”
葉蕉滿頭黑線,洗澡擦背是什麽說法?明明在老師嘴裏都已經有很大進步了,在安俨嘴裏簡直就是不堪呀。“我也很油膩嗎?”葉蕉惴惴地問。
安俨做了幾個動作,然後問葉蕉,“你覺得油膩嗎?”
葉蕉連忙搖頭,“不不不,簡直帥慘了!行雲流水。”
然後安俨又把這個動作重複做了一遍,“那現在覺得油膩嗎?”
葉蕉愣愣地看着他,內心震驚,但嘴裏沒敢說得太過,“是與剛才有一點不同。”天哪,沒想到安俨這種絕對幹淨利落的帥哥竟然也能讓人有油膩的感覺,這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安俨看起來倒沒覺得有什麽,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和平常吊着眼角不耐煩的不良學生樣兒差別很大,眼角眉梢都是平和的,偶爾皺起眉來,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攻擊性。
“為什麽前後會不一樣呢?”安俨問他。
葉蕉回想剛才的情景,“嗯,感覺你第一遍就和平常跳舞一樣,順着節拍自然而然,身體舒展,力度恰當。但是第二遍有點別扭,好像有點用力過猛了?而且表情也很奇怪。”
“對!”安俨拉着葉蕉走到鏡子前,他們倆都對着鏡子,“你看,如果你太過在意,而且本身跳舞又不夠自然,要麽就會失去表情管理,肉眼可見地沉浸在回憶舞蹈中,要麽就會把你的不安或者緊張或者用力體現在表情裏面,想讓你的表情幫你分擔一部分,這個時候你的表情就會和你腦海中想象的不一樣,你做出的表情也是用力過猛的,這樣就很油膩了。”
葉蕉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你剛才的表現我确實汗毛都起來了。不過,你是不是專門研究過啊?以你的能力能跳出來第一遍很正常,能跳成第二遍那樣的反而更讓我驚訝。”
安俨笑了出來,“我又不是什麽神童,我也是從第二遍那樣過來的。不過呢,我确實會研究。一個動作跳上成千上萬遍看看怎麽樣做更好,對着鏡子做出無數種表情看看哪種表情最合适,看自己跳舞的視頻看到吐,看看還能怎麽進步,基本上練舞的過程就是這樣過來的吧。”
安俨說得雲淡風輕,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但是葉蕉光想一想就知道那肯定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而且說實話,如果只是想成為偶像,好像不需要他那樣的努力也可以做到。
偶像真的太多了,想成為一個頂尖的偶像很難,但是想成為一個随便的偶像并沒有那麽難。只要長得不錯,能大概唱唱跳跳,有人捧你,再制造一些賣點,總歸會有粉絲的。而且很多人也只是把偶像當跳板而已,有了前期曝光,就開始拍電影電視劇,這樣錢財名聲也會來的更快。可是這樣做真正能常青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安俨大概是從小就往頂尖偶像努力的吧。
據說他從小就是DP娛樂下的童星,他現在發展成這樣也可以說明DP娛樂有在好好培養他,為什麽他會突然和DP解約呢?而且作為從小簽約的童星,應該挺難和DP解約的吧。DP是一個很大的娛樂公司,培養出來的明星數不勝數,他不僅沒有讓DP娛樂折斷他的翅膀,還願意來一個小公司繼續走自己的偶像路,這個過程應該并不容易。
安俨從鏡子中就能看到葉蕉在一直盯着他走神,他晃晃手,“喂,我可是為了教你連油膩的表情都做出來了,你幹嘛呢?這就開始擺爛了?”
葉蕉瞬間調整好心情,變成星星眼,“我覺得你好酷啊!”
安俨發現自己很不擅長應對來自葉蕉的誇獎,因為他和別人有點不一樣,既不是像一些練習生那樣帶有一點讨好或者害怕地誇獎他,也不是帶有敵意諷刺地陰陽他,也不像粉絲那樣看起來毫無緣由濾鏡如城牆一樣厚地誇獎他,他是一眼仿佛就能被看到內心的很真摯誠懇地誇獎他。
沒有任何別的想法,沒有任何目的性,就是覺得他很好。
安俨有些疑惑地甩甩頭發,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難不成因為葉蕉長了一張天使一樣人畜無害的臉?
再看一眼葉蕉的星星眼,安俨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什麽是“顏值就是力量”了。
他知道自己很帥,但是他并不喜歡人們只能看到他的臉,這些東西都是他所謂的“父母”給他的,因為他們好看,他才好看。
他需要讓人們認可的是他的實力,他也希望他的粉絲是因為實力而關注他,認可他,欣賞他,在他的歌聲舞蹈中和他一同嗨爆全場。但是有很多人關注他都是因為顏值,說只要看他的臉就夠了。
有一段時間這讓他很煩。
所以他對粉絲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離的,偶爾營業,偶爾不理。
但是,看着葉蕉的樣子,他卻覺得也許長得好看真能讓人心情舒适也說不定呢,畢竟葉蕉這三腳貓的舞蹈他确實也看不上眼。
可是,話又說回來,僅僅只有顏值嗎?是不是也還有別的呢?
葉蕉看到現在發呆的變成了安俨,便悄悄上前,在安俨面前雙手合十,“啪”地一聲。“安俨,你幹嘛呢?”
安俨被吓了一跳,拍了一下他的頭,就是長得好看一點,性格還是個小屁孩。
“安俨,很謝謝你,看到你前後的表演以後,我似乎找到了一點感覺。”葉蕉的眼裏多了一些自信。
安俨知道,葉蕉雖然看起來總是陽光開朗,努力拼搏的樣子,但其實并不是真的那麽自信,即使是自己拿手的唱歌練習也總是往後排,而且不習慣于看觀衆,跳舞的時候身體和眼神都很容易僵硬。
現在他的眼神裏多了一些自信的光彩。
“哦?”他雙臂環胸,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通過看我的油膩舞蹈突然就醍醐灌頂了?這麽靈?”
葉蕉狂點頭,“就是這麽靈。”
安俨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那就試試看?”
葉蕉擺出姿勢,“嗯,試試看。”
安俨放了音樂,葉蕉原本低着的頭猛然擡了起來,但是又看起來很慵懶地轉了一下,随即開始手上和腿上的動作,他把安俨當成了鏡頭,對着安俨時而展示笑容,時而又冷漠輕視。這套師哥的舞蹈葉蕉練了很久了,每一個動作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但就是做不出來感覺。
今天不一樣了。
他好像真的被安俨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連往前走的頓步也能夠做到不拖泥帶水了,反而看起來很飒,雖然,安俨在腦海裏腦補,看起來頂多像一只兇兇的貍花貓一樣。
葉蕉一曲跳完,似乎也覺到了和以往的不同,看起來非常興奮,“我真覺得我找到了一點感覺,就是沒有那麽緊張了,因為練過很多遍也不會刻意去回想動作,而是像你剛才跟我說的一樣,去放松,去讓身體和音樂和動作去融合,自然而然地跳舞。”
安俨笑着看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葉蕉,雙手由抱胸變成叉腰又變成兩手按到葉蕉肩上,“越說越來勁了。好吧,我也承認,你剛才總算跳了一次讓我稍微認可一點的舞。不過比起你的舞,你表情的變化更讓我驚訝。你竟然可以直接拿我當攝像頭使用啊,一點也不怯,而且表情很到位,你的臉加上你反差感很大的表情應該還蠻能圈粉的。”
葉蕉心情非常好,他又抓着安俨讓他陪着他練了一會兒舞。回到房間時還很興奮,覺得自己終于不算是一個榆木疙瘩了,他邊洗澡邊回憶,洗着洗着就哼唱出聲,“你讓我非常confident,你告訴我人生每天都是ident,璞玉會有溫度,金子會有光亮,未經打磨的鑽石也是excellent,我想改變自己,我想做我自己,you are by my side, 讓我充滿驚喜。誰說我不美麗,誰說我不努力,誰說我不可以,誰說我只是空氣,我看到你,我看到你眼中的自己,我相信,奇跡就在every minute。 lalalalala,leileileilei,我看到你,我看到你眼中的自己,我相信,奇跡就在every minute。”葉蕉開心地洗完,連忙把剛才一時興起想出來的歌記下來,他要再打磨打磨,取個名字,就叫《相信》吧,哈哈。
葉蕉在回房間的路上又碰到了岳音,岳音驚訝地看着開心的他,本來只是想笑一下打個招呼,但好像還是沒忍住,“你今天和安俨在一起練跳舞了?”
葉蕉點頭,“對啊,而且我有進步了哦。”
岳音停下腳步,竟然像安俨一樣在胸前抱起了雙臂,“哦?”
葉蕉對着他比了一個帥氣的姿勢,“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跳給你看一看。我自己覺得進步挺多的,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自我感覺良好。”說完他就撒丫子跑回房間去了。
岳音站在黑暗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嘆了一口氣,“安俨……”
結果第二天,竟然突然安排了個人藝能測試。
這是為了讓大家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了解而專門設置的測試環節。表現好的人可能會在後期的剪輯中多出鏡一些時間。
上午是唱歌和rap,下午是體能和舞蹈。
每個人都要參加。
路PD沒有參加,但是所有老師以及兩個師姐是評委,會進行打分。
宋曉丞和周連菁都非常驚慌,“這也太突然了吧!我們什麽準備都沒有。”
姜敏兒老師笑得很溫柔,“沒有關系啊,只是一個個人測試而已,讓我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和競争對手的水平。也不需要什麽準備,因為大家演唱的曲目就只有我們這幾天練的這幾首而已,舞蹈也是如此,只有體能,呵呵呵,就是體能了哦。”
葉蕉吓得哆哆嗦嗦,“怎麽還要測試體能啊?”他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只有微微的突起,真是完蛋了。
轉頭看到安俨,一身秀氣的肌肉充滿荷爾蒙和性張力。
這個人是怎麽把肌肉練成這樣的呢?塊頭看起來并不大,但是卻非常勻稱有力,很有觀賞性。
再看看岳音,他常年練舞蹈,感覺肌肉也是非常發達,且好看。
葉蕉和宋曉丞兩個一看就有點細狗感覺的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這一段時間大家主要練習了師哥的兩首歌,還有歌手鄧元暢的兩首歌,大家就從這四首歌中随意選選。其中師哥的兩首歌都是節奏偏快的歌曲,裏面有大段的rap,因此rapper比較傾向于選擇這兩首歌,但是由于要一個人演唱完由六個人組成的師哥團的歌,難度比較大,因此也有人在觀望。
安俨也選了師哥團的一首歌, 《somehow》,裏面有一段15秒的超快速rap,還有師哥團中的大咖vocal秦商的三段高音,難度系數挺大的,這首歌當時也讓師哥團連續拿了8個一位,算是破了尼爾娛樂記錄的一首歌了,地位在尼爾娛樂也很高。挑戰這首歌的不多。
關鍵是,安俨還問了一個問題。
“師哥們是邊唱邊跳,這首歌火起來和它特別的編舞也離不開,雖然我們是唱歌測試,舞蹈配上是不是更适合呢?”
姜敏兒老師笑得更溫柔了,“當然了,唱歌測試不要求大家跳舞,站樁就ok,可是如果想要達到一個更好的練習效果,或者展現出更好的自己,唱跳一起更好咯。”
許多人默默低下了頭。
一個人挑戰一個團的歌也就算了,還要連着跳舞一起,安俨,還是你狠。
周連菁牙都快咬碎了,因為他擅長rap,他就選了這首歌。可是萬一安俨唱跳的效果比他站樁的效果還要好,他就真的沒臉見人了。“這個該死的臭卷王。”
葉蕉在人群後面看着站在第一排的安俨,他的臉上并沒有自傲或者炫耀的表情,他應該就是覺得這首歌和舞配上才更好,他考慮的更多,并沒有站在一個唱歌測試生的角度,可能依然是站在偶像的角度來問這個問題的。
池景宥也笑了起來,“既然安俨要唱跳的話,要不就當做表演來讓我們欣賞一下吧,你最後一個測試怎麽樣?你在我前面,我可能會光顧着自己練習,就沒法好好看你的表演了。”
安俨點點頭。
葉蕉聽到許多人都默默松了口氣。景佑哥應該不會緊張,他估計是擔心安俨如果先上臺,表演得還特別好,會給其他練習生很大的壓力,讓他們無法發揮出正常的水平。所以把安俨放在了最後一個。
景宥哥,你真好。葉蕉星星眼看過去,池景宥抖了一下,似有所覺,轉頭看了一眼葉蕉,對他笑了笑。
葉蕉就選了鄧元暢的一首很有難度的歌,《fall in to the deep》,這首歌裏面還有一段哨音,空靈缥缈非常好聽,不過平時練習是不會被要求演唱的,一般都是當做伴奏的一部分。
葉蕉平常也有偷偷練習,雖然無法做到像鄧元暢老師那麽随意自如,但是他也可以發出哨音,他會盡力把這首歌唱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