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之三
第3章 章之三
身經百戰的朱旭順利地以一句“你覺得呢”的反問，成功在自家弟弟面前混了過去。
至于煤球那邊……
朱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又看了一眼。
嗯，手機上的花紋真好看……
……靠，這不是花紋。
朱旭絕望地發現自己把手機扣在手心後看見的、手機背面的黑色紋路壓根不是機身自帶的花紋。
——當朱旭認真看向自己的手機時，和它有關的信息便自然而在在腦內浮現。
他的手機是純白色的，和梅西是同一款。
“煤球你用黑色的吧，黑色顯瘦你懂的~”
“明明是我出錢，你還敢這麽說？”
“哎呀，誰讓東西都到我手上了？”
“所以說明明是我生日，我到底為什麽要送你手機？”
記憶裏，兩部手機都是梅西買的。
至于被自己誤認為花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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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啊豬仔？”
“貼紙，我特意去定制的！”
“……”
梅西一臉無語：“你定制的是……哇！藤蔓與花朵嗎？豬仔你很有眼光！”
朱旭毫不客氣地把沒有拆開的貼紙拍在梅西額頭上：“煤球你最近要多吃點魚肉！”
“……豬仔，我真的沒有多吃烤肉。”
梅西沒敢和朱旭對視，說得非常小聲。
“煤球，我現在覺得你不止是要吃魚肉了……”
朱旭單手扶額：“你再仔細看看這是什麽？”
梅西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回他拿出了球場上的精神氣，去解決朱旭出的難題。
“！”
朱旭眼見着梅西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有點開心了：煤球終于認出來了，不容易啊！
“是我們的名字？！”
“對呀！”
朱旭重重點頭：“你的名字，還有我的名字在中文裏的拼音寫法。”
他從梅西手中輕輕抽走貼紙，一邊拿着自己的手機撕開一張小心地貼好，一邊繼續炫耀：“這還是我設計的。”
“生日快樂，裏奧。”
大功告成，朱旭握着黑色的手機，遞給梅西：“喜歡嗎？”
“喜歡？”
梅西接過那只手機，他還能感受到冰冷的機器所沾染上的，屬于朱旭的溫度：“這是我收過的最棒的生日禮物。”
這是2008年6月24日，梅西認識朱旭後的第一個生日。
“現在說這話可太早了點。”
朱旭笑得十分嚣張：定制貼紙比定制手機要便宜好多，賺了！
這樣煤球都感動成這樣……嗯，争取每一年煤球的生日都讓他覺得“這是最棒的”！
……
朱旭猛地握住手機。
他有點不太敢面對這個世界的煤球了。
畢竟，按照他所得到的記憶，這裏的煤球和自己的關系，真的不是一個“好”字能描述的。“摯友”這個詞，可能也不夠。
哎。
到時候再說吧。
朱旭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飛速向後略過的風景，覺得有點困。
……嗯？怎麽覺得我在動？
睡得迷迷糊糊的朱旭，本能覺得不太對。
但是眼皮好沉，好難睜開。
“醒了？”
與瞌睡蟲做着艱苦決絕鬥争的朱旭聽見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對自己說什麽。
聲音的來源，好像……呃，好像是自己頭頂？
他一下子睜開眼。
于是便直直撞入一片棕色的海。
“……”
大約是因為剛醒神智不怎麽清醒的緣故，朱旭居然就這麽發了半天愣，直到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姿态時，才驀然清醒。
“嗷！！爸爸，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會走的！”
朱旭在雷東多懷裏掙紮着。
用标準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朱旭的雷東多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朱旭有多重——抱了這麽久，他的手臂都沒抖一下。
聞言雷東多停下先前的腳步：“這個稱呼可不對。”
朱旭：……
他看着沒有一絲退讓一位的雷東多，內心瘋狂吐槽：東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東哥！
……不對，好像記憶裏，這個世界的東哥面對家人，嗯或者說面對“朱旭”，一直都是這樣的？
然而朱旭并沒有膽量在這個時候直接拒絕雷東多。
雖然說他有所有的記憶并且一切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但……還是很虛啊！
于是朱旭垂下眼，用非常小的聲音說出了過去他常用的稱呼：“爹地。”
下一秒他就被自家爹地放下來了。
“走吧。”
雷東多拍拍朱旭的肩膀：“娜塔已經準備好晚餐了。”
他們走在前面，小費爾南多和古蒂緊随其後。
自家哥哥被爸爸公主抱抱出車廂時，小費爾南多一點驚訝都沒有：不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嗎，大家都有的經歷，誰也別羨慕誰……也別笑話誰。
雖然說看哥哥被爸爸壓制的場景讓小費爾南多神清氣爽，不過……
他瞅了眼左邊，果然看到身邊的金發男人正一臉傻兮兮的笑容看着自家爸爸，還有哥哥。
……果然，還是很不爽啊！
小費爾南多的心情指數瞬間就掉了好幾個點。
但是他半句話都沒有多說，“你為什麽還不走”這種類似的話，更是提都不提。
因為——
“何塞？你們倆都快跟上，別發呆了。”
沒走幾步路，發覺身後二人組掉隊的雷東多就回頭招呼了。
小費爾南多眼睜睜地看着古蒂眼中的那蓬火“呼”地一聲，從火星變成了跳躍的火焰。
……哼。
小費爾南多扭頭。
我不和你計較！
古蒂今天特別高興。
想偷偷勸說豬仔離開拉瑪西亞，本以為會千難萬難古蒂都做好準備打持久戰了——別的不說，這種朝某一個特定目标發力并且無論對方什麽反應自己都絕不放棄的持久戰他最熟悉了，沒想到目标一下子就順順利利地完成了！
而且還見到了費爾南多！
……雖然一開始知道的時候自己被吓了一大跳還想跑來着。
不過沒關系，結果好就行！
這種快樂在雷東多沒有拒絕古蒂蹭車的行為時又上了一個臺階。
在雷東多停車休息和古蒂平和的交流時，就算雷東多問古蒂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話，什麽“怎麽想到今天來拉瑪西亞”“下賽季有什麽打算”……古蒂也很開心！
他一五一十地作答，一句假話都沒有。
他看得出費爾南多興致也很高，于是說着說着，他也跟着神采飛揚起來。
到了費爾家，他沒主動告別，費爾南多居然也沒多說什麽！
今天不是在外面吃——晚餐肯定提前準備了——費爾南多叫我留下吃飯——肯定早就想好了要邀請我。
一個等式迅速在古蒂腦海中成立。
然後他就更興奮了。
他笑着看了眼明顯有點小情緒的小費爾南多。
古蒂一點都不在意。
他和朱旭的關系非常好，不過和小費爾南多……不知道為什麽，這孩子好像從小就特別看不慣自己。
不過管他呢，看不慣古蒂的人也不少他一個。再說，小費爾南多雖然對自己不滿，但他對自己并沒有什麽惡意這一點，古蒂還是能感受到了，他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關鍵是……這是個小雷東多啊！
古蒂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好脾氣大概大半都用在了雷東多身上：他就是一直很難對雷東多有負面情緒。
晚餐開始之前，朱旭和小費爾南多先上樓放自己的行李去了。
古蒂和雷東多留在客廳。
“這是車上你給豬仔蓋的衣服嗎，費爾南多？”
古蒂指了指雷東多搭在衣帽架上的一件球衣。
剛放下球衣的雷東多聞言回頭：“嗯，今天車上正好有件球衣。”
古蒂：……
他看着站在衣帽架邊，穿着襯衣西褲的雷東多，忽然想起自己珍藏的一個視頻。
視頻中有個畫面，正是穿着白襯衣牛仔褲的雷東多，拎起椅子上的印着10號的紅色球衣，笑着沖鏡頭說些什麽。
氣質溫和，笑容可親。
那時的雷東多金發側分，尚還青春年少，而今他的粽發向後梳去，一派沉穩大氣。
可是這一刻，在古蒂眼中，他們卻重疊在了一起。
沒什麽大不了，反正都是費爾南多。
古蒂想。
“何塞？”
大約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回應，雷東多略帶擔心地叫了一聲。
古蒂被叫回了魂。
……
淡定，何塞你要淡定！
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你早就是老/司/機了！
古蒂拼命在心底對自己說。
“你沒事吧？”
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古蒂一擡頭，靠近的雷東多關切的眼神一覽無餘。
古蒂：……
他仿佛聽見了內心城牆一夕崩塌的聲音。
媽的，丢人丢大發了！
覺得自己肯定臉紅了的古蒂想。
古蒂逃過一劫——下樓的兩位小天使拯救了他。
古蒂心懷感激地看了沖自己眨眼的朱旭一眼，順便跳過看自己不順眼的小費爾南多，入座就餐。
家庭晚餐溫馨歡樂，時間流逝得很快。
送走了明顯戀戀不舍的古蒂後，雷東多單手摟住自己的大兒子：“豬仔，我們談談？”
朱旭眼神掃視了一周。
小費爾南多丢給他的哥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費德裏戈一臉的幸災樂禍，魯西安娜沖他做了個鬼臉，娜塔莉亞媽媽一邊收拾碗碟，一邊微笑。
朱旭：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
“好的，爹地。”
想歸想，朱旭還是順從地靠近自己的爹地，乖巧地回答。
沒辦法，他還是……虛。
畢竟一路上就這麽點時間适應，就算他的毅力極高，面對傳說中的雷東多，嗯，朱旭覺得自己道行還是不夠。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卡隊能在這一刻顯靈，最好能附身，免得自己面對東哥總覺得心虛氣短……
雷東多隐蔽地挑挑眉，和娜塔莉亞交換了一個眼神。
“來吧。”
他牽着朱旭的手，走向書房。
“想通了？”
安靜的書房中，雷東多看着規規矩矩坐在自己對面的兒子，只覺得好笑。
有多久沒見到這麽乖巧的朱旭了？
從他徹底融入這個家庭開始，這小子在自己面前，除非是惹了禍要自己善後，或者自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準備和自己道歉，否則從來都是活力滿滿、靜不下來的。
這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頭都不敢擡起的模樣……
最近的一次，還是将近三年前，他對自己說“父親，我想去拉瑪西亞”的時候。
所以豬仔這是想明白了，又不好意思和自己道歉，才會這樣？
別扭的小朋友。
雷東多在心底給自己兒子的舉措蓋了個戳。
“好了，我不會逼你的。”
雷東多向前微微傾身：“但是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了什麽，爹地都在這裏。”
朱旭：啊？什麽？發生了什麽？怎麽覺得我什麽都沒說光逃避着事情好像就進展到“不要擔心不管你闖了什麽禍我都原諒你”這一步了？前面的說教呢，道歉呢？
雷東多似乎誤解了朱旭面上錯愕的神情。
長長的嘆息聲似乎還萦繞在朱旭耳邊，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雷東多整個抱在懷中：“不管過去如何，都已經過去了。”
“你是我的兒子。”
堅定的話語容不得一絲質疑，朱旭聽着這位父親的宣言，忽然覺得一直飄蕩在空中的心，落回了遠處。
聯想到系統給予的記憶，此時此刻，朱旭心中終于生出幾分真情實感地“這是這個世界我的爹地，是我的父親”的感覺。
“……嗯。”
朱旭伸出手，回抱着。
雖然……但是！還是不得不說，不管哪個世界的東哥，都很難讓人拒絕啊！
都是我的克星QAQ
朱旭內心寬面條淚。
“乖。”
一番擁抱後，雷東多順勢拍了拍朱旭的頭。
朱旭：……
嗯，今天自己被東哥，啊不，爹地，公主抱了，擁抱了，摸頭了。
四舍五入一下，親親抱抱舉高高大概只差親親了。
再仔細想想，記憶裏好像自從自己跑去拉瑪西亞，就再也沒有主動讓爹地摸過自己的頭，擁抱這個有，但是今天這種——不管是哪一次——都不常見了。
“爹地……”
雖然說你的态度很嚴肅，但是中間真的沒有摻雜進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嗯？”
雷東多直視着朱旭。
他其實真的有點感嘆。
今天這樣依賴自己、表現得特別黏自己的大兒子，自從兩個兒子攜手去了拉瑪西亞後，真的很少見了。
挺懷念的……嗯，自覺理虧所以心虛的兒子逗起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雷東多壓制了點翻騰的思緒：“差點忘了。”
叫了自家父親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朱旭一臉茫然：忘了什麽？
“歡迎回家，豬仔。”
下一秒，溫和的男聲給了他答案。
明亮的燈光打在眼前男人棕色的發絲上，他嘴角帶着寵溺而溫暖的笑。
朱旭忍不住鼻頭一酸。
“爹地！”
他撲了過去。
“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事嗎？”
雷東多接住朱旭，安撫了半天，等他情緒平靜下來後提問。
朱旭想了想。
“一起去看世界杯？”
“當然不是。”
雷東多失笑：“比這更久遠。”
更久遠……
朱旭想啊想，卻……想不起來。
“我猜你也不一定記得。”
他搖了搖頭。
也對，畢竟那個時候豬仔還那麽小，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
朱旭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記得的！”
他說。
在雷東多還沒有退役的時候——或者說得更準确點，在他剛抵達米蘭時，年幼的朱旭在某個夜晚，坐在父親懷裏，提出來一個問題。
“爹地，你現在離開皇馬了，以後還會回去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
雷東多答得十分認真。
坐在他腿上的小朋友聞言擡頭，水潤的眼中寫滿了堅定：“那我也要去皇馬踢球！”
“哦，為什麽？”
“豬仔你不是不喜歡足球嗎？”
“可是我想和爹地一起啊！”
朱旭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能和爹地一起踢球——最好是爹地專門傳球給我，然後我去射門——的話，足球也沒那麽可怕。”
“嗯，應該說是很有意思才對！”
他一邊說，一邊還用力點頭。
克制不住的笑意爬上雷東多的眉梢眼角：“這麽想和爹地一起踢球啊？”
“是！所以爹地你要走慢一點，等我長大！”
朱旭眼睛轉了轉，一眼就看到正走進來的小費爾南多：“弟弟也是這麽想的，對不對！”
剛進來的小費爾南多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但是對哥哥的信任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就瘋狂點頭：“對！哥哥說的都對！”
雷東多這下是真的笑出來了：“可是就算爹地想，等豬仔你和費爾長大，我也退役了啊。”
“你和費爾倒是可以一起。”
“這樣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朱旭撐頭努力想了下，然後他又興奮起來：“沒關系呀！”
他跳下雷東多的膝頭，噠噠噠地跑過去，又牽着小費爾南多的手，踢踢踏踏地跑回來：“爹地要當教練！”
“哦？”
“就像爹地現在被教練管着一樣，以後我們可以被爹地管着啊！”
“不能和爹地一起踢球，那我要在爹地麾下效力，和弟弟一起！”
朱旭一臉渴望地看着雷東多。
雷東多看着大兒子期待的臉龐，再看看二兒子茫然卻依舊點頭的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
‘好，爹地答應你。”
那個夏天，一大兩小三個人，在米蘭城裏，做下一個約定。
“難道說——！”
朱旭要蹦起來了。
就這麽容易就能進皇馬了嗎？都不需要我去自薦？
哇東哥五星好評，系統簡直弱爆了！
“想什麽呢。”
雷東多好笑地拍朱旭狗頭：“你入隊是沒問題，但是更多還得你自己表現。費爾年紀還有點小，得先去卡斯蒂利亞。”
“爹地你就放心吧！”
朱旭叉腰張狂大笑：“我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費爾南多：哥哥，一路走好！
雷東多：兒子，來，我們談談。
小費爾南多：……
費德裏戈：哥哥，一路走好！
朱旭：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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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改了部分設定，主要是把身世那裏改了一下，沒那麽慘了。
小費爾南多對古蒂态度不好是有原因的，實際上他已經很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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