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薩魯曼的事情因為他的意外死亡而結束了，可是在現場的所有人的心裏沒有輕松一些，反而更加沉重了，他在死之前的言論對提到的人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就算是想否認也否認不掉。
可是對于樹人來說，這是一個圓滿的結局，他們沒有了薩魯曼的威脅，法貢森林也許終有一日可以恢複到之前的生機，即使他們還沒有找到他們的樹妻，可所有的樹人都認為等待是值得的，總有一天樹妻會回到他們的身邊，小樹人的聲音會重新出現在法貢森林。
原本好好地坐在李斐笑身後的皮聘突然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他臉上的神情開始空白，眼神不受控制地盯着水面下面。終于他掙紮着下了馬，朝着水車的方向快速地小跑了幾步，連阿拉貢叫他的聲音都聽不見。皮聘彎下腰，從水裏捧起了一顆黑色渾濁的水晶球，他那麽是那麽癡迷又驚喜地盯着它。
甘道夫驅使着疾影走到皮聘的身邊，他看着這個被真知球蠱惑的霍比特人說：“皮瑞格林圖克！” 這一聲名字終于喚醒了一點皮聘的意識，他茫然地擡起頭看着甘道夫，“把它給我，孩子，快點給我。”
甘道夫的聲音很溫和但又那麽不容拒絕的語氣，讓皮聘猶豫地轉了幾圈真知球，還是有一些不情願。
李斐笑眯着眼，拖長了語調叫了一聲：“皮聘？”聽到了她的聲音的皮聘打了一個激靈，立刻遞給了甘道夫，不敢停留地回到了李斐笑的馬下，無措地看着她，就像是小時候做錯事被她教訓的時候一樣。
“我給甘道夫了。”皮聘乖乖地說，他還求證似的轉身看着已經迅速将真知球裹進自己巫師袍的甘道夫。
老人做好了基礎的措施以後調轉馬頭，看着不知所措的皮聘，對李斐笑說：“是的，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李。”
皮聘見到甘道夫這麽說，他趕緊轉過頭看着李斐笑。
“李？”看到她還沒有動作的萊格拉斯也幫皮聘求情了。
“僅此一次，皮聘。”李斐笑見萊格拉斯也為他說話，終于松口，将他再次提起來放在身後，調轉馬頭，準備回洛汗國的王宮。“再有下次，如果你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的話，我就幫你砍了它。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的，對嗎？”
皮聘被吓得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聽到他帶着哽咽的保證聲，李斐笑冷哼一聲，總算是放過了他，跟着大部隊一起疾馳而去。
比起來艾辛格時候的悠閑，回城的路上沒有交談的聲音，他們只想着，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最好是在下一刻就能夠回到洛汗國的主城。
等降下速度，小跑進王城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宮殿口殷殷期盼的身影，是伊歐文。他們去了多久，她應該就站了多久。
李斐笑複雜地看着那個白色的身影，她不知道要如何評判伊歐文的做法，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永遠都不要插手。她不是沒有閱歷的人，自然能看得出這個情窦初開的姑娘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阿拉貢。
“李？”萊格拉斯和金靂已經下馬了，他們的坐騎已經交給了洛汗國的馬倌，負責麟駒的馬倌站在旁邊一動也不敢動，他不敢催促馬上尊貴的客人，就算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擾。“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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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自己的目光，李斐笑翻身下馬，對等候在一遍的馬倌道了歉：“抱歉，我之前在想事情，給您造成困擾了。”馬倌有些惶恐地接受了她的道歉，他上前一步正想着接過麟駒的缰繩，但是被拒絕了。
麟駒高高昂起馬頭，兩只前蹄微微離開地面，避開了馬倌的手。李斐笑把麟駒養得很好，油光十足的黑馬給了馬倌很大的壓力，所以在麟駒避開他的時候，他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李斐笑安撫着麟駒抗拒的心，松開了自己的缰繩，任他離開了這座王城。“您這麽做，它不會跑掉嗎？”馬倌猶豫地問。
“他會在我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辛苦你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李斐笑和萊格拉斯再次牽上了手，跟馬倌道別。
站在原地的馬倌回過神，看着前面并肩離開的身影，又看看已經跑沒影了的神駒，搖搖頭回了馬廄。
踏入大殿，他們就聽到了甘道夫和希優頓商量措辭寫信的事情，下面的近侍已經準備好了筆墨随時可以動筆，這已經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情了。于是手牽手的萊格拉斯和李斐笑走到了一旁的偏殿，跟阿拉貢他們彙合。
看着親密的朋友和長輩，梅裏和皮聘的心情有些複雜，作為夏爾最聰明的霍比特人早在皮聘說有大事情跟他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是什麽事，李斐笑和萊格拉斯在一起的事情，讓他們都覺得有些不思議。
“佛羅多怎麽辦？”在他們倆坐下之後，皮聘就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焦急地伸長了自己的上半身，看着他們。
沒有一下子領悟到皮聘的意思，李斐笑和萊格拉斯都有些茫然，對視一眼，李斐笑疑惑地看着激動的皮聘，問道：“什麽佛羅多怎麽辦？”
梅裏一把将皮聘拉下桌子，按到座位上，他故作輕松地說：“沒什麽，他在糾結等佛羅多回來之後，該怎麽稱呼萊格拉斯。”聽到他這麽問皮聘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表哥，他明明想問的不是這個問題！梅裏捂住了皮聘的臉，僵硬地笑着看着李斐笑。
被他注視着的李斐笑有些莫名其妙，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理解這兩個搗蛋鬼了，她靠在萊格拉斯的身上，淡淡地說：“當然是随他高興了。這有什麽好糾結的嗎？”
“你是知道的，佛羅多把你當自己的長輩來看的，也就意味着，他到時候應該叫萊格拉斯一聲姐夫？啊哈哈哈……”說完這句話，梅裏自己都快尴尬死了，皮聘在他手裏不停掙紮着，沒辦法，只好先找個理由帶着皮聘去一邊，先解決他的小問題。
說老實話，梅裏也不知道皮聘為什麽會覺得佛羅多喜歡李的。
看着那邊壓低了說話聲音，但是手舞足蹈甚至臉都漲紅了的兩個霍比特人，李斐笑還是感到很奇怪，萊格拉斯倒是明白了，他低下頭在李斐笑耳邊說出了這件事，逗得她笑癱在了萊格拉斯懷裏。
精靈王子溫柔地看注視着李斐笑在他懷裏笑得蜷縮起來，并随時用自己的手臂将笑得要掉下去的戀人再次撈到懷裏。“哈哈哈哈！哎呦，我第一次知道皮聘這麽能想！”總算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李斐笑把玩着萊格拉斯垂下來的金發在他耳邊輕輕問：“如果佛羅多真的叫你‘姐夫’了，你是應還是不應呢？我的小葉子。”
聽到李斐笑的問題，萊格拉斯思考了一下，他也湊到李斐笑耳邊說：“如果他真的那麽叫我了，我當然是一口應下了，我不覺得他叫錯了。”聽到萊格拉斯的回答，她又笑了，氣息噴在他的耳朵上，萊格拉斯不自在地躲開了一點。
察覺到這個動作的李斐笑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實在是沒眼看了的阿拉貢和金靂用力咳嗽一聲，免得這對沒有自覺的戀人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來。
李斐笑挑了挑眉，看着不自在的兩個朋友，還有尴尬地站在過來路上的兩個霍比特人，終于不鬧騰了，乖乖靠在萊格拉斯的懷裏，明知故問地詢問他們怎麽了。
這語氣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氣的對面的四個人都對她翻了個白眼。看着再次笑癱在自己懷裏的李斐笑，萊格拉斯無奈地說：“你們別介意，李她不是故意的。”
“你這個心眼偏到咯吱窩的精靈，在你眼裏，李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嗎？”金靂問。
“沒有。”萊格拉斯笑着對金靂說：“李在我眼裏，什麽都是再好不過了。”聽到這句話的李斐笑從他懷裏坐起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親了他一口，“聽到你這麽說，我簡直太高興了親愛的，因為你在我心裏也是最完美的伴侶。”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朋友都哀嘆一聲，撇開頭去，梅裏和皮聘的臉都紅了，認識李斐笑那麽多年，第一次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阿拉貢抽了口煙，對黏在一起的情侶說：“看到你們這麽幸福，我從心底為你們感到高興。但是萊格拉斯，你想過結束以後要怎麽跟你Ada說了嗎？他能接受李嗎？”沉穩的男人拒絕承認自己是嫉妒了。
賴在萊格拉斯懷裏的李斐笑聽到這個問題，她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坐了起來，對阿拉貢說：“關于這件事，我和萊格拉斯已經商量過了。等有空了我們就先給瑟蘭迪爾陛下先去一封信，然後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就跟他一起回幽暗密林。”
萊格拉斯接上了下半句，他堅定的說：“我們會一起面對的，不管Ada是祝福還是生氣。”已經十分有默契的他們，注視着彼此，眼底的情意是那麽的動人，也是那麽的清晰。他們都是經歷過傷痛的人，接受了對方的缺點也都願意尊重、包容受着對方的過去。
“但是瑟蘭迪爾陛下……可不是那麽容易接受李的。”阿拉貢說。
李斐笑轉過頭看着他，堅定地說：“那就想辦法，讓他接受我。我不會用他對萊格拉斯的愛來逼迫他認同我，這對他不公平。無論有什麽樣的困難，我都會一一克服，因為我的小葉子值得最好的。”
看着面前堅定兩個的好友，阿拉貢終于帶出了笑意，他說：“祝福你們，我的朋友們。”
萊格拉斯和李斐笑也放松了下來，感謝朋友們的祝福。
聊了沒一會，就有近侍來敲門邀請他們去晚宴。
等他們整理好儀容再次進入大殿的時候，裏面已經換好了裝飾，燭火照亮了整個大殿，精心準備的料理還有盛裝的賓客們在大殿裏寒暄着，熱情且充滿生機，洛汗國已經漸漸地從戰争的陰影裏走出來了。
希優頓從王座上站起來的那一刻，大殿裏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從伊歐文手裏接過了酒杯，看着大殿裏幸存的子民們，舉起了酒杯。希優頓從未有哪一次的慶功宴是那麽鄭重，那麽感謝這群一起出生入死的他的子民。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着他們的國王。
“今晚，讓我們一起緬懷那些為國家捐軀的勇士們，為死去的同胞們幹杯！”
“幹杯！”他們都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酒杯跟自己的國王一起，喝完了杯子裏的酒。
宴會正式開始了。
人們大口喝着酒，享受着豐盛的料理，還有來自夏爾歡快的歌聲，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開心的笑容，驅散了戰争帶來的陰霾。時不時就有侍從扛着一桶酒在宴會上穿過，源源不斷地補充着空了的酒杯。
李斐笑和萊格拉斯坐在一起，伊歐墨遞給萊格拉斯一杯洛汗國的酒，“一口氣喝下去，不準灑出來。”
金靂緊緊盯着自己的酒杯補充道：“也不準吐出來！”說完他接過自己那一杯，迫不及待地灌了下去，周圍的人笑成了一片。
“這是喝酒比賽嗎？”萊格拉斯看了一眼金靂，他的臉色開始嚴肅起來。“誰堅持到最後就算贏！”金靂好不膽怯地看着他，酒會的氣氛開始被點燃，有人在起哄，有人在下賭注，熱鬧極了。
好笑地看着萊格拉斯和金靂突然開始的喝酒比賽，他們倆似乎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比起來，無論是戰場上還是酒桌上。李斐笑拿着洛汗國的大酒杯一杯一杯地喝着她的藏酒，她第一次嘗試用那麽大的酒杯喝酒，喝之前她猶豫了一瞬，因為肯定會喝醉的，後來被周圍的氣氛感染，她也就放開了喝。反正是慶功宴，怕啥！
金靂率先喝下了第二杯酒，萊格拉斯還有些猶豫，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李斐笑，發現她喝着酒，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于是他遲疑地舉起酒杯，聞了聞酒味，而金靂已經飛快地喝完了第二杯，滿足地發出了嘆息。
“嘗試一下吧，萊格拉斯。”李斐笑是這麽說的。
無奈的精靈王子皺着眉，将酒杯放到自己的唇邊，喝了一點。李斐笑看着他因為酒味整張臉都皺起來，不由地笑了出來。“李。”萊格拉斯放下酒杯，這個酒的味道很奇怪，跟他以前喝過的葡萄酒一點都不像，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看着被自己舉動逗笑的戀人，他的無奈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怎麽了，精靈小子，你認輸了嗎？”金靂看着放下酒杯的萊格拉斯，他挑釁地說，他的身後是賭他會贏得人在起哄。
聽到這句話，萊格拉斯賭氣一般地拿起了自己放下的酒杯，皺着眉喝了下去，然後把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對金靂說：“誰怕了！”
“好！”身後是起哄的人群。看着萊格拉斯硬生生灌下去了三杯酒，到底還是心疼他，李斐笑站起身，按下了萊格拉斯要喝的第四杯酒的手，她舉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下去。
她将空酒杯倒過來，對金靂說：“我從來都沒有跟你比試過，今天就換我來跟你比一比，誰的酒量更好吧！”
金靂搖搖頭他拒絕了李斐笑的提議，因為她已經喝紅臉了，雖然還清醒着，再喝幾杯肯定先倒下了，這樣比賽就不公平了，原本他和萊格拉斯也只是借由喝酒比賽來聯絡一下感情而已。
萊格拉斯看着擋在身前的李斐笑，藍色的眼睛裏的歡喜已經替換了原本的無奈，但是他還是決定自己完成比賽，對着李斐笑擔心的臉，他說：“我會贏的。”看着他因為高興更加燦爛的藍眼睛，李斐笑只好同意了他小小的請求了，看着他和金靂一杯又一杯地拼着酒。
擔心着萊格拉斯的李斐笑不自覺喝多了，她自己還沒有發覺，直到跟周圍的人也開始了拼酒，還帶着一群男人劃起了拳，一點也不比萊格拉斯那邊冷清多少。
金靂面前的杯子已經亂七八糟地壘了很高了，萊格拉斯桌上的酒杯則被他整齊地放着，雖然排列也由于醉酒的原因開始有些混亂，到底還是很整齊的。
喝高了的金靂笑着大聲地說：“矮人要喝渾身長毛的小娘們兒一起鴛鴦戲水！”說完他打了一個酒嗝，又灌下去一杯酒。
萊格拉斯舉起了自己拿酒杯的手，他的臉上也爬上了紅暈，眼睛也開始泛起水光“有些不對勁，”他轉動着自己的手，對疑惑地伊歐墨說：“我的手指有刺痛的感覺，我想我有點醉了。”說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去搜尋已經不在身邊的李斐笑的身影，他看到自己的戀人正舉着酒杯，高聲跟身邊的男人們說笑，撇下嘴角，有些不高興了。
剛想邁開步子去找李斐笑，被圍着的人堵住了，他們将萊格拉斯推回原來的位子，因為比賽還沒有結束。無奈，他正要舉起杯子，對面的矮人灌完了他的酒，原本就粗的嗓子由于喝醉了，聽起來有些模糊，可還是能夠聽清他說：“哈哈哈哈，我剛剛說什麽來着？”金靂的兩眼已經不受控制地朝着鼻子靠攏了，他拼命想看清楚已經有倒影的萊格拉斯的樣子，“這個精靈小子的酒量，差得很！”
說完這句話，金靂翻了個白眼，醉倒過去了，從‘吱呀’作響的椅子上滑倒在地上。萊格拉斯看着自己的對手倒下，有些無辜地笑着說：“比賽結束了。”然後推開了興奮的人群，去找李斐笑。
他身後是因為賭了精靈贏的人們的歡呼，還有賭輸了的哀嘆，但是這一切并不能阻擋他聽到李斐笑大聲說的一句話。
“老娘叫的小姑娘呢？怎麽他-媽還沒有來！”
聽到她這麽說的男人都哄笑出來，取笑着她一個女人叫什麽姑娘。李斐笑也就沒有看到自己身後臉漸漸黑了的萊格拉斯。
作者有話要說： 允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