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具體的戰鬥情節李斐笑已經不太記得了,火山炸裂的那一刻,時間的流逝在她的眼裏變得十分緩慢,她看到了身邊的戰士們欣喜的表情,還有甘道夫欣慰的眼神,她還看到了萊格拉斯擔憂的眼神,不顧其他人的阻攔,抛棄了戰場上所有的士兵,跨上盾就走了。
甘道夫喊她的聲音也沒聽到,萊格拉斯向她跑來的身影也沒看到,幸虧魔戒被毀,所有的半獸人強獸人還有妖精都一哄而散,要不然留在戰場上被包圍的士兵,同伴只能被原地剿滅。
跪在盾上的李斐笑躲避着向她砸來的一個有一個火球,放出的神識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身影,她看到佛羅多一臉痛苦地躺在一塊岩石上,急促地呼吸着,高溫炙烤着他和山姆的身體。
她大聲呼喊着佛羅多的名字,但是都被其他的聲音掩蓋了過去,李斐笑着急的要命,但是她一下子也不能很快到達他們身邊,只能看着岩漿逐漸将他們包圍,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漲了上去。
“山姆……我好像出現了幻覺,我看到了李的身影……”佛羅多含着淚,微笑着躺在已經不算安全的岩石上,看着逐漸向他們靠近的身影,他聽說,每個人死之前都會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不……”山姆突然起身,睜大眼睛仔細看着越來越近的身影,熟悉的方盾,還有在腦後飛舞的白須須,他翻身抓住佛羅多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将已經脫力有些昏迷症狀的佛羅多叫醒,“佛羅多!別睡,真的是李,她過來救我們了!”
佛羅多半眯着眼,山姆在他耳邊說得話漸漸變得遙遠,他只能抓住一些重點的字眼,看着已經有重影了的山姆,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看到佛羅多閉上眼的那一刻,李斐笑的心髒都快被吓停了,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把兩個飽受磨難的小霍比特人抓上了盾,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看着臉上黑乎乎,由于脫水起皮的嘴唇,臉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傷痕的兩個孩子,李斐笑的心都被揪起來了,趕緊拿出了水囊,先給山姆補充點水分。
“好孩子。”她摸了摸山姆的頭,這個胖乎乎的霍比特人已經瘦了不少,沒有比佛羅多少多少的傷疤,“苦了你們了,現在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擔心你們的安全了。”
聽到她這樣說,山姆才重新躺下,看着已經暈過去了的佛羅多,也閉上了眼。李斐笑取出了一塊幹淨的帕子,沾濕了水,往佛羅多的嘴上輕輕地擦拭着,眼淚砸到了他的額頭上,她護在手裏的孩子啊……
等佛羅多的嘴唇不再幹燥,她才換了一塊布,将他們倆□□在外的灰塵擦幹淨,山姆已經開始打起了呼嚕,他的眼下濃重的烏黑比佛羅多還重,也許是因為之前胖乎乎的印象太過深刻,李斐笑看着山姆瘦了好幾圈的樣子,嘆了口氣,這個老實到了極點的霍比特人啊……
山姆從小到大幾乎都不用人多操心,他只要有好吃的一天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平時除了跟佛羅多他們一起玩以外,在跟他父親學習打理花園上也是認認真真的。對于李斐笑說的話也是最信任的,說了什麽不允許,他就什麽都不碰,每次挨打都是被兩個調皮的表兄弟連累的。
他父親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要照顧好佛羅多,所以山姆一直跟在佛羅多身後,除了李斐笑,佛羅多最信任的就是山姆了。他對你的好是那種,掏心掏肺的好,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就分享給他在乎的人。
替他撥開黏在臉上的頭發,李斐笑愧疚地嘆了口氣,幫他的小傷口都上了藥,她對不起山姆。
因為從某個角度來說,她是利用了山姆的善良來保護佛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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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佛羅多,不光之前佩戴魔戒的時候脖子根被磨出了血泡,有些甚至已經破了流膿,更別提臉上,胳膊上,手上腿上的傷痕驚人得多,都快趕上她了。輕輕地擡起佛羅多的右手,他的食指被不知名的東西給咬傷了,只是不清楚是半獸人還是強獸人或者其他什麽鬼東西。
狠了狠心,她用烈酒清洗了佛羅多的傷口,哪怕在昏迷的時候,這種刺痛都讓他痛呼不已,那他被咬斷的時候該有多痛啊!顫抖着手也上了藥,也回到了魔多的戰場上。
原先矗立的高塔已經坍塌,剛铎和洛汗軍隊前的地方全都塌方了,他們還在原地等着李斐笑帶着拯救了中土世界的兩個霍比特人回來。
才跳下方盾就被萊格拉斯抱進了懷裏。“你沒事吧?”
“愚蠢的家夥,看她還能上蹿下跳就知道她沒事了!”甘道夫對李斐笑抛棄了所有同伴的行為很失望。“我知道你擔心佛羅多,但是你居然抛下了你并肩作戰的戰友跑去救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李斐笑輕輕推了一下萊格拉斯,讓他放開自己,直直地迎上甘道夫憤怒失望的眼睛,她什麽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站在原地聽甘道夫的指責:“你之前對他們說了什麽?‘放心把你們的後背交給我’然後呢?你做了什麽?!如果不是那群畜生跑了,你知道你留在原地的戰友會變成什麽樣嗎?!你把他們放在什麽地方?還有我們,甚至是萊格拉斯!”
“你救了佛羅多和山姆,然後懷着愧疚度過你漫長的一生嗎!?”看着李斐笑低着頭的樣子甘道夫就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推開了李斐笑,他看了眼還躺在方盾上的兩個霍比特人,身上明顯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了,也還算做了點好事。
李斐笑站在原地,阿拉貢沒有說什麽,作為朋友他能理解李斐笑的做法,但是他的另一重身份對李斐笑的做法也是十分失望的。所以他略微低頭無視了站在那的李斐笑也走上前去觀察佛羅多和山姆的情況。
金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阿拉貢和甘道夫,咳嗽了一聲,也沒說什麽就跟她擦肩而過。
在她身邊的萊格拉斯的心情很複雜,他也想指責李斐笑的不是,可又心疼她被衆人責罵……也許還有其他的更為隐秘的情感在他的心底翻湧。
你說她不負責就走吧,也不是,他們身上的盾是在完全沒有威脅後才慢慢消散的;你說她負責吧,抛下自己的同伴說走就走,也不看是什麽場合。所以他們都認為要給李斐笑一個教訓,替她把警鐘給敲起來。
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有本事就了不起了?還慣得你無法無天了。
直到他們回到了剛铎,都沒有一個人理會李斐笑,包括萊格拉斯,他怕自己心軟甚至在遠遠的地方看到她就繞着走,不給她一點堵着的機會。
看着茫然站在人海中的李斐笑,他們都難受,不是所有做錯了事的人都能被原諒的,還好不是大錯,只要她願意去彌補,那他們也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心裏很不好受吧。”甘道夫抽了口煙問站在窗前的萊格拉斯。
“嗯。”不管是戰場上那次還是現在。
“該硬下心腸的時候,不能軟,不然是害了她。”
“……”萊格拉斯沒有回答,他心裏知道甘道夫這麽做是對的。
“走吧,陪我去看看佛羅多,這臭小子睡得可真夠久的。”
外面李斐笑的身影也動了,她說不上現在的心情是難過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情感和理智一直在她的腦海裏打架,誰也不肯服輸,讓她的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痛的要命。
可她也在想,其他人是不是也在承受着這樣的痛楚,知錯不改不是她的個性,她一家一家地問過去,對參加了那次戰役的士兵都道了歉,該補償的,該幫忙的,她都親手去做。白天幫城裏的百姓做事情,晚上她一個人去修補城牆,用近乎自虐的方式來懲罰自己。
李斐笑不願意深想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在發脾氣,還是想讓同伴對她心軟,她只知道不停地工作,不停地修補。
知道了這件事的甘道夫冷哼一聲,說“随她去。”就不願意管了。但是老人還是會在空餘的時間裏看着這個倔強的女人,也私底下讓其他人多幫忙分擔一點,可每次別人一幫忙,她就總有辦法讓自己更忙,甘道夫就真的不願意管了。
就在佛羅多清醒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因為重逢興奮的時候,佛羅多問:“李呢?她去哪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所有人臉上一瞬間收斂的笑容,甘道夫正要說什麽,被急匆匆趕來的侍衛打斷了:“那位女士在集市上昏倒了。”
萊格拉斯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很不好看,轉身跑了出去,甘道夫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跟佛羅多解釋了李斐笑的情況。
“不能原諒她嗎,甘道夫?”佛羅多乞求道:“李她不是故意的。”
嘆了口氣,甘道夫沒有說話,阿拉貢說:“她這幾天幾乎修補好了大半個剛铎,做的事情已經夠我們原諒她了。但是佛羅多,是她自己不願意停下來。”
“我們一直在等她什麽時候肯過來道個歉,可她一直都沒有來找我們。”甘道夫說:“與其說是我們不原諒他,倒不如說是她不願意被原諒,所以一直在做一些她認為可以彌補的事情,她大概是想全部做完再來跟我們道歉。”老人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揚了揚嘴角,歪了歪頭。
“要去見見她嗎,佛羅多。”甘道夫對佛羅多發出了邀請。
“你還在等什麽呢,小霍比特人。”金靂已經走到門口了。
山姆攙扶着佛羅多,他們放慢了腳步,在離佛羅多不遠的偏殿,他們看到了李斐笑。萊格拉斯坐在床邊照顧她,貼心地放下了窗簾,不讓刺眼的陽光照着她。
佛羅多看着很久不見的李斐笑,松開了山姆扶着他的手,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地挪到了她的床邊,萊格拉斯沒有讓開,只是往裏挪了挪給他留了個位置。
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臉,原本殷紅的唇色只剩下了淡淡的肉色,其他什麽都看不出來,讓人覺得她只是睡着了。
“她還好嗎?”
“勞累過度,再加上之前的內傷沒有養好,她又逞能,導致內傷更加嚴重了。”萊格拉斯握着李斐笑的手說。
見佛羅多沉默下來,萊格拉斯轉過頭看着這個霍比特人,“不要內疚,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她只需要靜養幾天就好了。”
不知道說什麽,佛羅多點了點頭,看着床上躺着的李斐笑,他從未見過她這麽虛弱的樣子……
“見也見過了,你也還是個病人,回去好好休息。”甘道夫拍了拍佛羅多的肩膀,“你不想等李醒來的時候,你還在床上修養吧。”
把一臉擔憂不舍的霍比特人們送了回去,甘道夫回頭看了眼李斐笑,搖搖頭走了,真是太倔了。
對萊格拉斯點點頭,甘道夫關上了殿門。
沒有了其他人,萊格拉斯才在李斐笑身邊側躺下,最近他好像一直都在這麽看着她,而她總是閉着眼躺在床上。“等你醒了,我們一定要好好讨論下這個一言不合就丢下我的習慣。”萊格拉斯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我這麽安排你們喜不喜歡,但是我還是這麽寫了,除了秀蘿蘿給我打電話,其他看到這裏的朋友們也沒有給我點意見……emmm,我就按照我喜歡的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