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諸神黃昏
僞裝成波特夫婦的阿不思和蓋勒特第二天一大早便出門了，他們先去了殺陣的兩個陣眼查看，确定陣法依舊完整有效才回到了山谷的教堂裏。他們裝模作樣的去墓地祭拜先人，終于等來了阿利安娜。她果然變成了阿不思的模樣，提前一個小時到了會場。甚至還十分“阿不思”的和幾個提前來的人打了招呼，便縮在教堂的一角，帶着半月眼睛，批改學生的作業。毫無疑問，阿利安娜是從霍格沃茲來的，那她一定見過波特夫婦，自然對計劃了然于心。
阿不思和蓋勒特見到阿利安娜之後便離開了教堂，準備分頭前往兩個陣眼。這個殺陣阿不思和蓋勒特在這待了這麽多年一點感覺都沒有，梅林既然能在諸神眼皮子底下做出一個覆蓋整個山谷的殺陣，說明在陣法啓動前，諸神也不會有感覺。那，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什麽時候啓動。
“安娜說魔法陣是從外圍逐漸漫延到中心的，完全啓動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期間我們的魔力絕對不能掉鏈子。”阿不思面朝教堂的方向，眼神中滿是遮不住的擔憂。
蓋勒特扶着阿不思的肩膀，說道:“這個殺陣也不全是我們的魔力支持，梅林這些年不是一直在往這裏面輸入魔力嗎？這一點不必擔心，比較難辦的是陣法啓動的瞬間會有聲響。”
阿不思道:“婚禮有禮樂隊。”
“禮樂響起瞬間啓動，不錯。”蓋勒特點點頭，表示贊成。
“但是這麽大範圍的封閉咒要兩分鐘才能完成，我怕他們會有所察覺，然後……”
蓋勒特打斷了阿不思，“梅林就在會場，殺陣是他的傑作，他一定會知道我們啓動了。這兩分鐘，由他争取。”
“可那是六十對一！”阿不思并不覺得梅林能承受住這種壓力，“他不止要争取兩分鐘，陣法漫延到教堂起碼要半個小時！這期間，他将承受所有神的怒火！還有鎮上的其他人，就算陣法能将諸神拉到異空間裏消滅，在漫延到之前，都是白瞎。”
“所以我才暗地裏調來了人馬，讓他們負責将麻瓜和其他巫師帶到陣法抵達最快的地方。不用這麽擔心阿不思，死神不是借了梅林神力嗎？只要他能撐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所有人都能逃出生天了。”蓋勒特推了阿不思一把，“快去吧阿不思，這是解脫他的唯一機會了。”
阿不思還是不放心地又望了教堂一眼，這才點點頭，幻影移形離開了。
等待總是十分漫長，阿不思一瞬不瞬地盯着山谷裏的教堂，他在山谷邊上的山腰，從他這裏看，教堂仿佛只是個模型玩具。這讓他更加擔憂梅林的處境了，他真怕殺陣到最後不能完全啓動，那一切都功虧一篑了。
樂聲在山谷裏回響的那一刻，遠在兩個方向的阿不思和蓋勒特同時啓動了陣眼。幾乎就在封閉咒覆蓋整個山谷的同一刻，小教堂坍塌了。阿不思看着教堂的方向風起雲湧，不斷有光芒閃耀。那邊甚至還有火焰燃起，差點殃及了附近的房屋，但是很快，一道将整個教堂廢墟包裹的球形水牆升了起來，澆滅了洶湧的火牆。戰區在不斷向邊緣靠近，而阿不思也看到淡淡的金紅光芒組成的圓圈正不斷向中心進發。
阿不思撐着魔法陣之餘，一直緊盯着戰鬥打得最激烈的方向。他看到了阿利安娜的守護神淹沒在諸神的攻擊之中，他恨不得沖下去幫她一把。直到戰區終于抵達了金紅光芒那邊，才算是平息了。仍然有人向縮緊的圈外扔着魔咒，也有幾個巫師騎着掃帚試圖飛躍，卻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團金色的火焰。
在紅圈收到中心時，阿不思聽到山谷回響起了一聲不甘的怒吼:“梅林，你這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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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陣徹底啓動了。
阿不思幾乎想立刻幻影移形到那場戰鬥結束的地方，但是魔法陣消耗的魔力太多了，連他也只是堪堪撐住。巨量的魔力消耗同樣也會耗盡體力，但是他卻沒感覺到絲毫疲憊，邁開雙腿，向着那個方向狂奔。
他看不清楚那邊的情況，但是安娜…不能有事！
阿不思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當他在一棵斷樹下找到渾身染血的阿利安娜時，渾身發顫，他再也站不住，半跪下來，幾乎是爬過了最後的幾步路。
安娜還有一口氣。意識到這一點，阿不思的理智才回籠，他摸出了身上所有的療傷魔藥，一樣一樣地給阿利安娜喂下去。
她已經變回了自己的模樣，頭發雖然又白了不少，但卻好像沒怎麽變老。她的右側脖頸上有一條駭人的傷口，差那麽一點就會擦到大動脈了。還有她有胸口有個血肉模糊的窟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慘不忍睹。附近的樹林更是被毀得面目全非，從小教堂到這一路上，就沒有一件完好的事物。
那群神該有多瘋狂！
“阿爾！”蓋勒特喘着粗氣跑了過來，他的方向離這更遠，顯然他也沒有魔力了，也是一路狂奔過來的。“梅……安娜怎麽樣了？”
“她需要去聖芒戈，她傷得太重了，魔藥只夠吊着她的命。”阿不思迅速答道。
“不必了。”安娜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兩人震驚地望過去，發覺阿利安娜在傷成這樣的情況下仍然醒了過來，她還站了起來。她甚至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只是行動比平時慢了一些。
“安娜！你的傷！”阿不思吓得魂不附體，想下手将她按住，卻被她渾身的傷弄得不知在哪下手。
“出血量早就致死了，結果我還活着，甚至脖子上的傷都止住了。死神那個混蛋！咳咳……”安娜根本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倒有些生氣，結果咳出了不少暗紅色的血塊。
阿不思一僵，面色又白了幾分。蓋勒特從背後攬住阿不思，皺眉道:“活着不好嗎？”
“你知道什麽……算了。”安娜對自己施展了一個清理咒，血色褪去，阿不思才發覺方才還傷得慘烈的安娜，這會雖不到毫發無損的地步，但是受傷的地方都已經長出了粉色的嫩肉，全然看不出幾分鐘以前的模樣。阿不思喂下去的魔藥可到不了這個效果。
“諸神已經攪不起風浪了。”阿利安娜拍了拍明顯大了一號的阿不思的巫師袍，對着他們舉起了魔杖，“該了結了。”
“你不能這樣梅林！”蓋勒特的反應比阿不思還大，他擋在阿不思面前，急促地說道:“你不能這樣！有什麽事都可以商量，但是你不能對着阿爾舉起魔杖！”
阿不思想說什麽，忽然有人幻影移形出現在了他們身邊，那是魔法部的傲羅們！
“我們接到報案說阿利安娜……！！警戒！”為首的傲羅居然是老熟人忒休斯，他在看到一地狼藉時便向阿利安娜舉起了魔杖。
安娜見到十幾個傲羅出現反倒笑了笑，“來得正好。”她揮動了魔杖，面前的地面瞬間塌陷了。
精疲力盡的阿不思和蓋勒特居然反應迅速地向對方用出了懸浮咒，這才沒掉下去。傲羅們被這突然襲擊搞得七零八落，紛紛只顧着自己保命去了，誰也沒料到看上去尚有餘力的阿利安娜一個幻影移形，消失了。
第二天，魔法界又瘋了。這算是近代巫師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也是黑魔王阿利安娜罪行之中最血腥的一筆。
六十一個巫師死無全屍，連骨灰都找不到，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聯手都沒能抓住阿利安娜。恐慌在巫師中蔓延，但是阿利安娜卻徹底消失了。
一年兩年三年無法忘懷，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過去，阿利安娜也只是老一輩巫師心底的陰影。只要這個陰影不再出現，沒人想要再次記起她。
“他們倒是把那群神當成保衛魔法界不暴露于世的英雄了！看看報紙上的胡說八道，還新世紀的勇士，聯手對抗黑魔王呢。”蓋勒特氣得摔報紙，原地轉了好幾圈。
阿不思倒是很淡定，拿着半月眼睛讀着報紙，“這是她原本的計劃，否則魔法部怎麽來得那麽及時？她在為我們脫罪。”
“我知道。我就是……心裏不痛快。”蓋勒特自問從來沒為阿不思以外的人操過心，但是安娜很不一樣。以前他以為梅林不需要任何人，背負一切他也能繼續做萬人敬仰的巫神，而現在卻發覺自己錯的離譜。
阿不思迅速轉移話題，卻還是沒完全繞過去，“你還記得安娜參加的那場三強争霸賽嗎？之前看記憶就覺得哪裏不對，梅林所愛……不會是亞瑟王吧？”
蓋勒特腳步一頓，迅速理了一遍記憶，發覺三強争霸賽第二場的記憶确實疑點太多了。梅林會因為魔力不支暈倒？笑話。而且他本人都承認了。
靠！梅林喜歡亞瑟王？！都一千大幾百年了，亞瑟王還沒去輪回，不會是特地在阿瓦隆等梅林吧。那梅林想去阿瓦隆的執念也可以解釋的通了……蓋勒特又一陣心虛，他面對阿不思都沒這麽心虛過。
梅林因為他們的緣故，怕是再也去不了阿瓦隆了。
“不懂愛情，他也不會成全我們。他犧牲良多才為魔法界排除了外患，我們也該為他減減內憂了。”蓋勒特的驚詫只有一瞬，他轉過頭來望着阿不思時，眼底只剩下溫柔。
“你想怎麽減？”阿不思笑着迎上蓋勒特的目光。
“唔。《保密法》改革該提上日程了，已經拖了這麽久了。現在我們在魔法界應該好說話多了。”
“然後呢？”
蓋勒特上前一步，半跪在阿不思坐在椅子上的阿不思面前，“當然是寸步不離地守着我的阿不思，免得梅林那個老家夥跳出來揍我。”
“老不正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