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聆》第14章

第14章 《安聆》第14章

下午兩點,小束随寧呈抵達公證處。

在事先進行過預約且材料齊全的情況下,很快進入辦理手續的階段。

但小束萬萬沒想到會在今天,在這裏,與他兒時最最要好的玩伴不期而遇,臉上又是驚又是喜的,複雜極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董岩,怎麽沒聯系我呢?”小束忙不疊掏出手機,笑眼亮晶晶的,“我現在有電話了,咱們加個好友吧。”

面對一如既往黏人的小束,董岩除了眸底閃電般劃過的一絲訝色之外,并未給予回應,甚至在核對資料時也沒在小束的證件上多做停留。

寧呈見狀瞥向董岩胸前的工牌,上面清清楚楚寫着另外一個名字——王研。

他不管面前的公職人員是真不認識小束,還是裝作不認識小束,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認錯人了吧?又不是多特別的臉。”

“不是的先生。”小束打斷寧呈傾身道,“董岩我是束安聆,你不記得我了?當年在福利院你還為我打過架呢。”

“你走之後我給你寫了好多封信,你有收到嗎?”小束想着可能是分開太久所以關系淡了,他主動點沒關系的,本來董岩的性格就比較酷,“回來怎麽沒找我啊,我說了我肯定等你的,你知道我不撒謊。”

“先生您認錯人了。”董岩将公證申請表格遞出窗口,程序化地講解了一番。

但小束是不可能認錯人的,即便董岩五官再普通,略微變形的右耳耳廓他看得出,那是他受欺負董岩幫他打架摔到桌角上磕的,當時流了好多的血,他歷歷在目。

董岩被領養走時跟他說過,如果再受欺負就往董岩新家寫信,董岩收到信會立刻回來給他撐腰的。

只不過他每次給董岩寫信說的都是開心的事,他不想董岩替他擔心。

小束見董岩不肯認他,眼眶微紅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我太笨背錯地址了啊?你是沒收到我的信嗎?我真的有寫信給你,每次都是院長媽媽領我去的郵局,她可以作證的。”

小束說着說着眼淚不住跌落,他小時候玩得最好的就是董岩了,可董岩怎麽會不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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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董岩不會變的,一定是地址搞錯了。

手背抹去臉頰淚痕,小束吸着鼻子又道,“院長媽媽現在病了,等過陣子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好吧,她肯定也想你了。”

董岩露出溫和卻難以接近的笑,重複道:“先生,您真的認錯人了。”

看着自家小狗一個勁兒沖別人搖尾巴,寧呈已經夠窩火的,可董岩居然半點同情心都沒有,仍擺出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寧呈多一秒都坐不下去,表格填寫近半,直接摔筆走人,“王毅,把證件收回來——”

語罷,拎起沒出息的小狗大步流星地往公證處外走。

董岩被寧呈的脾氣吓一激靈,他本能地起身想上前為小束解圍,但也僅僅是一個起勢,便又坐回到了工位上。

其實他四年前就回來了,剛開始離開福利院他的确收到過兩封小束的來信,可養父母不允許他繼續接觸福利院的人,私自扣下之後的全部信件,并給他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思想工作。

兩個成長環境迥異的男孩共同話題只會與日遞減,更何況救急不救窮,感情再深厚福利院也是個無底洞,他報答不過來,也沒有能力報答。

但實際上從大二開始董岩就有偷偷給福利院捐款,手頭緊就1k,要是寬裕的話能有3k左右。

這次聽說院長媽媽病了,他悄悄将8w私房錢全部捐出,如今他已娶妻生子,不能不考慮別的方面,眼下旱澇保收的工作是兩家人努力結果。

-

一路被寧呈拽出公證處,小束既委屈又不甘,他不想離開,他還想跟董岩再說兩句,說他不是因為錢才跟寧呈在一起的,希望董岩不要嫌棄他。

他好愛那個孩子,他做了一切壞的心理準備才決定陪卷卷長大的,不是為錢,真的不是。

司機見寧呈喪着臉從公證處出來,手忙腳亂地下車,從主駕位繞到寧呈身邊開門,就連打招呼的那聲“寧總”都壓得很低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逆鱗。

寧呈把小束塞進後排座位,跟着側身坐了進去,頭不擡眼不睜地對司機講道:“你不必上車了,王毅出來攔他一下。”

“好的寧總。”

不等司機說完,寧呈手動合上車門,從嘭的一聲巨響不難猜出他火氣多大。

車內一時間只剩下寧呈與小束二個人,大概持續半分鐘的安靜,小束的淚意也吞回的差不多。

他有些怕寧呈,怕寧呈威脅他,怕寧呈中斷對院長媽媽的幫助,也怕董岩會因為他倒黴。

“先生我……是惹您不高興了嗎?”小束搭在膝蓋上的雙手拘謹得要死,“我不是故意給您丢人的,他是我非常要好的……”

“的什麽?”寧呈眉心冷酷,掃向小束的眼神冒着寒氣,“束安聆我說沒說過你是我的私人物品?你确定要有別的,或被別的擁有嗎?”

“您說過,我沒忘。”小束不想惹氣頭上的寧呈,态度端正至極,頭也是低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您即将是我的zh……an……g……”

丈夫二字像卡在小束氣管裏的花生,他磕磕巴巴半天愣是沒擠出來,十根手指快把膝蓋骨掀開了。

“束安聆你看不出他不想認識你?”寧呈毫不留情地嘲笑小束口中所謂的友情,“就連新進公司的實習生都知道「圈子不同,不必強融」的道理,你好歹也是在複雜的成長環境長大的,這點眼力見該有了。”

“董岩不是先生想象的那種人,董岩對我很好。”小束面紅耳赤地反駁,“他一直都有保護我,甚至為我流過血受過傷,我永遠記得他的好。”

“所以呢?”寧呈不以為然地捏起小束愈發來勁的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對你最好的朋友是哪種喜歡?這些年又是如何想他的?”

“先生是在羞辱我嗎?”受制于人的小束只能與寧呈對視,他不懂寧呈這麽說是何用意,清秀的眉頭不自覺地擰着。

“還真是。”寧呈松開小束将臉轉向窗外。

【作者有話說】

寧呈:我不愛吃醋,是小狗太不識擡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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