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舔狗》第16章

第40章 《舔狗》第16章

航班落地時天還沒黑,加上江路擺闊,一行人很快順着VIP通道到了專屬接機口,在人群中看到陶辰的剎那,黎白衛舟車勞頓的臉頓時湧起十萬分欣喜,隔着護欄旁若無人地高呼,“辰哥——”

推着談執一路小跑到陶辰面前,黎白衛超大力的抱住許久不見的陶辰,重重地在其後背拍了兩下,嗓門高亢道:“幾點到的,沒等太久吧?

“沒有,才到。”陶辰見黎白衛丁點沒變,打心眼裏高興,但回話間隙視線掠至黎白衛身後的談執,太陽穴突突了一下。

之前聊微信黎白衛并未提及談執的身體特殊,他原本計劃的絕佳徒步路線看來無法進行了,這讓沒準備B方案的他稍顯措手不及。

興許是談執長着一張讀書很好又周正舒服的臉,比那些流于表面的體育生看上去踏實可靠,這讓他忍住了當面潑冷水的念頭,決定在後續相處中再幫黎白衛觀察觀察。

“對了辰哥。”黎白衛熱情歸熱情,非單身人士的分寸感還是有的,他松開陶辰撤步站到談執身邊,笑嘻嘻道,“給你正式介紹一下,我男朋友談執。”

“很高興認識你,阿衛的小夥伴。”談執半仰起頭先人一步伸出友善的手,在他眼裏陶辰的打量不過是對黎白衛的一種保護,而他的腿,也早已無懼人看了。

“你好,陶辰,白衛的哥哥。”

陶辰條件反射地躬身握住談執的手,四目相交一種奇怪的感覺迅速朝四肢蔓延,或許是在絕對的年齡閱歷面前,他在黎白衛那兒的“兄長感”被削弱了,又或者談執的眼睛讓他後知後覺的感到失禮發窘。

“這手差不多就松開吧。”黎白衛內心占有欲很強,嬉笑着擡手在陶辰胳膊上砸了一拳,“叫談哥就行,鞠躬多見外。”

陶辰被弟弟打趣,面子上難免有些挂不住,他索性豁出去開了個玩笑,“看出來談哥不吃人了,論面相是比姓景的順眼得多。”

“我呸!”黎白衛聽到景帆名字就晦氣到應激,“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家夥跟我哥有可比性嗎?”

談執被黎白衛的反應逗得嘴角翹起,一臉無所謂道:“順眼就好,這兩天有勞招待了。”

“不勞,自家人有什麽勞的。”黎白衛代陶辰回答,餘光瞥見江路跟樂和推着行李車走了過來,連忙拉着陶辰介紹,“來辰哥,這是樂和,江路,之前微信裏跟你說過的。”

此次為了讓樂和有個舒心的旅程,黎白衛特意交代陶辰這邊多照顧着點,出于私心,他不願與人分享談執的好,其次陶辰是正兒八經的單身狗,照顧樂和沒什麽不方便的。

“我是陶辰,叫我阿駒吧,朋友都這麽喊。”朝江路點頭招呼後,陶辰一把接過樂和手裏的行李車,“姓樂?很少見的姓氏啊。”

“姓什麽不重要,叫哥就行。”

樂和禮貌性的牽動嘴角,看向陶辰的目光悄然落在旁人看來很痛的內耳骨釘上,搶眼倒是搶眼,同時很容易讓人萌生出“叛逆小屁孩”的念頭,這讓他莫名其妙地想笑。

其實他對旅行興致不算高,是江路一直鼓動他出來散心,就當是一場心靈之旅吧,看一看雪山,也忘一忘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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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接二連三搬進房車,黎白衛屁股剛沾坐墊,江路就賊眉鼠眼地擠了過來,不等他問來意,怨聲如連珠炮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我說你成心的吧?你那發小跟我撞號倒是早說啊,現在怎麽辦吧?他在樂和那兒鞍前馬後,你跟談執形影不離,合着就我裏外多餘呗?”江路眼珠子瞪的溜圓,說話沒敢太大聲,“趕緊給我變個人出來聽到沒?不然等會兒我可把談執扛走了。”

“扛我做什麽?”談執端着沖洗幹淨的藍莓,長臂将塑料盒擺到黎白衛眼皮底下,繼而緩緩坐到對面位置,“阿衛發小人就在這兒,局也按你要求攢好了,江少爺還有哪裏不滿意?”

“我哪兒不滿意你不清楚?”江路看不慣談執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罵罵咧咧道,“別忘了你倆還是我舍身取義牽的紅繩呢?昧不昧良心啊你,姓談的!”

“我嗎?”談執不以為然地捏了顆藍莓放入口中,“若論先後,在你搭讪之前阿衛的外套已經朝我砸過來了,後來也是坐在我腿上了不是嗎?”

“什麽腿上不腿上的。”黎白衛嘟囔。

他是典型的窩裏浪,在外面要規矩的多,更何況當時那外套,那一坐,都是意外。

江路被談執堵得沒話說,只好轉換思路找其他突破口扳回一局,“你要非這麽聊,那我可重新發起進攻了。”

“你要什麽進攻啊?”樂和歸置完行李與陶辰一起上車,心情明顯比落地那會兒好一些了,見桌子上有洗好的藍莓,笑笑說,“喲,水果都吃上了。”

“別聽他胡說八道,來樂和,坐。”黎白衛先下手為強,邊推口無遮攔的江路起身,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他寧可江路跟談執挨着,也不願樂和坐過去,因為房車座位局促,難免胳膊膝蓋有所接觸。而他自己繞出去會顯得太刻意,給樂和添堵的事還是算了吧。

江路腦子沒被驢踢過,自然清楚黎白衛怎麽想,坐到談執那邊後捅捅咕咕的威脅,“他這邊沒認識人,陶辰不是有嗎?不給我安排,我可跟你搶人了。”

“白衛,你過來下,我把東西拿給你。”陶辰朝黎白衛揚了揚下巴,旋即朝房車尾部的儲物區走。

“好嘞。”黎白衛登時起身,繞過樂和前跟談執報備了下,“你們聊着,我等下就過來。”

談執嗯了一聲,微微偏頭看向黎白衛背影。

坐在談執對面的樂和眸色微沉,下一秒,搭在小桌板上的手裏,多了幾顆又大又飽滿的藍莓。

“他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剛才看他站起來了。”陶辰将紙袋從櫃子裏取出遞到黎白衛手裏,“藍莓他洗的對吧?”

“昂,他目前……”黎白衛停頓了須臾,随即補道:“算是在恢複中,我相信以後肯定會好的。”

“真的?要是能好我可放心了。”陶辰總覺得黎白衛好好個大小夥子跟殘疾人談哪門子戀愛,哪怕談執人再好,家境再殷實,長的再合眼緣,身體也是硬傷,生活裏該不方便的地方還是不方便,“我是不想你将來後悔,像你這一根筋的,再吊死在他身上。”

“啧,又說不吉利的!”黎白衛砸了下嘴,打開紙袋瞧了瞧裏面的暖貼和小毯子,甩給陶辰一句“別再叨叨了啊,真是的,剛跟你和好……”就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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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坐輪椅血液循環不暢,加上受過傷,黎白衛總感覺談執腿比胳膊涼,陶辰的民宿開在地廣人稀的滇西北,晝夜溫差大,他怕談執冷。

但他不确定談執會不會抵觸這種關心,回到民宿揣着心事掙紮了好半天,見陶辰催命鬼似的發消息叫他們出來燒烤,不得不拎着紙袋來到談執面前。

“哥,工作的事忙完了嗎?”黎白衛局促地舔了舔嘴巴,下意識蹲在沙發邊等。

“嗯,弄好了。”談執不想掃大夥兒的興,連忙放下手裏不算太着急的事,合上電腦垂視蹲在床邊的黎白衛,“怎麽了,不好好坐着。”

“沒怎麽,我,我想把這個給你貼腳底板上。”黎白衛看向談執的目光略微閃躲,顫顫巍巍地從紙袋裏掏出暖足貼,“燒烤不是速戰速決的飯,我擔心你長時間在外面坐着冷。”

“怕我冷?”談執面露意外地重複黎白衛的話。

其實不難猜出對方聲線顫抖是何原因,而自己面對黎白衛在情緒上給予的向下兼容,似乎沒有像前些年一樣抵觸。

“這麽突然啊。”談執單手撫向黎白衛緊張的臉,不自覺地傾身靠近,“阿衛比我想象中更加懂得關心人,怎麽辦,我竟然有點嫉妒阿衛曾經愛惜過的那個他。”

一旦進入感情角色,哪怕談執年長黎白衛數歲,依然逃不過因愛生妒,眼前倏忽閃過黎白衛熟記蜂蜜保質期那天,沙發邊被撕碎的無數合影,猛然想起還沒有與黎白衛正式拍過。

“別提他,再說也沒什麽可嫉妒的。”黎白衛見談執不抗拒暖足貼,紅着耳朵撕開外包裝,“我給你貼了啊?”

“好。”談執配合地擡起相對靈活的腿,又道,“晚上拍些照片可以嗎?我和你。”

“跟我合影?”黎白衛其實早有此意,就是礙于談執叫過他小孩哥,所以這些天始終沒好意思主動開口。

他有條不紊地将暖足貼貼在談執的運動襪上,又掏第二貼,嘴角壓了又壓,“準備發朋友圈給我個名分那種嗎?”

“我是想趁登記前跟你留下盡可能多的影像,過兩年在喜宴上不重複地從頭播到尾。”談執說完自己先笑了,笑着笑着又眼泛潮氣,“阿衛的手好暖,我一定站着從黎老師那裏,接過你。”

黎白衛手一禿嚕,撕開包裝的第二張暖貼掉在了地上,他仰頭看向談執,四目相對,被雷擊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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