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四十章

日落西山, 殘陽如血,萬縷霞光好似火紅的鳳凰,展翅欲飛。

粉白的棠花晶瑩剔透, 微風拂來, 飄飄落落, 彷佛一場花雨。

無心欣賞這自然美景, 她将裴聽雪帶到了自己房間。

木門打開,撲面而來的是清新的藥香和馥郁的花香, 是屬于師姐的味道。

房內很整潔,書架上全是各種醫藥典籍, 還有幾本基礎劍譜,桌上的花瓶中放了幾多裴聽雪不認識的花。

“你在這坐着,我來給你看看傷口。”祝惟月拖出桌子邊的座椅。

“嗯。”

坐至裴聽雪身邊,她輕輕托住裴聽雪的右手,仔細觀察這破開的血肉。

幾乎整塊肉都被剜去, 血肉模糊,哪個小妖能将他傷成這樣?

從裴聽雪的角度看去,少女雙眼微垂, 神情專注。他終于有了被關注的實感, 師姐這是在關心他。

“你自己做的?”

雖是疑問句, 卻是肯定的語氣。

說實在的,祝惟月有點生氣,同時也有一些挫敗感。明明好感度已經快達到80了,明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裴聽雪不要傷害自己, 他為什麽還一直都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僅她見到就已經有好幾次了, 她沒見到的只有更多。

少女琥珀般的瞳孔中,燭火跳躍, 裴聽雪能夠看到自己的影子。

Advertisement

他眼睫微顫,挪開視線:“戰天宗的弟子碰到了我的手。”

祝惟月一愣,她知道裴聽雪一向讨厭別人觸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僅僅是不小心碰到就要削去皮膚嗎?

那她和裴聽雪的呢?

彷佛知道祝惟月在想什麽,他輕聲道:“如果是師姐的話,沒關系。”

內心忽地被灼了一下,她從挫敗情緒中抽出身來。

先給裴聽雪上藥,等會再想其他的。

她拿起藥膏,鼓起雙頰,在塗之前習慣地為裴聽雪吹了吹傷口。

大腦宕機須臾,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或許是裴聽雪受傷太多次了吧。

溫熱的氣息傳來,裴聽雪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癢。

随後是藥膏的冰涼的觸感,緩緩滲入血肉,沁開甘露一般的清爽涼意。

師姐的力道很輕,其實可以更重一些的,不過他沒有說話。

塗好藥膏後,祝惟月施了一道靈力于其上,傷口很快淡了許多,不再那般猙獰可怖。

纏好繃帶後,她擡起雙眸,看向裴聽雪,認真道:“師弟,以後可以不要再做這種事情嗎?”

“可是,”裴聽雪垂下眼睫,目中滿是幽深,他不想讓師姐看到這樣的自己。

“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快意。”

神色一晃,祝惟月也沒想到他居然直接說出來了,喃喃自語道:“疼怎麽能帶來快樂呢?”

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裴聽雪道:“可能因為我身邊只有疼痛吧?”

自出身起,陪伴在他身邊的便只有疼痛,疼痛能夠給他帶來快感,讓他冷靜。

師姐一定覺得他不正常吧?師姐會讨厭他嗎?

裴聽雪自嘲笑笑。

房間內一時靜默,無人說話。

窗外的月亮升起,夜色逐漸籠罩大地,銀色的月光如輕紗般傾瀉,地上好似覆了一層白霜。

在回憶碎片中,她見到了裴聽雪的過往,沒有愛他的父母,身邊也沒有同齡夥伴,只有無盡的虐待,他自小就沒有體會過正常人的情感。

在這種情況下,她有什麽理由來指責他?

“如果有其他方式能給你帶來歡悅,你可以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嗎?”

輕靈的嗓音打破沉寂。

裴聽雪擡眼:“什麽方式?”

祝惟月有些難以啓齒:“毛茸茸都喜歡被撫摸,不知道蛇喜不喜歡?”

她驀地擡眼,與那潋滟的桃花眼對視,鼓起勇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我們可以試一下。”

裴聽雪微怔,随即是一聲輕笑,明白了她在說什麽。

下一秒,少年挺拔的身姿不見,原來的凳子上出現了一條白蛇。

白蛇細細長長,通體玉白,緋紅的瞳孔凝望着祝惟月。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白蛇的頭頂。

想到之前在城主府中見到的裴聽雪,果然不是夢啊。

溫熱的手感襲來,裴聽雪只覺得癢,他慢慢纏上了祝惟月的胳膊。

“怎麽樣?還好嗎?”

“嗯。”白蛇發出低低的聲音。

得到允許後,少女撫摸的越發大膽,一只手撫摸頭頂,另一只手順着頭頂逐漸往後撫摸。

蛇身很涼,怪不得裴聽雪體溫一直那樣低。之前在城主府那次,她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所以當時沒有過多撫摸。

這次時間充足,對裴聽雪本體的恐懼也早已不在,她仔細觀察着白蛇,鱗片雪白,雙眼緋紅,好似紅玉。見這小蛇越發可愛,還想繼續往下摸,手指逐漸來到裴聽雪的腰部。

可是,祝惟月不懂蛇的構造,她不知道這是裴聽雪的腰。

電流般的酥麻蔓延至全身,裴聽雪頭皮發麻,力氣好似被抽走。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渾身發熱。

這是師姐帶來的。

“嘶嘶。”

信子不受控制的舔了舔祝惟月的指尖。

祝惟月一僵,指尖上濕熱的觸感是怎麽回事?

裴聽雪剛剛是舔了她嗎?

耳尖逐漸發燙。

就在她愣神之際,面前的白蛇忽然上半身變成了人。

上半身是精瘦的腰部,下半身則是漂亮的蛇尾,而她的手正停留在腰部和尾巴的交接處。

大腦停滞片刻。

意識到自己正摸着他的腰,祝惟月心跳加速,連忙收回手指。

卻沒想,忽然一雙大手将自己扣住,掌心帶着薄薄的繭,她的手又緊貼上那冰涼的鱗片。

內心忽地一顫。

擡眼瞥向裴聽雪,少年烏發如墨,眼尾泛紅,薄唇不點而朱,臉上好似蒙了一層水汽,如江南煙雨。

“師姐,這樣可以嗎?”

他是在說半人型嗎?

祝惟月的臉越發滾燙,不敢看裴聽雪雙眼。

“當然可以,如果你喜歡的話。”

“嗯。”

手背上的大手松開,祝惟月松了一口氣,指尖繼續在蛇尾流動。

體溫逐漸升高,內心也平生一股燥熱,而身邊的裴聽雪無疑是個冰塊,于是另一只手也撫摸上去,涼涼的,很舒服。

半蛇型與全蛇型不一樣,尾巴大了很多,感受也被無限放大。

師姐手指撫摸過的地方,酥酥麻麻,很癢。

他閉了閉眼,壓下喘息的欲望。

手指繼續往下,是一塊凸起的地方,晶瑩透亮,與周圍的鱗片很不一樣。

“這是什麽?”祝惟月疑惑道,手指在凸起處停下。

“妖丹。”

“妖丹?”

“嗯,其中凝結着妖的靈力。”

“類似于人類的金丹嗎?”祝惟月很快明白。

“嗯。師姐,想要嗎?妖丹對修為很有益處,我的妖丹可以讓師姐提升幾個境界。”裴聽雪輕笑。

修仙界确實有些修士不走正道,搶奪他人的金丹或是妖丹助自己修為,但祝惟月是這種人嗎?

而且,視線落及裴聽雪右手,那裏剛剛才給他纏好紗布,居然又說這種話。

祝惟月立馬豎起眉毛,佯裝生氣:“你怎麽又說這種話啊?”

似是為了表現自己的不滿,她手指下滑,在妖丹處按了按。

蛇尾忽地顫了顫,随後是一聲輕喘。

祝惟月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她立即收回雙手,不敢再撫摸。

……這個聲音,真的是裴聽雪發出來的嗎?

撫摸毛茸茸的時候,若是被摸的舒服,小貓小狐貍經常會發出這種聲音。但如果對象是裴聽雪,一切都顯得那麽古怪。

尴尬。

靜默。

再望裴聽雪,他的狀态不比她好多少,臉頰上是兩朵紅暈,好似塗了胭脂,嘴唇更是通紅。

明明剛剛還是信子的樣子,思及此處,指尖那濕熱的觸感再次浮現,祝惟月指尖抖了抖。

她好像不讨厭這樣。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有些癢。”

想到之前觸碰他的腰身,他也會輕輕顫抖,看來妖丹也是很敏感的部位啊。

手指還是沒動。

“師姐,繼續。”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

祝惟月收回思緒,雙手繼續在蛇尾上游動,不過跳過了妖丹附近。

但是,沒想到,下一秒她又聽見一句:“妖丹處,可以繼續摸。”

這是在催促嗎?

祝惟月的內心越發燥熱,好似中了蠱,理智搖搖欲墜。

手指移動到妖丹處,輕輕撫摸。剛剛這裏一片冰涼,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現在忽然感覺妖丹處的溫度升高了。

靈海好似被電流擊中,密密麻麻的網鋪天蓋地。

他忍住顫抖的欲望,不知是快感還是痛苦。

想要師姐繼續撫摸,想要将蛇尾纏至師姐身上,妄念越生越多。

又是一道輕喘。

祝惟月頓住,這下她是真的不敢摸了。

沉默蔓延,她忽然感覺腰間多了一絲冰涼。

因剛剛為裴聽雪塗藥,所以兩人的椅子非常近,昳麗的面龐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裴聽雪的睫毛。

鱗片堅硬,蛇尾末端忽地纏上她的腰,在腰上輕輕掃過,帶來直入骨髓的癢。

祝惟月大腦轟然炸開。

“師姐,可以這樣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