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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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魏無羨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聽到藍忘機說,靜室是他的居所,還是略感震驚:“真的嗎?”

藍忘機點點頭:“嗯,真的。”

魏無羨撓了撓藍忘機的手心,看向藍忘機認真的表情,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熱靈流,心情很是不錯,笑道:“好,那這幾天我就不跟你客氣,安心和你住在一起啦!”

藍忘機的卧房也如其人,淡雅幽靜,室內燃着檀香。

魏無羨深呼吸一口氣,道:“原來你身上的香味,是用這種檀香熏出來的,真是好聞,诶诶诶诶,藍湛,桌案上的那是什麽?我看怎麽像是一對黑白小兔子?”

他說完就興奮地朝着桌邊飛奔過去,藍忘機轉身合上門,道:“嗯,是我刻的。”

魏無羨拿起兩只兔子,小心把玩了一會,道:“藍湛,你瞧,黑兔子的耳朵上有一小段紅發帶,白兔頭上系着一圈藍白色的抹額,看這玉雕的光澤,不像是新刻出來的,”他擡起頭,見藍忘機剛好坐到魏無羨身旁,魏無羨就把兩只兔子捧在手心,讓藍忘機去看,道,“藍湛,說說,這兔子是你多久之前刻的?”

藍忘機無比珍重地看着這對兔子玉雕,道:“三年前。”

魏無羨愣道:“三...年前?所以,你果然是從那時候...就...”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故作委屈,道:“你看,當時我送你兔子,你還扭扭捏捏說不要,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兔子,或者說連帶不喜歡我這個送兔子的人呢。”

藍忘機雙手連忙握緊魏無羨的手,目光滿是慌張:“魏嬰,沒有,我都喜歡。”

魏無羨心裏歡喜,突然起身在藍忘機的唇上迅速親了一下,而後又飛快抽身,頭枕在藍忘機的肩上,道:“你看,你早點說就好了嘛,這樣我們也不會錯過這麽些年呀。”

藍忘機輕聲道:“魏嬰,我現在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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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仰起頭,看着藍忘機不知何時又突然變紅的耳朵,一邊往藍忘機的懷裏蹭,一邊笑道:“我也很開心!啊,真好,現在這屋裏就我們倆人,總算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他這話邀請的意味太過明顯,藍忘機的手也順着魏無羨的發絲,一路往下撫摸着魏無羨的後背,魏無羨只覺得背後都暖暖地,丹田處的靈流也比之前聚集地更多了。

可藍忘機卻只是摸着魏無羨的後背,什麽都沒有說,也沒再有別的舉動。

魏無羨摸不準藍忘機的意圖,道:“怎麽了,藍湛,我看你好像有話想說?我今天都跟着你住進你卧房了,咱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啊?”

藍忘機輕聲道:“魏嬰,你...可否介意,我将金丹之事,告知叔父和兄長?你放心,他們絕不會說出去。”

魏無羨回憶起,當時在雲夢蓮塘上,藍忘機隐隐約約也向他表達過這個意圖,但魏無羨像只炸了毛的貓,非常不希望藍忘機把金丹的秘密,再向其他人說了去。

哪怕藍家人都會死守住這個秘密,當時的魏無羨也非常不放心。

魏無羨斟酌片刻,道:“我信得過他們,而且,我如今來雲深是養身體的,少不了看醫師,到時候醫師也肯定會知道金丹的事,就算醫師不說,我來雲深小住也肯定會傳到你叔父的耳朵裏,到時候他少不了會問起我來,所以他遲早也會知道的...”

魏無羨邊說邊擡頭看藍忘機的表情,只見藍忘機的神情很是小心,生怕魏無羨不高興,魏無羨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個模樣,索性一頭拱進藍忘機的懷裏,道:“沒事沒事,藍湛,你若是覺得說出來,更能幫我調養身體的話,那就說吧,我相信他們的為人。”

藍忘機柔聲道:“魏嬰,叔父并非不通情理,他會為你保守住秘密,更不會趕你走。而兄長很多年前就知曉,我對你的心意。”

魏無羨後知後覺:“哦!難怪今天澤蕪君,對咱倆在外面的舉動見怪不怪的!不過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如果不是他主動邀請我來,我還要糾結等圍獵結束,要不要去找你呢!”

藍忘機淺色的眼睛閃着點點光茫,道:“魏嬰,即使今日兄長沒有邀請你跟我一起回來,我也會再去尋你。”

魏無羨嘿嘿笑道:“哦,原來你是這樣的含光君,看來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在靜室,可以說是命中注定了!”

魏無羨說完剛想捏捏藍忘機的耳朵,逗他好玩,就突然打了個哈欠。

藍忘機見此,直接把魏無羨抱了起來。

魏無羨有些慌張,他是想着,今晚一定要和藍忘機睡在一處,但沒想到如今天還沒黑,藍忘機就這麽着急,道:“藍湛藍湛,我我我不是特別累,你就讓我趴在桌上休息一下就好了,現在睡也太早了啊!”

藍忘機道:“魏嬰,你先小睡一下,我先去同兄長說你的事。”

說話的功夫,魏無羨已經被藍忘機抱到了床上,這一躺到床上,困意就變得更加明顯,魏無羨點點頭:“好,那我先小睡一會,如果我醒了看你還沒回來,那我就一邊四處轉轉,一邊去蘭室找你。”

藍忘機給魏無羨蓋好被子,道:“好。”

雖然這樣說着,藍忘機還是看着魏無羨睡下之後,才悄聲出了屋。

藍忘機直接去了寒室,他本想先把事情向藍曦臣全盤道明,可他只是說了幾句,就聽到門生來報,說藍啓仁回來了。

見藍忘機抿了一口茶,藍曦臣笑道:“忘機,叔父回來的正好,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們一起聽吧。”

藍忘機道:“兄長,魏嬰他...”

藍曦臣道:“魏公子一路從蘭陵奔波到姑蘇,先讓他好好休息。”

藍氏雙璧去見了藍啓仁,叔侄三人在閉門談心的功夫,魏無羨剛好睡醒,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道:“藍湛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回來,要不,我去蘭室找找吧。”

魏無羨出了靜室,沒走多遠,就看到距離花圃大約幾十米,有一片草地,十幾只白兔或團着舔毛,或趴在地上吃草。

魏無羨喜道:“嘿!想不到藍湛居然養了這麽一大群兔子!”

魏無羨坐在草地中間,拿着草一邊喂兔子一邊逗兔子,手裏的草都沒有了,藍忘機還是沒來找他,無法,魏無羨只好起身,繼續往記憶中蘭室的方向走,卻被一叢叢藍紫色的龍膽吸引住了視線。

魏無羨心道:雲深不知處多種白色的花,藍紫色的花卻很是少見。他蹲下身,輕嗅龍膽淡淡的花香,沒多久,突然聽到了附近有人來的腳步聲。

他聽出了來人不是藍忘機,否則按照魏無羨的習慣,定會第一時間撲上去給藍忘機一個擁抱。

魏無羨站起來,向着對面的人行禮:“澤蕪君。”

藍曦臣有些訝然:“魏公子怎會到這裏來?忘機,方才回去尋你了。”

說到這,魏無羨的面上露出一分焦急,道:“啊,藍湛不知道我來了這裏,那他應該會很擔心的吧?”

藍曦臣招招手,叫一個門生趕回靜室,去向藍忘機通報。

咦,奇怪。

按常理說,藍曦臣不是應該讓魏無羨,快些回去找藍忘機的嗎。

如此,是有話要對魏無羨講?

魏無羨道:“澤蕪君有話想對我說?”

藍曦臣道:“魏公子何出此言?”

魏無羨道:“如果沒有,方才澤蕪君應該就讓我直接回靜室,而不是派門生去告知藍湛我在這裏。說起來,”他轉頭看向身後樓宇牌匾上的字,“龍膽小築,幾年前我來雲深聽學,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就算是藍湛的靜室,我也偶有聽聞,想必這裏一定與藍湛有關。而且,雲深不知處種植的花大多為白色,比如玉蘭、栀子,百合一類,藍色的花很是少見,所以,這裏一定十分特殊。”

藍曦臣道:“龍膽小築,是我和忘機母親的居所。”

魏無羨不好意思笑笑:“原來如此,方才我真真是失禮了。”

藍曦臣擺擺手,讓魏無羨不必在意,道:“魏公子,你與母親,有許多相似之處。母親當年,也修過鬼道,你,可願聽一聽關于母親的事?”

魏無羨睜大了眼睛,且不說,宗主夫人理應住在寒室,藍夫人竟也修過鬼道?

藍曦臣見魏無羨驚訝的模樣,還是選擇尊重魏無羨的意思:“魏公子,可還要繼續聽?”

魏無羨算是懂了,藍曦臣這是在問他,是否真的對藍忘機有意,也是否真的接受了藍忘機。

魏無羨正色道:“澤蕪君,我今日是在确定喜歡藍湛的情況下,選擇跟藍湛回雲深不知處的。”

藍曦臣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道:“母親與父親,當年是在姑蘇城外相遇的...”

故事剛剛講完,魏無羨突然聽到周圍傳來腳步聲,魏無羨眼睛一亮,道:“藍湛藍湛!”

藍忘機提着兩個黑亮的酒壇,和山下彩衣鎮買來的姑蘇小吃來尋魏無羨,魏無羨驚愕歸驚愕,但還是調侃道:“不得了,不得了,掌罰的含光君,今天居然親自帶酒回來了!”

藍曦臣笑道:“魏公子,如今你還在養身體,酒少喝為妙。忘機,叔父說,你們等用過晚膳之後再去見他就可。”

說完藍曦臣就離開了,魏無羨撲上去抱住藍忘機的胳膊,将他手裏的兩壇天子笑藏進了自己的乾坤袋。

藍忘機道:“魏嬰,先回靜室,用過晚膳後我們去見叔父。”

魏無羨點點頭:“好。不過我先幫你把酒藏起來,這樣就不會被別人看見。否則你這雲深不知處的掌罰,可就做不下去咯!”

藍忘機道:“酒,待你好些再飲。”

魏無羨道:“我知道我知道,藍湛,我餓了,咱們快回去先吃飯吧!”

吃過晚飯,魏無羨坐在藍忘機身旁,老老實實地由姑蘇藍氏的醫師給他探脈。

若是在從前,魏無羨肯定要和這醫師多聊幾句,可如今藍啓仁坐在一旁,魏無羨是大氣不敢出一個,過了好一會,醫師把手拿下來,藍啓仁道:“如何?”

藍氏醫師道:“關于金丹修複之法,與魏公子方才言及岐山溫情的診治結果一致。我先寫張藥方,都是有助于恢複靈力,外加補足氣血的藥。”

補足氣血...

魏無羨很想說,他的臉色真沒有這麽差,但看到藍忘機有些黯淡的眼神,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輕輕摸了下藍忘機的手。

藍啓仁對魏無羨這一小動作,只當作沒有看到,他摸了摸胡子,魏無羨實在不知道,雖然這藍醫師沒有提及什麽雙修一事,剛才魏無羨也只是隐晦提了一下溫情的這一建議,沒敢說太露骨的詞,可人家是醫修啊,保不齊早就發現了,藍啓仁想必心裏也明白。

幾人對雙修這一話題,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态度,藍啓仁嘆了口氣,道:“忘機,這些天你安排好魏嬰的住處,方子上的補藥,一定盯着魏嬰按時吃下去。”

魏無羨看了藍啓仁一眼,藍啓仁正好也看向他,道:“不許叫苦,每一頓我都會讓忘機盯着你把它喝完。”

魏無羨連忙點頭:“是,魏嬰遵命。”

從蘭室出來的魏無羨長出一口氣,道:“啊,終于可以回去睡覺了。”

藍忘機道:“你平日裏睡的這麽早?”

魏無羨小聲道:“不不不,藍湛,我說的回去,是指回靜室咱們關起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雖然剛才你們家醫師沒有明說,但我看得出,他實際上是認同溫情說的雙修之法的。咦,藍湛,你耳朵好像紅了诶?咱們早都親過了,你怎麽連雙修這個詞都聽不得?”

藍忘機紅着耳朵,默默閉上了眼睛,魏無羨小聲笑着,去牽藍忘機的手。

藍忘機帶着魏無羨穿過幾個回廊之後,魏無羨很快就看出了不對勁,道:“藍湛,這好像不是回靜室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藍忘機這才看着魏無羨,道:“雲深不知處近日新發現了一處溫泉,醫修在水中投入了些許藥草,可恢複靈力,調養身體。”

魏無羨挑眉笑道:“诶?那這溫泉是露天的,還是在屋子裏的啊?”

藍忘機的耳朵越來越紅,沒有回答魏無羨的話,更是不敢看他,而是握緊魏無羨的手,帶他一路走,好在入夜之後,雲深不知處沒有多少人,魏無羨道:“藍湛,你怎麽不回答我,現在外面沒有人,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嘛!”

魏無羨邊說,邊輕輕挑起藍忘機的抹額,道:“藍湛,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咱倆一起犯禁,一塊挨了戒尺,澤蕪君讓我去冷泉療傷,我當時剛好碰見你在這,咱們還一起泡了冷泉,嘿嘿,突然有些懷念,等什麽時候咱們再一起去啊?”

藍忘機帶着魏無羨停在一處宅邸面前,道:“魏嬰,溫泉就在這裏,你先進去,方才四叔說過,你每日需藥浴兩個時辰。”

魏無羨推開門,果然裏面有一處緩緩流淌着溫水的溫泉湯池,藍忘機站在一旁,見魏無羨的眼神閃閃發亮,準備轉身離去,魏無羨一手抓住藍忘機的手,另一只手拽住了藍忘機的抹額。

魏無羨故作委屈:“藍湛,你去哪兒啊,你不陪我一起嗎?”

藍忘機眨了眨眼睛,道:“我先去煎藥,等一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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