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臉紅
第62章 臉紅
素雪正蹲在地上熬藥,扇子煽得爐火旺旺。
焦嬌捧着肚子彎着身子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素雪怎麽是你呀?藥好了嗎?焦生呢?痛死我了……”
“你這麽多個問題,要我先回答哪一個?”素雪停了扇子,掀了蓋子查看罐子裏的藥汁。
焦嬌忍着肚子疼,不耐道:“素雪,你動作快點,疼死我了!哎喲……”
“肚子疼還不先去茅廁蹲會兒!”素雪比焦嬌更不耐。
看着素雪的态度,焦嬌忍無可忍,一邊捂着肚子,一邊龇牙咧嘴罵道:“素雪,我現在好歹是個病人,你這什麽态度?”
素雪伸過扇子:“嫌我态度不好,那你自己來咯!”
好女不吃眼前虧!
好女不跟壞女鬥!
看着焦嬌已經艱難轉身蹒跚往茅廁方向去,素雪忍不住噗嗤一笑,補刀道:“別人對你什麽态度,那是因為你對別人什麽态度,看人就像照鏡子,知道不?”
焦嬌停步,素雪不待她回頭反擊,又道:“快點去茅廁,不然該拉褲子上了!”
果見焦嬌加快腳步,飛也似地逃向茅廁的方向。
素雪笑嘻嘻搖了搖頭,放下扇子,拿起布巾墊在藥罐柄上。
剛要提起藥罐倒藥湯,焦生就來了,只聽他急忙道:“太燙了,素雪,放着,還是我來吧。”
素雪擡頭,見焦生身旁還走着舒吭。
素雪歡喜奔上前,喚道:“娘子!”
舒吭淺淺一笑。
素雪将布巾扔給焦生,便扶住舒吭,關切問道:“娘子,你的臉頰怎麽紅撲頗呢?”
“娘子飲酒了。”是靳石丹的聲音。
素雪嚴重道:“娘子怎麽可以飲酒呢?娘子醉了嗎?靳護衛,你怎麽不看着娘子呢?”
靳石丹樂呵呵的:“素雪丫頭,你題大做了,咱們娘子又不是不能飲酒,在尹家時不是就和表公子歡飲達旦嗎?”
“也是!”素雪盯着舒吭的面孔,又奇怪道,“可是上回和表公子飲了一夜都面不改色的,今兒是和誰飲酒,飲了多少,臉上紅成這樣?”
舒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臉很紅嗎?怪不得一直有燒灼的感覺呢。
“就是和那周……”靳石丹還想回答素雪來着,素雪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扶着舒吭快速走了。
原來舒吭在她手上寫了一個字:困!
舒吭這一覺睡了好久好沉。
醒來時,已是次日,旭日東升,風景一派迷人。
素雪準備好了洗臉水,一邊伺候舒吭洗漱,一邊彙報舒吭睡着後發生的事宜。
焦嬌已經喝了藥,不拉了也不吐了。
舅老爺懷化郎将催促着問什麽時候可以啓程等等。
舒吭在素雪手上寫道:“把焦生叫來。”
素雪得令,快速出了屋子,不一會兒焦生便來了。
舒吭讓素雪去取早餐,實際是将她支開了。
“阿莺,事情都辦妥,也沒有叫靳護衛知道,你就放心吧。”
舒吭在焦生手上寫道:“那我們就去與他們彙合吧。”
“好!”焦生爽快地答。
因為焦嬌生病耽誤了旅途,懷化郎将很是生了悶氣,一直罵罵咧咧着:“她算什麽東西!要我們全部停頓下來等她?”
好在很快便傳來阿莺要啓程的消息,懷化郎将頓時大喜,當即讓手下火速收拾出發。
大約行了一日,輪到焦生生病了,懷化郎将大怒。
“山岚焦家村什麽風水,養出的什麽病孬子!”
素雪道:“舅老爺這話不好的,娘子也是山岚焦家村的風水養大的。”
懷化郎将想想也是,只能郁悶閉嘴。
這一回,啞巴外甥女兒沒有提出住店的請求,懷化郎将有些奇怪。
還是那素雪丫頭替懷化郎将解了心頭惑。
素雪道:“娘子焦生病,她自己帶焦生去尋藥去了,很快就回,所以不必住店。”
懷化郎将無奈,只能就地等候,又問素雪:“你平素和你家娘子形影不離,你怎麽不跟着你家娘子去呢?”
“娘子怕舅老爺沒耐性,所以讓我留下來陪舅老爺解悶兒呀。”素雪甜甜一笑。
懷化郎将卻露出古怪的神色,這個外甥女兒可真叫他又歡喜又忌憚。
他又看向騎着馬兒的靳石丹,道:“你家娘子帶着一個病胚子去尋藥,你怎麽不跟去保護她,萬一遇到什麽事……”
“娘子吉人自有相,舅老爺就放心吧!”
靳石丹幹脆回答,叫懷化郎将無言以對。
這個靳護衛看他的眼光為什麽總帶着一絲笑意呢?那笑并不友善,又并非惡意,倒像是一絲看熱鬧的戲谑。
懷化郎将心裏很不舒服。
外甥女兒人奇怪,她身邊這些随從也是奇怪得很,等到了京城可得好好替她再挑幾個得心應手伺候的人。
懷化郎将正尋思着,忽然聽見焦嬌咋咋呼呼的叫喊聲:“焦生病了?他怎麽會病的呢!阿莺把他帶到哪裏去了!
”
懷化郎将嫌惡地蹙起了眉頭,這個模樣兒還算俊俏卻總是毛躁的女孩子,行事做派怎麽和他家那個彩霓丫頭有點類似呢?
懷化郎将這樣想着,就很是自責。
怎麽可以将自己的寶貝女兒與這個村姑相提并論?
懷化郎将此刻充滿了一個父親的愧疚感,看焦嬌的目光更加嫌惡。
大約離了車馬一裏路左右,舒吭放開了緊拉着焦生的手。
焦生搓着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我的手出汗了,把阿莺你的手弄濕了吧?”
舒吭遞過帕子,焦生忙搖頭,“怎麽可以弄髒阿莺你的帕子?”
焦生着,雙手在自己的兩邊褲腿上擦了擦,露出憨厚的笑容。
這孩子真樸實。
舒吭在心裏嘆。
“阿莺,鴛鴦瀑在哪裏?”焦生問。
阿莺讓他交代那七人從馬車上逃脫後到鴛鴦瀑等他們的。
舒吭伸手指了指東邊。
一條細細的山路通往茂密的山林。
“阿莺,你怎麽知道這裏有一條鴛鴦瀑的?”焦生邊跟着舒吭走,邊不解問道。
阿莺從就到了他們焦家,一呆就是十三年,從未離開過村子,怎麽會知道臨近京城的地方有一條瀑布的呢?
焦生的問話讓舒吭心中一痛,眼前又浮現出她不願去回想的畫面。
鴛鴦瀑。
鴛鴦交頸而卧。
只羨鴛鴦不羨仙。
周兆倫的甜言蜜語。
殊不知鴛鴦是這世上最薄情的動物,一年便會換一次伴侶。
“阿莺,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焦生皺眉,擔憂問道。
舒吭停住腳步,緩了緩神,旋即給他一個虛弱的笑容,在他手上寫道:“無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