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才引進

人才引進

“保密。”寧平拒絕他。

“連我也不能知道?”大掌櫃好奇地跟着停下來。

寧平道:“東家知道就行了。”

大掌櫃聽他這麽說,也不再強迫他,随手甩了一下袖子,問了別的問題:“時間,多久能見效?”

“兩三年。”寧平說着又遲疑了一下,“我還在試。”

把握不高。

大掌櫃笑了一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怕賠你那點銀子。”

“你們的時間還長着。”

兩人繼續在長着雜草的路上走着。

寧平說道:“我缺個人手。”

“嗯。”大掌櫃道:“你自己去招,人記到莊上。”

寧平道:“我想買個死契的下人。”

大掌櫃見他做得如此缜密,真開始好奇他做的到底是什麽,“十五兩白銀,不要花超了,去櫃上支。”

寧平點頭,心裏暗暗吐了口氣,認真和大掌櫃說話真是不費功夫。

大掌櫃倒是能克制住心裏的好奇,既然寧平實在抵觸被外人知道,他暫且就不問,只等三年後拿結果,“還有別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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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平搖頭,“沒了。”

大掌櫃看到了湖水中央飄蕩的一些浮木,撣了一下沾上草屑的袖子,轉身離開,揶揄道:“只怕你也不樂意留我吃頓飯。”

管事前腳把大掌櫃的馬放進馬廄,後腳就見大掌櫃要走,“欸?大掌櫃,吃過午飯再走啊。”

“不必了。”大掌櫃已經翻身上馬,看了寧平一眼,笑了一聲,策馬離開。

管事看着很快消失的影子,嘆了一聲,“走得這麽快。”

他攏攏袖子,走到寧平身邊,“你的事,可以求大掌櫃替你想想,說不定改日真得了自由身,你就暢快了。”

寧平笑了一下,大掌櫃還真替他想過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管事見他答非所問,樂了,“你管大掌櫃做甚,他能幫你才是最要緊的。”

管事見他之前還焉搭沒勁,不是和大掌櫃聊了兩句就又起來了嘛。大掌櫃又不會吃了他,他怕什麽。

寧平心知大掌櫃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事得靠他自己,“我出去一趟。”

怎麽他也走了。

管事納悶,“去哪兒?”

“吃不消,買個人去。”寧平快累趴了,看到河蚌就想吐。

寧平知道買人的地方只有一個,領了錢後就去找人牙子。

人牙子這是第三回撞他了,愁眉苦臉,“爺。”

寧平道:“我來挑個下人,要死契。”

人牙子見他竟是來送生意的,很快樂了,迎他進門,“我早就說爺您定非池中物,快請,要什麽樣的下人?我去給您挑揀挑揀。”

這人牙子和人打交道多了,倒是八面玲珑,從不對從他手上賣出去的寧平有半分輕視。

寧平道:“會做事,嘴嚴一點的。”

人牙子想想,倒真有點頭緒,“我知道一個,嘴保證嚴實。他死了老娘沒錢下葬,倒是考慮賣身葬母,但他願不願意賣成死契,我還得去問問。”

寧平道:“行,什麽時候能給答複。”

人牙子道:“我這就過去和他商量,您明天再來,我給您一個交代。”

寧平還要再等一天。

趁着難得回城,他在街上逛逛,買了些吃的祭一祭肚子,很快回當鋪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了風,烏雲飄在頭頂,似天黑着,不過一會兒就“嘩啦啦”下起雨。

寧平被雨攔在當鋪出不去,就被賬房拉走算賬。

賬房秉着買來的人手不用白不用的原則,丢了兩本賬給寧平核對。

“?”寧平想找個忙裏偷閑的空都沒有。

“什麽賬?”

以前也不見總賬房的工作量有這麽多。

賬房焦頭爛額地道:“糧鋪那邊的。”

“老方最近出門,把賬交給夥計收拾,弄得一團糟。”

糧鋪如今擴張到了九家,又有一些收糧的倉庫,賬面本就非常繁多,掌櫃一走就更亂了。

糧鋪代管事的也在邊上處理自己的爛攤子,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

寧平翻了翻,扯過算盤打了幾筆,還真有錯的,明細賬問題非常多,“人才。”

他看了一下賬本,是七店的賬,又慢慢往下對。

“這個賬房是新招的?”寧平問道。

這管事的工作不熟,不去核賬也沒發現,竟然不聞不問。結果現在交賬了搞得亂七八糟,賬面是錯的,賬與賬不合,賬與錢不合,貨與賬不合,難怪賬房這邊要求重新核對細賬了。

寧平随即去翻了夥計的花名冊,七店的賬房果然是新人,才幹了兩個月。

寧平随後翻出七店上個月的賬本,這本已經結算蓋章,上面的修訂并不多,說明人家也不是真蠢到什麽都不會。擺明了仗着掌櫃不在,管事的又是生手,直接放飛自我了。

“這人怎麽回事?”寧平道。

糧鋪管事支支吾吾回答:“他……他是我二大爺。”

寧平算是知道原因了,把賬遞給賬房,對管事道:“你自己看看,待會兒找大掌櫃去吧。”

賬房拿過賬,翻了幾眼,罵道:“你呀你,白瞎了老方想要栽培你。”

管不好不說,還放任親戚胡來,他這真是幹到頭了。

糧鋪管事吓得臉色慘白,哆嗦着朝賬房求情,“莊先生,我這就讓他去改。”

……

寧平不想看屋裏這些爛攤子,離開賬房,免得又被拉住幹活,趕緊去人牙子那裏把自己的人領回來。

人牙子昨天就把人談好了,只等着寧平今天上門,倒是沒想到一早就開始下雨。

“可憐見的,老天都給你們哭起來了。別擺着這一副苦瓜臉了,到時候買主見了掃興,不要你們才得哭呢。”

人牙子一邊喝茶一邊賞雨,跟着典賣人閑聊,“也別覺得我欺負你們兄弟倆。托我的買主還是從我這兒出去的呢,人家短短幾個月就從馬夫翻身了,跟着他好好幹,肯定虧待不了你們。”

人牙子話痨一般自顧自地說了好多話,也不見兩個典賣人吭一聲。

寧平趁着雨小來到後,确實發現這賣身人如人牙子所說,做得到守口如瓶。

是個啞巴。

寧平無語了。

人牙子尴尬地笑笑,說道:“爺,不會說話才能專心幹活,就一個粗使下人,要他話多幹什麽?能聽得懂您說話不就行了。”

寧平要求也不高,既然不會說話,倒也是好事,雖然溝通麻煩點,但完全不用擔心他會走露風聲。

“認字嗎?”寧平道。

人牙子無語,“鄉下人家,哪裏識得字。”

寧平點頭,收了這個啞巴,“多少錢。”

人牙子笑笑,繼續對寧平說道:“他們家現在就剩這兄弟兩人相依為命。您若只收大的,這小的根本活不下去。所以他雖同意賣成死契,但有個要求,就是把他那個弟弟也帶上。”

人牙子勸道:“雖說小的年紀還不大,照樣能給你家幹點雜活不是,就多一雙筷子的事。”

寧平見那兄弟兩人緊抓着手的樣子就心知肚明了。

他也不至于拆掉他們倆,只是買兩個人預算不一定夠,“買兩個……”

啞巴緊抓着身後的小弟,奮力搖頭。

他自己願意賣身,但不願意弟弟賣身。

人牙子早就和典賣人說好了,當然不至于現在忽然逼兩人都賣身,只是說和寧平,“能混口飯吃都想給家裏留個後。您和您家老爺就把這小的當成一個免費長工,這是撿了便宜的事。”

寧平聽得他舌燦蓮花,笑了一聲,“多少錢?”

人牙子見他同意了,趕緊握住他的手,避開兩個典賣人的目光,在袖子裏比劃了“十八”,連連說道:“劃算,劃算。”

如果說只買一個啞巴,這價格實在不便宜。沒身體缺陷的人尚且賣不到這個價,何況啞巴不會說話。

寧平道:“貴了。”

這兩人出身貧苦,看着甚至有些消瘦,他要不是看着啞巴能保密,實在不太喜歡。

他買人就是為了給自己分擔重活,不要人買回去還得他供着。

人牙子似圖說暈他,“爺,這好歹也是兩個人……”

“小的不上契,還少交幾兩銀子的稅錢呢。”

寧平不吃他這一套,給他比劃了“十二”,“這已經算是我看在兩個人的份上了。一個小一個殘,你還敢開這個價,你挺會做買賣。”

人牙被這煞神陰陽怪氣地罵了兩句,心裏實在怵他發難。

他躊躇了一下,假裝勉為其難答應了,“我和你有交情,就這麽辦,就這麽辦。”

人牙子一邊寫賣身契,一邊道:“我昨天給他老娘下葬還花了不少銀子呢,這次就當做件善事了。”

拟好身契,人牙子讓人把契約送去官府繳稅蓋章,這事就算板上釘釘了。

一番事做好,等到人把身契送回來,外面雨也停了,路面上積了不少水。

寧平帶着這兩個人離開院子,給了他們一點錢,讓兩人先去估衣鋪買幾身新衣服。

兩人雖從家裏收拾了包裹,但都是破破爛爛的舊衣,實在不雅觀。

啞巴拿着銀子愣了一下。

啞巴弟弟兩眼放光地看着哥哥手裏的錢,沒想到一賣身反倒還有新衣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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