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男人就是要能幹!
男人就是要能幹!
林清樂學着寫了幾個字,很快就被自己筆下圓圓的字體逗樂,“你在逗我。”
寧平不正經。
“不正經。”
人也不正經,字也不正經。
寧平又取了一支筆,鋪好新紙,一邊道:“哦,面對東家得公事公辦,小的下次給您寫字就用正楷。”
寧平一落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楷書橫平豎直的方正就出來了。
“哎。”林清樂又沒讓他真這麽死板。
寧平笑道:“你把這張拿回去讓學生們練字,上一張你要不要?”
林清樂道:“不要。”
“好吧。”寧平沒能把幼圓體送出去,遺憾地道,“看來它不受歡迎。”
林清樂還是欣賞他寫楷書吧,寧平寫那種圓字送給她,真不正經,像個輕佻的纨绔。
寧平寫了篇《大學》,一邊感嘆道:“以後再想得我的墨寶是不能啦。”
虧他滿懷心意送一份字體給她,在現在可是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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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樂抿嘴。
寧平就是在調戲她。
她怎麽就不長記性。這個煞神不是好東西,從來都不是。
寧平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着她,把她那撇着嘴生悶氣的樣子盡收眼底,微微鼓起的鼻頭和嘴巴看起來十分可愛。
寧平又在那首詞下添了個筆者落款:寧平。
還是圓圓胖胖的圓幼體。
林清樂一看,心裏突突跳。
這個名字寫得真可愛呀真可愛,就好像連寧平都變得可愛起來。
寧平随手補上擡頭的詞牌名和作者,是納蘭性德的《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随後又在自己的名字邊上畫兩只簡筆畫的蝴蝶,慫恿她收下,“丢了可惜,實在可惜。這可是我自創出來的筆法,還沒讓外人見過呢。”
原諒他穿越過來冒用這字體,反正也沒人知道了。
這兩句話真是把林清樂騙得暈頭轉向,心裏頓時舍不得不要了,臉上就露出了猶豫之色。
寧平假意嘆了一聲,收了紙作勢就要拿去扔,“這不值錢的東西,看來是入不了少夫人的眼了。”
“哎哎!”林清樂趕緊叫住他,攔住他的手,不讓他毀紙,“你放下,我帶回去給學生們也看看。”
寧平道:“他們學這種歪門邪道幹什麽?這字不正經。”
林清樂心裏慌慌,“我……我就給他們看看,不讓他們學。”
寧平道:“不給他們看。”
林清樂反正是把紙收了起來,說道:“那我留着讓小桃學。”
寧平挑不出問題了,“那死丫頭可沒這麽可愛,你讓她學,糟蹋我這字。”
林清樂道:“那我拿回去把它供起來,寧爺。”
寧平哈哈笑。
那份楷書的《大學》很快也寫好了,等着晾幹墨跡。
林清樂将紙收起,這個天殺的煞神嘴上說着自己沒文化,明明素質教養不低,真是天仙下凡,少爺落馬。
寧平道:“你下次帶些山楂來,我給你做拔絲糖葫蘆。”
“拔絲糖葫蘆?”林清樂好奇。
寧平道:“你碰到我是有口福。”
他鼓搗鼓搗些現代的小吃給她嘗嘗,剛好這小寡婦喜歡吃甜食。
莊上的午飯做好了,由管事娘子和獵手娘子們張羅了一大桌吃的。
香菇炖雞又鮮又香。
林清樂真是沒吃到過這麽好吃的雞,雞湯鮮滑無比,雞肉也炖得軟爛酥滑,還有那一朵朵切過十字花刀的大香菇,一口咬下去湯汁橫流,又香又嫩。
林清樂用雞湯拌飯吃了兩大碗,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
“嗯……”
她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把今天采的香菇讓她帶回去吃。
東家要吃當然是優先給東家。
管事道:“那我給您裝起來,讓您帶回去。”
管事很快把餘下的大半袋香菇拿出來,“這掂量着還有一斤多。”
林清樂收起香菇,到時候給大掌櫃送一點,給她婆婆送一點,其實分到的并不多,但足夠嘗鮮了。
寧平道:“等等。”
他接過林清樂手中的袋子,找了幾個長開的大香菇仔細看了看。能不能從這上面把孢子弄下來?他可以移植到木頭上去。
“去給我拿幾張紙。”寧平對劉木道。
劉木很快拿了回來。
寧平把紙鋪在桌面上,把香菇放到紙面上,拍了拍香菇蓋,試圖讓孢子飛到紙上。
林清樂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麽?”
寧平道:“我想弄到它的種子。”
過了大半柱香的時間。
寧平把香菇拿開,紙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圓型孢子印。
提取成功了!
“這就是。”
“哇。”林清樂驚訝,“就一個印子,它能長出香菇?”
寧平點頭,“東家,你是要發了。”
林清樂樂得合不攏嘴,“同喜同喜,種出來就給你漲工錢。”
兩人趕緊把整袋香菇都倒出來,剪掉蘑菇柄,把蘑菇蓋到紙上,等着做出孢子印。
寧平讓劉木拿些碗過來,把這一朵朵蘑菇都扣上。這東西現在賣得太貴,舍不得弄丢,也防止孢子被風吹飛。
寧平做好這些,“走,我們砍樹去。”
“啊?”林清樂納悶。
管事看看走遠的幾個人,攏攏袖子,感嘆道:“年輕真是好啊,這體力就跟騾子一樣,一天使到晚都不費勁。”
寧平這從小練到大的武術竟是在幹活上發揮了無與倫比的天賦。
幾個人沒有走太深,在半山腰找了塊比較平坦空曠的空地,就在附近開始伐木。
林清樂帶着小桃和劉石替他們砍樹枝。
她這個東家怎像是給寧平打工的?
看在有辦法種香菇的份上,她勉為其難給寧平打下手吧。
小桃倒是一邊砍樹一邊沒好氣地調侃,“東家不像東家,夥計不像夥計。”
寧怼怼砍着樹還能聽見她說話,毫不客氣地道:“你也知道你不像夥計啊?東家辦事,有你說話的份嗎?”
小桃氣鼓鼓,十分用力地砍樹枝,兩刀剁下一節,罵道:“呸!那也沒你說話的份。”
劉木“咚咚咚”砍着樹,兩耳不聞外事。
他聞了也沒用,他又說不了話。
林清樂埋頭幹活,恨不得耳朵聾了。
她是個沒用的東家,兩人吵架她插不了嘴,心裏直倒苦,媳婦難當!
幾人砍了一個多時辰的樹,将一段段木頭在草地上擺好。
寧平讓劉石下山取來孢子印的紙,将紙對着木頭猛吹一口氣,随即抖了抖紙,試圖讓看不見的孢子都飄上去。
小桃哈哈嘲笑,“就這?你能種出蘑菇來?”
林清樂趕緊捏住小桃的臉,“呸呸呸,長滿才好。”
小桃說不了話了,無辜地看着她。
林清樂不許她敗寧平的士氣,“死丫頭,長滿了你東家我才能發財。”
小桃點點頭,“長滿……長滿……”
兩人趕緊拜拜山神。
寧平将印滿孢子印的宣紙撕碎,一一塞進了砍出縫隙的木頭裏。
這兩天天氣還算潮濕,只要這批能種出來,以後就能完全沿用這種種植辦法了。
等做好這些,時間不早了。
幾人趕緊下山,林清樂帶上小桃離開,朝寧平一揮手,“走啦。”
寧平目送她離開,低頭笑笑,轉身回院子裏。
就這樣生活其實也不差。
院子裏的劉木已經累癱了,坐在小矮凳上休息,劉石一個勁地給他捏肩捶腿。
“這裏的活比家裏還重。”劉石說道,“哥,你晚上可得多吃兩碗飯補一補。”
劉木擺擺手,打了個手勢,讓他也去休息一會兒。
劉石搖頭,“我不累。”
寧平見這兩人疲憊的樣子,笑了一聲,“得練練了。”
這兩人身體素質并不怎麽好,長期這麽累下去要把身體累壞。
寧平道:“你們倆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寅正二刻來找我。”
“啊……”劉石難受,怎又早起兩刻鐘。
寧平今天心情挺好,把院子裏的牆擦了擦,去拿了筆墨出來,在牆上題字,文天祥的《正氣歌》。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
劉木看着牆上行雲流水的字跡,筆畫如雲如鶴,飽滿恣意。他看不懂那些字,但撲面而來有一種潇灑無拘的剛健美感。
劉木摸了摸劉石的手,他忽然也想送劉石去讀書。每月二錢銀子,攢一攢也夠讀私塾了。
劉木頓覺來到這裏雖然辛苦一點,但實在算是十分值得。
寧平翌日一早開始教兩人習武,傳了一套基礎拳法給他們,供兩人強身健體之用。
畢飛那邊快把滿城的河蚌都收光了,竟把這東西收到漲價,使得寧平種河蚌的工作也緩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輕松一些,莊上飯管夠,足夠這兄弟兩人慢慢養身體。
劉木都覺得自己多吃,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兩人在家裏尚且經常吃不飽,來這裏後反倒衣食不缺,而且時不時還有肉。
劉木看看顯然有點長胖的弟弟,心裏十分喜悅。
寧平這幾日沒事就跟着管事去喂雞和撿雞蛋。
不成想管事盯起了他的河蚌,管事道:“這些雞吃了蚌後下蛋快,你記得多給它們留一點。”
寧平才知道河蚌還有這種妙用,但讓他特意給雞留是不可能了,“城裏的河蚌都快收沒了,哪能頓頓吃肉。”
管事感嘆:“你把那麽多河蚌放我那水裏,來年生出一堆蚌,我都擔心我的魚不好養。”
寧平養那麽多蚌他都沒說什麽,瞧把寧平小氣的,讓雞多吃兩個河蚌都不願意。
這事還真點醒寧平了,與其去市場上收河蚌,運來也得花不少功夫,倒不如自己再開幾個池塘。
寧平道:“要不然我們再開幾畝池塘養河蚌,到時候你的雞也夠吃了。”
“……”
管事沉默了。
“寧平,你是屬騾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