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親家好不講理

這親家好不講理

任謙大驚,趕緊扯開嗓子把人喊住:“給——!!!給給給!”

他娘的!

這小子他媽的打得一手好算盤,不同意就拆家,把他的人打傷了,寧平他媽的也不虧!?

這一算盤已經掄出去了。

楊大雖防備着他,但老是被他這突然暴起傷人的氣勢吓住,一下躲閃不及,只能擡臂去擋。

算盤珠子瞬間天女散花一樣崩了一地,楊大整條手臂都麻了。

任謙沖出來,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扯了一個花瓶就朝寧平背上摔過去,“你他娘的野狗崽子,你有空他媽的多讀兩本書行嗎?你逼着我去做賠本買賣,你還講不講道理了,老子他娘的告到玉皇大帝那都沒這個理!”

寧平反正聽到了他答應給人,“謝當家的。”

任謙被他一句話弄沒脾氣了,冷笑一聲,把他拽起來罵道:“你最好給我帶點好處回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任謙放開他,“楊大,帶幾個人跟他走。”

寧平把摔倒在地的楊大拉起來,“沒事吧。”

楊大聳肩,揶揄道:“謝寧少爺關心,小的沒事。”

掄算盤的時候都沒見他留情,這時候還能想起來問他有沒有受傷,真是這少爺發慈悲了。

楊大的手臂麻了好一會兒,甩了甩手,這才漸漸恢複知覺。

寧平這人腦袋一根筋,處理問題的方式過于簡單粗暴,揍人歸揍人,挨揍也受着。寧平被砸了一花瓶愣是一句話沒說,他被寧平揍了真是沒處說理去,自能自認倒黴,算自己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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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感慨地覺得,這少爺若是走歪了路,必定要成為人間一大禍患。

還好當家的不是這少爺親爹。

“走吧少爺。”

這兩人很快就走了。

任謙吐出一口氣,看看滿地的算盤珠子,四處看了一眼,管事跑哪兒去了?

“老廖!”

管事聽見聲音,很快從邊上的茶房出來了,“當家的。”

寧平砸的又不是一次兩次,他早就司空見慣了,與其待在邊上冷不丁被寧平揍了,還不如早點跑了。

別說他賣主,當家的自己不怕揍,他也攔不了。

任謙一顆顆踢掉走廊上的珠子,納悶地道:“溫家跑到長豐去能賺多少?他們這貸糧又搞什麽?”

管事讓夥計把地掃了,一邊道:“那邊受災,肯定不會少賺。貸糧是什麽?”

任謙道:“那小混蛋回來要人就是去忙貸糧,聽這混賬說他們也不計多少利,跟白借一樣。”

管事這就不懂了,想了半天,只有一個可能,“當家的,他們現在當家的是個女人,大概是見不得人受苦吧。”

“呵。”任謙笑了一聲,想起林清樂當初那麽好騙的樣子,還真有這個可能,“你說這女人當家,到底和男人不一樣。”

管事不置可否,搞不懂他到底是在誇林清樂還是在揶揄她,“他們還不是靠那個大掌櫃嗎?”

他是看不出來這個流言不斷的溫少夫人到底是能力高低,但張大掌櫃真是沒話說。

任謙擺擺手,“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小姑娘,比那個小混蛋強多了。”

“啊?”管事對他這個評價倒是挺奇怪的。

任謙笑了一聲,“就算有張大掌櫃幫着她,想坐穩那個位置也不是簡單的事。”

管事愣了一下,這才猛然想起年初的時候林清樂不斷被逼宮的事,現在好像已經徹底沒有閑雜的動靜了。

管事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林清樂一介女流,還背負着剛過門就克夫克父的罵名,加上那溫家的首飾鋪直接被她連累到撤鋪的種種情況下,竟然只花了半年時間讓他們內部沒了風言風語。

他仔細抽出偏見來看,若這都還覺得林清樂是個全靠張大掌櫃扶持的草包,那他才是跟外面那些愚昧婦孺一樣的草包了。

管事驚嘆道:“看來真是我小瞧她了,她當初來的時候……還挺好騙的。”

任謙笑道:“為一個男人花一千兩銀子,至少有一半的魄力。”

當然,另一半是犯蠢。

管事跟着笑笑,“跟當家的沒得比。”

任謙沒好氣地笑了一聲,“拿我跟一個黃毛丫頭比,真是活回去了。”

管事這下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尴尬地笑笑。

任謙提起溫家是有點犯愁,他想要從溫家讨到點好處,要對面的是張承崚那一關,這人可不是紙老虎。

但好在他手上還真有直搗黃龍的鑰匙。

任謙在湖邊随手灑下魚食,說道:“這小混蛋莽撞的性子有時候還挺招人喜歡的。”

“我若是女人,只怕也要被他在公堂上那一下搞迷了心智了,哈哈。”

寧平這人雖頭腦簡單,但路沒走錯,導致他冒失起來也難以讓人真的心生厭惡。

他的出發點通常是好的,但往往可以等一等,先別出發。

管事心說寧平也沒對當家的搞公堂上那一下,他照樣不是寵着那個麻煩精。

他是看不出來寧平哪裏好,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早早扔了最好。

任謙看着水面上争相啄食的魚群,有趣地道:“如果我用這位張大掌櫃不要的人分到了溫家的紅股,做了這個大掌櫃的二東家,你說他心裏怎麽想?”

管事暗暗砸吧了兩下嘴,原來當家的是和張大掌櫃較上勁了,“我若是他,得被氣死。”

任謙笑了一聲,讒言順耳,又扔下一把魚食,把碗放下,“可惜你不是他。”

任謙望着魚群,漫步離開,“這位大掌櫃愛幹淨,他手上的銀子沒話挑,這點可足夠饞人了。”

任謙笑笑,伸手拍拍管事的肩膀,“我們也不能一條道走到黑,既然老天送上門的機會,當然要抓一抓。”

管事愣了愣,難不成當家的萌生了退意,“當家的?這園子裏還有這麽多人跟着你吃飯呢。”

任謙樂了,“想什麽呢?你還想我把這麽大把銀子放手不成?”

“溫家那種規規矩矩的生意我沒興趣,但我不介意從他們手上拿筆銀子,有機會當他們的二東家何樂而不為呢?”

任謙既然已經把寧平送過去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金家最近是不是多開了兩家鋪子?”

“嗯。”管事道:“溫家的地本來就沒金家多,他們現在跑去長豐開鋪子,改掉了之前頂下來的幾家糧鋪,金家心裏也樂呢。”

趁着對手變動搞偷襲。

任謙樂了,“去給他們找點事做。”

“啊?”管事愣了,他們犯不着為了溫家得罪金家。

任謙催促道:“去,溫家生意出問題,那小子少不了回來掏我的銀子。”

別以為他不知道寧平月月來掏他的銀子貼補溫家的營生,溫家不缺他吃喝,更不可能讓他送禮送到林清樂身上,這都還不夠花,這白眼狼肯定幹別的去了。

“……”管事默然無語,誰讓他要養着這個白眼狼。

“我們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金家家大業大,沒事得罪人家,他們也讨不到好處。

任謙道:“搞點小動作就行了,誰讓你明目張膽地去了,去把那些印子錢催緊一點。”

“呵,他們自己不樂意髒手,真讓我們來幹,萬一失了手那可說不準。”

管事想這收賬的事歸楊大幹,楊大還被他給了寧平,眼下找誰去做?

“現在嗎?”

“嗯。”任謙。

“我去?”管事小心翼翼地問?

“難不成還我去?”任謙。

管事攤攤手,下去辦事。

他這把老骨頭了怎還得下去跑街收賬。

任謙獨自站了一會兒,養個寧平真是血虧到家,銀子沒見到多少,光給這惹事精白眼狼薅走的就有成框。

他得去說說理去。

日落西山。

大掌櫃的隊伍才從城外走回來,遠遠就看見街邊茶鋪上的熟人。

任謙朝他招手,将人叫停,“張大掌櫃,來喝杯茶。”

大掌櫃見他這是有備而來,讓人把馬牽走,獨自過來應酬,“任掌櫃。”

人多眼雜,兩人也不好在茶棚裏聊天。

任謙請他去附近的菜館吃飯,邊走邊笑道:“有張大掌櫃在,溫家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好了。”

大掌櫃笑了笑,“靠天吃飯罷了,還是任掌櫃清閑啊。”

任謙搖頭,“可不清閑。”

“寧平那小兔崽子才逼着我給人讓他辦事去。我知道溫家做的是規規矩矩的生意,當家少夫人是好心腸,願意做點布施。但你說我這開賭坊的去搞這些,萬一讓外人見我好說話,以後盡是要欠錢不還了。”

原來是來吐苦水來了。

大掌櫃嘆道:“也虧是任掌櫃把他送回到我這裏來,我當初賣他就是因為我管不住。”

活該嘛,現在知道捏那混蛋要吃苦頭了吧,非得把寧平塞回來,管不住可不關他的事。

兩人到菜館落座點菜。

若是提起這事,任謙不太占理,但他可以不提。

“溫家的事,說到底也得你們自己擔着不是?人現在是歸你們了,他想做事,可沒有老是回來找我的道理。”

大掌櫃搖頭嘆道:“管不住,管不住,管不住……”

寧平的身契都還在任謙手上,任謙才是寧平的正經主子,他可犯不着替任謙教訓寧平。

但大掌櫃也不至于說得如此不講情分,給他倒了杯酒,勸道:“是任掌櫃心軟,愛替這小子操心,任他自己去想辦法就行了,越是縱着他,他能不張揚嘛。”

這屁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任謙手上可沒個林清樂牽着寧平,若是不在別的地方縱着一點,他們掰得比摔碗還快。

“我哪是縱他,這小混蛋屬狗的,兩句話說不通就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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