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這個黑心肝的玩意兒，竟然瞞着朕，背後搞了這麽多小動作!還心比天高，膽敢肖想根本不可能屬于他的東西。朕說過，朕不想給的，誰也不能主動來跟朕讨!明知朕的忌諱，卻屢次冒犯，好啊，真是朕的好兒子!】

小煦兒悄悄瞥了一眼自己這位八叔，目露同情地想着: 【這個叔叔看着像是個十成十的大好人，沒想到啊，竟然這麽“不識趣”，皇瑪法好像特別生氣呢，八叔要走特別壞的運道呢】

【他就是個披着溫和賢良的皮，內裏一肚子壞心思的東西，敢伸他那雙爪子，就別怪朕給他剁了】

聽着皇瑪法這殺氣騰騰的一番話，小煦兒縮了縮自己的手手，藏到襁褓裏，生怕自己的也要被剁掉，怕怕……

胤禩心一狠， 【這種時候不能慌，佟國維為官多年，不至于洩露這些要緊的事。若真的是這些，那我也只能棄車保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皇阿瑪懷疑我與內務府的官員勾結，偷用貢品乃是大不敬之罪，這罪名萬萬不能真的落在我的身上】

“啓禀皇阿瑪，兒臣雖然是皇子，但也知道貢品是專供給皇阿瑪所用，兒臣萬萬不敢逾越。兒子送給佟國公的六安茶并非貢品，而是底下人進獻的。”

康熙不吭聲， 【朕就聽聽你編，看你能編出朵花來】

胤禩見康熙沒有打斷自己，說明是還願意給自己機會陳述，又繼續說: “二月份，兒臣生辰那日，隆科多來府上為兒臣賀壽。他覺着兒臣待客的茶滋味不錯，又惦記着他阿瑪佟國公素來愛茶，所以特意開口跟兒臣讨要。兒臣為隆科多的孝心所感，又不好送些僅剩的殘渣過去，便等到第二批新茶送來的時候，才轉送一些到國公府。”

“事情完整始末便是如此，還請皇阿瑪明鑒。”胤禩甚至還紅了眼，一臉自己是被誤會的表情。

【巧舌如簧!不去茶館裏說書，還真是可惜了】康熙心中冷嗤，自是一字不信。

老九胤禟，老十胤俄和老十四胤祯都站了出來，同胤禩跪在一起，為他求情。

“皇阿瑪，八哥素來心性寬厚，與人為善，我們大家也都喜歡跟他在一起相處，我确實是沒見過佟國公到過八哥府上。”

老十胤俄言語與心聲一致，本來康熙也覺得這個兒子沒什麽腦子，他就是愛玩，倒也沒有這個本事參與黨争。

“是啊，皇阿瑪，兒臣也可以為八哥作證，那茶确實是底下人為了求八哥辦事，才送給八哥的。”

老九心想: 【那人還是我舉薦給八哥的，好像叫劉什麽暟，塞給我不少銀子，就是想再往上升一升，這事反正八哥是答應的】

康熙一聽這個名字，立刻就想到了——五十萬兩!

氣得他心肝都開始疼。

【好啊，這劉暟貪了朕的銀子，是為了給自己搭青雲梯，合着最後落到你胤禟的錢袋子裏是吧!】

【胤禟你這個不孝子!給朕吐出來!】

小煦兒眨巴眨巴眼睛，整個身子又往襁褓裏縮了縮。

【咦——!又一個“不識趣”的笨蛋叔叔，皇瑪法念叨那五十萬，可都念叨了一個多月了，整天說着要把那劉暟抄家，這個笨蛋叔叔不會也要被抄家吧】

不怪老九他不敏感，而是他一門心思都放在賺錢上，又還只是個光頭阿哥，連參政的資格都沒有。壓根不知道，這個給他送錢的劉暟，就是前不久被新上任的山東布政使彈劾，貪污了五十萬兩的原任山東布政使。

“我也可以給八哥作證，隆科多那天就坐在我旁邊，他确實說過那茶好喝來着。”老十四一臉坦然，似乎覺得自己行的是正義之舉。

康熙突然輕笑了一聲。

太子眼皮抖了抖，沒人比他更清楚，皇阿瑪的笑聲有多恐怖，他很少喜形于色，許多時候，表現出來的情緒，就是他有意為之，想讓其他人認真的是那樣。

但往往他怒極的時候，會發出笑聲，就是剛剛那樣，下半張臉笑着，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一旦他這般笑了，那就意味着有人犯了大錯，若是不及時承認并且悔改，皇阿瑪便會重拳出擊，狠狠教訓對方。

【孤小的時候，半夜偷看閑書，第二天打瞌睡，被皇阿瑪發現，皇阿瑪便是這樣笑的，孤死活不承認，後來，皇阿瑪讓孤連着熬夜，看了整整兩個晚上的閑書，自此，孤再也沒有碰過閑書】

康熙瞥了一眼太子， 【保成這記性還不錯，六歲的事情還能想起來】

小煦兒驟然聽見自家阿瑪自爆幼年糗事，咧着小嘴呵呵直笑。

【原來阿瑪從小就笨笨的】

【可不是，那書他還就藏在枕頭底下，打瞌睡的時候還說夢話，自己暴露自己在看閑書，漏洞百出，朕都不用叫人去查】康熙心情不好，順嘴繼續爆料太子的“趣味”事跡。

可視線一落回跪着的那幾個身上，這才下去一些的火氣，又蹭的冒了起來，還燒的更旺了。

“看來倒是朕冤枉胤禩你了。”

胤禩松了一口氣，口稱: “是兒臣的錯，未能及時告知皇阿瑪事情的原委，才讓皇阿瑪誤會。”

“佟國維這個老家夥，竟為了炫耀他那茶，說些讓朕誤解的話，差點讓朕以為胤禩刻意勾結他，妄圖結黨營私。”

胤禩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兒臣萬萬不敢!兒臣只想盡一點微薄之力，為皇阿瑪略分些憂。”他注意到方才皇阿瑪特意看了太子一眼，又加了一句， “将來能夠輔佐太子左右，這便已經是兒臣之幸了。”

“罷了罷了，朕相信你。”康熙表現的很慈祥， “都起來吧，坐下說話，今日咱們不是君臣，只是父子，說的也都是些家事，不必如此謹慎小心。”

老大胤禔是個沒什麽心機的，什麽都表現在臉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他一點都不信康熙說的。

“皇阿瑪說的是，咱們都是一家人，呵呵。”

【就這麽個腦子，拿什麽跟保成比成天張嘴閉嘴就是長子長子，我大清哪個皇帝是長子了歷來都是立賢不立長，你身上有哪點跟“賢”沾邊了好歹人家老八，還知道讓人吹捧他“賢王”，蠢得要死】

康熙在心中瘋狂大罵，連看都懶得看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消消火氣。

可這茶偏偏正是六安茶。

看着手裏的茶杯，康熙突然又發問: “胤禩啊，你那茶是誰送給你的”

他放下茶杯，接着說: “佟國維愛茶，連他都誤以為那是貢茶，想必品質定是極好，朕倒有些好奇了。”

所有人都一副看老八熱鬧的表情。

“啓禀皇阿瑪，那茶是安徽當地的一個茶商送來的。”

【我也沒有欺君，只不過我不說，便無人知曉，那茶商送了一個養女給那劉暟做侍妾，是在替劉暟辦事】

康熙心中的怒火已經八丈高了，比欺瞞過他，又被他殺掉的那些大臣墳頭的草還要高。

【果然，又在跟朕耍滑頭!嘴裏沒有半句實話!簡直是要氣死朕了!】

【皇瑪法不氣不氣!氣死了煦兒就見不到你了】小煦兒忙安慰着，雖然安慰的作用可能沒多少。

康熙也沒法跟自己還在喝奶的孫兒計較，只能把這筆賬又算在老八頭上。

“是這樣啊。”他語氣平淡，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兒臣明日便将他送的，獻給皇阿瑪品嘗。”

【送過來的，自然不是他給我的，因為他給我的确實與貢品一樣。】

“嗯，胤禩果真是孝順朕。”孝順極了!

康熙不打算現在就揭穿他，即便他是皇帝，處置皇子也需要有确鑿的證據。

【從此刻起，胤禩，朕會死死的盯着你的一舉一動，你最好，不要真的落下什麽把柄到朕手裏】

老三胤祉笑着緩解氣氛: “可不是，兒臣都自嘆不如呢，兒臣只會編書，實在是沒什麽東西好獻給皇阿瑪的，倒是手裏的《古今圖書集成》已經大致成了一半，明日便呈到皇阿瑪面前，請皇阿瑪禦覽。”

“嗯，可。”

這部書包含內容極多，康熙本來就喜歡叫人編寫書籍，他最欣賞有才華，有學識的人，老三這方面，倒是在他這些兄弟裏最有天賦的。

老大方才沒有得到康熙的回應，又見老三和老八都進獻了東西，得到了康熙的贊賞，立刻按捺不住了。

“兒子前些日子得了一張極好的弓，良弓配英雄，此弓也唯有皇阿瑪才配得上使用，兒臣明日便差人送來。”

康熙喜歡騎射，自然也喜歡弓箭，況且老大這番奉承的話，雖然直白，但誇到他心坎裏去了。

“好，胤禔也有心了。”

胤禔這個人吧，沒什麽耐心，心思淺顯，他最嫉妒太子，什麽事都要壓太子一頭，才得了康熙的誇，扭頭就開始針對太子。

“不知太子又準備了什麽好東西，要獻給皇阿瑪呢不如也說說。”

【老大這個憨貨，回回就只知道跟孤過不去，孤上輩子是掘過他的祖墳不成這麽死命針對孤】

【孤也難吶，索額圖出了事，給孤的孝敬一下就少了大半，孤又住在宮裏，整日在皇阿瑪的眼皮子底下，不像其他開了府住在宮外的皇子，可以方便行事。孤手裏哪有那麽多的錢去搜集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

太子正愁着呢，上頭的康熙發話了。

“太子已經把最好的，獻給朕了。”

他笑着把後半句接上: “煦兒，便是太子給朕的禮物，他給朕送了個小福星，給大清送了個皇太孫，比旁的什麽都要好。”

【比不過比不過】老十二胤裪搖着頭，心裏暗想， 【咱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比不過太子一個，現在好了，皇阿瑪多了個小心肝，怕是連太子也得往後稍稍】

“雖然朕也知道，這種種喜事，可能只是巧合。但朕也希望這份巧合能夠落在你們其他人身上，為你們都帶去些喜氣。”

“朕還是那句話，平日裏對你們的福晉都上心些，家宅安寧，才能其樂融融，諸事順意。”

康熙這次叫他們過來，就是想知道兒子們心裏都在想些什麽，順道敲打敲打胤禩，如今目的都已經達成，便沒有必要再留着他們礙眼。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都回去陪陪你們的福晉去吧。”

太子單獨留了一下。

“皇阿瑪，那煦兒就讓兒臣順便抱回去吧。”

康熙沒好氣地對他說: “煦兒跟你回去了，太子妃眼裏還能有你”

【不是，孤這不是已經有了煦兒這個嫡子嗎皇阿瑪怎麽還催孤呢】

經過今天這麽一刺激，康熙現在是看哪個兒子都不順眼。

“趕緊給朕滾回去，煦兒留下，今晚跟朕睡!”

他這顆被兒子們紮透了的心，需要煦兒這個小家夥給他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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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滄桑臉:朕這些兒子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小煦兒甜甜一笑:皇瑪法抱抱

康熙眼角濕潤，徹底被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