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一群貌美的男子中間琢磨了好久,身子都快讓背後那些母狐用眼神射穿了,他還是不知道選誰。
算了,回去顧青說了再換吧。江離抱着這樣的态度随意拉了三個,起了花名叫三月,四月和七月。
“你們每個一粒,現在就開始吃吧。”
拉着三個俊麗的少年,江離從茶館出來走了幾裏地才看到三輔的北城門。
城門上挂着鮮豔的紅色綢帶,城橋上新增了兩排官兵。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江離嘀咕道。
漸漸發覺出什麽不對勁的,這兩排官兵怎麽光盯着自己看啊?
他停了下來,後面低頭跟着走的三四七月也趕緊停了下來。
江離審視了一圈,眼神最後落在身後的三個人身上。
“這是種族優勢?”他輕笑了聲。
顧青早早就在南館門口等候了,看見江離的臉臭的要死的樣子,咽了口唾沫。
“沒事的,哪有那麽好找的?”
顧青安慰道,眼神卻慢慢移到了江離身後的三個少年身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江離看了眼顧青,徑直進了大門坐在長椅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要死的城門那麽多人,看他們也就算了,指着我嘀嘀咕咕什麽!”
顧青瞪大了雙眼,小心翼翼地指着已經站在大堂的三個少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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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小倌,不知道怎麽挑就随便拉了三個……”
江離還沒說完,只見顧青已經迎了上去,圍着三個少年來來回回地轉。
江離:“這是顧大哥,三四七月叫人。”
三四七月:“顧大哥好。”
顧青:“你怎麽找來的?”顧青驚喜過後轉向江離。
“問人借的。”江離不打算詳細解釋。
顧青:“那……還啥啊?”
江離:“這我早上已經準備好了。”
顧青:“早上……你是說在廚房做的?”
三四七月:“……廚房裏有煉丹爐嗎?”
顧青:“煉丹爐……為什麽會有?”
三四七月:“……”
江離從櫃臺裏拿出筆墨來,又拿出一個已經積滿灰塵的賬簿,吹了吹上面的灰塵,翻了翻,沒寫幾頁。
江離撕掉已經寫過的幾頁,提筆記上:南館明細,隔了一行寫上,始一兩。
顧青在身後扯了扯嘴角:“……這麽窮的嗎?”
江離尴尬地笑了笑,囑咐三四七月以後具體的就聽顧青管理,又問顧青屋頂是否還有酒,得知沒有後提了個茶壺上去了。
江離把腰間的兔墜子摘下來放到樹上,只見兔墜子竟變成一只活生生的白兔動了起來。
江離背靠着大樹坐下,望向雁鳴湖。
“喂,我餓了。”白兔在樹上蹦跳了一會,竟開口說起了人話。
“早知道就讓你繼續當個木頭。”江離邊罵邊起身,“靜着,我去後院看看有什麽你能吃的。”
顧青還在大堂裏和三四七月熟悉着,江離進了後院想着兔子是不是應該吃胡蘿蔔,找了半天并沒有。
桌上留了些綠菜,想必是娘和顧青午飯剩下的。
江離拿了些藏在袖子裏上了屋頂,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向顧青解釋自己轉性當了兔子。
江離:“慢慢吃,木頭。”
木頭:“我不叫木頭,今天不是我出馬你怎麽可能進了守護地呢,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恩人的?”
江離:“說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
木頭:“問啊!怎麽不問了?”
江離:“……不知道從哪問起,我現在腦子特別亂。要是三天前有人告訴我兔子會說人話,我肯定覺得那人是個瘋子。”說着江離仰頭喝了一大口茶,“現在……我感覺我自己就是瘋子。”
江離始終望着那片湖,不再言語。
“這湖叫做雁鳴湖是有緣由的。”顧青從樓梯上來,江離趕緊望向兔子,只見樹梢上挂着自己的木制兔墜,他取下來挂在自己的腰間。
“聽老人說以前總有大雁圍繞着此湖聲聲哀嚎,叫聲凄慘。”顧青走到江離身邊坐了下來。
江離:“我聽聞大雁一生只有一個伴侶,若是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便會圍繞着死去的大雁鳴叫。”
顧青:“我一開始也這樣以為,可老人說不是的,圍繞着此湖的大雁總是有幾十只,烏壓壓的像是黑雲籠罩着。”
江離望着如今那片湖,雕欄畫棟,笙歌豔舞,輕笑了聲。
顧青:“如今怎麽這麽愛往屋頂跑,來的都比我勤了。”
江離:“以前在府裏從沒這樣看過風景,稀奇。對了,那三個呢?”
顧青:“安排房間睡下了。真是塊好材料啊,眼神一動一動的感覺我魂兒都沒有了。”
江離:“好歹也是我南館的花魁呢,矜持點啊。”
顧青從江離手裏接過茶壺,哈哈大笑,“我記得你以前說話不這樣啊,一口一個顧大哥,說句俏皮話就臉紅半天。”
江離:“近朱者赤。”說罷他起身準備離開,背對着顧青再三想了想,還是囑咐說:“那三個你千萬不要下手。”
顧青看了會江離的背影,從樹梢取下空了的酒壺,對着樹杈上殘落的綠菜發愣。
“怎麽會有菜呢?”
……
“臣弟拜見皇上,兒臣拜見母後。”壽喜宮裏還俗的王爺跪在了皇上太後面前。
皇上:“皇弟快快起身。你出家時還是皇子,未得封號,朕打算擇吉日封你為親王,就在京城裏陪母後。母後數十年沒見你想你的緊。”
沈郁:“臣弟謹遵皇上。”
太後:“來來,過來,讓母後瞧瞧,這些年可受了苦?”
沈郁:“未曾,智世大師對兒臣很好。”
皇上雖未封沈郁為親王,但已經在皇宮外準備好了宅子。
沈郁回到宅子裏,見到從小跟着自己的福來,直接封為管家幫自己管理王府的事。
沈郁:“托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福來:“回王爺,查到那人是戶部侍郎的二公子,只是前些天江府分家,二公子被趕了出去。”
沈郁:“他的家産呢?”
福來:“只有花街的一家南館。”
“什麽!”沈郁一巴掌拍在書桌上,震的茶碗倒在了地上,啪一聲摔個粉碎。
福來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江府大夫人把江離趕了出去,江老爺也沒說什麽。”
沈郁:“是那個戶部侍郎江賦嗎?”沈郁的臉色變得烏青。
……
顧青:“今天早飯吃什麽啊?”
江離:“去把盤子端到大堂。那三個醒了嗎?”
顧青:“一大早就醒了……大早上吃雞?”顧青轉過身驚訝地張大雙眼。
江離:“不是給你吃的,我們吃豆腐羹。”
顧青:“哇,好香啊!你做的嗎?”
江離:“嗯,第一次做還不知道怎樣呢。我娘醒了嗎?”
江母站在井旁:“剛醒,你們年輕人就是精神啊。”
顧青把雞肉放到桌子上,三四七月立刻趕來乖乖坐到一邊,沒有江離的允許他們還不敢下筷。
顧青又回到後院接過江離手中的豆腐羹放到了桌上。
江離幫江母從井裏打水倒在木盆裏。“娘,先洗臉,一會去吃早飯。”
江母:“唉,你們先吃就行了。”
江離擔心地看向江母:“娘,您晚上是不是又睡不着?”
江母嘆了口氣:“昨天顧青修了大門又收拾了桌椅,娘卻不知道自己能幹啥。”
江離把毛巾在水中擺了擺,擰幹遞給江母。“那些粗活您就是會幹,兒子也不會勞煩您的。不過兒子的确有個事情想讓娘幫忙。”
江母立刻興奮起來,江離說道:“花街這種地方最要穿着美麗,只是兒子手頭緊給他們也買不起什麽好看衣服,兒子想着買來便宜的布匹讓娘給我們做衣服,一來能省一筆花銷,二來也新穎……”
“我做。”江母插話說,“娘不騙你,在江南随便找一個人問,誰不說我蘇家的針線活最好。”
江離笑了笑,“知道啦,快洗吧,洗完去吃早飯。”
三四七月的口水已經可以沿着桌沿淌成河了。
江離:“抱歉,只買了一只雞,你們三個分着吃吧。”
顧青還是疑惑地看着他們。
江離笑了笑,解釋道:“城郊的人窮苦了些,吃不起肉。”
顧青恍然大悟,低着頭開始吃豆腐羹。“怎麽是甜的啊?”
江離:“你不愛吃甜的嗎?”
顧青:“沒,就是我以為會是鹹的。”
江離:“下次做鹹的給你吃,我娘愛吃甜食,就多放了些糖。”
顧青點了點頭,繼續吃沒說話。
江離一邊吃一邊問:“今天打算做些什麽啊?”
顧青:“教他們些床上技巧,也就不用教啥了。”
江離紅了臉,頓了會兒說:“我打算出去買些筆墨紙硯,再買些書教教他們。”
顧青擡頭看着江離:“其他妓院都不教這些的。”
江離:“我知道,只是我早上出去買東西聽人說十日後要舉辦金蘭宴,我想帶他們去。”
顧青愣了會,“你是想……”
江離:“嗯,到時肯定會有許多公子前去吟詩作賦。”
顧青擔憂道:“可是他們不一定會看上啊。”
江離:“你也說了不一定了。況且就算不行也能叫出個名聲來。”
過了一會江離說,“我想做就要做那上流的。”